用户名:
密码:
第2节 第二章

  “老乡,别害怕。”周大路说道,“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想要请你帮个忙。”
  那个神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看来八路军找神汉帮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便连连摆手说道:“长官,鄙人只会一点骗吃骗喝的把戏,不过故弄玄虚而已,您就不要取笑在下了……”
  “我们这次是真的要请你帮个忙。”周大路正色说道。
  见周大路的态度如此诚恳,那个神汉知道这个八路军说的是真的,心中一喜,当即眉飞色舞地说道:“长官,有什么事但请吩咐,无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俺都能将之降伏,手到擒来!”
  “不劳你亲自出马,”周大路说道,“这伙妖魔鬼怪我们自能对付。”
  “什么?”那个神汉有些糊涂了。
  “我们只是想向你借几样物件一用。”周大路说道。
  听说八路军也会降妖除魔,那个神汉显然大感意外,愣了半晌,方才赶紧说道:“长官,您需要什么,小的这里应有尽有!”
  “一把宝剑,一把拂尘,两个黄缎子包袱,一件道袍即可。”周大路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神汉作法时的必备物件,当即便回屋里取出来,递给了周大路。


  周大路低头一看,那把拂尘虽为胡麻制成,却还勉强凑合。那件道袍和那两个黄缎子包袱约有七八成新,也能说得过去。只是那把宝剑实在是不敢恭维,不仅锈迹斑斑,其剑鞘也已经破败不堪。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实在别无它物可以替代,便只好权且一用了。
  接下来,周大路又向村中的老乡们借了四套老百姓平常穿的衣服,用一个旧包袱包裹起来,便告别了窦大爷,匆匆地离开了窦家庄村。
  “周营长,您真的能够驱鬼除魔?”提着周大路向那个神汉借来的四样物件,高志峰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走出了村口,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啊,周营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跳大神?”张远方和杨驱虎也是一头雾水。
  “我哪里会什么驱鬼除魔、跳大神?”周大路微微一笑,“再说那一套都是骗人的勾当,历来为八路军所禁止,我又岂能带头违犯?”
  “那你借来这些东西何用?”高志峰大声问道。
  “刚才窦大爷已经讲得很明白了,石垛山上的那伙土匪和孙大麻子的‘庙道会’是一路的,他们所信奉的就是烧香跳大神。”周大路解释道,“那么,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营长,你是说——咱们要扮作‘庙道会’的信徒,借此打入那伙土匪的内部?”高志峰恍然大悟。
  “不错。”周大路说道,“我们不仅要扮作‘庙道会’的信徒,还要扮作孙大麻子的特使,深入虎穴,将土匪全部控制起来,争取尽快救出秀茹,让部队顺利翻越石垛山!”
  “好!”张远方和杨驱虎也连连点头,齐夸此计甚妙。
  “可进入山寨之后,一旦那伙土匪询问起来,咱们既不熟悉‘庙道会’的规矩,又不会当庭作法,岂不是很快就露馅了?”高志峰想了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点倒是不足为虑。”周大路说道,“通过这几年和‘庙道会’打交道,我对他们的特点基本有一些了解,更何况在解散那些‘庙道会’组织的同时,也发展了一些受蒙蔽的‘庙道会’成员入伍,通过不断地改造和学习,他们大多成为了优秀的八路军战士,有的还已经担任了干部。只要找到一个精通此道的人员,让他跟随我们到山上去搪塞一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话间,周大路等人已快步回到了第三军分区独立营所驻留的那个山坡下,便立刻在部队里面寻找曾经加入过“庙道会”的战士,没想到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经过询问,其中一个叫做林金生的引起了周大路的特别注意,原来他不仅加入过阳城“庙道会”分会,而且还深得其会首的信任,做过“庙道会”的“老师”呢。


  周大路知道,“老师”的地位在“庙道会”里可不一般,不仅负责做法事,还要装神弄鬼,传达“上天”的旨意。而林金生加入八路军之后进步很快,现在已经是三连二排三班的班长了,因此便成了此次打入“庙道会”石垛山分会的最佳人选。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晌午,时间每耽搁一分钟,秀茹就会增加一分危险。周大路当即决定由自己扮作孙大麻子的特使,让林金生扮作“庙道会”里的“老师”,又安排杨驱虎和高志峰扮作“庙道会”的两个护法。四人立刻脱下军装,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因那件道袍主要由“老师”作法使用,林金生便将其用旧包袱随身携带。高志峰和杨驱虎则分别将那把铁剑和那把拂尘用黄缎子包袱仔细地包裹了起来。为防不测,周大路又安排高志峰在怀里藏了两支压满了子弹的盒子炮。而杨驱虎在换装之后,也重新将那把大砍刀背在了身后。
  张远方一看自己与这次行动无缘,不由得心中大急,连忙说道:“周营长,我对你有意见!”
  “说。”周大路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是一营之长,岂可轻易涉险?还是让我替您上山吧!”张远方央求道。
  “孙大麻子的特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周大路系好扣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张远方,“那石垛山上的土匪也不是傻瓜。一连长,如果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你怎样才能取得那伙土匪的信任?”
  “这……”张远方一时语塞。
  “一连长!”周大路用命令的语气喊道。
  “到!”张远方大声答道。
  “我们上山之后,由你暂代独立营营长之职,率部在此处做好隐蔽,千万不可暴露目标。”周大路说道,“等到听见山上枪声响起,方可攀上石垛山,通过悬崖边缘的那条小路直抵土匪老巢!”
  “是!”张远方敬了一个军礼,响亮地答道。
  接着,周大路一挥手,便率领着杨驱虎、高志峰、林金生及赵有田一起往石垛山上进发了。
  路上,林金生边走边向大家讲解了“庙道会”的规矩和应该注意的事项,大家都牢牢地铭记于心。周大路此前曾听说过“庙道会”有几句咒语,便向林金生请教,很快就背了一个滚瓜烂熟。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石垛山后侧的那段绝壁下,赵有田纵身爬上绝壁,绑好绳索垂了下来,周大路等人抓住绳索攀了上去,即命赵有田暂将绳索收起来,在周围的岩石后面做好隐蔽,等听到枪声响起,再将绳索垂到绝壁下面,以协助张远方和战士们向山寨发起冲锋。

  穿过悬崖边缘的小路,周大路等人快步来到山后,径直沿着那道狭窄的台阶拾级而上,却见那伙土匪将山寨建在这里,不仅位置隐蔽,而且易守难攻,除了脚下的这道石阶之外竟然别无他路可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山寨门口那两个放哨的土匪看见周大路等人走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周大路并没有理会那两个土匪的问话,仍旧率领众人朝着寨门走了过去。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那两个土匪一拉枪栓,气急败坏地喊道。
  “上上姜尚转卯金,技授无蔽踵徽音,才育八八原有定,弓长苗裔白何心。”周大路在山寨门前站住了脚步,朗声念道。
  两个土匪听到周大路所念的那四句咒语之后,态度竟然立刻缓和了许多,但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步枪,仍旧将枪口对准了周大路。
  “兄弟,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此有何贵干?”一个土匪问道。
  周大路所念的那四句咒语正是“庙道会”的谛言,为外人所不知,倘若念出此语者,必是“庙道会”同道无疑。由于“庙道会”内不论大小职位,俱以兄弟相称,所以那个站岗的土匪也将周大路呼作“兄弟”。

  “呸!瞎了你的狗眼!”由于时间仓促,林金生此前忘记了向大家讲述这个细节,杨驱虎一听那个土匪竟然和周大路称兄道弟,不禁心中大怒,厉声喝道,“这位是孙大麻子派来的特使,还不赶快让窦其盛亲自前来迎接?!”
  周大路一听杨驱虎说话如此莽撞,生怕被土匪识破身份,但话已出口,想要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便只好听之任之,静观那两个土匪的反应。
  奇怪的是,那两个土匪不仅毫不生气,神色反而更加恭敬了起来。原来孙殿英的性情甚是粗鲁,虽然小时候感染了天花,脸上落下了许多大麻子,并且得了一个“孙大麻子”的绰号,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连对部下讲话的时候都自称“孙老殿”“孙大麻子”,对手下人叫他“孙大麻子”也不责怪,久而久之,“庙道会”的信徒就都敢称他为“孙大麻子”了。而杨驱虎刚才以此呼之,也就越发显得他是自己人了。
  那两个土匪见杨驱虎如此咄咄逼人,一下子被镇住了,一个土匪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请特使稍等,我马上向大当家的禀报!”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跑进寨门去了。
  窦其盛自幼喜好舞刀弄棒,长大后纠集了一帮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终日滋事,在周围十里八乡打出了名头,遂开始称霸一方。随着日军全面侵入中国以来,太行山区也进入了连年战乱状态。窦其盛深感实力太弱,也意识到应该尽快为自己找到一座强大的靠山。后在一位高人的指点下,于前年投靠了孙殿英的“庙道会”,便回乡发展了一批信徒,搞来了几条枪,拉着人马占据了石垛山,打起了“庙道会”石垛山分会的旗号,自任会首,专门干些抢掠商旅、打家劫舍的买卖,与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无异。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自去年冬天开始,石垛山一带划归国民党第二十七军的防区。该军辖四十五师、四十六师及预备第八师,兵力强悍,装备先进,乃胡宗南的嫡系部队。此时的胡宗南已升任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掌握第八战区实权,号称“西北王”,而原第二十七军军长范汉杰亦于一九四二年一月调任第三十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其所遗缺即由原第四十五师师长刘进继任。
  第二十七军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民党正规军,刘进素以为庞炳勋刚愎自用、孙殿英狡诈多变,向来不把第四十军和新五军看在眼里,而庞炳勋和孙殿英的这两支杂牌军对第二十七军也很是不满,虽然这三支部队同在太行山上,暗地里却个个心怀鬼胎。
  由于国民党军在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太行山事实上已经成为国民政府在华北的最后一块敌后根据地,一旦晋东南地区被共产党吃光,则势必导致国民政府在黄河以北无法立足。为了限制八路军的发展,在蒋介石的安排和授意下,庞炳勋、孙殿英和胡宗南的第二十七军除了时不时地同日本华北方面军打上几仗之外,另外还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使命,那就是通过不断地搞摩擦和抢占地盘,以图达到与八路军分鼎抗衡的目的。
  第二十七军驻扎于陵川、横水、高平一带,该地区地形复杂,与八路军的防区相隔最近。而刘进以前吃过八路军的亏,此番不敢明着与之作对,便收买了大批的流氓和地头蛇,发给枪支和军饷,让他们各自组建游击队,对日军作战时可用于探听情报、侦察敌情,平时则指使他们潜入八路军的防区制造麻烦,挑起事端。
  看到窦其盛一伙儿羽翼渐丰,刘进也打起了收编的主意,遂于上个月底派了一个副官到石垛山上谈判,并且送来了五十条枪和一百个银元。窦其盛“有奶便是娘”,哪里还来得及考虑许多?尽管对孙殿英和刘进之间的恩怨略有耳闻,但他认为反正孙殿英和刘进都属于国民党军的部队,为谁效力还不一样? 他只顾着贪图枪支和钱财,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犯了“庙道会”的一个大忌——背叛师门,人神共诛。
  由于日军近期连续多日对国民党军的防区进行大“扫荡”,刘进率部躲进了深山,也就将收编窦其盛等人的事儿耽搁下了。为了防止日军袭扰,窦其盛命人将石垛山下的木栈道烧毁,在山上坚守数日,尽管保得一时平安,但山寨中的粮食也消耗殆尽,听说日军撤去,便带领着大小喽啰们下山抢粮,可附近村子里的老百姓早有防备,竟然一无所获,只好到数十里之外的几个偏远山村洗劫了一通,到今天上午才刚刚归来,却碰巧在山下的小路上抓住了女扮男装的秀茹,窦其盛看到她模样俊秀,欲将其当做自己的压寨夫人,便把她捆绑起来押回了山寨。
  由于这次抢粮行程甚远,再加上今天早起赶路,窦其盛和大小喽啰们又累又饿,回到山寨后立即杀鸡宰鹅,大摆筵宴,海吃海喝了一通,酒足饭饱,猛然想起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色心顿起,便来到了关押着秀茹的屋子里。而秀茹已被那伙土匪们呈“大”字形捆绑在床上,嘴里依然塞着那团破布条,浑身上下一动也不能动,见窦其盛进来,也只能对之怒目而视。
  “小妞儿,乖乖地听话,只要你从了我,保你下辈子吃喝不愁!”窦其盛淫笑着说道。
  秀茹被气得脸色通红,一双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无奈自己的胳膊和腿脚已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而嘴里又塞满了破布条,即便想要咬舌自尽以保住清白也毫无可能,不禁羞愤交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更加粗重起来。
  但是,面对秀茹的仇视和不从,窦其盛却越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马上急不可耐地把衣服一脱,便赤条条地朝着秀茹猛扑了过去。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报告——有紧急情况!”
  “啥情况?”窦其盛听出那是在山寨门口站岗的一个哨兵的声音,心中一愣,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
  “孙大麻子的……特使到了!”那个哨兵气喘吁吁地说道。
  “孙大麻子的特使?”窦其盛一下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于正月初九刚刚到林县临淇镇听过孙大麻子亲自传道,当时孙大麻子对他赞誉有加,还连夸“庙道会”石垛山分会干得不错,这才仅仅时隔一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日军初撤不久,他又急匆匆地派遣特使来干什么呢?
  蓦地,窦其盛想起前些日子第二十七军的一个副官曾经上山洽谈收编事宜,难道孙大麻子这么快就得到风声了?而其之所以派遣特使前来,莫非是要向自己兴师问罪?

  其实,窦其盛也知道孙大麻子与刘进向来不和,但自己处在刘进的防区,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刘进还送来了那么多的钱物,所以当场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那个副官提出的所有条件。但不论是在刘进面前,还是在孙大麻子的面前,窦其盛都渺小得如同一只蚂蚁,他谁都得罪不起,倘若孙大麻子这次真的要治自己一个背叛师门之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想到这里,霎时惊得须发倒立,一股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孙大麻子的特使是怎样上山的?”窦其盛颤声问道,“一共带来了多少人马?”
  “他们只有四个人。”那个哨兵答道,“是从南面那条秘密小路上山的。”
  “那条小路连当地人也很少走,他们怎么会知道呢?”窦其盛疑心骤起,又打听了那四人的长相,却没有一个认识的,便对那个哨兵吩咐道,“你赶紧告诉二当家的一声,让他带上几个兄弟沿着那条秘密山路前去查看,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报告!”
  “是!”那个哨兵连忙答应着去了。
  接着,窦其盛穿上衣服走了出来,集合了队伍,于寨门至香堂两侧用刺刀架起刀山,遂坐在香堂里面静观其变。

  周大路和杨驱虎等人正在山寨门口等得着急,那个土匪忽然打开寨门走了出来,对他说道:“兄弟,我们大当家的有请。”
  周大路立即带头踏门而入,却见眼前站着两排相对而立的土匪,手里举着铮亮的刺刀,于半空中交叉在一起,架成了一道长长的刀山。他知道这是窦其盛耍了一套土匪拜山时“上刀山”的唬人把戏,无非是想要试试他的胆量而已,便微微一笑,昂头挺胸地迈步前行。
  那两排土匪见周大路面不改色地走了过来,纷纷将刺刀接连抬起。周大路和杨驱虎等人神态自若地走至刀山尽头,发现前面有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香烟缭绕,看样子那就是“庙道会”石垛山分会的香堂了。
  周大路正要继续前行,却上来了三个土匪,把枪一横,挡住了去路,一个看似小头目模样的土匪说道:“各位,对不住了,按照石垛山分会的规矩,进入香堂之前必须交出身上所有武器,等离开的时候再还给你们。”接着,又看了看高志峰和杨驱虎身后背着的那两个黄缎子包裹,“请将那两个包裹解下来,我们也要进行检查。”
  “大胆!”高志峰的怀里藏有两支盒子炮,岂能容其落入敌手?再者那两个黄缎子包裹里面的宝剑和拂尘也都是低劣之物,万一以真面目示人,则必会被那两个土匪识破,见到其中一个土匪正要将手伸向其身后的那个黄缎子包裹,当即一声大喝,“谁要是敢动这个包裹一指头,我就打烂他的狗腿!”
  那伙土匪们一看不好,当即呼啦啦地围了上来。杨驱虎则一把抽出了背后的那把大砍刀,飞身跃至那个小头目模样的土匪面前,霎时用刀锋抵住了他的脖颈,厉声喝道:“你们长了几个脑袋,也敢亵渎孙大麻子的‘乾坤神剑’?”
  杨驱虎的气势威猛至极,那伙土匪很快被镇住了。周大路趁机将高志峰背后的那个黄缎子包裹抓在手里,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声喊道:“‘乾坤宝剑’在此!所有‘庙道会’的一干人等还不赶紧跪拜迎接?!”
  窦其盛正坐在香堂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忽见门口大乱,又听周大路喊出了“乾坤宝剑”四个字,不禁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只见他高高地举着一个又细又长的黄缎子包裹,极像是一把宝剑的样子,而窦其盛深知“乾坤神剑”乃“庙道会”的圣物,见之如同孙殿英亲临,便慌忙起身走了出去,对周大路说道:“属下有事来迟,不知大驾光临,请问您是——?”
  “上上姜尚转卯金,技授无蔽踵徽音,才育八八原有定,弓长苗裔白何心。”林金生慢悠悠地将那四句“庙道会”咒语又重新念了一遍,方才指着周大路向窦其盛介绍道,“这位是孙大麻子的特使倪祖钟。”接着,又指着杨驱虎和高志峰说道,“这两位是‘庙道会’总会的左右总护法,此次专为护卫‘乾坤神剑’而来。”
  “窦老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大路料到每一个“庙道会”分会都不可能完全按照帮规行事,便立即从精神上对窦其盛施加压力,而他见众人皆将孙殿英呼作“孙大麻子”,索性也如此称之,“孙大麻子最近得到了一些消息,特命兄弟前来巡视石垛山分会有无违犯帮规、欺师灭祖、逆天行道之事。”
  周大路的这句话模棱两可,字字千斤,如同一把榔头声声敲打在窦其盛的心头,虽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却明显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倪特使大驾光临石垛山,实乃本分会之幸!”窦其盛急忙辩解道,“我等一直严格遵守帮规,从未逾越雷池一步,殷望特使详查,以还我等清白!”
  “此次巡查责任重大,孙大麻子特许本特使将‘乾坤神剑’和‘太公拂尘’也一并‘请’了过来,你们还不赶紧安排迎接圣物?”周大路喝道。
  “谨遵圣谕。”窦其盛这才想起了正事,连忙喝退了众土匪,将周大路等人恭恭敬敬地让进了香堂。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