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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同房

  “睡觉呀。”
  “不,你睡吧,那我就在这儿坐着好了。”
  “那好呀,你不睡,我也不睡。”
  “啊?!”我惊诧地看着她,“那我去哪儿睡呢?”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嘘——”她示意我小声点,然后拿起纸笔,俯案写道:“我们一起睡吧!”
  啊?!我暗自震惊不已。接着,我写道:“不太好吧,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也不能……”
  伊燕怒瞪了我一眼,写道:“你想死呀?”
  “不想。”我写道。
  “那你在想什么呢?”她写道。
  我内心感觉涩涩的,写道:“我只是想……睡在一起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万一你控制不住……嘿……或者我万一控制不住。”
  她又瞪了我一眼,写道:“我枕头底下有一把小刀,万一你怎么我,我就割了你的……”
  “啊?!”
  “啊什么啊?睡了,不许胡思乱想!”
  我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伊燕紧贴着床沿那边躺了下去,总感觉万分别扭。她躺下后,静静地望了望我,然后侧转身,面向了床沿那边。
  而我总感觉会抑制不住自己。再说,这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哪有不胡思乱想的呀?何况她又是那么姣美动人,所以我迟迟不敢上床。
  许久后,她感觉到我还没上床,便朝我侧转身来,望了望我。
  见此情形,我更是备感尴尬和羞涩。
  她望着我,开始瞪她的眼珠子,似在威胁我。
  没有办法,我也只好慢吞吞地上了床,紧挨着另一边床沿躺了下来。
  我们俩都没合眼,就那么隔着中间的被子对望着,感觉犹如牛郎织女隔着银河相望。
  良久后,她忽然低语道:“你在想什么呀?”
  “嗯……”我涩涩地回道,“我在想……结婚证和离婚证一块儿领,会不会就是我们俩现在这种感觉?”
  渐渐地我也乏困了,后来便熟睡了。至于伊燕是何时入睡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半梦半醒中,我仿佛感觉她温婉地缓缓地吻向了我的面颊。仰望着她那柔情的目光,我情不自禁地展开双臂拥抱向了她。谁知,我触摸到的竟是毛茸茸的一团。
  随之,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小新趴在我的胸前,正在舔着我的面颊!吓得我猛然一侧身,“噗”的一声,掉下了床……
  此时,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好正照亮了我眼前锃亮的木地板。
  我渐渐爬起身来,竟发现伊燕不见了。我皱眉心想:她人呢?去哪儿了啊?她妈妈走了没?
  这时,小新站在床沿,莫名地望了望我,然后摆了摆尾巴,似乎在说——不用害怕了,老巫婆走了!
  片刻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卧室的门,探头冲客厅贼眉鼠眼地望了望,感觉万般安静,于是我大胆地敞开了房门,走向了客厅。
  看情形,伊燕应该是去上班了。现在,既然伊燕的妈妈走了,那么我也就安全了。
  至于伊燕被逼迫嫁给那个孪弋,我也无权过问,所以也就不必为此焦虑了。不管她要嫁给谁,总之不会轮到我。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省下些脑细胞去幻想些别的,比方说,幻想与孟娜和好……
  胡思乱想着,一天过得也很快。
  已是傍晚时分,伊燕回来时,见小新卧在沙发上与我嬉闹,她有些疑惑地望了望我们。
  小新见主人回来了,“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欢天喜地地迎向了她。


  看到小新迎过来,伊燕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它。
  我想起昨夜的同床共枕,感觉有些涩涩的,不由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她像是有些生气地问道。
  “哦……”见她如此,我没敢再笑了,想了想,解释道,“没笑什么呀,我只是觉得小新蛮可爱的。”
  这时,伊燕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疑惑道:“奇怪了,它昨晚不但没咬你,还护着你,没理由呀?”
  “啊?!”我忽然一愣,正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听到走廊中传来一阵渐渐清晰的脚步声,那皮鞋底犹如钢板一般,踏得地板“咯噔咯噔”地作响。过了一会儿,皮鞋声戛然而止,随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伊燕开了房门,孪弋走了进来。
  我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异样,我故作镇定地和孪弋打招呼:“晚上好,孪总!”
  孪弋只是瞟了我一眼,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好像就是他的眼中钉。
  孪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沉地对伊燕说道:“你果然和他在一起!”
  听他这么一说,我暗自叹息:看来又是误会一场,又把我当成他的情敌了。但是我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什么,因为根本就轮不到我说话。
  “是呀。”伊燕坦率地回道,并且摊牌道,“我是和他在一起呀,不可以吗,孪总?”
  “你……你……”孪弋既痛心又气愤,但是他渐渐抑制住了,变得平和了,“燕儿,抛开你妈为我们订的婚事不说,这整整半年来,我为你所付出的,难道你没有丝毫感觉吗?然而他……他为你做了什么呢?”
  “唏——”伊燕则是一声冷笑,“付出?在爱情的市场中,付出和回报本来就是难以比较的,风险与不确定性也是紧密相连的,当然,交易成本往往也是难以预料的。”
  “你……”孪弋愤恨地瞟了我一眼,“他……”
  “唏——”伊燕又是一声冷笑,“你也看到了呀,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呀,可以死心了吧你?”
  “我……我……”孪弋忽然怒吼道,“我要退婚!”
  “你终于说出口了,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
  最后,孪弋带着一种绝望和一股怒气转身离去了。
  回屋后,伊燕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变得沉默了,她什么也不想说。或许是这半年多多少少给她留下了些许回忆,也或许是她在担心什么,亦或是新的问题。
  总之,我不了解她,因为我所看到的她,要么是无比地伤感,要么是无缘无故地开心,要么是无比地温婉,要么是无缘无故地野蛮……
  我想主动和她聊聊心事,但是我既没有勇气开口,也担心自己是多管闲事。
  虽然伊燕对孪弋说,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但是我知道,我只不过是她的挡箭牌而已。
  这晚她睡得很早,不过她在临睡前向我澄清了一句:“我刚刚说和你在一起,只是拿你当挡箭牌,故意气他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心想:这事干吗非要澄清呢?让我留下点幻想空间多好……
  见她进卧室睡了,我也走进了客房。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发生的一幕幕,惭惭就熟睡了。
  ……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踹我的屁股,我倏然坐起身来,发现那人是伊燕。接着,我听见从客厅里传来了门铃声。随后,伊燕上前冲我打了个手势:“嘘!”
  我睡意蒙眬地、莫名地看了看她,低声问道:“是谁呀?”
  她忙低声回道:“是我妈,应该是他打电话跟我妈说了,说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妈三更半夜赶来了。”
  “啊?!”我立马紧张地瞪着伊燕。
  “早知道我就不拿你气他了,现在麻烦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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