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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1
  这一年,我认识了柯蓝。这一年,我十九岁,柯蓝十五。这一年到底是哪一年?
  2
  一九九九年的七月十五号,没错,是七月十五号。我已经是一个入伍两年的老兵了。老兵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那些刚刚入伍不到一年的小嫩芽们为“新兵蛋子”了。而对于部队来说,一九九九年还是一个有特别意义的年份,这一年部队进行了兵役制改革,把海陆空军和武警部队的义务兵服役年限统一改为两年。这样一来,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入伍的我,就比别的年度兵多出一个选择——既可以选择在一九九九年年底退伍,也可以选择在二〇〇〇年年底退伍。
  七月十五号的中午,我坐在连队营房外面的值日桌旁,看着一阵又一阵的风从营房外面那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梢上轻轻拂过。
  在外人看来我好像很惬意,其实我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地一团糟。一个小时前,我刚刚给远在千里之外河南洛阳的老娘打完电话,重点是向她汇报了一下我最近在部队的思想动态,以及今年年底退伍的打算。正当我想把年底复员回去之后如何开创一番伟大事业的想法向她老人家做阐述的时候,老娘的唾沫星子,顺着电话线以八倍音速直扑我的面门。老娘的话比较多,如果我写出来的话,恐怕得有《资本论》那么厚,所以我打算在这里把老娘声嘶力竭的讲话做一个简要的概括。其重点主要为:第一,老杨家世世代代为农,熬到我这辈终于出了一个光荣无比的武警战士,想复员?门都没有!别说今年年底,后年年底也别想。据老娘说,打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她已经看见一位昂首挺胸的将军在向她招手了。
  老杨家就是我们家,我姓杨,叫杨泊,性别男,十九岁,河南洛阳人,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六公斤,是我们连队的七班班长兼连队训练尖子小组组长。浓眉大眼,绝对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自以为长得虽不比潘安宋玉,但跟当今红星刘德华还是有一拼的。平常的时候吧,经常对着镜子想象自己是美国作家梭罗。不好意思,有点跑题,怎么就弄成了征婚广告词了啊!
  第二,老娘说她从小就疼我,为了证明她疼我,她还举了一个例子:小时候家里穷,八月十五吃月饼的时候,一个月饼切成五份,切给我的那一份都比哥哥姐姐的大!如果我现在敢私自打什么复员的鬼主意,那就是悖逆父母的不孝儿,她就要揭我的皮。揭某人的皮,是母亲的口头禅,是母亲在十分生气的时候才说的一句口头禅!
  第三,老娘说,杨泊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了,不是以前那个在家的憨娃子了。而大男人与憨娃子的区别在于,前者具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老娘的一番训斥让我如坠五里雾中,我甚至怀疑电话那头到底是俺的亲老娘还是党的宣传干部,怎么连使命感和责任感都出来了?
  总之,母亲的话让几个小时前还打算乘建设和谐社会的东风开创美好生活的我,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又从地下掉到了冰窟窿里。
  我精气神儿全无,目光茫然地看着那一排排白杨树发呆。陈林就在这个时候鼻青脸肿地冒了出来,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传说中的熊猫眼。陈林张口就骂道:“哥们儿都快被揍成熊猫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风景,快跟我去削人!”
  陈林,四川人,比我大两岁。如果说我是狼那么他就是狈,“狼狈为奸”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陈林比我矮半头,其五官单个拿出来看的话都还算说得过去,但如果凑在一起往陈林的脸上一搁,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陈林还有一个特点是皮肤白,不是一般的白是非常白,再加上他那个一步三扭的水蛇腰,便使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家伙到底当初是怎么当上兵的?
  陈林边说话边拽着我往连区外面走,我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似的,赶忙问道:“谁啊,谁打的你,为什么?”
  陈林恶狠狠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和一头斗败的豹子差不多。“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兄弟吧,是不是,你先回答是不是吧?”
  “是啊,怎么了?”我莫名其妙。
  “是兄弟,就不要问那么多!我一会儿冲你一摆手,让你打谁你打谁就行了!”
  “你神经没问题吧!”我骂道,“这是什么混蛋逻辑,你让我打谁就打谁,兄弟有这样当的吗?”说着我挣开了陈林的手。“你先把事情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可不是小流氓……”我的语气尽量保持镇定。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咱们是受党教育多年的武警战士?”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林截了过去。
  “还真是!”我说道。看起来两个人还真是不能太熟悉了!我才说出上半句话来,这家伙竟然能分毫不差地接出下半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是不会去的。”我缓了一口气后说道。
  陈林一看我态度坚决,便拉着我在足球场的边上站定。“兄弟,一会儿你放心干,这回绝对是我有理。”陈林说得信誓旦旦,但他的话也无意中暴露出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四川佬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而且以自己无理的时候居多。
  看着眼前的陈林,我想起葛优演的一系列电影角色来,陈林也属于那一类偶尔耍点小聪明,使点小坏招的人,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也并不坏。
  足球场绿草如茵,几个连队的兄弟们正在踢对抗,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部队的足球比赛的话,我情愿用一部电影的名字——《少林足球》!拿句行话来说,我们都是练过的人,又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基层部队又没有女兵,所以我们便把那无限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有限的足球事业当中去了。一场足球赛下来,如果不见点血,那基本上不能算是踢球。
  曾经有一支北京三流足球学校的球队来我团踢友谊赛,结果上半场还没有踢完,对方就有三个人被踢得挂了彩,对方教练赶紧喊停。想必那教练一看阵势,心里便开始犯嘀咕:这哪里是踢球,分明是肉搏战啊!这球如果再这样踢下去肯定得出大事。这挂彩已经没法跟学生家长交代了,如果再来几个脑震荡,那还不要人命啊。但人家毕竟是京城里来的,礼貌地制止住了比赛之后,带着无比深情外带几分无奈与愤怒的眼神跟我们团长说:“你们的草坪真不错,这要是搁在北京,至少能卖两千万!”
  我们团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别说两千万,去年为解决官兵取暖问题购买的那个三十五万的锅炉还欠着账呢。他一听北京城里来的教练的话,把舌头伸出去老长。刚想追上去问个究竟,谁知道人家把车门一关,给我们团的一号首长来了一个闭门羹。
  我们部队地处河北保定,曾经在这里主政的人物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比如曾国藩、李鸿章、袁世凯等等。在深厚的熏陶下,你感觉我们可能会是温文尔雅型的吗?我们还是万岁军——三十八军的传人,据我们的前辈回来给我们作报告时说,想当年,那家伙,在朝鲜战场上,三十八军根本就不是军队,是绞肉机!绞肉机啊,兄弟,什么概念?什么概念?说出来太血腥,自己想象去吧。
  3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陈林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思绪从十万里之外给揪了回来。
  “啊,你说什么?”我下意识地问道。
  陈林听我这么一问,知道他刚才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于是露出很受伤的样子,仰天长叹道:“交友如斯,人神共愤啊!”边说边做咬牙切齿状,握起拳头便要打我。
  我也毫不示弱地举拳相迎:“你要是再跟我动手,我把你的另外一个眼睛也打成熊猫眼!你信不信?”
  “天理难容啊!”陈林放下了自己的拳头说道,“我最后跟你重复一次,你要是再走神,咱们俩就断交,对!断交!”
  看着陈林的样子,我心里窃笑,这家伙,一年下来说类似的话绝对不低于一百五十五次。“好,你说吧,这次我绝对认认真真地听完,并且我向你庄严承诺不管对方有理没理,先揍完那厮再说!但是有一点,一定要简单明了!”我边说边用手指了指陈林说道。
  陈林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你放心,绝对简单明了。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一个中华牌的烟屁股,我就一个饿虎扑食抢了上去。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刚刚把烟屁股捏在手里还没有点上,一个傻大黑粗的家伙竟然虎口拔牙,狗嘴里面夺骨头,生生把哥们儿的中华牌烟屁股给抢走了!我和他理论,他说是他先发现的,按照什么谁先发现谁拥有的原则,这个中华牌烟屁股的所有权应当属于他,而不是我!”
  小说写到这里,我应当插上一句话,那就是在我们部队,战士是绝对不能抽烟的。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之所以能在部队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是因为它有着绝对的合理性。你想啊,一个班十平方米的小平房,如果每个人叼一根烟吞云吐雾,那还叫部队吗?
  这个规矩对于我这样入伍前就是优秀青年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我根本不抽烟。可现实情况是,部队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并不是很多,而我们中的很多同志,在入伍前都有着漫长的抽烟史。
  部队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亲爹亲妈七大姑八大姨管不了的事,只要你穿上军装,一个老兵一瞪眼,你浑身的臭毛病就全部被秒杀。要不怎么说部队是一个大熔炉呢。熔炉啊,你想想,那家伙可不是吹出来的。
  基于这种情况,广大烟民们便趁班长排长及连队干部不在之际,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于厕所内兴起大捡烟屁股之风。更有甚者,把捡的烟屁股积攒起来,抽出里面的烟丝,用张报纸包起来做成卷烟。午夜零点左右,借上大厕之名,蹲在营房的某一个阴暗角落里大口吮吸。若明若暗的红光,加上因为怕被抓住而有些苍白的脸,那样子跟吊死鬼差不多。
  “然后呢?”我大概听完陈林的描述便问道。
  “然后,还用问吗?这不都在脸上写着呢!”陈林一脸的委屈。
  “你小子也真没有出息,因为一个烟屁股跟人打架,而且还打输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了你这根朽木头。”我没有好脸色地说道。
  “你这句话应该我说,我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你这么一个烂人,就帮兄弟一个小忙,还啰里啰唆说上半天!”陈林针锋相对。
  我们两个边说边往西侧大厕所方向走去。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她袅袅婷婷地从军人服务区走了出来。不对,应该说是飘了出来。远远看去,她宛如洁白素雅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花朵。那一刻她不是拨动了我的心弦,她是拨断了我的心弦,而且是我最爱的吉他弦,并且是六根弦顷刻间全部断掉了。
  身材高挑,齐耳短发,明眸晧齿,肤如凝脂,白色上衣扎进仿旧的牛仔裤里,而牛仔裤又紧束着修长的大腿,外加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在她经过我身边的一瞬间,我仿佛不但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还觉察出她脸上那隐约可见的笑意。人在极端激动或者极端痛苦的情况下,都会情不自禁地说脏话,我也不例外。“靠,真是他妈的太美了!”
  “谁,什么,什么太美了?”正沉浸在复仇情绪中的陈林晕晕乎乎地问道。
  “那里!”顺我自己手指方向望去,正前方的那个小妮子让我感觉到了自己说话时都在颤抖。
  在一个没有女兵的基层部队,任何一种雌性动物都可以让我们的回头率达到120%,更何况前面的这位不但是雌性动物,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女人啦。
  “行了,”陈林揪住我的耳朵,用力地把我的脑袋向着他的方向转过了九十度,边转边说道,“再看,再看就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我估计她对我肯定有意思,刚才她经过的时候,还冲我微微笑了笑呢!”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痴痴地对陈林说道。
  “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你在做梦吧!”陈林说。
  “笑了,肯定笑了,不信我们追过去问问她。”我边说边要去追。
  “行了吧!”陈林大声说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你现在肩负的使命是替我报仇,而不是去追她!”陈林用手狠狠地指了指渐行渐远的那个她。
  由于刚才那强烈的刺激,我早已经把给陈林出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了起来。“知道我怎么想吗?我个人认为,爱情比友情重要!要么怎会有见色忘友这个成语呢?”
  陈林一看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强按心头的怒火,厉声问道:“杨泊,我的事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你要是不帮我就自己去了。从此以后,咱们的革命友谊就此打住吧!”
  “好啊!我还巴不得呢。”我幸灾乐祸地说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我就不信第一次被人家打成了熊猫眼,第二次去能好到哪里。
  陈林见我不吃他这一套,气得一下子蹦起来一米多高,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骂道:“杨泊,算我陈林瞎了眼认错了人。上次你跑肚拉稀,来不及去大厕所,把自己的大便拉在了小便池里,最后是谁替你背的黑锅?”
  我听陈林这么一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刚才挨了老娘的一顿K我还没有地方发泄呢,既然你想没事找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想到这里我便说道:“哎哟,想不到你还学会秋后算账这一招了,谁教你的?你说的对,你凭什么替我背黑锅?还不是因为借了我一个月津贴一年都没还,想趁机弥补一下?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陈林一看这一招不灵,立刻变换了战术,仅用0.1秒的时间,就把脸上的表情由生气换成和蔼可亲:“我们别在这里吵了,又不是八婆,我们可都是走在春风里,等待跨世纪的武警战士啊!”
  “哎,你看,又来了,又来了。”我刚想说话,陈林便拉我胳膊一下,朝远处指去。远处的风景,让我的怒气一下子便烟消云散。
  但见有好多花朵从远处飘了过来。哪里来的这么多漂亮小姑娘?该不会是做梦吧?我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心里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老天爷开眼啊!我旁边的陈林也好不到哪里去,哈喇子流出来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其中的一朵是属于我的,此生足矣啊!”当那一拨漂亮小姑娘走过去之后,我仰天长叹道。陈林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滴溜地转了转。我知道,这家伙又要冒坏水了。
  “如果你帮我报仇了,我就告诉你她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陈林这家伙的阴险之处,就在于专找别人最脆弱的地方下刀,刀刀要命。
  “吹牛,难道你比我多长一个脑袋?还不是在一个连里闻着一样的臭脚丫子味。”我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仍存一丝侥幸,难道陈林真的知道?
  “她们是南河中学来咱们团军训的学生。”陈林见我不信,立刻露出了杀招——透露了一点点关于那些漂亮女孩的信息给我。“如果你替我出面,收拾了刚才跟我抢烟屁股的王八蛋,我甚至可以把那个女孩的通信地址给你!”陈林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你说现在这是什么世道?连陈林都知道的信息,我这个尖子班班长和尖子训练小组的组长竟然还蒙在鼓里。我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肯认输:“切,要说她们是南河中学来我们这里军训的学生,这我不会怀疑,因为去年咱们是新兵的时候,她们学校就来军训过。要说你能弄到她们的通信地址?这就是吹牛了吧。”
  南河中学是我们团里的共建单位,我们负责帮助学生军训。作为回报,他们也会在过年过节团里举行晚会的时候给我们演上几个节目。再就是代培我们团里遴选出来考军校的预备战士。我们部队称这种人为“学员苗子”,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有高中学历再加上连队的推荐,具备了考军校资格的一种人。
  记得去年南河中学来我们团里军训的时候,我和陈林还是一个新兵,入伍时间不长,对这帮张口闭口称我们教官,其实年龄差不了几岁的学生娃还没有什么感觉。谁知道时隔一年,感觉竟然如此不一样!?
  “就是他!看见没?就是他。”听到陈林这么一叫,我这才缓过神来。只见陈林怒目而视的方向上,有一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家伙。
  “靠,不会吧,那个家伙是个地方小青年,看样子也像是来军训的学生!我说陈林,你总不会让我对一个地方老百姓动手吧。”我说道。地方老百姓是我们军人对没有穿军装的人的统称。这帮毛孩子怎么也跟着抢烟屁股呢?我心里想,看起来他们军训是动真格的啦,估计军训队里也不让抽烟。这家伙之所以去厕所捡烟屁股,估计和陈林的境遇差不多。
  “老百姓怎么了?老百姓就可以欺负武警战士了?”陈林不依不饶。
  “我才不管他是谁呢。你小子搞搞清楚,如果对方是一个当兵的,我们打了也就打了,充其量是内部矛盾;可对方是个学生蛋子,如果挨了打,那可就是敌我矛盾了!”我说道。
  陈林白了我一眼说:“地址你还想不想要啊?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尤其是初恋的力量。”
  “说吧,怎么打?”我问道。
  “这你还问,上去就打,打得他满地找牙。”陈林恶狠狠地说道。
  “您老人家擎好吧。”我边说边朝那个胖子迂回过去,经验告诉我,对待面前的这位仁兄,硬拼是绝对不行的,必须智取。
  迂回包抄背后下黑手,历来是我俩的作战传统。陈林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为了便于迂回作战,他朝那个胖子迎面走了过去,边走边做出一些假动作,最大限度地吸引胖子的注意力,这叫正面佯动。
  胖子显然没有把陈林放在眼里,只是轻轻地瞥了陈林一眼,都不带正眼瞅的。我一看这种情势,气就不打一处来,趁胖子现在还没有注意到我,一个“掏裆砍脖”便朝胖子招呼过去。
  “掏裆砍脖”是武警擒拿术中常用的一招,常用的原因是因为好使,其具体的动作要领是:在敌人不注意的时候,绕至敌人背后,右手疾速从后面攻击对方的裆部。在此之下,对方身体重心必然前移,尔后抓住时机,将对方用力后拉,左手起掌砍其脖颈,将其制服。
  想当初为了跟我的班长学会学精这一招,我自己都不知道被练了多少次。班长说,要想学会攻人家的裆部,必须让自己的裆部先被人攻。引用武术术语叫“要想先打人,必先被人打”。
  今天这一招终于让我给用上了,你说我能不兴奋吗?但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我忽然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抓在手里的应该是一坨,可是现在我手里怎么空无一物?难道是对方有异动?我正思忖着,忽然,对方一个回头,一个夹杂着神秘奸邪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我心想大事不好,这家伙肯定练过。想到这里我想有所反应已经晚了。对方回头的同时,右胳膊一个后抡扫直打我的脑袋。我的那个亲娘啊,就他那条胳膊的分量,如果真中招的话最轻最轻也是植物人。我现在还不想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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