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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是……”
  “当然是,我们把你当成了坏人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莺便抢白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这两个丫头怎么越走越快呢,原来是把我当成跟踪她们的坏蛋了。“你也真是的,直接来送我们就行了,还来这一套。”黄莺怨气未消地说道。
  “我,我如果说我要来送你们,你们能让吗?”我小声分辩道。那样子好像我是她们的儿子,而且还是刚刚犯了重大错误的儿子,至于刚才我脑海中想象的那英雄救美的壮阔场景早已经飞到爪哇国。
  “那就一起走吧。”黄莺说道。
  “还是让他回去吧,已经不早了,他们部队管得严,如果领导发现他不在,那可就坏了。”柯蓝不无担心地说道。
  柯蓝的担心让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事事都为别人着想,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千万别,回头他要是再像幽灵一样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再让我们掉沟里一次怎么办?”黄莺说道,“反正马上就到了,不差这么一段。”
  柯蓝觉得黄莺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坚持。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朝柯蓝家里走去。果然走了不久,柯蓝就说到了。柯蓝家是一栋普通的民宅,高高的门楼上镶嵌着农村家里常见的“紫气东来”四个字,虽然我没有进去,但是根据往年部队上山驻训时对农家的了解,进入门楼应该有一个院子,然后是上房,一般来说中间有三到五间,两边有两个耳房,有的家里还在院子的一边盖有几间侧房,一般用来充当仓库之类的。
  黄莺和柯蓝家是邻居,房子的布局大同小异,我说她们怎么天天腻在一起呢。我和柯蓝先目送黄莺走进自己家里。然后,柯蓝回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们开学之后,我去看你。”说完便依依不舍地推开了大门。
  “我们明天放假一天,我明天就来看你,咱们就在小河边见吧。”我稍微把声音抬高了一点,对将要进门的柯蓝说道。柯蓝回头对我默许地笑了一下,朝家里走去。
  我站在柯蓝家的大门口,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朝南河中学的方向走去。刚才我明明想抱一抱柯蓝的,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来表达,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后悔得要死。
  3
  等我返回南河中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里。我估计这帮家伙就算是发生大地震,他们也肯定不会醒过来,想到这里我的心安定了不少。我用被子把头蒙起来,然后打开手电,展开了黄莺塞给我的那张纸——是一封信。
  杨泊:
  请原谅我的冒昧,给你写这样一封信。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写这封信没有任何的目的与动机,如果你非要让我找出来原因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柯蓝。
  柯蓝是一个遗腹子,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便得病走了。在农村一家只有母女两个,你可以想象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吧,柯蓝聪明能干懂事。谁知道更大的不幸却在后面,在柯蓝八岁的时候,她的母亲也舍她而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柯蓝是一个孤儿!她现在只是寄居在她唯一的姑姑家里,所幸姑姑一家对她不错,一直把柯蓝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想这也是上天对她命运不公的一点补偿吧。
  特殊的家庭条件决定了柯蓝注定要在孤独中度过自己的童年,甚至是一生。而你的出现打破了柯蓝世界那残酷的平衡。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她一直就在寻找一个依靠,而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像柯蓝这样的人,一旦你在她的心目中确立了自己的位置,那你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一切,你明白吗?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你准备好了吗?
  黄莺的信很短,下面也没有署名,很可能是写信的时候比较匆忙吧。信虽然短,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内心的最深处轰然炸响。
  我不得不承认,其实自从认识柯蓝以来,我从来就没有从自己的心灵深处拷问过自己,我对于柯蓝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即便是我稀里糊涂地把它定义为爱情,也仅仅是稀里糊涂罢了,也许更大程度上是发自于内心的那一股原始的冲动,也许是部队性别单一的环境造就了我这种好奇心态,也许是……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本身就显得很复杂,那么对于柯蓝呢?我想应该更复杂吧。
  这样的一个难题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经验可循。
  我左思右想,心绪难以平静,心中的纠结越绕越多。我甚至觉得自己很不道德,我诘问自己:杨泊,你怎么能对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小女孩产生什么爱情呢?你的道德观呢?你的纪律性呢?
  可我分明是爱柯蓝啊,我就是爱她,并且我能感觉到她也爱我。我忍受着内心的拷问,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我一会儿这样想想,一会儿那样想想,却无法给自己一个肯定明确的选择和回答。
  终于我的大脑皮层细胞累到疲惫,所以我连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出完操回来,李干事出奇地竟然没有讲评,就让我们解散带回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李干事心里想,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怎么到处都是呢?这么帅气的一个军官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为什么非得去找一个小姐?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到了自己,难道我比李干事好吗?人家好歹是一个成年女人,我呢?是典型的摧残未成年少女。幸好现在还没有什么犯罪事实,如果一旦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事情,那就要罪加一等了。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先顾着眼前吧。我决定利用这唯一的一天假期好好地带柯蓝出去玩玩。让她也开心一下吧,我心里想。吃完早饭,我跟李干事请了假,便沿着昨天晚上的路,朝柯蓝家走去。
  北方的冬天只要没有风,便是好天气。已经到河北两年多了,我第一次感觉驻地的天竟然这么蓝,就连远处那些枯萎稀疏的灌木丛都隐约能看到它们在积蓄着来年生长的力量。我的身体被激动充盈得如气球一般轻飘飘的,军用胶鞋踩在经年沉积的落叶上,松软舒适,让我有一种想飞的冲动。于是,我停下脚步,微闭双眼,深呼吸,四肢尽量地伸展开来,充分享受这天地赐予我的惊喜。
  忽然,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惊,差点来一个趔趄。我故作镇静没有把眼睛睁开,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柯蓝,除了她还能是谁?应该是她。于是我急切地说:“我都想好,今天我们……”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愣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柯蓝,而是李干事。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大了好几圈,一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让我胸闷头疼恶心,刚才还是明朗的天空一下子也变得阴沉起来了。
  我作为男人扯谎这个本能的机器,在李干事的身影映入我眼帘的那一刻起便开足马力,加快运转。杨泊,如果你在五秒钟内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那你今天死定了。我在心里提醒自己。
  “不要挖空心思扯谎了,”李干事开口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用了用力想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可是没有成功,我想此刻我这种不阴不阳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李干事说他已经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什么了?柯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对了,他这一招叫“诈”,在我当新兵的时候,我们班长就经常对我们使用这一招。事实证明这一招还是很好用的,我们班长就诈出来我们班的新兵三个有女朋友,两个有痔疮,还诈出班里新兵的非处男率为54.6%,也不知道这个数字他是怎么得来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我在第二年当班长的时候,也经常对我们班的新兵使这一招。
  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感觉一阵轻松,想诈我?你还嫩点。于是便信口开河道:“李干事,我只不过是在学校憋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散散步,我可是跟您请过假的啊。”
  “是吗?”李干事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他的这种不屑的语气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心里有点发飘。
  “我只是希望你对我说实话,”李干事接着说道,“可惜你没有,其实你说不说实话,对我来说都一样,我给你的处理结果都不会变。”李干事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准确地说是一封信——黄莺给我的那封信!
  如果说撒谎是一个男人的天性,那么在证据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则是一个男人有风度的体现。我不想知道那封信是怎么跑到李干事手里的,此刻,我只想知道结果。
  “李干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与事情败露前的紧张相比,我现在却显得十分坦然,这也是一种风度吧,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李干事问。
  “不想,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吧。”我回答。
  “你不想当面向我承认错误吗?”李干事又问。
  “不想,我也不想以‘我没有错’这样的话作为我们争执的开端。”我能说出这样具有艺术水准的话,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结果,你回去吧,回部队,你的学员苗子资格已经被取消了,你这是极其严重的违纪行为,你知道吗……”
  我用手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现在可不是给我上政治教育课的时机——我打断了李干事的话道:“我这就回去。”
  我之所以这么嘎嘣脆地答应李干事回部队去,而不是求他给我一个机会,是因为我了解李干事的为人。他除了婆婆妈妈之外,还有一个很多伟人们才有的特点,那就是坚持原则。
  《贸易学》上说,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价格。这句话的通俗解读是,只要你出的价码足够高,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你收买。这句话对于李干事这样的人同样适用,只不过他们这类人的价码比较特殊——不是货币,而是荣誉。我这里所说的荣誉是指广义上的,比如内心的那种引以为荣的东西等等。
  2
  其实,我还是应该感谢李干事的,他没有像很多愚蠢的领导一样,在点名的时候当着全体学员苗子的面揭我的“丑”,让我下不来台。如果他能把他那啰里啰唆的毛病改一改的话,我相信他会在仕途上比一般人走得更远。
  而根据部队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我们还远远没有到达对一名干部找一个小姐当女朋友保有一份宽容的时代。如果陈林所说不假的话,我怀疑李干事会不会被折磨疯。不要忘记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很固执己见的人,这种人很容易成功,但失败起来也比一般人快得多。不管怎么说,对于李干事这样的领导,我的内心深处始终保有着一份尊重。
  有的时候有些事并没有对与错,但仍然需要一个人被惩罚,此刻那个不幸的人就是我。来给我送行的人只有刘志刚一个人,李干事不让来太多人。他做得很对,又不是状元及第,这种场合下来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来一个人意思意思,给提提行李算是安慰一下就可以了。
  刘志刚同学还是那么地挺拔与潇洒,更可气的是他还带着迎宾小姐那招牌式的微笑。以此时我的心境,真恨不得蹦上前去,狠狠抽他两个耳刮子。真不知道他除了帅,还有啥。
  上面说的也都是些气话,人家刘志刚也没有把我怎么着,更何况人家好歹还给我提东西呢。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想不到我刚刚鼓起考学的风帆,就来了一阵暴风骤雨,吹的我是稀里哗啦。我的学员苗子生涯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不要灰心丧气嘛,今年不成来年再战!”刘志刚给我鼓劲道。我勉强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对刘志刚说道:“来年?来年这个时候我恐怕已经当上爹了!”
  我的眼前忽然又浮现出老娘那恶狠狠的眼神来,我又该向她老人家怎么交代啊。说我为了一个小妮子提前把自己给报销了?当然不行,她老人家估计得当场气得休克。算了,还是发挥男人的特长,撒谎吧,我心里说道,就说自己不长进,在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就被刷下来了。
  我怎么理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抬头看了看刘志刚说:“兄弟,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刘志刚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那好吧。”临走他还不忘来上一句,“兄弟,别想太多了,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没准是好事呢。”刘志刚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返回学校去了。
  这小子心里不定多么得意呢,又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唉,杨泊你阳光一点好不好,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象得这么阴暗?
  “你,你真的要走?”正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柯蓝的声音传了过来。
  柯蓝的到来宛如一阵清风,吹散了刚才笼罩在我头上的浓重阴云。“不走还能怎么样?”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在小河边等了你好久,见你还不出来,就知道你有事,所以便到学校去找你。可是你们集训队的人说,因为部队要进行尖子比武,把你召回去了,所以我就赶忙朝这边追了过来,想试试看能不能追上你。”柯蓝说道。
  听到柯蓝这么一说,我在心里又感激了李干事一把。“你被召回去的原因是尖子比武吗?”柯蓝显然对李干事的扯谎水平表示了怀疑。
  “当然啊,”我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柯蓝见我说得这么坚定便不再问什么。我心里想这才对嘛,有时候小女孩弱智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弄得跟万事通似的,让人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就连撒个谎都得掂量半天,怕被你给识破了。到底才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啊,从认识柯蓝以来,我第一次从心里产生了一种优越感,虽然这种优越感是建立在撒谎没有被她发现这样一个基础上的。
  “那你还考军校吗?”柯蓝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其实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本来考军校就是被老娘还有连长给逼的,直到遇见柯蓝我才从主观上有了一点想考军校的意愿。古代那么多才子佳人为了爱情做了多少傻事?跳河的,服毒的,我这不才考个军校吗?为了将来能跟柯蓝在一起,别说是考军校了,什么事我都干得出来。
  “本来还想过完年开学之后,去看你呢,这可好……”柯蓝的话说了半截,突然话锋一转道,“你真的是回去参加尖子比武,不是因为别的事?”
  “真的,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我故作坦然地回答。
  柯蓝把头低了下来。她该不会是要哭吧,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哭,这小妮子怎么专找我的软肋啊。
  “没关系的,到时候你可以去部队看我啊。”我宽慰柯蓝道。“那你到时候不会又不让我进门吧?”柯蓝的声音极小,那样子好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而且还是嫦娥在月亮上抱的那种玉兔。
  “当然不会。”我信誓旦旦道。柯蓝抬起头白了我一眼,苍天啊,她的眼眶里果然有泪,但是却没有流出来,只是幽幽地说道:“你怎么不会?前几次我给你送书的时候,你都没有出来见我啊。”
  柯蓝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称男人为“难人”,那是因为当一个男人的谎言被揭穿以后,男人们这个时候就真的很难。
  柯蓝是个聪明的女孩,见我被她晾了起来,便赶紧补救地说道:“只要你保证以后能出来见我就好了。”很显然柯蓝在让我给她一个承诺,可问题是我不能给她承诺。因为我身在部队,因为我只是一个义务兵,如果隔三差五地有一个驻地的小女孩来看我,而且还是极品小女孩,那是我不想活了。当然,在伟大的爱情面前,我的存活和那些为了爱情献身的前辈们比起来无足轻重,可更重要的是我怕殃及柯蓝。
  我的心事又一次被柯蓝看穿。“你放心吧,”柯蓝说道,“我不会经常去看你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说到这里柯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两个月,两个月我去看你一回,怎么样?”
  柯蓝用她那双含着眼泪的漂亮的双眸紧盯着我,她在等我的答复,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坦白地说,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那,那就两个半……不,三个月,三个月我去看你一次?”柯蓝看上去也有点尴尬,毕竟她是一个女孩,现在的情景看上去,就好像她上赶着追我似的。
  到底让不让柯蓝来看我?如果让她来,多长时间来一次?其实这些问题我自己也没有什么答案。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我非常想见柯蓝,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和她天天待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但想归想,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当然了现实如果不残酷也就不叫现实了。
  我不敢看柯蓝那带着焦急和逼问的眼神。“我……我会给你写信的。”过了半天,我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柯蓝显然有点失望,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理解了我的决定。
  “我送你上车吧。”柯蓝说。我没有说话,只是和柯蓝并排朝车站走去。
  在客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柯蓝开始对我用力地摆手,好像在发泄着什么,那样子就好像一对恋人的生离死别。在客车经过柯蓝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见柯蓝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她那漂亮的小脸蛋也已经沾满泪水。
  这小妮子比现实还残酷,我心里想道,本来一个小小的分别却被她和她的泪水渲染成现在这个样子。无情未必真豪杰,但豪杰有情就必须得流眼泪吗?我看不一定吧,去年我送班长复员的时候,就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别人说我没感情,那是扯淡,眼泪不代表感情,有感情也不一定非得用眼泪来表达。
  4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李干事肯定已经跟连长交流过我的情况了,我又该跟连长如何交代呢?他对我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连长对一个普通战士的情感。我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当然也是他引以为荣的骄傲,现在他的骄傲回来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骄傲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披红带彩,取而代之的是顶着一个失败者的头衔。
  这次他就是用一百盆水浇在我的头上,也挽回不了了,我是义务兵第三年,这意味着我失去了报考军校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我的眼前连长的脸还没有隐去,柯蓝又浮现了出来。柯蓝,当我在车站离开你的时候,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士兵,又能给你什么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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