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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夏一换衣服,还是早春,可他穿的却很单薄,白色的衬衫,灰色的外套,勾勒出修长的身材。
  “季优?”夏一叫她。
  “干嘛?”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声音了,跟砂纸一样的粗糙。
  “刚才的药苦吗?”他问。
  “废话!你自己吃一片试试!”
  “那么,要来点甜的吗?”夏一歪头看她鸵鸟的样子,人已经来到她的床边,掀开她的被子。
  季优皱眉,也不顾自己的嗓子,吼道:“你还不去上班?呜……”
  印在她唇上柔软的东西,是他的嘴唇?!
  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季优,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近距离的看着这一张妖娆过分的脸,大脑空白,然后充血。
  季优哇哇哇的开始尖叫。
  夏一放开她的唇,慢慢的坐直了身体:“果然是苦的。现在甜么?”
  “你混蛋!”季优扔了个枕头过去,夏一躲开。
  这绝对是戏弄她!可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会让人产生一种就该如此的错觉,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不收费了。”
  “你你你……”季优抓了枕头,跳起来打他,他比她高很多,她就一边蹦,一边打,活脱脱的松鼠模样,夏一的眉头越皱越紧。
  最终,他按住她的头:“好了,不闹了,我走了。
  说完,他上班去了。季优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她真想跟着夏一去看看,就他那个冷若冰山的样子,会有什么客人喜欢他!就这还是当红的MB?这个领域没人了吧!
  他们这房子是一间开间,一眼望得到头的那种,洗手间厨房都在外面。尽管这么简陋,房租也不便宜,因为是黄金地段,唯一好的是交通,夏一的工作需要交通方便,季优更是需要。
  夏一的职业在旁人的眼中并不光彩,MB,也叫做鸭子,干的是陪人喝酒的买卖。可夏一从不看轻,他说,心虚的人才觉得别人低俗,因为自己的低俗怕人发觉,所以才跳出来指责别人,不过是内心悲哀的小丑罢了。
  说的头头是道,季优听了都要佩服了,可是这人真的不走正轨。他们两个能住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夏一说是孽缘。
  通常夏一晚上不在,白天的时候,季优又不在,这两个人其实鲜少碰面的,所以同住一屋檐下,也不会有孤男寡女的尴尬。今天这样碰上,还是很少见的。
  夏一睡地板,季优睡床,分的清楚。这房子里没什么家具,就一个衣柜一面镜子,当真算家徒四壁。
  昏昏沉沉之中,季优又睡了过去,她的感冒来势汹汹。好几次,她想要起来打扫一下房间。她和夏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着叫做洁癖的爱好。房间凌乱是她不能容忍的。但是头重脚轻的她,着实无力了。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正好照在人的脸上,房间里亮堂堂的,天花板的灯还亮着,床头那盏琉璃灯,在这样强烈的光线之下,变得暗淡了,发着微微的光芒。
  还是那个房间,色调单一的枯燥了,只有白色。无论是窗帘,还是床单被子。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隐藏在被子里的季优不得不去接听,她懒洋洋的伸出手,显然是没有睡够,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立刻听到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咆哮:“季优你在什么地方?!”
  长年饱受狮子吼的季优,这会儿根本没当回事儿,她还半梦半醒的,懒洋洋地说了句,“我在家。”
  “立刻马上给我滚到片场来!所有的人都在等你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不想干了就给我滚!”男人怒火中烧。
  季优如梦初醒,她听出来这是谁了,他们剧组的导演:“对不起导演,我马上过去。”
  “你最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什么东西,跟我耍大牌!”导演还是不依不饶的咒骂,大抵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导演。”季优不住的道歉。
  导演这才缓和了下来:“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珍惜机会,这次的角色我可是硬着头皮给你的!”
  “对不起,导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真的很抱歉。”
  “算了,赶紧来吧。”
  挂断了电话,季优离开了那张床,飞速的去了浴室弄好了洗澡水,简单的洗了个澡,一身的汗洗去了,人也清爽了几分。她拿了护肤品,想要涂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用完了,连缝隙里都被她扣干净了。
  季优是个很有东方女子特点的女人,她长的白净,身材窈窕,腿长腰细,那一张脸,算不得绝色,可也是五官精致,古典韵味十足,绝无半分的轻佻。
  她拍了拍脸蛋,算是擦过了,看来得去买新的了。可是这个月,交了房租,没剩多少了吧。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素面朝天的出门。
  出了小区左转,有一个公车站,走几步路就是。
  让季优惊讶的是,车站的人排的那长长的队伍,腿都要软了,这要哪年哪月能上了公车?
  打车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蹦跶了出来,摸了摸干瘪的钱包,季优咬了咬牙,就打一次车吧!当做是过瘾了,都快半年不知道打车的滋味了。
  季优找了个可以打车的地方站着,早春正午的太阳,还是有点威严的,她是清汤挂面的一张脸,什么防晒措施都没做,不多时,她的脸蛋就红扑扑的,倒是很好看,白里透红,让人想咬一口。
  季优仰起头,眯着眼睛,看那强烈的日头。春风浅浅,扬起她白色的衣角。季优喜欢这样的天气,不矫揉造作。她颇为享受,不知道几时得意忘形了,从人行道上晃悠下来,轻快的步伐,像是在跳一支圆舞曲。
  “呲!”
  汽车轮胎于地面强烈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吵得人耳朵极不舒服。
  季优闷哼了一声,跌坐在路边,汽车停在了她的跟前。她没有大呼小叫,安静坐在那里活动了下筋骨,右胳膊肘触地,只是擦破了大片的皮,并没有大伤,她还可以动。
  只是胳膊上的伤血肉模糊了,还有些发黑,是地面上的灰尘。她吹了口气,掏出纸巾擦了擦,皱紧了眉头。她怕疼,尤其是这样的伤口。
  肇事司机下车来,站在了季优的面前:“小姐,你还好吧。”
  季优昂起头来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灰色的条纹西装,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笔挺的。他身材高大,季优目测了一下,比夏一还要高呢,他有一米九了吧。男人太高了其实也不好吧,拍戏的时候麻烦。
  季优摇了摇头,怎么会想到拍戏呢?莫非是这男人的身材太好了,所以她开始想入非非了?这胡思乱想来的,可真是要命。
  男人看到季优那个表情,顿时皱了皱眉头:“小姐,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起来吧。有事的话,我赔钱给你,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开个价,如果合理的话,我接受。”
  这什么意思?他是以为她要坑他的钱吗?季优再笨,也不至于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因为是逆着光的,所以季优看不清这男人的长相,只觉得这气场不错,可以压人。而那男人看季优一清二楚。
  季优蹒跚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发现,腿上也有一大片的擦伤,她跟那儿发愁,等会到了片场,导演看见她迟到了,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定然是要发火的吧?
  男人蹙紧眉头,沉声说道:“小姐,真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很忙,也不过是路过。
  “等等!”季优叫住了他。
  男人停住脚步:“想通了?”
  季优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绕过了那男人,直接上了他的车。男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
  季优淡淡的说道:“这位先生,你那车是铁的,我这个人是血肉之躯对吧。你没看我这一身的伤?”
  男人的唇边绽放出一丝微笑来:“要钱?”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掏钱包,他习惯了这种用钱解决问题,就算钱解决不了,也总还有其他的办法解决,反正你难不住他。
  季优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谁要你的钱?!”
  她本来是想说个臭钱的,可是想了想,钱何其无辜。
  “那你要干什么?”男人隐忍着。
  “上车!送我去华禹娱乐。”季优抢白。
  男人黑着脸:“你把我当出租车司机了?”
  季优把心一横,开始蛮不讲理:“我不要你赔钱,就要你送我去这个地方,送到了就没事了。你要是不送,我就报警!你不是赶时间么,就目前这一片警察的那个效率,过来怎么也要一个小时。你看着办吧!”
  男人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先生,我劝你还是赶紧答应了吧!”
  罢了,男人看了看手表,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上车!”
  季优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跟着上车。她是没钱打车了,也没时间磨蹭了,能抓个人送她去,也不错。
  高级轿车,座椅都是真皮的,舒服的很。季优依靠在这上面,就开始犯困了,白加黑的功劳!她整个一觉主,勉强打起了精神,轻轻地处理胳膊上和腿上的伤口。
  男人瞥了她一眼:“别乱弄,手不干净。”
  “谢谢你送我。”季优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男人也愣了,这个女人除了刚才那点小无赖之外,还真配得上人淡如菊四个字,她丫也太淡定了,这么久都没正眼瞧他。倒不是他自恋,只是遇见的多了,被女人追捧的多了,冷不丁遇上一个不鸟你的女人,他不太习惯而已。
  可见,男人的心思,都有点犯贱。他没有更加犯贱的再去招惹季优,从后座上拽过来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套衣服来,一边开车一边换着衣服。
  季优就在那儿自己做自己的事,完全把自己放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的一抬头,看见旁边的这男人变了个样子,才惊讶的说了声:“刚才那人呢?”
  男人没理她,弄着车上的导航。以前他经常来这里,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嘴上说着与他无关,可是怎么能不在意呢?毕竟有过年少时代的相互依偎。可是如今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季优看他那张黑脸,才反应过来,这是换了身衣服,衣服挺眼熟的,脑袋里搜寻了一圈,想起来这是一套军装,腰间的皮带挺讲究,肩膀上的肩章晃人。手指头扒拉着算了算,不禁惊住了,少将咧!将军?多大的官?怎么这么年轻呢?季优有些咋舌了,她貌似不该上这车啊。
  她仔细的看了看这男人,嗯,一脸正气,五官挺精致的,不像一般军人的粗犷,眼睛好看,眸子深邃黑白分明的,鼻子也好看,嘴巴尤其性感。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去行了。麻烦你了。”季优这个人就是冷淡,给你服软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强硬的态度。
  “不用!坐好了!我说送你,就一定送你!”依旧是黑着一张脸的。
  季优偷偷的瞥了一眼,他放在后座上的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上写了个名字,龙飞凤舞的,她勉强的认出来,写的是李阅。
  她是真开始后悔了,不该上这车啊,不该剩的钱不能省啊!
  可是,也晚了不是。她上车前怎么就没看看,那车牌明晃晃的,白底红字,多明显的一辆军用轿车。
  真真是个虎妞儿,什么人都敢坑。
  李阅记住她了,你不让他送,他就偏要送你。
  “到了,下车吧。”李阅亲自给季优开了车门,季优慢吞吞的下车,腿还疼着。
  她一下车傻眼了,这什么地方?刚才他一点都没有注意这周围的景物,现在看来,这是机场?
  “李阅你走错路了吧!”
  李阅冷笑了一声:“可以啊,都知道我叫什么了。”
  “我要回去。”
  “自己走!”
  季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忍住怒火,她不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但是这会儿真被李阅给气着了。你说你不想送就不送呗,半路她说下车,你就让她下了呗,非得这么小心眼儿的,给她送到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你让她怎么回去?
  李阅转身要走,季优哪里会放任他这么走了,好歹给她指一条明路啊!没看错的话,这里也不是一般的机场,貌似还是个军事基地,她整个人开始发懵了。
  “你放手!”李阅瞪她。
  “送我回去!”季优抓着他的肩章,手指头都恨不得长了牙齿,咬住他。
  “松开!”李阅压低了声音,听得出这是发怒的前兆。
  季优胆子也大了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关门放狗!她死死地抓着他就是不放,李阅推她,她死扣,李阅掰她手指,她恨不得咬上去。
  一来二去,咔嚓一声,肩章华丽丽的丢当着,被季优扯断了一头。
  “你这疯女人!”李阅怒吼。
  季优也是傻眼了,毁坏了少将的军装,多大罪过?
  都知道,军人对自己的仪表很是讲究,对这一身军装更是宝贝的不行,被季优这么一闹,他还怎么去见人?
  好死不死的,今天要跟老爷子一起回北京,老爷子心情好,他运气好的话,直接调回北京了,不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锻炼了。
  可现在呢?老爷子看见他军容不整,还不打断他的腿?你回个屁北京!这会儿,你让他上哪找一套军装换上?这女人简直是个扫把星!
  “敬礼!”警卫员跑过来,啪的一下给李阅敬了个礼,那叫一个英姿煞爽。
  “你给我等着!”李阅咬牙切齿的说道,转身跟警卫员走了,这是他老子的警卫员,肯定是老爷子找他了。
  等着就等着!季优狠狠地踹了李阅的车一脚,滴滴滴的鸣笛声,尚未走远的李阅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最好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让我找到你!”
  她更发愁的是怎么回去。电话又开始夺命连环的催,导演火冒三丈,季优干脆说:“导演,晚上状态比较好,气氛也好,咱们晚上拍吧!”
  实际上是,她白天回不去了。
  “你不想干了就滚蛋!”导演的经典狮子吼。
  季优撇撇嘴,貌似导演一直就只会说着一句话。
  李阅今天还确实是赶时间,中央领导下来视察,来他们这里逗留几天,这些人全都不敢怠慢。李阅就是接待的其中一个,不过,按照常理来说,他的级别还不够来这里。只是因为最大的那一位叫李继饶,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跺一下脚,可是全中国的解放军都要胆战心惊了。
  季优有句话是歪打正着了,这人还真是个太子党!这位李继饶就是李阅的父亲。
  李阅的父亲是一个极其重视军容的人,一会儿保不齐要训斥他,挨骂是小,回不了北京是大,他在这地方是无比的想念那个糜烂奢华的圈子,八旗子弟少了这么一位,也是个损失。
  所以李阅才那么生季优的气,把她放在这荒郊野岭,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但是,李阅这人还是有人性的。他是在气头上,是对季优咬牙切齿了,可也还是手下留情了。
  他一边走一边跟后面的副官说道:“找个车,送那丫头回去。”
  副官一听愣了,旋即会意,立即转身要去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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