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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等等!”李阅叫住了副官,又问道:“附近调一个军医,给她处理下伤口。”
  副官又是一愣,连忙点头答应。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还要带一个女人过来,那女人跟李阅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季优蹲在路边,兀自的发愁,这军事基地,别指望能打车回去。她来回的张望,想着那条路可以回市区。可她这方向感,真的是有待加强。
  “嘀嘀嘀……”
  不一会儿一辆奥迪停在她面前,这车典型的军用车,一般的领导出去,为了说明自己低调,座驾都是这个。
  年轻的军官下来,啪的敬了个礼:“小姐请上车吧!”
  季优问都没问就上了车,她是真的着急了。
  李阅吩咐的事情,底下的人办的还是挺像样的。季优的伤口经过医生的处理,已经并无大碍,只是擦破的地方,化妆品恐怕是盖不住了。
  到了华禹娱乐门口,副官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是一个明星,他们的太子爷也开始玩明星了。不过,玩这词也许不准确,因为,他们都知道,李阅的车从来不载女人。今天的这一个,史无前例。
  副官开的是李阅的车,又亲自下车给季优开车门,啪的一个军礼,这待遇绝对是按照李阅女友来的。
  “谢谢你。”季优匆匆的道谢,然后撒腿就跑,引来身后的人一阵阵的错愕。
  今天是棚内戏,所以在公司里面拍摄。季优匆匆忙忙的赶到,四点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推开影棚的大门,大伙都在忙碌,那样子看起来,是在收工?
  坏了,这次真的要得罪导演了,她的星路不会就这么给堵死了吧?
  季优赶紧四处找寻导演的身影,终于在一间休息室里,找到了导演,他正依靠在梳妆镜前一口一口的吸烟,旁边站着辛迪,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季优犹豫了一下,然后敲敲门。
  导演瞥了一眼季优,冷哼一声:“舍得来了?这还没拍电影呢,你就大牌起来了?”
  “导演,对不起,我坐车坐错方向了。”季优咬了咬嘴唇。
  导演扔了烟头:“我不需要你的任何理由,来晚了就是来晚了,我已经决定你那个角色给别人了。”
  季优低下了头,她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算了,就当做是自己的命不好,女三号而已,以后还有机会。
  辛迪轻笑着瞥了一眼季优,颇为不屑:“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真以为随便做做梦,就可以实现的么?这笑话真是好笑啊!”
  说完,她自己一个人笑了起来。
  导演突然瞪了辛迪一眼:“很好笑吗?”
  辛迪的笑容顿时止住:“难道不好笑吗?”
  导演冷哼一声。
  季优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继续听着,还是该出去帮忙,或者干脆回家去。她多少有些了解,这个导演的口头语就是,你不想干就滚。但是他却很少真的让谁滚蛋,能跟一个导演,即使这个导演不出名,也好过一直自己漂泊着。
  “季优,去副导演那儿,明天你不用来了。”
  这一次竟然是真的了?真的让她滚蛋了?
  “导演……我……”季优想说几句好话,可是话到嘴边,一句也讲不出来了,她的个性使然,她是一个骨子里很冷的人,求人不在行,认错不擅长,就连她诚心诚意的道歉的时候,人家都觉得她的态度冰冷。
  “好吧,谢谢导演这一段时间的照顾,我走了。”季优转身离开。
  她的家庭在记忆中也是有过富饶和美满幸福的时刻。
  那时候爸爸是个导演,妈妈是一名刚出道的年轻演员,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然后不顾反对迅速地结婚了。
  季优出生之后,他们家还都是很幸福的模样,可是在她八岁那年,爸爸导演的电影票房惨败,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拍不出好片子来。他像所有怀才不遇的人一样开始自暴自弃,妈妈起初还会劝阻,会默默的流泪,后来会跟父亲吵,到了最后只留下了离婚协议书。
  那个时候,季优想妈妈,可是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她的爸爸就会狠狠地咒骂她,她只能躲起来一个人哭泣。再后来,她爸爸患上了绝症,得知自己活不久了,脾气竟然好了起来。他会摸着季优的头说:“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季优,爸爸错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了,对于艺术的苦苦追寻却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一部一部的电影连着拍,以为数量可以证明自己的才华,却不知道失去了内在。
  再后来她爸爸去世,她是靠变卖家当读完了书,学了表演专业。她永远记得爸爸病痛的日子里跟她说过的话,他一遍遍忏悔,如果自己不那么执着就好了,他的电影事业不会垮,她的妈妈也不会走。
  她整理出父亲最后写下的手稿剧本,她发誓一定要让这成为一部好电影。
  可是,当她拿着剧本四处寻找门路的时候,却处处碰壁,没有人会愿意帮助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渐渐地她想通,只有做了演员才能接触到导演,也许会有人愿意拍她爸爸的剧本。然而却一直一无所获。
  她又想,是不是现在拍的戏导演不够好,只要她能成为当红明星,那么拍这部电影的可能性是不是就更大了一些?
  每每想到这些,她在剧组里再苦再累,也都能够坚持下去。
  季优咬了咬牙,喊了一声:“孙哥!”
  这个剧组的副导演跟季优是老乡,对季优也照顾一些。
  “季优来了啊,病好了没?你吃药了吗?”
  “已经好了。”季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能来这个剧组,都是副导演介绍的,这个哥哥也不容易,虽说是个副导演,但是干的是剧务的工作,导演一点也不重视他。
  “好了就好,你太瘦弱了,得多吃点啊!”副导演笑的憨厚。
  “孙哥,我是来跟你结账的。”
  “结账?结什么账?”
  “导演让我来的,我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彻底休息了。”季优干笑了几声,低着头也不敢看他。
  副导演震惊了好久:“你那么卖力工作,他还要辞退你?我找他理论去!”
  他举步就走,季优赶忙拉住:“孙哥别去了,这样也好,我休息几天,再找其他工作,您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又劝了几句,副导演叹了口气,这才作罢,给她结清了工资。
  其实,导演这也算对她不错了,最起码还在走之前给了工资,有很多剧组,都是一直拖欠的。
  手里攥着一叠厚厚的钱,季优心里却还是空牢牢的,没有了依靠一般,她走在街头,恨不得这一条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路过超市的时候,咬了咬牙,索性进去购物,反正现在有钱了。她徘徊在冰激凌区域,拿了一个自己一直渴望已久的草莓味冰激凌,当即就打开,挖了一勺放进嘴巴里,入口即化,唇齿之间都是草莓的鲜美味道。
  似乎那些常年吃着粗糙盒饭的味蕾,一下子苏醒了起来,传递到她的大脑中去,季优闭上了眼睛,颇为享受的模样。
  “小姐!”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季优顿时一惊,猛然回头,花容失色。
  超市的店员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了,是看的愣了,季优这样子看上去特别的美,一点惊讶,一点调皮,白皙的面颊上有淡淡的红晕,她的唇朱红色,美的像是画中女子。
  “咳咳,不好意思小姐,超市里不可以吃东西的。”
  “对不起。”季优拿了东西,又选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去付款。
  季优并不知道,角落里有个人一直盯着她,从华禹出来,那个人就一直跟着她,原本是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却也在刚刚,被她那个表情惊艳了。
  这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西装,从头发开始,一直到脚底,无一不是精致的,他真真是个精致的人儿,鬼斧神工似的一张脸,只是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让他看起来不能靠近,脑门上写了危险两个字。
  就是这么一个好看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男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坐在轮椅上,他是个残废。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的帅气逼人。他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你确定是她?”
  身后的人回答道:“没错,我亲眼看见的,就是这位小姐。”
  男人的唇边有一丝不经意的微笑,看的人浑身发冷:“有意思,真的换口味了吗?”
  季优回到家,正好是月上中天,她抬头看了看月色,有些迷茫,纵然是十五,月亮最大的时候,也看不清那月色,这里的空气肮脏的很。
  家里灯火通明,好像是早上走的时候没关灯,她将带回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家里有些乱,她琢磨着是不是打扫一下。
  突然一眼扫到床上的夏一,他还睡着,趴在白色的床上,被子稍稍的滑下来一些,看到他白皙的背上有许多紫色的痕迹,嘴唇的形状。
  他的侧脸精致的令人发指,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好看到如此地步?纵然是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只怕也要黯然失色了,夏一的好看从内到外,他不论做了什么下九流的职业,不论他穿着什么,这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副超尘脱俗的样子。
  只是,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家?并且睡在了她的床上?季优开始皱眉,想要去推醒他,但最终也不忍心。他看起来很疲惫,他似乎很不安,眉头一直在动,手里紧紧的攥着被子,咬着自己的嘴唇,青紫色的一片。
  这么一个表情忽然让季优心疼,她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叹了口气。
  在这个城市里,他们还谁也不认识谁的时候,受伤之后各自舔舐伤口,认识了之后,他们相濡以沫,纵然斗嘴,也还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他们一样怕黑,夜里睡着也要点灯,没夏一,季优真会觉得空虚。
  过了一会儿季优才回过神来,开始收拾屋子。收拾好杂物,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似乎还有点酸酸的味道。
  摇了摇头,还是疼的厉害。季优蹑手蹑脚的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洗个澡,然后换好衣服再来,不然夏一看到她这满身的伤痕,一定会难过的,纵然他嘴上从来不说,只那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你知道,他心疼。
  站在了花洒下面,季优用力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避开腿上的擦伤。
  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夏一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那扇门,耳朵里听着季优洗澡的声音,那水声哗哗的,让人安心。他无声,闭了眼睛,牙齿狠狠地咬下了自己的腮帮。
  季优洗好了出来,整个人已经神清气爽了,她看到夏一醒了,于是淡淡的笑了:“吃饭吧。”
  夏一嗯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自己的牛仔裤,上身索性就裸着,他们两个盘腿坐在地板上,默默地吃着饭。
  季优的话不多,而夏一也是个沉默的人,他只有在自己很烦躁的时候,才会话多,他们两个在一起,一直都是默默无言,那样的感觉很好。
  场面有些尴尬,夏一今天的这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不愉快发生,不然晚上他不该在家里过夜。只是,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睡了,他还是睡地板吧?
  “你干嘛看我?”夏一抬头正对上季优的眸子,将她逮了个正着。
  季优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说:“今天天气真好。”
  夏一当场就呆住了,端着碗看她:“你受刺激了?”
  季优鼓起勇气对他笑了笑:“我今天辞职了!”
  “哦。”夏一低头继续吃饭。
  季优嘟嘴:“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夏一抬起头,一双眸子再平常不过:“那我养你吧!”
  季优一阵的呆愣,他是个MB,他养她自然是用陪酒来换,她舍不得,如果可以,她不想让夏一做这个工作,不是看低了这工作,只是她觉得,夏一这样的男人,该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一种人,生在乱世,绝对是一个指点江山的人物,她觉得,他可以更好。
  片刻后,季优笑了起来:“别闹!我正难过呢,你别跟我开玩笑。”
  夏一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来,这是他鲜少会有的表情。
  “你那破工作早就该辞了,那是个什么导演,毫无素质可言,辞了很好,找份正经工作来做吧!”
  “演员怎么不正经了啊?我还要当明星呢!”
  夏一摇了摇头:“固执!”
  不用去剧组被人当骡子赶,季优一下子清闲了,休息几天之后,她开始为生计发愁了,坐吃山空是不行的。
  于是,在阳春三月的这一天,季优决定去几个正在拍戏的剧组碰碰运气,哪怕是群众演员也好啊!
  只可惜,一天下来颗粒无收。她怀疑是自己走了霉运,明明有几个剧组都说招聘群众演员,可是她一去了,那人看了她一会儿,就说不需要了。真是倒霉到家!
  走在黄昏的街头,看着透过楼宇的缝隙照射在地面上的光,小心翼翼的绕过去,不让自己站在这样的阳光下。
  夕阳西下,天气开始暖了起来,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明前几天还春寒陡峭的,这几天就有了夏天到来的味道,这天气的变化,比女人变脸还快。
  避开了阳光,走在树荫下面,并不是怕热,而是怕光。
  季优总觉得,站在阳光下,她就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回到家之后,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开了浴室的门,脱了衣服洗澡。
  水的温度比她的皮肤温度略微的高一些,季优耐热,喜欢被高温烫着。夏一就受不了她这洗澡水的温度,就一直说她。季优只是笑着说,这样杀菌。
  身上涂满了泡沫之后,再去拧开莲蓬,竟然发觉没有水了。季优皱了眉头,嘟囔了一句:“真的走霉运?”
  这满身的泡沫,让她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睡觉吧?
  季优现在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吃饭都成了随心所欲而作的事情,她认识的人也非常之少,此刻能联系的,仿佛只有夏一了。
  可是,这个时间,夏一该是在陪客人吧?并且,就算夏一回来了,他也不可能会修理热水器。夏一是个做着下九流职业的大少爷,什么都不会。而季优是一个脑袋浆糊的,电器对她来说真是浮云一样的存在。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是很相似的,都没有生活的经验。不过夏一比她会享受一些,她真的是得过且过类型的。
  季优摆弄了一会儿热水器,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开始懊恼,然后放弃了。
  猛然间想起,房间里还有个水壶,貌似还有几瓶矿泉水,拿来应急也是好的,先让她冲洗一下,再出去找个公共的浴室吧。
  这样一来,季优也不慌乱了,开始找自己的包。她进来的时候,衣服都挂在了墙壁上,可是唯独不见了皮包。
  大脑一下子就变成了空白,她的包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她开始努力的回想,发觉脑子里除了晚上吃的芝麻饼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果然是睡觉睡傻了!
  她开始祈祷,希望是今天出门忘记带包了,而不是丢在了什么地方,包里绝对有她的全部身家,虽然不多,好歹还有点证件之类的东西,丢了会十分的麻烦。
  但是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困扰了季优,包没带,那么钥匙肯定也没带了。她再一次用力的敲自己的头,这哪里是头啊,简直是个饭桶啊!
  在浴室里呆了片刻,她觉得空气有些沉闷,身上的泡沫在一点点的散去。她觉得身上有些发痒,也许的心里的作用,这种痒让她承受不住了,她开始烦躁不安。最终决定了,撬门!
  找了块浴巾将身上的泡沫擦掉,穿好衣服和鞋子出去,视线寻觅了一圈,却愣是没发现可以用来撬门的东西。季优有点抓耳挠腮了,她家果然是贫瘠!
  用力的晃了晃门,丝毫未动。气得她狠狠地踹了两脚,除了脚趾有些疼以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时间还早,不过是傍晚,夏一回来的话,估计最快要明天早上。季优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在自己房子四周观察。
  窗户在南侧,临街。她向下望了一眼,楼下是个小阳台,有喝茶的桌椅,主人装璜的还蛮有情调。她想,就算是从这里掉下去,也顶多是掉在下面的阳台上,最多也只是咋坏了人家的桌子吧。
  自己的身手应该还算敏捷吧?也拍过那么多古装戏呢!季优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腿太了起来,打算顺着墙壁爬过去,然后从窗户跳进去。
  风不知道怎么就刮了一阵,她的眼睛眯了下,手一挥,感觉打到了什么东西,几乎是下一秒,她听到一声闷哼。
  “啊!”
  季优整个人呆住了,她默默地将刚抬上去的腿收了回来,俯身向下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捂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很疼的样子,他脚边是一个破碎的花盆。
  待看清那个男人之后,季优更是傻眼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他,那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叫李阅?他们貌似还有点过节,季优顿时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砸伤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她惹不起呀!
  “对不起,我家花盆不小心掉下去了。”季优硬着头皮道歉,她觉得他原谅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李阅昂起头,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薄汗,等他看清楚是季优,皱了眉头:“你阴魂不散啊!”
  这栋房子是他刚买下不久,打算送给表姐做生日礼物,他们姐弟两个的感情都胜过了亲姐弟。表姐喜欢夜景,他便买下了这里,只要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这个城市最美丽的景色。
  而今天,他不过是恰好路过,上来看看这房子。也是因为有几个应酬找他,他不想去,就来这里避难了。
  可就是在这时候,天上掉下了个不明物体,他本能的用手去挡,然后似乎是骨头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右手痛的不能动弹,多年的从军经验告诉他,这右手的手指估计是骨折了不少。
  再一看阁楼上的那女孩,他迷茫了,她怎么会在?难道是有人想要巴结他,故意安排了这个女孩接近自己?确实是引起他的注意力了,可是却用了伤害他的方式,这是哪个脑袋不灵光的人想的办法?
  “你还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带钥匙,我打算爬窗户进去的。”季优解释着,可是不知道为何,明明是真话,自己都开始不相信了,二十多层的高楼,爬窗户,会有人相信吗?
  “你给我下来!”
  季优咬了咬嘴唇,只好下楼,敲开了李阅的门。她低着头,她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绝对不会表露出来那么多,她的种种经历,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保全自己。她低声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李阅有满腔的怒火,她给你道歉了,可是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不情不愿的,这让李阅又有了一种错觉,好似这件事情的过错全在于自己。自从遇到这个女孩,他就开始倒霉了。今天也是一样的,难不成他们还真有点孽缘?
  季优找了一圈,并没有在这栋新房子里找到电话之类,一脸茫然的看着李阅。
  李阅测了测身说:“我口袋里。”
  她便急匆匆的去他口袋里掏手机。
  李阅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说:“你能轻点么?”
  季优嗯了一声,继续翻找,可前后几个口袋,愣是没找到他的手机。这期间李阅还一个劲儿的轻哼,他不是娇贵,只是十指连心,着实有些疼了。
  “你能不出声吗?”季优终于急了,李阅一愣,她在此扫了一圈,在客厅的电视柜上发现了一串钥匙以及手机,这才拿起电话打了120。
  如果说,这女孩是故意接近他,那欲擒故纵玩的也太好了吧。李阅并不是一个你不待见我,我就一个劲儿粘上去的人。他没那个闲情逸致,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呢,明摆着的,她不待见你,看你一眼那都是老大的不情愿了。她的冷漠,让李阅都觉得心寒了。
  黄昏过去,华灯初上,夜色中,让人迷乱。
  等待120的过程有些漫长,他只能忍着疼,季优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她一直很能忍耐,现阶段,身体上的疼痛与她来说,远远没有失业来得重要。
  突然之间,门铃响起,120的救护车来了,季优跑去开门。
  医生在看到季优之后愣了一下,后来看见李阅的时候又愣了一下,一个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坐在沙发里,他们还叫了救护车……医生仰天长叹,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啊!
  好在,医生的八卦精神给收了回去,将李阅抬上了担架,临走时,季优突然喊了一声:“等等!我一起去!”
  李阅瞥了她一眼:“你要干什么?”
  “我负责。”季优淡然回答。
  李阅突然就笑了:“你别添乱好不好!”
  他并不认为接下来的事情还跟她有关系,就当是自己倒霉被砸了这么一下吧。
  季优不是捣乱,只是忽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因为看见他疼的满头大汗,也因为他阻止了自己,所以更是要去。季优告诉自己,只要知道他没事,那就回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她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后顾之忧,在不清楚这个人是什么人之前,她不想得罪。
  堂堂的陆军少将,被一个花盆砸的右手粉碎性骨折,这算不算是个丑闻呢?
  李阅的手骨折了,什么都不能做,往病床上一趟,四仰八叉的,倒像是个来享乐的大爷。
  季优执意留下来照顾李阅,原本李阅是不需要的,他觉得,遇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之后,自己就开始倒霉。但是知道自己这手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时候,李阅改变了想法,让季优留下来。
  其一,他不能让外人知道。其二,季优也真的负一点责任不是?
  “饿吗?”李阅问季优。
  季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似今天还没吃过饭,一大清早就过来了。轻轻的点头,真的饿了。
  李阅叹了口气:“姐姐,你也饿了,你来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带饭呢?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我是病人,你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说,季优真的有点愧疚了,怎么就完全没想起来呢?她从前很少生病,这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当你病的快死了,也没有人来管你的时候,那么你就知道,永远也不要让自己病了,没人会在乎。
  并且,她和夏一生病也很少来医院,因为没钱,身边的朋友不熟悉,自然不用娶探望谁,这些繁文缛节,反倒是给忘记了。
  “我给你买,想吃什么?”季优站起身来,淡淡的问道。
  李阅的五脏庙确实是空了,医院的附近估计也没什么卖的,于是简单的说了几样,早上还是清淡的好一些。
  季优点点头,一一的记在心里:“等我回来。”
  五分钟之后,季优回来,她有点气喘吁吁,是一路跑着回来的,李阅看她一眼,两手空空:“饭呢?”
  季优咬了咬嘴唇:“我没带钱,你能先借给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李阅唇边有了笑意,她很直白不是么?顺手将钱包扔给她。季优说了声不好意思,在里面拿了一百块出来。她把钱捏在手里:“我给你写个欠条。”
  “没这个必要吧?”
  她却很认真写了欠条,她的字体娟秀,跟她的人一样淡雅,她放到了他的枕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那一脸的真诚,让李阅都忘了胳膊还在疼,跟她调侃道:“多久呢?很快是多久啊?”
  这个问题把季优给问住了,说真的,一百块对她来说也是大数目了,她已经失业了啊!
  “反正欠条在呢,我跑不了就是了,算给你利息,如何?”季优挑了挑眉。
  这个小动作忽然让李阅注意到了,她有的时候,说话很咬文嚼字,配上这样一张淡雅的脸,还真像是个古代的女子。
  李阅点了点头:“行吧,你记得还啊!”
  季优去买饭了,慵懒的让人想打她屁股。
  李阅是什么人,会在乎那一百块?显然是逗她玩呢,想来,那女人也未必会当真吧?
  皮蛋瘦肉粥,这是李阅点的食物。
  他伤了手臂,只好让她喂他。
  季优真不是个照顾人的人,她有点笨手笨脚,虽然极力的想要做好,还是弄得到处都是,李阅叹气:“你这是欺负我生活不能自理?”
  “你的腿还是可以走的。”季优冷不丁的跟他对了一句。
  “哦,那我用脚吃饭,要不要我喂你?”
  季优抬头看他一眼,再看看他的脚,虽然修长,形状不错,但是:“你洗脚了吗?”
  哎,她还嫌他。
  李阅瞪她一眼,季优咬了咬嘴唇,是在憋笑。
  他就着她的手,把一碗粥喝了,又开始看季优喝粥,她的动作很缓慢,怎么看都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
  住院一周,季优天天两头跑,跟李阅也熟悉了一些。她发觉,这人还不是那么不可理喻,当初在机场的那点气,也藏起来了,得过且过吧,惹不起的人物。
  而李阅呢,对于季优,也是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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