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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一脸担忧。
  “疼。”我痛苦地说。
  “去医院吧,我帮你请假。”
  “没那么严重,我休息会就好了。”我转过身去,继续趴在桌上,闭上眼睛,虽然腹部的疼痛不减,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
  好不容易撑到放学铃声响起,曲少恩问我好点没,我逞强,笑了笑,告诉他,放心,早就不疼了。
  他收拾书本,正准备离开教室,霍君延问他我怎么了,曲少恩答身体不舒服。眼看着他们一齐离开教室。
  而我还在磨蹭着。
  走出教室时,就有点头晕眼花,又走了几步到楼梯口,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把书包放在地上,蹲了下来,右手捂着腹部,头埋在手臂间,任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袖。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在疼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有个人抱起了我,一步一步跑着下楼,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想要睁眼看看是谁,可是太累了,到最后意识一点点被吞噬。
  耳朵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说:“你撑着点。”
  当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曲少恩守在病床旁,他见我醒来,脸上露出笑容,问我:“很疼?你刚刚做了手术,阑尾被割了”
  我吃惊,掀开被子想要看清楚,却扯到了刀口,又是一阵疼,我紧紧皱着眉头,牙齿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你的阑尾发炎了,应该早点来医院的。要是你不死撑着,估计就可以少受点痛了。”
  “我不爱来医院。”
  他呵呵地笑,“谁又爱来医院?但有病就得来医院。”
  “今天谢谢你了。”
  “行了,快打个电话通知你家人来医院吧。”
  “家里有事,他们都不在家。”胡平的妈妈去世了,他们都去胡平的老家奔丧了,明明生活在一起,也以为是一家人,可是终究是有所区别的,至少,他们并未想要带我一起回去奔丧。而就在这一天,我阑尾发炎,只能独自一人硬撑。
  这样想,眼泪一下子就挤满了眼睛,流了下来。
  曲少恩看到我哭了,有些慌乱,忙问我:“是不是真的很疼?”
  “你废话,在你身上开个口子,看你疼不疼?”我大声问,哭得更厉害了。实则是接着这样的吼声,宣泄着我心中的恐惧和遗憾。
  他有些手忙脚乱,惊惶无措。
  “沈栀晴,要不,你咬我吧,用力咬,你就不那么疼了。”
  我惊住了,他的眼睛大放异彩,认真且专注,可真迷住了我,说这话的人,真的帅呆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样的温暖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好,你给我咬。”我抹掉眼泪,哽咽着声音说。
  他毫无犹豫地撩起袖子,手握成拳头样,放在我眼前,脸上的表情是温柔的。
  “我骗你的。”我破涕为笑,这人可真逗。
  “没关系,我让你咬。”
  “喂,你这个傻瓜。”我有些无语。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我的脸上还残留着眼泪,他拿出纸巾为了擦干净。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问我:“沈北陌真是你弟弟?”
  我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长得可真不像。”
  “又不是双胞胎,怎么会像?”
  “可是……”他下意识地闭上嘴。
  这一刻,我才明白,从前我所介意的问题,对曲少恩,我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我甚至想给他解释清楚。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妈妈带着他嫁给了我爸,在法律上,他是我弟弟。”
  “原来是这样啊。”
  良久,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存在着。
  “我能抱抱你吗?”说出这话,我一点也不后悔,我遵从自己的内心,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想紧紧拥抱着他。
  “你乖点,还是我来抱你吧,免得你碰到伤口。”
  “呃,那也行。”
  曲少恩变了,变得不是我心里的那个曲少恩了。
  我心里的曲少恩,沉默,少言寡语。
  而眼前的曲少恩,他热情,温暖人心,那般令人心动。
  我就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心一点一滴被他攻占,到不是他就不可的地步。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我没有告诉沈和我住院的事情,每天曲少恩都会来看我,和霍君延一起。
  因为他们,让我觉得,生病住院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在那之后,我就和曲少恩在一起了。
  霍君延说的报恩,也许只是让我和曲少恩更快在一起的契机。
  在我需要温暖的时候,是曲少恩给我的。
  在我脆弱的时候,是他给我许多欢笑。
  我贪恋他的宠溺,我迷恋那些年的记忆,我有什么错?
  他霍君延凭什么一副我错得离谱的模样?
  至于我心中的另一个疑惑,关于乔锦年,我势必是要去问清楚的。
  拨通了北陌的电话,开口说:“把乔锦年的手机号码发我手机上。”
  “你要她号码做什么?”他问。
  “有用,至于做什么,你管不着。”我没好气地说,随即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北陌尽管不愿意,还是把乔锦年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本着不想听她声音这想法,我选择了发短信的方式来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乔锦年,你和周妤笙是怎么认识的?”
  信息发送成功后,我走到公交站台,坐在木椅上等回家的车,一辆辆公交车从我面前开过,我所要等的2路公交却始终不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等乔锦年的回复等得心焦。
  她一定是故意的。
  正当我的耐心耗尽,要拨乔锦年的手机时,短信来了。
  打开来看,只是简短的答复。
  “威胁恐吓后成为好友。”
  这样的回答太敷衍,我迫切地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乔锦年过了很久才接听,那边冷淡地问:“还有什么事?”
  “你当初是因为我和霍君延在一起才和我断交的吗?”
  “你要是这样想,也可以。”
  “说清楚。”
  那边传来轻笑,然后我听到乔锦年带有讽刺意味的回答,“你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说得清楚的?”
  我依旧没有等到回家的公交车,正起身准备去周围继续闲逛时,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滑下,明祈玉的笑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一脸惊奇,“怎么是你啊?”
  这世界的缘分突然变得玄幻起来了,偌大的城市,想偶遇竟是这般的轻易。
  “上车。”
  车子滑入车流,平稳前行。
  我看向明祈玉的侧脸,“你怎么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开完会出来溜达,没想到就遇到你了。你呢?不是说今天有事吗?怎么就坐在公交站台那儿发呆了。”
  我傻笑,选择沉默。
  去买了一些寿司,和明祈玉坐在公园里的草地上吃着,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舒服畅快。
  周边也有不少野餐的人,这样氛围让我的胃口变好,到最后吃撑到了。
  明祈玉躺在草地上,手半遮着眼,看着天空,静静的,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照着他那样也躺了下去,整个身子变得软绵绵,一阵阵困意袭来,让人恨不得立刻闭眼睡过去。
  我强忍着困意,坐起身,对身边的明祈玉说:“送我回家吧。”
  明祈玉并没答应,只是叹了一口气,问:“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犹豫了片刻,问:“你有喜欢过人吗?”
  他笑了,“原来是因为感情问题啊。”
  “我只是有些混乱。”
  “别问别人的感受,自己去体会就好,若真混乱,那就交给时间,总有一天,你会搞清楚的。”
  “你这样说,也对。”心里轻松了些,不似方才的沉甸甸。
  “明祈玉,我总觉得我们的相识很戏剧。”
  “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初次的见面,怀疑后来他的故意接近,怀疑他为什么要那么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怀疑了许多,可是到最后,一个问题也问不出口,怕破坏这份情谊,怕自己太敏感。
  “没什么。”我摇头,笑了,然后望向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我送你回家。”
  在房间里睡到晚上,下楼准备吃晚饭,胡平看到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栀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如实回答。
  蹲下身,想要捡起地上的碎片,胡平阻止我,“你快别捡,小心刮伤手,快放着,我来弄。”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还是被碎片刮伤了,感受到指尖尖锐的痛,我“啊”了一声叫出口,立刻跑到水池边,用水冲洗伤口。
  胡平怨怪道:“还是刮伤了。”
  沈叶走进厨房,胡平对她说:“快去拿创口贴。”
  “哦,好。”
  胡平帮我贴上创口贴,“你小时候也被碗的碎片刮伤,流了好多血,你爸当时把我一阵怪罪。”
  “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那时你还小。”她笑了。
  北陌下楼看到我也很惊讶,开玩笑说:“你现在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见我不理会他,他又问:“你今天找乔锦年做什么?”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断交吗?”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能从北陌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说谎, 你知道是不是?”北陌说谎时候,眼睛总是多眨几下眼,熟知他这一习惯的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他的谎言。
  “大概是因为你和霍君延在一起的事情。”
  “你知道她喜欢霍君延,那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两个人要知道合不合适,总归是要试一下的。行了,别说了,这个时机不适合讨论这个。”他刚说完,胡平就端菜上桌了。
  我也闭上了嘴。
  “你爸今天在外面有应酬,要是今晚喝醉了回家,你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酒多伤身。”胡平嘴里念念有词。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吃完饭,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北陌被胡平赶到房间里去帮沈叶补习功课,她收拾完餐桌,就陪着我看了会电视。
  我看的都是些偶像剧,她不爱看,打了几个呵气,就回房间睡觉了。
  沈和很晚才回来,如胡平所说,又喝醉了。
  我从司机那儿扶过他,他笑着叫我的名字。
  “爸,你说你那么拼工作做什么?”
  “你懂什么?爸今天和一中的校董吃饭,我帮你打好关系,你毕业后就可以去一中教书。”
  听他这样说,我原先满肚子要抱怨他喝酒的话都被我压在了心里。
  “爸,下次不要喝酒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不许喝酒了。”我撒娇道。
  “爸尽量。”他笑着敷衍道。
  “怎么你今天在家?”
  “就是想回家了。”
  “到周末就回家吃你妈的菜,多好,你平常就是回来太少了。”
  “我这还不是怕你们嫌弃我。”我说得可怜兮兮。
  他呵斥道:“胡说,哪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你有三个孩子,少一个不少。”一份父爱被分割成了三份,这是我永久的痛。
  他叹气,问:“栀子,你是在怪我平常缺少对你的关心吗?”
  “难道你没有自知吗?”我反问,后来又笑了笑,不想让气氛过分僵,忙说:“爸,你就当我也醉了,早点休息,我也困了,回房间了。”
  匆匆上楼,关门的那一刻,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爸,这个家里我最爱你,可是如果你也最爱我,该有多好。”有时候,我固执地想,如果北陌、叶子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该有多好。
  我感觉自己被这份孤独感折磨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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