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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哦?”慕容云舒忽然展颜一笑,“这么说来,方少侠是打算替天行道,除了我这个未来的魔教夫人咯?”
  “我……”方鸿飞猛然意识到,如今她的身份已经转变,与她为敌就等于与魔教为敌,顿时追悔莫及。早知道当初就不退亲,也不会半路杀出个魔教来坏他的好事!
  连带头的方鸿飞都退缩,其余人就更加没底气了,脸上皆露出害怕之色。
  慕容云舒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起身缓步前行,每向前逼一步,众人就退一步,直到他们退出门外,她才慢悠悠开口:“诸位……”隔了几秒,她又继续说,“我慕容云舒并非江湖中人,若有人对我与楚长歌的婚事有意见,大可去黑风山找他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她又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极温和的笑,“我建议——有意见请保留。若因我慕容云舒嫁人而断送了诸位的宝贵性命,那就罪孽深重了。”
  话音一落,全场沉寂,只听得见呼吸声和门前那棵枝繁叶茂的芭蕉树沙沙作响的声音。
  “慕容小姐言之有理,诸位还是散去吧。名门正派与魔教之间的江湖嗯怨,不该迁怒到无辜的人。”莫老先生道。
  “好,我们今日姑且离去。但是慕容云舒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你就成了全江湖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方鸿飞恨恨地说。
  “我慕容云舒一不行走江湖,二不在江湖行走,怎会与江湖结下如此不共戴天之仇?难道江湖中人都是蛮不讲理之辈?”说后面那句话时,慕容云舒转身面向莫老先生。
  莫老先生心知她的用意,满是笑意的眼中添了几分赞赏:“慕容小姐大可放心,江湖朋友都是讲道理的。若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故意为难,那便是与我武当派过不去。”
  方鸿飞没料到武当派会为慕容云舒撑腰,当即气得面色铁青,怒气冲冲地与莫老先生话别之后便拂袖而去。
  领头的一走,其余人也纷纷离去。
  “多谢莫掌门主持公道。”慕容云舒拱手道谢。
  “慕容小姐清者自清,不必言谢。”莫老先生淡淡一笑,又道,“不过贫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小姐与魔教教主的婚事,还望三思。毕竟,正邪不两立。”
  “多谢先生提醒,我会考虑的。”
  人口密度大的好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消息传得快。方鸿飞怂恿名门正派上慕容府兴师问罪的事很快就传遍江湖,也传到了楚长歌耳中。
  东护法跟楚长歌说:“教主,只要你一句话,咱兄弟四个立马去灭了名剑山庄!”
  “对,杀他全家。”
  “挖他祖坟。”
  “那我做什么?”北护法想了想,“睡他女人……”
  “没眼光!姓方的的女人有什么好睡的?要睡就睡咱教主……”西护法紧急闭嘴,一脸惶恐,口误,真心口误。
  “你想睡我,还是想睡我的女人?”楚长歌笑眯眯地问,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但是四大护法都知道,教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西护法看向其他三位兄弟,心中直呼:救命啊救命。
  “小西对女人没兴趣,应该是想睡教主你。”
  “不对不对,小西哪敢睡教主,顶多睡一下教主夫人。”
  南北护法各持己见。
  西护法满脸黑线,想死的心都有了。兄弟们,虽然咱当初被迫入魔教时发过誓,一定要以装疯卖傻为武器,将兴风作浪进行到底。但是,这回不是故意恶搞,是真踩到地雷了啊!
  楚长歌笑容依旧,但那笑容看在四大护法眼中异常的惊悚。楚长歌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赶时间,后面的路就不坐马车了,改坐轿子。”
  “没问题,属下一定为教主找一顶全大业王朝最豪华最拉风的软轿。”西护法特狗腿地说。
  “我楚长歌的轿子当然要最好的。”楚长歌顿了顿,又说,“为了节约银两,减少闲人,就不必另外雇轿夫了。”
  不另外雇轿夫是什么意思?四大护法顿时感到一片乌云在头顶飘啊飘,有种不详的预感。
  教主该不会是想……让他们充当轿夫吧?
  果不其然,楚长歌的下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入晴天霹雳的雷击地带。“你们四个,就给我当轿夫。”
  四人默哀三秒。
  “教主,雇轿夫,花不了几个钱。”
  “是啊,大不了我们替你掏腰包。”
  “轿子也由我们买。”
  “轿夫也由我们当。”
  “小北!”
  三道杀人般的视线一起射向北护法。
  北护法一脸无辜兼无措:“口……口误。”真心口误。
  楚长歌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很好,北护法能有这个觉悟,本教主深感欣慰。”然后又对其余三人说:“你们三个,要向北护法多学习啊。”
  他们仨想杀人,非常想。“教主,我们先去灭了名剑山庄再回来给你当轿夫。”
  楚长歌端起一副温文尔雅的架子,淡笑道:“给我个理由。”
  “方鸿飞欺负夫人。”这个理由还不够?
  “他欺负到了吗?”楚长歌可不认为慕容云舒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得了的。
  “没有,但是他有意图。”
  “光有意图还不够。我们魔教杀人,一向师出有名,光明磊落。你们贸然行动,会坏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还不够坏吗?四人非常心有灵犀地在心中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次日一大早,一个消息惊动了全江湖——名剑山庄的所有男人一夜之间被剃成光头,头顶留下一句用墨汁写的“楚某到此一游”。
  “魔教实在欺人太甚!爹,我们召集江湖好汉,杀上黑风山。”方鸿飞恨不能立刻杀了楚长歌。
  “胡闹!”方青成铁青着脸呵斥,“你以为自己是谁,别人凭什么听你号召?”
  “魔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啊!”
  “话虽如此,但是魔教中人个个阴险毒辣,楚长歌的武功又深不可测,不可轻举妄动。”
  方鸿飞气得脸都扭曲了,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名剑山庄就要这样忍气吞声,被武林同道笑话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
  “飞儿。”方母一脸慈祥地打断他,“你怎么还不把头上的字洗掉?”
  “我……”方鸿飞拳头紧握,眼中迸出浓烈的恨,“总有一天,我要让楚长歌跪在我剑下求饶!”说完,拂袖而去。
  方母愕然:“老爷,飞儿他……”
  “由他去吧。”方青成深深地叹气,或许,他真的错了,不该让飞儿退亲。
  名剑山庄上上下下百来口男丁,唯独方鸿飞头顶上的字不是写上去的,而是用内力将墨汁逼进去的,除非剃掉那层皮,否则一辈子也别想洗掉,更别说长出新头发来。
  慕容府后花园,百花齐放,芳香四溢。
  慕容云舒一面作画,一面听绿儿津津有味地讲述街坊传言,心情飞扬。
  “姑爷真霸气!”绿儿一脸崇拜地做总结陈词。
  “嗯。”
  “姑爷对小姐真好!”
  好……吗?慕容云舒手一颤,一滴墨汁滴在洁白的宣纸上,很快晕开成一团黑。“废了。”她无限惋惜地嘀咕。
  “大家都羡慕你嫁了个好郎君!”
  羡慕?不会吧。难道所有人都想勾结魔教了?慕容云舒莞尔一笑:“是娶。”
  “差不多啦。”绿儿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忽然奇怪地看着画问,“小姐,你的马背上怎么没画人?”
  “本来就没有。”
  “可是看起来应该是有的啊。”绿儿不懂画,但那匹奔腾在悬崖边的骏马,应该有人骑才对,而且是同样狂野不羁的人。
  绿儿再次看向主子,却发现她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想画姑爷啊!”
  “谁要画他了?不要乱讲!”慕容云舒佯怒,脸却难以控制地红到了耳根。
  绿儿偷笑:“不说就不说嘛。”小姐居然也会害羞,真是天下奇闻!
  “去拿画轴来。”慕容云舒因脸上火辣辣的热感到无地自容,只好支开她。
  “哦,我一定挑个最好的画轴。”绿儿笑嘻嘻地跑开。
  慕容云舒连忙捂住脸,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然后拿起笔,从那团黑开始画。直到画完,她才猛然发觉,作画的过程中竟没有刻意去想他的容貌,仿佛他是极熟悉的人,自然而然的就画出来了。
  “真奇怪。”她小声嘀咕。
  “是啊,真奇怪,为什么画里的姑爷比画外的姑爷看起来更有人性呢?”
  心思完全投入在画上的慕容云舒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隔了几秒心绪才恢复平静:“你说他没人性?”
  “没你画的有人性。”
  或者……只是你没看到罢了。慕容云舒在心中这样说,一脸怔忪地看着画中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楚长歌,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她忽然问:“你说朝廷已经对楚长歌下了通缉令?”
  “是啊,我还撕了一张回来,姑爷的人头现在好值钱。”绿儿递上通缉令。
  慕容云舒摊开被折得皱巴巴的通缉令,端详片刻,低声喃喃道:“人头三万两,人像……少说也能值个三十两。”然后,她抬头对绿儿说:“把我刚才画的画像送去衙门,换点花红买零嘴吃。”
  “哈?”绿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送去衙门?”
  “嗯,这通缉令上画的太失真,一点都不像他。”
  绿儿满脸黑线:“小姐,虽然那人被画得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可他千真万确是姑爷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帮朝廷捉拿钦犯,怎么能算助纣为虐?”
  绿儿语塞,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句话来反驳她:“小姐,你说过出嫁要从夫!”
  “嗯。”慕容云舒轻轻点头,又把通缉令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几眼,说:“他也一定对这幅画像很不满意。”
  “……”
  绿儿望天,心想:姑爷,奴婢我尽力了,您自求多福吧。
  当楚长歌看到改良版的通缉令时,着实惊艳了一把。
  “画得不错。”他以照镜子的神情看着通缉令上的自己,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
  “夫人的画,当然不错。”东护法的语气相当之幸灾乐祸。
  闻言,楚长歌的表情僵了几秒,然后一脸古怪地问:“这是慕容云舒画的?”
  “是。”四大护法异口同声,重重点头。夫人是上天派来惩罚教主的,一定是。
  “她会作画?!”
  “画得还不赖。”东护法拿出连夜从金陵府衙“取”来的原画递给楚长歌,让他自己鉴赏。
  楚长歌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始终不能接受事实。
  如果这是她画的,那当年他在竹屋看到的那副驴不像驴、马不像马的东西是谁画的?
  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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