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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我这人有个毛病,任何情况下的夸奖,我都会很理所当然地接受,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我呵呵一笑,谦虚道:“应该的。”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披着的头发微微一动,连忙抬头,发现姜诺的手正插在我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帮我顺着头发。他嘴角淡淡地上扬着,眼含三分笑意七分魅惑,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胆子很大?”
  温柔的嗓音,伴着他低头微笑看向我慵懒至极的表情,真是美好的画面,如果我的头发不是被她用力拉扯得很疼的话。
  我捂着头皮,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我勒个去,姜诺师出哪个邪教啊?至阴至阳、表里不一这功夫练得真到家啊!哎哟喂,头发疼死了……法海!法海在哪里!快来帮我收了这妖孽!
  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他会对这条报道这么在乎。之前听说他对狗仔顶多是叫过来教训两句,接着嘱咐下次别乱写就了事了。我刚进来时,虽然害怕,但却只是因为和他单独处在一室,又因为他气场太强的缘故,完全没想过他会因为新闻的事而动怒。
  我被扯得痛不欲生,心里着急地想着脱身之法。
  来的时候脑子里还记得有道护身符来着,护身符……
  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前的那条短信。对,就是那个。
  我忍着头皮的剧痛,硬生生地向前倾过身子,随便抓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两口,接着悄悄地掏出衣兜里的名片,在放下咖啡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将名片掉在了地上。
  果然,姜诺先我一步捡起了那张名片。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脸上划过丝惊讶,但不过两三秒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突然眯起狭长的双眼,像狐狸盯着猎物般,露出丝妖孽的笑意:“原来,乐小姐是认识景言的啊。”
  走出姜诺的办公室的时候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
  这个姜诺忒可怕了。之前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但今儿一接触才发现他这个人完全是阴属性的。虽然感觉纪景言也不是什么好人,动不动也阴我,但两个人气场完全不一样,纪景言就算一步一步地算计别人,给人的感觉也是没有棱角的,像是温水煮青蛙,而姜诺就像是吐信的毒蛇,和他待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会心惊胆战的。
  我这边想着,电梯门就“叮”的一声打开了。
  当我抬头看到外面的人时,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站在那里嘴角抽搐。
  所以我以前就一直说,老天爷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都安排一堆无聊又狗血的相遇给我们这群已经烦得焦头烂额的人。我现在真想指天大骂一句:我擦,老天爷,你要不要这样玩我啊,我和夏言这厮的孽缘用不着这么深啊!就算他在J氏上班也不用让我来一次就遇着他一次吧?
  “朵朵?”反而夏言比我的反应还惊悚,他抱着的文件“哗”的一声就往下掉,我这名字给他叫得活像大白天看见诈尸一样。
  他这样的反应我反而淡定了。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就视他如二氧化碳,淡定地打算从他身边走开。
  但这厮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了我,拽着我的手腕直生生地就往外拖,直到将我拖到J氏大楼外才放了手。他满脸痛苦地说:“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但我们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你何苦还要来公司找我呢?”
  这人自恋的!
  我强忍住想喷他一脸唾沫的冲动,一阵冷笑道:“帅哥,你想太多了。”我无意和他多做纠缠,这个人,看见一次我就有一种想把他像生拍黄瓜一样拍扁的冲动,为了让自己不干出这样血溅五步的事来,我甩开他的手打算离开。
  可有些人偏偏觉得我像是苦情戏份的女主角。
  “朵朵,你骗不了我的,你还是老样子,说谎时就爱咄咄逼人。”他拽着我的手,眼神都带上了哀求,仿佛我一秒就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我想:他夏言在我的人生电影中,顶多算一个带着病毒的广告。如果说我再对他有什么想法,那应该就是我现在只想赶紧装一正版的卡巴斯基——杀毒。
  有没有翻译?可不可以帮我跟这货翻译一下我刚才话里的意思?
  我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气得胃痛,在留下来我会气的心肝脾胃肾都痛。
  实在不想与他再纠缠了,索性不再答理他直接离开。
  但刚转身,就觉得整个身子被谁捞进了怀里。
  身后的人紧紧拥着我,坚实的胸膛牢牢地贴住了我的后背,炙热的温度就透过T恤传达到我背部的每一寸肌肤上,就在我还处于神游状态时他突然发话:“她身边已经站着我这样的男人了,有可能再回头吃你这棵烂草吗?”
  这声音……
  纪景言!
  扬头一看,果然是纪景言那张俊美的脸。他此刻正浅浅地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呃,他这算是在帮我?可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如此亲密如此有伤风化呀……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厚脸皮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再做出更重口味的“戏”来!
  他突然将头枕在我的肩上,亲密地将嘴贴在我耳垂上,嘴巴一张一合,炙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声音一起沸腾了我身上的每个细胞。
  他说:“走,带你去吃好吃的,瞧你最近的状态,我昨天进去没多久你就睡着了。”
  虽然是贴在我耳边说的话,但声音完全大到街那边都能听见,可想而知,夏言在听到此番言论后,脸上到底是怎么样个绚丽多彩的程度。
  我捂脸泪流。
  景言同志,您知不知道我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被这句“进去没多久”彻底毁了啊?!至于把话说得如此暧昧吗……
  但不管怎样,现在能甩开夏言才是正经事。于是我也很不要脸地和纪景言飙起戏来,我轻推他一下,满脸羞涩:“嗯,最近太累了……”
  我脸皮实在是撑不住,硬生生地扯了纪景言就走。
  走了十几米远后,纪景言还回头看了看,在看到夏言依旧一脸不置信地愣在原地时,亲密地趴在我耳边,暧昧道:“怎么办,你现在不仅欠我钱,连人情也欠了一份。”
  我懒得答理他,索性扯开话题,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看看你是不是活着出来。怎么样,护身符用上了吗?”
  “嗯,您真是料事如神,事情跟你想的一样一样的,他看到你的名片,知道我们认识后就没再为难我。”
  对,这道护身符就是纪景言叫我带的。之前的那条短信也是他发来的,他料到姜诺最近会找我,所以就叫我带着他的名片,紧急的时候亮在姜诺面前,保证化险为夷。
  事实姜诺那厮看了名片还真不为难我了,所以通过这点我更加坚定了纪大仙在天桥下摆摊算命做兼职的这一想法……
  “不过为什么啊,照你之前的样子来看,你们应该是死对头才对,他知道我们认识应该拼死拼活绑了我威胁你然后跟你死磕个头破血流才对呀。”
  “……”
  我隐约又觉得他的眼白有种要上翻的冲动……唉,真想提醒他一句:翻白眼不是病,不用总憋着,万一憋出内分泌失调什么的就不好了。
  他斜睨了我一会儿又说:“无论是人或事,只要和我有关的,他肯定会想来插一脚。”
  “啊?”
  他侧过头,弯着眼睛,冲我温柔一笑:“就是要恭喜你,虽然逃过了这次,但很有可能以后都会被他缠上。”
  “啊?!”我大惊失色。
  我想我陷入了恐慌之中。
  如果说我以前的生活可以用激情燃烧的岁月来形容,那近期可能就是被老天无情地把激情给泼灭了……而且还是用硫酸泼的……
  全天坐立不安都难以形容我抓心挠肝的状态了。
  我开始意识到纪景言的计划,他想让姜诺知道我和他有关系,这样姜诺才能对我有兴趣,采取别的行动。
  我一度变成了祥林嫂:我真傻,我怎么会认为他是真心要想帮我!我真傻……
  所以当时听了事情真相后,我差点被吓得进了心脏内科,更别提之后的日子过得有多忐忑无奈了。这个社会总是这样,容不得半点信任,无缘无故的好总是要有别的代价来换。
  不过奇怪的是,姜诺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折腾我,像是忘记了我这个人似的,安生无事,这点让纪景言也很意外。
  果然每个人的脑部组织都不一样,奸商也有猜不透奸商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纪景言,我撇撇嘴没好气地接起来:“有事启奏没事退朝,朕真心不想见你。”
  “啧,吞了多少把AK47啊?火力这么猛?”对方语气软软的,完全没有被我激怒。果然,我的段位比起他来实在是差了太远。
  “没办法呀,不多吞几把枪被人卖了身之后怎么防身呀?”我也就凉凉地回应。
  他没在意,直入主题:“晚上来我家,有事找你商量。”
  “是姜诺有什么动作了?”我大惊失色。不会吧,难道这么快就要让我驾鹤西去了?
  “来了就知道了。”也懒得跟我废话,说完他“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手机屏,恨,这货的思想品德到底是哪个体育老师教的?知不知道不能擅自挂人电话呀!
  这样吊着我,我心里很慌张有没有!
  我也会害怕的有没有!
  不过谁会在意呢?
  我穿好衣服,理理头发就出门了,夜晚的风有点冷,我紧了紧衣领,心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委屈心酸。
  可是这股子心酸在我绕了近二十圈还没有找到他家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
  我想,如果不是我遇上鬼打墙了就是他家是国安局的!
  真真是叫我好找!
  就当两万五千里长征快被我走了千分之一时,终于找到纪景言他家了,结果敲了门后,却发现开让的不是他。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要开始绕第二十一圈了;第二反应:呀,敲错门了。
  所以有时听到别人说我逻辑有些微妙时我都会微笑着保持沉默。
  回神后我便立马道歉:“啊,对不起,我走错了!”
  “你找人?”
  说话的是个约莫跟纪景言一般大的男人,长得干干净净的,很清透的模样,穿着很简单的白T恤和黑长裤。
  我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看着他,可爱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景言家?”
  他微笑点头。
  “嗯!那就没走错,我找纪景言。”我冲他点头。
  他冲我笑笑,很干净的笑容。他接着伸出手:“你是乐朵朵吗,你好,我是你安佑哥。”
  我知道我张大嘴傻站在那里的样子蠢毙了,可是人家直接知道我名字,还自称哥……就不由得让我有些风中凌乱。
  打过招呼后安佑就带我进了屋,结果一眼就在客厅发现了纪景言的身影。他正摆弄手里的文件,那眼神专一得好似如果这会儿阳光足点肯定会直接把文件烫两窟窿出来。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欠了欠身子,将文件“啪”一下摔在了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他一向温和有礼,固守着他的绅士风度,难得这样粗暴,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受惊不小,我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不靠谱的事得罪他了?但想来想去近期我真心非常安分守己,吓得和兔子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也不可能做错事情啊。
  结果我拿起文件看过之后,这心才缓缓地落下,因为上面的内容都跟我没多大关系。
  不过,这上面记录的应该是账单数据吧……呃,居然还有几千万的支出,这够我买几辈子的康师傅了啊……
  “这是什么?”我愣愣地问。
  “姜诺近一年私自挪用J氏公款的款项记录。”瞬间变回优雅贵公子的他,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轻柔。
  “私自挪用?”嗯,说白了不就是贪污吗?几千万……数目不小啊。他就不怕吞不下?
  看不出来这姜诺小腹平坦居然比大腹翩翩的那些个秃头还能贪,可见我从小就树立的“贪官都有肥胖症脂肪肝酒精肝”的这一想法着实该改变改变了。
  嗯,某种意义上是姜诺改变了我的世界观,我感激地冲他微笑。
  笑完了我就发现不对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呀?这J氏早晚不都是他的,犯得着冒险贪钱吗?”我问。
  “他根本不是J氏真正的接班人,当然得趁着现在多捞些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来的安佑突然在一旁发话。
  惊天内幕!
  “哈?”我吃惊地张大嘴巴,“不是真正的接班人是什么意思?”
  安佑轻扫了眼纪景言,对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于是他接着干笑了一声:“妹子你不明白?嗯,这个问题确实挺深奥的,不适合你理解。”
  我聪明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可不想我死于“你知道的事太多了”。
  可偏偏有人不打算如我的意。
  那厢纪景言突然发话:“J氏夫妇的亲生儿子被姜诺算计去了国外,而且他们夫妇常年是环游世界的状态,根本无心再管理J氏,但J氏不能没人打理,所以就找了他来。”。
  “哎?那为什么找他?他跟J氏夫妇和原本的太子爷有什么关系吗?”听到一半,身体里狗仔精神开始发挥作用,我发扬好奇害死猫的精神开始刨根问底。这也忒匪夷所思了点,这J氏这么大,太子爷出走凭什么就找上姜诺了?而且刚刚纪景言也说,这太子爷是被姜诺算计走的,这么看来他们肯定有关系!
  “太子爷?”纪景言被我逗笑了,“嗯,按你说的,他跟太子爷……应该是表兄弟。”
  “也就是说他是皇后的亲外甥?”我怪叫一声。怪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噗——”安佑在一旁也忽然喷笑,“哈哈哈……妹子,你古装戏看太多了。”
  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嗯,如果你再这么笑下去我觉得你和容嬷嬷有也有一拼了。”
  “……”安佑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容嬷嬷真是大家的好嬷嬷,我们都爱她。
  怪不得,姜诺肯定觉得自己的事早晚会穿帮,所以不如赶紧捞几笔,到时也不至于被净身出户。
  但就算这样,那这些账目为何会到纪景言手里呢?我疑惑的目光转向纪景言。
  “你跟太子爷有什么关系?为啥会拿到这账单?”
  该不会太子爷是个250,觉得自己有限的智商肯定斗不过姜诺,所以找了纪景言这腹黑狐狸当枪手,帮他把J氏夺回来。
  这剧情怎么越来越像TVB商战了……我弱弱地吐槽。
  “姜诺平时太专制,而且不把人放在眼里,有些个元老对他不服,但又敢怒不敢言,所以才把这些交给我。至于我是谁嘛……”纪景言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两只眼睛一弯,月牙般可爱,笑道,“你猜猜看。”
  我真的很讨厌“你猜猜看”这四个字,讨厌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小姐,隆胸八折哦”。(姑娘的胸是有多小,哼!)
  好在后来我肚子唱的空城计及时阻止了我想吐他一脸唾沫的冲动,这不能怪我,每次下班回家我必定先吃饭的,这个时间估计都吃完窝在沙发上看腻歪的偶像剧了。
  “饿了?”纪景言笑着问。
  我点头。
  “出去吃饭?”他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形。
  我再点头。
  “吃日式料理?”连梨涡也出现了。
  我猛地点头,这厮果然会读心术,连我想吃啥都知道。
  “哦,你请?”他直起身来,一派风轻云淡。
  帅哥,不要脸是病,得治啊。我愤愤地起身就走。
  他突然站起身,拿过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对安佑说:“车钥匙给我。”
  我警惕地跳开三丈远:“我可没钱请你们吃饭!”
  “没准备叫你请。”他嫌弃地看着我这一身加起来不足一百的穿着打扮。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怒目而视。
  他弯弯双眼,对我温柔一笑。
  呃……背后这阵阵冷风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是知道这厮是带我来超市买菜做饭我打死都不会跟他出来!
  我发誓!
  我看着推车中堆积如山的食材后,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吧,小到番茄大到冬瓜,还真是种类繁多啊……最蛋疼的是我居然还看到了鱼,活着的!有头有尾有鳞身的鱼!
  转身看向纪景言,我问他:“你确定要让我这个连鸡精和味精都分不清的人来做?”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态度慈爱如长者:“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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