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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
  你是丰衣足食了,为啥要我动手?我握拳。
  “突然觉得偶尔饿个一两顿也挺好,有助清脂嘛,虽然我承认自己身材很完美了。所以你们自己丰衣足食吧,我先回家。”我打算脚底抹油。
  “哦,这边没公交车,你打车时记得跟司机砍价,软磨硬泡的话一百块应该可以到你家。”他看穿了我的意图,闲闲地开口。
  我咬牙切齿!
  这货天生就是来克我的!
  “你不送我回去吗?”我双手捂着钱包,心里滴着血,如今我可是负债人士!怎么可能做打车这种奢侈举动!
  “嗯?”他极其天真无害地冲我眨了下眼,“不是你叫我回家丰衣足食的吗?”
  “那我也随便跟你一起丰衣足食一下吧。”我垂下双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了!
  从小我就一直信仰着一句俗话——不争馒头争口气。虽然知道纪景言那厮是故意阴我留下来做饭,但既然决定留下就得做好。其实人生就是这样,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要么不做要么极致。
  每每有这种想法从我脑子里蹦出时,我都会觉得自己原来也清新过、文艺过,只是经过时间的打磨,清新文艺之类的都被扔在了回忆中,而现在塑造的则是一个庸俗不堪的我。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庸俗的不是我,而是时间。
  但另一句俗话说得挺好——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无论我百度那些菜的做法如何简单,其中都会有一两步是无比坑爹的,就比如……切洋葱。
  “每个切洋葱的女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到了凡间爱上了洋葱,结果最后爱不起,放不下,所以这辈子一见洋葱就会哭……”
  看看,看看,这段子多顺口,我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才华了,你说怎么就没人发现我这块会发光的金子呢?
  我在纪景言那间硕大但干净得像他一样洁癖的厨房挥汗如雨。
  顺便抱怨一下社会和人生。
  “你一个人嘟囔些什么呢?”温雅的男声传来。
  我闻声一抬头,发现纪景言正双手插兜,倚门而立。不知是不是我隔着层眼泪的问题,我竟然看到他轻勾着嘴角在浅笑,温柔得像阳光下的春水,让人一见心喜,完全不是平日那种虚假的腹黑绅士微笑。
  我想这是洋葱带来的眼泪模糊的效果。
  嗯,从这点上来看,眼泪和马赛克一样,都可以和谐画面。
  “文学知识,你这种庸人是不会懂得。”我学着屈原的样子捋了捋完全不存在的长须。
  “对着洋葱文学?”他挑眉,显然不信。
  “怎样,当年达•芬奇还画鸡蛋来着呢!就不行我讲洋葱!”我挥舞着菜刀。
  意外的,他竟然没反驳,反而笑着走到我跟前,一把夺过菜刀,替我切起了洋葱。
  他的动作不算娴熟,甚至可以说很笨拙,但切得却十分认真。头微低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交握着洋葱和刀柄,稍长的碎发遮挡住了小半张侧脸。此刻的他,仿佛与往常一样俊逸,却又仿佛多了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
  人家都说花痴少女心太泛滥就是发春,说起来我到底对纪景言这张脸发过多少次春了呀……
  捂脸。羞涩!
  我在厨房一个人整整折腾了两个小时,期间,纪景言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就微笑着看着我一个人忙碌。
  拜他所赐,我精神紧张地打翻了三次盘子、两次锅铲。
  虽然最后四道菜里有三道都煳了,但我依旧很自豪,毕竟像我这种“炒鸡蛋里面有蛋壳粉丝里面有铁丝”的水平,能做出这么多看上去还能吃的东西就不错了。
  唉,这么看我又多了一项才能。怎么办,我觉得如果我增加一个优点就在地上放一块儿夸的话,现在应该筑成长城了。
  安佑很给面子地先伸了筷子,但他尝过第一道菜时却很不客气地发出感叹:“妹子,不是哥打击你,世界上真找不到比这碗水煮肉片更难吃的菜了。”结果当他伸筷夹到第二道时,更是龇牙咧嘴地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妈呀,还真有!”
  你信不信我让你比刚刚那条鱼死得还难看。我一脸凶狠地看了安佑一眼。
  不过我虽然抱怨,但却也只能默默接受吐糟,因为我刚自己也尝了下,味道确实……总之让人不吃终生遗憾,吃了……遗憾终生。
  出乎意料的是,纪景言居然一点要吐糟的意思都没有。这可叫我一阵不安,没过一会居然很贱地自己主动问:“你怎么不羞辱我啊?”
  好吧,我承认,我骨子里也确实有自虐倾向。
  “羞辱你做什么?”他抬起头微笑,黝黑的眸子流光溢彩,美貌得让我心跳硬生生漏掉一拍。慌忙装作擦拭桌椅,然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觉得难吃?”
  “还好。”他优雅地擦擦嘴。
  “呃!那你是觉得很好吃?”我大惊失色。这厮该不会味觉不正常吧。啧,真可怜。我用老母鸡一般慈爱的眼神看着他。
  “嗯,吃饭时不要乱开玩笑。”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郁闷地开口。
  “那到底是怎样啊?”我急切地问。
  他的筷子停在了菜碗边,眼神凝住片刻。
  “应该说是特别的味道。”
  特别的味道=特别的难吃。
  我懂。
  想用圆规戳瞎他双眼的想法越来越强了怎么办……靠,有话直说好不好,不带拐着弯骂人的!
  “不过,乐朵朵……”纪景言突然又开口。
  “放!”我郁闷,于是话也就分外粗俗。
  他伸手不知从嘴里捏出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像拉丝线般。他将手举到了餐桌中间我才看清……
  是根头发!
  这里只有我有这样长的头发。
  我尴尬地看着他。
  只见他眼睛一弯,又扯出了那抹温文尔雅却让人背后一阵冷风的微笑:“如果你下次再不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我会考虑在你欠我的钱上追加利息哦。”
  晚饭后没多久,纪景言就开车将我和安佑一起送回了家。
  走到一半,安佑在后座突然对纪景言说:“我说,我们貌似忘了把最重要的事告诉朵朵了。”
  我疑惑:“最重要的事?”
  “嗯。你要利用关系,尽快帮我查出唐尘影视的老板是谁。”纪景言连头都没回一下,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缓缓道。
  “唐尘影视?”
  我虽然进这个记者圈子时间不长,但对唐尘影视却早有耳闻。那是家影视投资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却签约培养了好几位影坛新星,旗下投拍的电视剧或电影更是无一例外的大红大紫。不过,唐尘影视的老板却一直很低调,从未露过脸,这也让圈里人好奇得不得了。
  我一直觉得有钱人都爱低调装13,我们理应善解人意。
  但他突然问这个,我再笨也知道事可能和这位唐尘的老板脱不了关系。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是和他有关系?”
  “嗯,我们现在怀疑姜诺用挪用的钱开了唐尘影视这家公司,但也只是听说,所以才需要你去帮忙调查。”
  “姜诺?”我惊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把近来几期的娱乐八卦在脑子里顺了一遍之后恍然大悟。哇,怪不得他一直跟女星传绯闻,现在想想,那些个女星还真差不多都是唐尘影视走出来的啊,要炒作,必然得靠绯闻,而他,自然是绯闻的最大焦点……啧啧,典型的自产自销啊。
  做我们这行的,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消息灵通。我想,这就是纪景言找上我的原因,我胆小、不中用,但是我跑新闻向来不曾出过纰漏,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主编容忍了我那么多次迟到早退的原因。
  我低下头,想了想,然后问:“如果是他,你要做什么?”
  只见对面的纪景言的嘴角忽然轻勾,一抹冷笑从他眼中划过。
  “如果是他,那么游戏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我都一直在圈内旁敲侧击地打听着唐尘影视的幕后老板。
  好多人听完都以为我是想去泡他,然后潜规则借机上位。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有个最欠揍同行对我说:“朵朵妹子,不是哥打击你。你这长相,做狗仔确实有点浪费资源,但你要是想去当明星……哥劝你还是先去趟韩国,照韩孝珠那样整,估计回来能有点戏!”
  这群损友!
  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坐在办公室忧伤地望天,盘算着到底还有谁能帮得上忙。
  “晚上《十分爱》剧组要去成皇KTV为杀青庆功,我打电话给制片人约好了,想弄个独家,你俩谁去?”主编的声音在格子间外响起。
  我扫了眼黎薇,那妮子果然满脸可怜的神色望着我。得,不用想,她晚上肯定又跟男友有约会。
  所以我这个又没男友又爱装好人的注定要成为炮灰。
  我举手站起来:“我去!”
  深夜采访,很危险。
  但是我长得很安全。
  就算我长得是那么安全,我猥琐的气质和2B的打扮也让我变得特别安全。
  我第七次向旁边的人问时间,确定自己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没啥问题时,在我旁边拦出租车的那位男士不着痕迹地向左面移了至少五步,边移还边偷偷地用“哪家精神病院放出来的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我。哎,怎么就这么不会欣赏呢,现在像我这么有时间观念的人还有几个呀!就算不当成巨星来用手机偷偷拍照,也不至于当成精神病来看吧……
  一边感叹一边暗骂这次采访的剧组坑爹,一个庆功宴为什么要安排在半夜十一点,而且还是在R市最不太平的日子里,想想最近大家嘴里传开的发生在我们R市的那几起先奸后杀的案子……呃,还是别想了,虽然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素偏低,而且还有一副“雄性荷尔蒙过多”的强壮身躯,但毕竟我也是女人,也有一颗容易害怕的琉璃心的。
  但有位伟人也曾说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无论我多怕也不能退缩。
  我索性在附近找了间奶茶店悠闲坐下,点了杯奶茶开始等时间。
  也不晓得是不是这天气太热,导致我大脑CPU温度过高,程序错乱……乱码乱蹦……蹦出了一张纪景言的脸。
  也不知道这厮最近过得咋样,我一直也没问到唐尘的老板是谁,他的计划估计也暂时搁浅着。这样一来,那位背后的太子爷肯定会大发雷霆责怪他办事不力吧?啧,我要不要装成知心姐姐找他谈谈心开导下他呢?
  结果下一秒,我的手指就代替我做了决定,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在忙吗?
  待我反应过来后,屏幕上早已显示“发送成功”。
  我觉得这四个字,跟当年我和一男生暧昧结果后来被他谴责时他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哥们大体意思是他想找一纯爷们来搞基,结果发现原来我只是一个长得比较纯爷们的纯娘们……他那会说话时那表情用痛心疾首来形容都不为过,甚至还算了下跟我暧昧时请我喝水吃饭花的钱……如果不是当时老师一个劲地叫我们讲文明懂礼貌,我还真想吐他一脸口水后再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有传染病。”
  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更形象地表达一下此刻我那被自己的举动雷到外焦里嫩的脆弱心脏。
  我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乐朵朵,你干吗啊?人家交代的事你都没完成,现在又八婆地联系他找骂啊?
  果然,两分钟不到,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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