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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叶锡尚看了眼他肩头露出的半个小脑袋,陈南浔立即会意。“我也找了她很久,刚才猛的一看还以为小西是她,她们姐妹长的太像,许久没见我都弄错了。”
  陈南浔说话客气,可护着顾淮南的态度却强硬,完全不准备再让别人碰一下的姿态。叶锡尚唇边泛起冰冷的弧度。“我刚才也把她们搞错了,既然如此,麻烦陈先生送她回家。”
  “没问题。”陈南浔爽快应下。
  “是顾家。”叶锡尚强调。“她父亲的意思。”
  身后的人一抖,陈南浔咧开嘴笑起来。“小事一桩,顾家我熟的很,叶先生还有什么指示?”
  叶锡尚盯着那半颗黑黑的小脑瓜,淡淡道:“没了。”
  陈南浔递出名片,“叶先生可以留个电话给我,有了南南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我和你哥是老相识,让他告诉我一样的。”叶锡尚接过名片随意扫了一眼。“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带句话给顾淮南。”
  “请说。”
  “要真能躲我一辈子,也算她的本事,倘若不幸被我抓到,可别怪我不念旧情。”叶锡尚最后看顾淮南一眼,甩上车门驾车离开。
  他语气不重,可话里那股子狠戾让顾淮南觉得心里发虚。
  叶锡尚的车很快从视线里消失,陈南浔像被烫到尾巴般跳起来把那只拧着他腰的小手扯开,眉毛聚到一块儿,嘶嘶吸着气。“顾淮南!你想拧下我块儿肉是不是?”
  叶锡尚刚一离开,那种无形的压迫感随之消失,顾淮南立即长长的松了口气,对陈南浔视若无睹,转身便走。
  她一瘸一拐,陈南浔看着刺眼,上去拉她。
  “南南,你的脚怎么了?”他才碰着她手臂就被她反手甩了一巴掌。
  “别拿你那脏手碰我,离我远点。”顾淮南态度冰冷,从刚才的小白兔转眼变成牙尖嘴利的小豹子。
  被冷落一旁的小野猫倒吸一口冷气,跑过来扭正陈南浔的俊脸,赫然看见上面清晰的几道血道子,转头便骂。
  “你这小贱人!知道他是谁吗?你不要命了!”
  “闭嘴。”陈南浔拨开她的手,脸上竟没半点不悦,看顾淮南的眼神就像个无赖。“让我看看你的脚,伤哪了?”
  顾淮南恶嫌的啐他一口,再度转身,没走几步腰上便是一紧,接着就已被陈南浔扛上了肩。
  03
  余金金顶着熊猫眼和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开门,双眼困得睁不开,恨不得用火柴棍儿撑起来,以至于看见陈南浔的脸都还觉得在做梦。
  陈南浔肩上扛着手脚乱打乱踢的顾淮南,头皮险些被她揪下一块下来。他嘴上正骂着,门就开了,余金金穿着小吊带三角裤睡眼惺忪出现在他面前。
  他顿时忘了疼,左侧眉一挑,桃花眼眯着,嘴角翘了起来。“这么早就睡了?”
  “……”
  三秒钟之后,余金金尖叫着冲回房间去。陈南浔耸耸肩,跨进来顺手关上门,把肩上的女人卸下来。
  顾淮南屁股一沾着沙发立即给了陈南浔一记飞脚,却被他躲了开。见她还不停手,陈南浔随手把边上一米高的维尼熊抓过冲着她压下去,抵挡这女人的残暴举动。
  “金金,你的药酒呢?放哪儿了?”
  “陈南浔你个混蛋!不要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到我这里来!脏了我的屋子!”余金金换好衣服才出来,手指代替梳子梳着头发随意抓成一个发髻,一脸怒容。
  陈南浔一边用维尼熊和顾淮南肉搏,一边冲余金金抛媚眼。“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我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你打扰了我补眠!”
  “听你的声音蛮有精神的,去,帮我把药酒拿来。”
  顾淮南差点被他闷死,两条小腿乱蹬,一下踹到他大腿内侧。陈南浔恐怕被踹没了下半生的性福,松了手躲到一边去。“你就不能老实点儿?”
  “陈南浔你活腻了!”顾淮南丢开维尼熊,撑起身子累得呼呼喘气。
  “南南?”余金金吃了一惊,眼睛都要瞪出来,这才发现陈南浔带来的女人是谁。她脑子一胀,怒气倏地涌上来,过去狠戳顾淮南的头。“你这死女人你才是活腻了!你还知道回来!”
  这一下正巧戳到顾淮南先前撞伤的地方,她痛苦的呻吟一声,索性躺着不起来了,有气无力的哀嚎。
  “真要被你弄死了,你个没轻没重的女人……”
  *
  陈南浔原本带着女人晚餐,被顾淮南这么一闹,晚餐变成了泡面加鸡蛋,还得劳他少爷的驾亲自下厨。
  他捧着大碗吃面,眼睛滴溜溜的在俩叽叽喳喳的女人身上来回打转。顾淮南和余金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骂,聊的好投入,完全忘记他的存在,插句话也没人理他。
  陈南浔彻底成了透明的,把面碗往池子里一扔,刚摸出烟来点上,余金金凌厉的小眼神唰的看过来。“掐了!”
  “干嘛?你家禁烟区啊?”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二十四小时的。”
  陈南浔嗤之以鼻,瞄了眼额头、膝盖和脚踝都包扎过的顾淮南,不情不愿的把烟按灭。“你俩聊完了吗?”
  “你怎么还不走?”余金金开始下逐客令,转头眼泪汪汪的拉着顾淮南。“今天一定要跟我睡,我都想死你了臭丫头。”
  陈南浔挺吃味,“咱俩也个把月没见了,你怎么不想跟我睡?”
  “滚。”这回开口的是顾淮南,“找你的小野猫去,让女人在楼底下一直等着不太好吧。”
  “等着去吧。”陈南浔撇撇嘴,随后神色一正。“今儿晚上这姓叶的男人是谁?我就不明白了,你跟他之间打哪来的旧情?”
  他语气很不屑,就像叶锡尚的那句话戳到他爆点了似的。顾淮南心里打小就陈南承一个男人,这是谁都知道的,哪会和别的男人有所谓的旧情?就今晚看来,叶锡尚是认识顾淮南的,但却没有熟悉到能够分辨的出她和顾淮西的区别。否则那姓叶的又怎会被顾淮南和他这样糊弄过去?
  “是不是我和哪个男人亲了抱了摸了睡了,都得向你浔少汇报?”顾淮南看都不看他,“金金,让他滚蛋,看见他我就恶心。”
  尤其陈南浔那张和他哥相似的脸,她见了就忍不住要爆豆。
  余金金给陈南浔使眼色,但没用,过来抻着他的胳膊。“快走,别耽误我们休息。”
  余金金那点力气对陈南浔来说犹如小狗咬裤脚,他纹丝不动任她拽,想着顾淮南的话。“不要告诉我,你们睡过了。”
  顾淮南杏眼一挑,挑衅的看过去。“如果是呢?如果还是在五年前呢?在我与陈南承还没分手的时候我就和别的男人睡了,你要怎样?替你哥骂我不忠?”
  陈南浔哪会信。“不可能,五年前你爱我哥爱的死去活来。”
  顾淮南冷笑。“就凭陈南承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不可能?浔少把我想的太简单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陈家兄弟混的女人,廉耻都被狗吃了。”
  陈南浔绷着表情,下意识的反握住余金金抓着自己的手。余金金当下叫出来,痛的踢他。“要死了你!这么大劲儿!”
  陈南浔低头瞅了一眼,头顶乌云骤然散开,松了力道,心疼的牵起她小手臂放到唇下轻轻一吻。“以前你可是喜欢让我用力点。”
  余金金爆了粗口,抽出手来把他往门口推,一脚踹了出去。“快滚!”
  *
  顾淮南在余金金这儿一窝就不打算走了的样子,陈南浔没事儿就来报到,当然,被拒之门外是常事。
  对于当初的不告而别以及这五年里都去了何处,过怎样的生活,顾淮南只字未提,余金金也不问。只要她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一切都不重要。
  余金金与顾淮南是发小,虽然吵嘴架是家常便饭,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过,但她有事第一个冲上去的一准儿是余金金。
  不过这姑娘也有个缺点,就是爱八卦。
  余金金对镜敷面膜,斜眼瞟了身后一眼,忍了忍,没忍住。“问你个问题。”
  顾淮南毫不淑女将细长的小腿搭在浴缸边儿,听见她这话,整个身子沉进水底闷了半天不出来。
  余金金伸手抓抓她露在外面的小脚心,顾淮南受不了痒呛了半口水,浮出水面趴在那儿猛咳不止。余金金笑着和她趴在一块儿。“陈南浔那天说的男人是谁?”
  “不想回答,换个问题。”顾淮南从手边的小抽屉里摸出烟来点上,放到唇间吸了一口。
  余金金转转眼珠儿,“你真和那个叶谁谁睡过了?”
  她问的一针见血,顾淮南又咳了起来,这回是呛了烟。“帮陈南浔来套我话的?臭女人,白养你了。”
  余金金像吃了苍蝇的表情。“我才白养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南承和余安娜结婚那天我和陈南浔也崩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陈南承,余安娜,结婚……好遥远的字眼儿。
  顾淮南挂着水珠的睫毛呼扇了几下,忽然指着小抽屉里面摆的那盒开了封的安全套叫起来。“余金金!还说和陈南浔井水不犯河水!”
  “才不是他呢!”余金金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像被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孩,忙把抽屉推回去。顾淮南打掉她的手,把套套拿出来数了下。“战斗力够强的,不是陈南浔难道另有其人?”
  被抓了包,余金金也豁出去了。“你都能有叶某某了,我就非得在陈南浔这一颗树上吊死么?”
  “真有新欢了?哪路神仙能收服的了你这个小妖精?”顾淮南嘴巴张成了一个圈。不怪她惊讶,余金金对陈南浔的感情不比自己对陈南承浅多少。
  “是个军人。”余金金得意的扬起下巴,弯起唇。“空降兵XX军A师,一团副团长,薛辰。”
  空降A师?
  一团?
  顾淮南的手一抖,夹着的烟,掉了。
  *
  有人小日子过的不亦乐乎,也有人在原始森林里整日与各种蛇虫鼠蚁为伴。薛辰从一营长戚佑久手里接过两份刚煮好的稀粥闻了闻。“叶团呢?”
  一营长下巴向某个方向努了努,“刚才看见去那边了。”
  “让大家动作迅速点,抓紧时间休息,两个小时后继续赶路。”
  “是。”
  薛辰穿过一块儿空地,看见怀抱着一支突击步枪坐在地上睡觉叶锡尚,过去拿脚踢了踢他。“开饭了嘿。”
  叶锡尚掀起头盔,一份热粥放在他眼前,里面夹杂着几块小肉丁儿。
  “戚佑久刚抓的几只,当红烧肉吧。”薛辰打趣,从作训服的兜里掏出几颗野果一起递给他,坐下来喝了一口粥,咂摸咂摸嘴。“这手艺,和我家金金比差远了。”
  “余金金会做老鼠肉?”
  叶锡尚一盆冷水浇下去,薛辰笑。“我估计她连真的老鼠都没见过。”顿了顿,“她要是知道我吃过这个,该不会以后都不让我亲了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叶锡尚三两下解决战斗,嘴里咬了颗果子,掏出地图铺展开,指尖沿着图上几条路线走了两遍。“C师侦察大队该出动了吧?”
  “陈南承昨天晚上就应该带着人进来了。”提到陈南承,薛辰就没胃口。“他倒好,酒足饭饱的等着收拾咱们,再不提高行军速度,不出三天就得被他们追上。”
  叶锡尚不做声,继续研究地形,末了在某个地方重重敲了几下。“两个小时后你带着二营三营按原路线继续,我带着一营从这里插过去。”
  他在图上一划,薛辰立即会意。“是!”
  叶锡尚将地图收好,戴上头盔,涂满黑绿相间油彩的脸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
  04
  很多不好的事光临你之前都会好心的给你提个醒,也就是所谓的灾难前兆。所以当顾淮南得知余金金的现任男友是何许人后,她失眠了。
  记不清这一晚上翻了几百次身,眼皮无意一掀,发现天都快亮了。无心睡眠,馋虫趁机出动,顾淮南光着脚到厨房找吃的。只有半盆剩饭,她挖了两勺余金金做的香辣酱搅拌到米饭里,平常她最爱这样吃。余金金做酱的手艺一绝,可是今天顾淮南却食之无味。
  时间是最强大的存在,能改变很多人或沉淀很多事。她以为自己会等到老,没了计较是非对错的力气才会回到这个让她伤透心的地方。
  如今却只过了五年,她就回来了。
  让她最惊讶的是余金金的变化,不知道她这五年经历过什么,竟可以真的放弃陈南浔另结新欢。
  最要命的是,这个新欢竟然是叶锡尚的副团,想起那晚叶锡尚曾透露过与陈南承也是旧相识她就觉得头痛。
  这世界怎么这么小?这么几个人好死不死的都聚到一块儿了。她和余金金果然是好姐妹,找男人总是找到一个阵营里去。
  蓦地,顾淮南想起了什么,直冲余金金卧室,跳到床上把被子一掀。“起来,我有事问你!”
  余金金正做着春梦,原本在和她亲热的薛辰忽然变成一只巨大的老鼠扑上她的床抢她的床单,春梦立即变成噩梦,然后醒了。她不甘心,哼哼唧唧的夺过被子翻个身,打算继续与薛辰梦中相会。可惜顾淮南偏不让她如愿,又把被子扯下来。
  “你和薛辰提过我吗?”
  余金金当做没听见,顾淮南一把将她的身子扳回去。“你和薛辰提过我吗?”
  余金金拗不过她,懒懒答道。“忘了,可能提过吧。”
  “他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吗?”
  “我手机里有咱俩以前的合照。”余金金缩进被窝里百折不挠的培养瞌睡虫,却在下一秒被身旁那重物跌倒的声音吓了一跳,头探出被子,发现顾淮南抱着脑袋栽倒到她旁边,大祸临头的样子。她斜眼瞄了瞄时间,“这才几点,你发什么神经!”
  “我要死了,余金金我要被你害死了。”顾淮南捶着枕头哀嚎。
  余金金翻翻白眼,“祸害活千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顾淮南嚯的抬头。“你和薛辰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了。”
  “你爱他吗?”
  余金金一怔,脸上的烦躁即刻烟消云散,抿着小嘴儿美滋滋的缩回被窝去。顾淮南这边越发多云转阴,咬着枕巾一角愁眉苦脸。“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是爱陈南浔吗?”
  “谁能抱着回忆过一辈子?我以前爱陈南浔不妨碍现在我爱薛辰啊。”她眯眼笑。“我刚才还梦到他了,春梦。”
  “不要脸。”顾淮南恶狠狠的指责。
  “有了爱情谁还要脸啊,死要面子的那都是没人爱的,比如你这样的。”余金金把手机里薛辰的照片翻出来,对着屏幕叭叭的亲了几下。“我说,你得有点自觉,过几天薛辰演习回来,你得去睡客房了,别妨碍我们小别胜新婚,半夜敲我门者死。”
  薛辰回来,那是不是代表叶某人也要回来了?“这么说的话,你们没可能很快分手了?”
  余金金打了个呵欠。“你能和陈南承复合,我就和薛辰分手,怎么样?”
  顾淮南绝望的埋住脸。“浔少你好可怜啊,连金金都不爱你了。”
  余金金和薛辰不分手,那她被叶锡尚逮着就是迟早的事了!
  天啊!……
  *
  有些人特别不禁念叨,尤其那些是你不想见到的人。出租车还没停下,顾淮南就远远的看见陈南浔的车张扬跋扈的停在门前空地上。
  他的死党卓卫靠在车前抽烟,见了她,竟也不露半点诧异,熟稔一如五年前。“南南回来了?”
  顾淮南眼一冷,“跟你很熟吗,叫我顾小姐。”
  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卓卫哪会不了解顾淮南爱恨分明的个性,毫不在意的一笑。“南浔在里面正等你呢。”
  果不其然,顾淮南推门进去,一双男式黑色皮鞋整齐的摆在鞋架上,里面隐隐传来陈南浔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女孩子的轻笑。陈南浔坐在视野好的位置,一侧头就看见了她。“小西,你姐来了。”
  顾淮南没看他,错身进去,没表情的脸转瞬变得笑盈盈。“小西,花给你买了。”她举着一束把香水百合,朝坐在窗前的女孩晃晃。“来闻闻。”
  一个和顾淮南有着同样脸庞的女孩弯着眉眼起身过来,抬手轻轻碰了碰花瓣,小脑袋可爱的歪了歪,嘴角扬着。“真香!”
  顾淮南心情大好,“我去插上。”
  “南南,我去吧,南浔哥等你半天了,你们聊。”
  顾淮西抱着花回到楼上,行动如正常人一般自如,若非特意留心,很难发现她有视力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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