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救她的命，就能解救她的爱情。
15
自从那次两人喝酒时提过要给顾淮南找个男人，余金金就放在心上了，有事没事就琢磨着身边有哪个合适的男人给她介绍。可是挑来挑去都没有特别合适的，总觉得差那么一点点儿。
薛辰见她苦恼成那个样子，还以为是因工作上的事，问了才知道是为了男人。“这事太好解决了，你倒是早说。”
“你有好人选？”余金金眼睛放光。“对了，我记得你家还有两个哥哥呢。”
“他们早结婚了。”薛辰拍拍她的小脑袋。“说说顾淮南都有什么要求？”
“第一，要帅，但是不能中看不中用。”
薛辰当即就呛了一下，笑起来。“够现实的，还有吗？”
余金金开始掰手指，逐一说出条件。“身高不得少于一八五，这个高度配南南最完美，身材要好，长相要好，学历要好，家庭背景要好，脾气要好，薪水要高，最重要一点：体能要好。”
“这分明说的就是我嘛，”薛辰摸摸下巴。“你照着我的条件给你姐们找男人？”
“南南还是看上你了，我愿意割爱。”
余金金大笑着逗他，薛辰眼一眯。“你这娘们欠收拾。”说罢就扑上前将她“就地正法”。
周末，顾淮南窝在沙发上看肥皂剧，被余金金数番电话轰炸，硬是拽了出来。
按照她的指示顾淮南穿着低胸短裙赶到约定的饭店，风情万种的推开包间的门，看清在座的人是谁后，整个人就傻了。
叶锡尚在主位和薛辰低声讨论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视线在顾淮南妆容精致的脸上扫了一圈又收回来，对她这身性感的装扮没有半点反应。
反倒是薛辰，有些意外传说中的顾淮南比余金金手机里照片上那个清汤挂面的姑娘不知动人多少。他停下讨论，膝盖碰了碰叶锡尚，眼眉微微抬。“这就是金金那姐们儿，还不错吧？”
叶锡尚没吱声，低头喝茶。余金金正等的焦急，频频看时间，顾淮南一到上去就戳她的头。“坐牛车来的你！这么慢！”
说着就不着痕迹把她的抹胸又拉低几分，两手在她脸颊用力拍拍出血色，满意一笑。“满分。”
“金金，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薛辰过来虚揽她的腰。
余金金搭着薛辰的肩，冲顾淮南暧昧的眨眼。“这是我家薛爷，这位呢……”她又站过来把顾淮南往前一推，像贩卖货物的商贩得意洋洋的炫耀。“这是我闺蜜，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顾淮南。”
“金金经常在我这里念叨你，终于见到本人了，很荣幸。”薛辰举手投足礼貌的无可挑剔，笑起来的那双眼灿若星辰。或许是职业的缘故，单看眼神都能看出一股子正气来，却又隐隐含着几分慵懒，格外吸引人。
顾淮南瞬间明白余金金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迷成这样，想来陈南浔全身上下最勾人的不是那张好看的脸，也不是身材，更不是他的油嘴滑舌，恰恰就是那双摄人魂魄的桃花眼。
轮到介绍下一位重量级人物，余金金特意清清嗓子。“南南，这位可了不得啦，我们家薛爷都得听他差遣——”
顾淮南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考虑着是否一走了之，她都不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团长大人。
余金金还在那儿劈里啪啦背诵他的履历，叶锡尚倏地起身，向顾淮南伸出手。“你好，顾小姐，我是叶锡尚，薛辰的朋友。”
事已至此，万万逃不掉的，顾淮南伸手在他厚实的掌上轻轻一握。“你好，叶先生，认识你很高兴。”
余金金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嘴角一扬，悄悄给薛辰递去一个眼色。薛辰会意，把自己的椅子拉开些。“顾小姐，这边坐。”
“我坐金金边上就好。”顾淮南忙不迭摆手，她才不要和那个面瘫坐一起。
“也好。”薛辰微笑颔首，没多加勉强。
顾淮南松了口气，对薛辰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可脚才迈开一步就顿了一下，暗自咬咬舌尖。
这是个长方形的四人餐桌，她不坐叶锡尚身边就得坐他对面。
薛辰看出她的犹豫，笑意又浓了几分。“有什么问题么，顾小姐？”
“没有。”顾淮南摇头，忽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这顿饭的气氛还算不错，叶锡尚话不多，可薛辰却是个爱说的，余金金是个自来熟，虽然是初次和叶锡尚见面却没半点生分，幸好叶团长寡言却不至于让对方冷场。一晚上下来，比顾淮南预想要轻松的多，她整晚都没敢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要么和余金金一样八卦一团的事，要么低头吃饭。
餐后甜点吃过，余金金去了洗手间，薛辰拿餐巾擦了擦嘴角也跟了出去，原本热闹的餐桌气氛霎时有点僵。先下手为强，顾淮南把自己碟中没动过的整粒大草莓放到他面前，笑的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是为了感谢你没拆穿我，诶，你演技真不错。”
叶锡尚眼皮都没抬，把草莓又搁回她碟中。“彼此彼此。”
这么明显的态度，顾淮南看不出来就是个瞎子，呵呵的干笑。“上次金金说要给我找个男朋友，我跟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还当真了，这个真是巧哈。”
“是么？”叶锡尚眸子一抬，慢条斯理的说：“薛辰和我说的版本是，余金金的闺蜜要找对象，要求身高不得少于一八五，身材要好，长相要好，学历要好，家庭背景要好，脾气要好，薪水要高，最重要一点……”他顿了顿，“体能要好。”
顾淮南撇嘴。“她胡说，我只说要帅。”
“还不能中看不中用，是吧？”
顾淮南噎住，咬牙切齿，脸都红了。“余金金这个贱人！”
“说我什么呢？”
余金金恰巧推门进来，挑着眼角，无辜极了。
顾淮南眯眼，刻意弯起唇，说出的话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金金，不介意再配我去一次洗手间吧？”
两个女人一出去，薛辰就笑了。“我很好奇你都说了什么了，顾淮南脸能红成那样。”
叶锡尚看了他一眼。“我也很好奇你都让余金金干什么了，鸟笼子都不关好。”
薛辰低头一看，无耻的啧了声，不慌不忙的拉严裤链。“对这个顾淮南感觉怎么样？我觉得很不错，非常不错，你知道她爸是谁么？就是X军区的政委顾铭哲，意外吧？这样一个儿媳妇老叶一定满意，门当户对。”
他不说话，薛辰靠过来。“你倒是表个态，合格还是不合格？”
叶锡尚表情淡淡的，薛辰故意摇头，换了个语气。“这姑娘不错是不错，但看起来痞痞的，和小安完全相反的类型，有点诡道，你要是觉得棘手就算了，我也觉得这类型的女人不好驯服，还是让金金再给她介绍个别的男人吧。”
他兀自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半晌过后，忽听团长大人开口。“以后少做这种拉皮条的事，我没那么多闲功夫，仅此一次。”
就知道叶锡尚对顾淮南是满意的，薛辰露齿纯良一笑。“遵命。”
余金金被顾淮南野蛮推到洗手间，差点被她卸了。
“你吃错药了！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男人，谁知道薛辰把他那帅帅的团长也带来了！” 身手比不上顾淮南，余金金卑鄙的把责任都推给薛辰。
“见你男人你让我穿这么风骚？见你男人你拉我裙子？秀我事业线？薛辰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女人，得时不时接着你泼的脏水。”
“为我分忧解难是他的职责，再说我觉得叶锡尚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完全符合你审美和要求，小西都接受卓卫和他好上了，你也不能老单着吧？”
“我单着双着你操什么心？”
“谁说我操心了？”余金金贱贱的笑。“我是担心，担心你绷不住给陈南承当小三去，到时我得跟着你一块儿丢人啊。”
“余金金！”顾淮南顿时化身喷火龙扑过去，两个女人揉做一团。
薛辰越听里面动静越不对劲，敲了敲女厕的门扬声问。“金金，我有事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吗？”
“一起一起！”余金金扯着嗓子，把顾淮南推到一边去，气喘吁吁的整理头发和裙子。“我就是想把你推销出去，也不想想你几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以悼念死去的爱情？女人最美好的时光也就十五岁到三十岁这区区十几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已经二十七了顾淮南，用十几年的时间都耗在一个男人身上还没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你亏不亏啊？”
顾淮南咬着嘴唇，“所以你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和薛辰说？”
“我哪有什么都和他说？”
“要我提醒你吗？中看不中用。”
余金金吐吐舌尖。“因为本人觉得这点比什么都重要，先走了，把握机会啊，不然别怪我下回使出非常手段给你来个酒后乱性春风一度什么的。”
她撂下话一溜烟的跑了，有这样的损友顾淮南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从餐厅跑出来，余金金按着胸口弯着身子喘气，薛辰大手顺着她的背。“你该锻炼了，跑这么几步就喘成这样。”
“你有意见？”
“意见没有，建议倒是有一个。”薛辰手在她腰上暗示性的压了压。“如果你把自己放心交给我‘练’一个月——”
“那我还能活么！”余金金打掉他的手。“团长大人怎么说？”
薛辰不答反问。“顾淮南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可以无视。”
薛辰不免叹息，“我有点为顾淮南感到担忧了，叶团的单兵作战能力一直是全军数一数二的。”
“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薛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余金金小嘴儿顿时张圆，“真的？！”
他点头，余金金一脸奸诈笑得几乎仰过去。“南南要是被他弄死了我会恨你的薛辰，替我转告叶锡尚，自家人千万千万不要客气！”
顾淮南莫名其妙的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叶锡尚在卫生间外面等她，闻声转过头来。
顾淮南知道他要说什么，吸吸鼻子。“下次不会穿这么少了。”见他微微的皱下眉，顾淮南立即改口。“没下次了，没下次了。”
不怪他不悦，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可哪个男人高兴自己的媳妇儿假装单身还去相亲？
……不对。
顾淮南这才反应过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快走几步追上他，挡住去路。“喂，你这样做也不合适吧？一边说着不想离婚，一边接受别人安排的相亲？”
叶锡尚冷冷瞥她，又不着痕迹把视线移开，以这个角度看顾淮南，风光无限好。
“你不知道今晚要见的人是我，可是我知道余金金带来的人是你。你认为我应该坐视不理？还是认为我应该回绝薛辰，再让他们去给你找其他符合你苛刻条件的男人？”
这个人总是能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顾淮南瘪瘪嘴，尴尬的撩了下头发。“找个地方，我们谈谈上次你说的那个事儿。”
叶锡尚没开车，本想出门后打车，刚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倏地转过身来。“顾淮南。”
顾淮南一愣。“干嘛？”
“你穿高跟鞋走路会累吗？”
顾淮南摸不着头脑。“不会。”
“好。”叶锡尚虚揽她的肩把她转了个方向，“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淮南没注意到被他挡在身后的一双男女以及一个小男孩，只眨着眼暗自思忖：叶锡尚这是……要和她约会？
16
只是一瞥，陈南承便确定那是顾淮南，而身边与她状似亲密的男人不正是叶锡尚？
他保持着拉开车门的姿势好半天，已经钻进车里的陈嘉亦又钻出来催促。“爸爸快点，小叔说迟到了就不给我玩具了！”
陈南承摸摸儿子的头坐进车里。
余安娜抱着陈嘉亦在后座上听他讲陈南浔欺负自己的恶劣行径，被逗得眉开眼笑，探身戳了戳正在开车陈南承。“让南浔以后别拿嘉嘉寻开心，那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小孩，我说他不听。”
“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子，多不害臊。”
陈嘉亦从两个座椅之间钻出一只小脑袋抗议，陈南承笑，单手把他塞回去。“是你自己爱粘着他，还要怪别人。”
“谁让你经常不回家，没人陪我玩……”
陈嘉亦小声嘀咕，余安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若无其事的陈南承。“爸爸工作忙，嘉嘉要理解爸爸。”
陈嘉亦鼓起小嘴儿扭开头，不再说话。陈南承脑子里都是刚才顾淮南和叶锡尚在一起的画面，注意力根本不在这。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匆匆说了几句，挂断后把车慢慢停在路边，下来到后座上抱起陈嘉亦，亲了亲他圆乎乎的小脸蛋。“爸爸有点事情，让妈妈带你先去找小叔好吗？”
陈嘉亦眉头皱的更紧，重重的哼。“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陈南承在他额头上弹了弹，把车钥匙交给余安娜。“不用等我，你们先吃，和妈解释一下。”
余安娜没吱声，可表情和儿子如出一辙，陈南承同样弹了她一下。“让南浔送你们回家，我尽量早点回去。”
余安娜坐到驾驶位，看着他拦了辆车往反方向去了，心头沉沉的，越发确定刚才那个背影是顾淮南。
海苑大道是S市最繁华的步行街，沿路可以欣赏荆江最美的景色，尤其到了夜晚，整个海苑大道与荆江被旖旎绚烂的灯火交错笼罩，犹如仙境般的迷人夺目。
没想到阔别五年，这里变化这么大，顾淮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欢乐的像只小鸟在人群中穿梭，这儿转转那儿晃晃，完全把某人抛在脑后。
叶锡尚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跟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这时顾淮南脸上的表情与她一身性感的打扮和眸中总是隐隐藏着的忧伤极为不相配，纯粹的像个孩子。
顾淮南蹬上江边的围栏，举目远眺江面上的娱乐船闪烁的炫目流光，忽然腰上一紧，整个人悬了空。
叶锡尚把她拦腰抱下来。“如果你掉下去，我肯定不会再救你。”
“谁要你救，有人教过我游泳了。”
顾淮南不以为意，又跃跃欲试的去蹬栏杆，一只脚刚踏上去，就听叶锡尚的声音又从背后传过来。
“今晚风大。”
“没关系。”顾淮南是出了名的美丽冻人一族，这点江风对她来说不足畏惧。她只顾玩儿，压根忘了自己的裙子有多短，把头发放下来，任凭江风轻抚，闭上眼陶醉其中。
那副样子让叶锡尚不忍扫了她的兴，转身倚栏而立，有他这个护花使者在，周围那几个看“美景”的男人识趣的离开。
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娱乐船上空忽有数朵礼花升空，一簇一簇竞相开放，照耀得江面仿佛点燃了一团团奼紫嫣红的火。顾淮南扶着他的肩在粗粗的栏杆上坐稳，掏出手机拍下来。
“真漂亮！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
“前年扩建重新装修的。”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顾淮南语带惋惜，又立即精神起来。“气氛这么好，不如我坦白一下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吧？先在国外继续读了两年书，又去了很多地方旅游，每去一个地方就在那里找个酒吧打工。”
叶锡尚皱眉，“我给你的钱呢？都花了？”
“谁说我打工是为了温饱问题，我是为了看帅哥，你不知道酒吧艳遇多吗？”
叶锡尚倏地转过头瞪着她，顾淮南挑挑眉。“生气了？你说过你不追究我这些的，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她的手还扶着他的肩以便掌握平衡，所以轻易感受到他衬衫下肌肉逐渐绷紧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这个男人太好骗了。“真生气啦？”
叶锡尚没吭声，顾淮南轻咳一声，继续：“当然了，我的日子也不全都是这么荒淫无度的。”她把手机相册调出来举到他眼前。“看。”
那上面是一张张婚纱的照片，或华丽或甜美，件件风格迥异，却同样惊人美丽。“不是想告诉我你在这段时间又对哪些男人骗婚了？”叶锡尚翻看着这些照片，琢磨着这些漂亮的婚纱都是她和骗婚对象结婚时穿的？
顾淮南笑得前仰后合，“这年头愿意和女人谈情说爱的男人很多，但真正愿意把她娶回家的人少之又少，你当天下男人都像你那么好骗呢？”
叶锡尚咬牙，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扒拉开。顾淮南没准备，身子晃了晃就向外侧倒去，被叶锡尚及时拉了回来，吓得她捂着胸口连连深呼吸。“我还以为你会那么没道德把我推下去呢。”
“我刚才确实那么想过。”
“那你干嘛拉我？”
“那是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救她？
顾淮南扬着嘴角笑起来。“这些都是我的作品，还获过奖的喔！”
叶锡尚上下打量她一番，质疑都写在脸上。他不知道其实她在国外已经是一名小有成就的婚纱设计师，并且拥有自己的品牌。回国之前她把大部分的工作交给合伙人，才难得过上悠闲的日子。
顾淮南耸肩，说假话他信，真话反倒不信了。“这里就是你当初救我的地方，还记得吗？”
“从没忘记过。”
“是后悔因此给自己惹来个麻烦的女人，所以一直铭记？”
她自嘲调侃，却却听他说：“我做的事，从来不后悔，会后悔的事从来不做。”
顾淮南忽然接不上他的话，江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飞，她扭头看他时，柔软的发尾一下下的扫在他的脸上，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悄悄的冒出来。
又一朵巨大的焰火照亮天空，把两人的眼睛照耀得格外明亮。他们从彼此的眸中看到一片流光溢彩，而自己的倒影却是这其中唯一的身影。
顾淮南抿了抿唇，最终下了决定。“你那天说过的话，可是当真的？”
“军无戏言。”
军无戏言，出自他之口，顾淮南没有任何犹豫的信了。“成交，那需要让我怎么配合你？”
叶锡尚思忖，道：“先跟我回家，见见我父亲。”
顾淮南刚起身准备从围栏上下来，听了他这句话，脚下顿时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整个向后仰，尖叫一声掉了下去……
叶锡尚慢了一步没抓到她，重重的咒骂出声，二话没说跟着跳了下去。
几分钟后，喝了好几口江水的顾淮南被叶锡尚救上岸，跪在那里痛苦的咳。叶锡尚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气的咬牙切齿。“你不是说和人学游泳了吗？”
“是学了，可没学会啊。”顾淮南咳着咳着就趴在那里笑。“你不是说我再掉下去，不会救我吗？这回还是条件反射？”
叶锡尚动作一顿，眼里迸出火焰，一声不吭开始脱自己的衬衫。顾淮南目瞪口呆，看了看后面那些围观群众，好心提醒。“好多小姑娘看着呢，注意点影响啊，同志。”
叶锡尚用衬衫把她因衣服湿透而“原形毕露”的身子裹起来，一个打横抱起。顾淮南也不挣扎，偷偷瞄着他的肌肉。“我们是去医院还是先去买套衣服？你这形象我很不好意思跟你走在一起诶。”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顾淮南吐吐舌头，这当头还是少惹他微妙。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早早的叫了救护车，顾淮南刚被送上车就腾地一下坐起来。“我的包还没捞上来呢！”
“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手机和钱包。”
叶锡尚直接把她按回担架上，顾淮南弹簧一样又坐起来，满脸焦急。
“我手机——”
“捞上来也不能用了。”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毛巾，去擦她湿漉漉的脸和头发。“我再给你买新的。”
顾淮南不干，执意要求停车。
叶锡尚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又或许是他为人过于严肃不苟言笑，平日里鲜少有人对他说的话提出异议，即便是有也会附带足够说服他的理由。就连叶小安也不敢对他的话这般无视。叶锡尚抹了把全是水的脸，脸又板起。
“顾淮南，不要任性，那是荆江不是你家浴缸，掉了什么东西说找就能找回来的？乖乖躺下，这是命令。”
他动真格的，顾淮南咬咬嘴唇不说话，服从命令躺回去，任由叶锡尚用毛巾继续擦着她的头发，双眼在毛巾底下慢慢的红了。
在这附近用过餐的人百分之九十都会来海苑大道购物休闲或观赏江景，陈南承沿着步行街一路走，轻易找到他们。他不知道叶锡尚和顾淮南在聊些什么，只看见她的表情轻松惬意，笑容明艳动人。
陈南承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从前和顾淮南交往时，连陈南浔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和她逗得太过火。所以当他亲眼看见叶锡尚把顾淮南抱在怀里，险些忘了自己已为人夫已为人父。
顾淮南掉下荆江那瞬间，他人已经冲到栏杆旁，却在有下一步动作之前用余光瞥见叶锡尚已经跳下去的身影。
直到她被叶锡尚就上岸，陈南承才艰难的转身离开，同时拨通急救电话。坐回车里，不禁嘲笑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返回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手机铃声响了许久，而他却不自知。司机频频看他，忍不住提醒。“先生，你手机响了。”
陈南承这才去摸手机，接起，陈南浔的声音急急的传过来。
“哥，安娜出事了，你尽快过来！市医院。”
17
陈南承赶到时，陈南浔正把小侄子大头冲下按在怀里折腾。陈嘉亦小脸涨的通红，边笑边叫挣扎扭动，看见他后扭的更历害。“爸爸快来救我！小叔又欺负小孩子！”
陈南承上前一言不发把儿子抱下来整理他凌乱的衣服和头发，陈嘉亦敏感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老老实实的动都不敢动一下。陈南浔靠在一边，打量他的脸色。“知道你岳母大人对家庭聚餐很在乎，你还故意挑战她的脾气。”
陈南承拍拍陈嘉亦，示意他到一边去玩，转头问陈南浔。“怎么回事？”
“她维护你气着了老佛爷，争执了几句老佛爷一怒之下掀了桌子，刚上桌的热汤都泼到她身上了。”
“你是干什么吃的？”
陈南浔摊手，“没有我，你儿子跟你媳妇现在一起在里头躺着呢，我又不是超人，救下来一个不错了。你要是在出不了这事，说说，你干嘛去了？”
陈南承没吭声，单手扯开领口的扣子。陈南浔讥讽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跟谁有关，安娜也不傻，你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是我，闹出作风问题不好收场。”
病房只有余安娜一人，听见门响，回头见来人，又把头扭回去。她的左半个手臂已经被医生处理过，右手也受到波及，幸好不严重，上过药红红亮亮的一片，腿上也有些红，让原本细皮嫩肉的余安娜看上去格外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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