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是辛苦的，对于钟国龙来说，是更加辛苦的。他本来体质就差，在先天上来说他是比不上班里任何一个人的。但是他那股不服输、不服强的先天个性支使着他，引导着他，不能走在别人后面。不行我就练，就像班长说的，笨鸟先飞早入林，练，拼命地练，除了平时正常的体能训练，在业余时间加班训练，训练量比班上每个人都大了好几倍。因为他很相信龙云，龙云还对他说过，付出会有收获，汗水会有结晶，你钟国龙只要肯用功，以后一定会比我强。钟国龙记住了这句话，因为他不想比别人弱，我钟国龙又不比别人少条胳膊少条腿，别人行我钟国龙也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我会超过你们。

　　但是高强度超负荷的训练往往就会导致身体不支，这就像一台超速运转的机器，最终会发生故障一样。这几天，钟国龙老是感觉到两条腿酸麻无力，小腿前侧，确切地来说应该是骨头里特别的疼，尤其是跑步时，这种症状体现得更加明显。

　　今天的体能训练，开始又是一个3公里慢跑活动身体。钟国龙两条腿钻心得疼，他强忍着：“不行，我不能打报告，我还行！我还行！”

　　跑在钟国龙身后的刘强似乎发现了什么：“老大，怎么了？你怎么跑起来一瘸一拐的，不舒服就不要跑了，身体要紧！”

　　钟国龙回头看了刘强一眼，笑着说：“我没事！就是腿有点儿疼。”刚说完这句话，钟国龙感觉两腿一软，“啪”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老大！钟国龙！”全班兄弟们一看钟国龙倒在地上，都停下围了过来。陈立华和刘强赶紧把钟国龙扶了起来帮他把身上的灰拍干净。

　　龙云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钟国龙：“钟国龙，怎么了？”

　　钟国龙弯下身子按了按腿，皱着脸勉强地笑了笑看着龙云：“班长没事，就是腿有点儿疼，发软，我们继续跑。”

　　龙云看着钟国龙的动作和表情心里明白了，脸一沉厉声道：“你还跑个锤子！我一看你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一点儿疼。”龙云对着旁边的赵黑虎说道：“副班长，带钟国龙到营卫生室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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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能训练一解散，大家一回到房子就围到了钟国龙身旁一个个都关切地问候，尤其是陈立华、刘强、余忠桥三个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刘强蹲在地上给钟国龙做腿上按摩，还有模有样的，陈立华给钟国龙倒水吃药，这架势，比在家的时候对他们老妈还好。

　　龙云走到赵黑虎旁边问道：“虎子，钟国龙什么情况！”

　　“班长，军医说是‘新兵腿’，训练过度。平时减少训练量，休息休息，做上几天理疗应该就没事了。”

　　“嗯！”龙云给赵黑虎发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这小子太要强，透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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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吃饭上，龙云给全班下了一个死规定，每次龙云放下碗筷全班人员必须吃完，留下小值洗碗筷，其他人由赵黑虎带队回宿舍。以往，龙云为了照顾新兵，每次吃饭都放慢速度。今天龙云吃饭的速度尤其快，也许就是三分钟，龙云放下碗筷准备站起身。班里的新兵看到龙云放下碗筷，心里一紧张，李大力一看，哎呀，一碗饭还没吃完呢。手上的筷子飞快地往嘴巴里扒了两口准备起身。

　　龙云站起来看着大家：“今天你们慢慢吃，我去服务社买点东西。”

　　大家一听龙云这么说，心里放松下来，继续吃着。

　　晚上熄灯过后，龙云查完铺，在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就直接走到钟国龙的床边。

　　“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钟国龙看到龙云走到自己的床边，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腿还疼不疼？”龙云坐在钟国龙的床边问着。

　　“现在不是很疼，就是跑步的时候比较疼。”

　　“哦，那你小子训练的时候还逞强，把腿伸出来，我看看。”龙云手伸到钟国龙的小腿上按了几下。

　　“哎哟！”钟国龙疼得叫了一句。

　　龙云把手收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班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呀？”钟国龙纳闷道。

　　龙云把手上的电筒对着右手照了一下：“是红花油，来，给你擦擦！”龙云说完就把盖子拧开，倒了一些在手掌上，两只手搓了搓在钟国龙的小腿上擦了起来。

　　“班长，你……还是我自己来擦吧！”

　　龙云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给他擦药。

　　钟国龙似乎明白了今天晚上班长为什么吃饭那么快。说完这句话后看着龙云头低着给自己擦腿，钟国龙心中是一阵感动，确切地来说是被龙云所感动。

　　以前，就在这次以前，龙云在钟国龙的心中，是一个不容易亲近的人，钟国龙是一个不服人的人，但是通过接触龙云以来，龙云给他的感觉就是敬畏！但是今天，就是今天晚上，钟国龙对龙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这是内心的改变。他发现龙云怎么这么像一个人，这个人……对，只有妈妈，在家里，只有妈妈会这么对他。

　　“班长，谢谢你！”这是现在钟国龙唯一想和龙云说的一句话。

　　龙云抬起头来看着钟国龙那奇怪的表情：“谢什么，记住我是你的班长，有那么客气的吗？”

　　“嗯，班长，你说我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医生说是骨膜炎，我一听这病的名字，就感觉很严重。”

　　“没事的，新兵得这病很正常，跟你说个事吧，你班长我新兵的时候也得过。”

　　“不能吧！”钟国龙有点儿不敢相信。

　　“怎么不能，你班长我又不是铁人，刚来部队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体质比较差，自己也不服输，就加班练，练着练着就练出这毛病来了。你不要担心，休息几天等你的身体慢慢适应这样强度的训练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几天我不能参加体能训练了。”

　　“嗯，应该是这样，你什么都不要多想，这几天体能训练的时候你好好休息休息！”

　　“不行呀，我腿不行，手还行呀，要不，班长你看，大家跑步的时候我练练上肢力量！”

　　龙云听完钟国龙这句话，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从前，从前，自己也不是这样吗！

　　“行，就按你说的这么做！”

　　“哎，班长，你当兵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十个年头，这么了？”

　　“10年了……”钟国龙眼中露出一丝钦佩之情，他想不到一个人怎么能在部队待这么长时间，“那班长，你当兵前是干什么的？”

　　“我呀，我当兵前呀，来，把耳朵靠前点，我告诉你。”龙云轻声地对钟国龙说。

　　钟国龙心想：班长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

　　“保密，哈哈，你钟国龙是查户口的是不？”龙云的声音突然放大，把钟国龙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班长，你搞什么呀，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钟国龙有点恼火。

　　“好了，不说了，等下吵到大家睡觉了，腿也擦得差不多了，早点休息！我也睡觉了。”

　　“嗯，遵命！”钟国龙大声回答。

　　躺在床上的钟国龙思考了半天，因为龙云给他留下了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他现在特别想知道，班长当兵前是干什么的呢？

　　“领枪！”一阵哨音吹响，这是钟国龙最喜欢的一件事情，领到自己心爱的95式自动步枪，每次都是那么的爱不释手。虽然龙云对他说过有一天你会摸得不想摸的，但是钟国龙依然不这么觉得，不管多久，这都是我的最爱，要是可以的话，我还希望天天抱着它睡觉。

　　10分钟后，龙云集合全班带到了训练场。

　　走着走着钟国龙感觉有点儿不对，哎，以前我们操枪训练不都是带到团操场吗？我们训练区域不是划分在篮球场吗？班长今天要干什么，带我们上哪儿去？

　　在营院的东侧，有一块很宽大的地方，地上不像他们训练队列的水泥地面，平时训练前都把雪扫干净了，此时那边的地上还是白皑皑的一片。上面还有许多障碍物和一些掩体、碉堡什么的！

　　“立正！”一声口令从龙云嘴里响起。

　　龙云把大家带到的这个位置，地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前面有几个遮蔽物和掩体。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课目：战术基础。内容：一、持枪。二、持枪卧倒……龙云干净利索地下达了今天的训练课目以及标准要求。钟国龙终于知道今天要干什么了，但脑子里还是存有疑问：“报告！”

　　龙云看了钟国龙一眼：“说！”

　　“班长，你上个星期不是说这周有实弹射击的吗？我们现在是不是训练射击瞄准的呀？”

　　龙云说道：“是的，但是今天不是练瞄准，今天的课目是战术基础！你还要问什么？”

　　钟国龙听到班长这样回答，知道再问下去就要挨骂了，于是大声回答：“没有问题了。”

　　“嗯，这就好，在训练前跟你们说两点：第一，我们现在的训练进度把握得不错。你们自己也应该知道，现在其他连队的新兵按照新兵营的训练进度表，都还在训练队列。而我们却已经进入到了战术基础，不能不说我们的训练进度快，可是，训练进度一快，就不免会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基础不牢固。所以呢，我和副班长昨天晚上交流了一下，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把训练时间加长。除营大型集合以外，连队没必要搞的教育我们就不搞，把时间放在训练上。这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一点。第二，就是向你们说明个问题，战术基础本来按照历年来的传统，新兵训练都是在软地上训练，今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这块石子地吗？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要锤炼，考验你们的血性和意志力，看你们都是不是真男人。在这里进行战术训练，尤其是后面的行进间卧倒和匍匐前进的话，受点小伤，身上挂点彩也是正常的！”

　　龙云说到这里，用眼睛扫了一下这些新兵，新兵反应不一，刘强、陈立华和余忠桥、胡晓静是目光坚定，神情自然。李大力站在那里是神情漠然，其他人尤其是伞立平显得有些畏惧。

　　只有钟国龙，目光坚定不说，甚至还有些期待似的，好像完全没有听见班长说什么受伤之类的话。

　　“钟国龙，你腿上的伤，能不能坚持？”龙云问。

　　“报告！没有问题！”钟国龙大声喊道。

　　“好了，今天训练前就说这么两点，为了使大家有个印象，首先，由我，以前的训练示范都是由副班长给大家做的，今天由我把战术训练的所有内容给大家做一个示范，大家注意仔细看。副班长下口令！”

　　“是！”赵黑虎跑到队列的右前侧笔直地站在那里。

　　龙云上穿着子弹袋，背肩着自动步枪，一个标准的跑步跑到队列的左前侧。

　　“大家等下注意看班长的动作细节和眼神！”赵黑虎对大家说道。

　　“第一个内容：持枪。持枪！”

　　听到这句口令，龙云“啪”的一下从肩枪姿势转换为了持枪，动作熟练快速，就是在一瞬间。就这动作，钟国龙心想：这么简单的动作有什么难的，我肯定也行。

　　“第一个内容比较简单，我就只示范一遍。虎子，下个内容。”龙云说道。

　　“第二个内容，持枪卧倒。首先做一遍慢动作！卧倒！”赵黑虎下口令的声音洪亮有力。

　　龙云右手提枪，左脚向前迈了一大步，同时伸出左臂，按照膝、手、肘的顺序顺势卧倒，而后右手将枪前送，转过身体，成卧倒狙枪瞄准姿势。

　　“起立！”

　　“第二遍，持枪卧倒连贯动作。卧倒！”

　　龙云一个动作干净利索，站起身后，龙云面前的石子地上很明显的有两条痕迹。是被龙云的左手和右脚卧倒的瞬间划开的。如果说上个慢动作是标准漂亮的话，这个连贯动作绝对是下意识的。

　　钟国龙感觉班长这个动作做得太牛了，不由得加深了对班长的佩服之情。

　　龙云接着又给大家示范了第三个内容，跃进，赵黑虎继续下着口令。

　　“第四个内容：行进间卧倒。持枪！跃进！卧倒！”

　　龙云听口令做动作，跃进过程中，两眼四处观望，听到卧倒的口令后，毫不犹豫地卧倒出枪，“唰”的一下，掀开了地上的石子和积雪。

　　“帅！”钟国龙看着龙云这个动作，嘴巴里不由得蹦出了这个字。钟国龙刚一说出口，赵黑虎和全班人员头都转过来看着他，虽然全班都这么认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队列里说出来，钟国龙可成为了他们的心里代言人。

　　“起立！”

　　龙云站起身来跑到原位，身上满是灰尘。

　　“第五个内容：匍匐前进。匍匐前进分为三个小内容，分别是：底姿匍匐、侧姿匍匐和高姿匍匐……下面大家看示范！”

　　“卧倒！”龙云又是一个快速的动作。

　　“底姿匍匐准备!”

　　“前进！”龙云不断的扭动身躯，向一条蠕虫一样快速向前爬动，地上坚硬锋利的石子并不是什么，虽然他们在不断的刺疼着龙云的身体，在龙云的心里只有前进，前进，在前进……

　　龙云示范完所有的动作，示意赵黑虎入列，跑到全班面前。

　　“同志们，刚才我把战术基础给大家做了一个完整的动作，目的就是要给大家加深印象。定个标准，好让大家明白动作这么做。其实战术也没什么标准，部队里面有这么一句话‘队列没有对的，战术没有错的’。战术是要在战场上灵活运用的，特别是和敌人相遇时，不需要什么标准，就是要看谁先卧倒，开枪，要的就是迅速，能保住命就是正确的动作。大家明白吗？”

　　大家面前的龙云身上的衣服裤子被石子划开了几条缝，尤其是肘子和膝盖位置。左手手掌在刚才做动作的时候被石子划破了，正在不断地渗出血往下流着，手下位置一小块原本雪白的积雪被染得鲜红。

　　钟国龙看着班长的手不断地在流着血，不禁打了一声报告：“班长，你的手在流血。”

　　龙云看了看正在流血的左手掌，从手袋里掏出一张卫生纸简单地擦了一下，对着全班高声说道：“训练流这点血不算什么，其实，刚才我在提要求的时候，我就发现个别同志对这个训练科目有畏难情绪。大家记住，一个真正的战士是靠千锤百炼捶打出来的，如果怕受伤，怕训练，你就不要来部队，你也就不是个真男人，更不是军人！”

　　龙云说着，把衣服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肘，手肘上的皮已经破了，也在不断地渗出殷红的鲜血，接着龙云又把裤腿卷了上来，卷得快到膝盖位置的时候，龙云微咬了一下牙用力地把裤子向上拉了起来，“哗”的一下，裤子沾着一块皮被拉了起来，接着就是血渗出。龙云穿了几条裤子，做动作的时候膝盖磨烂血流出来和裤子粘在了一起。

　　钟国龙看着班长，心中一阵翻腾：从新兵连到老连队，只有几万米的距离；可是，从新兵到一名老兵，却有着数字无法描述的差距。是的，或许在我当初决定参军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人生不就是这样子吗？昨天是一个结束，明天是一个开始；前站已经结束，下站又是一个开始。这很正常，只要我们在这条路上走着，就不可能一成不变，时间在变，环境在变，我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铸造自己，然后又否定自己，我们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粉碎过去，然后重新再来。

　　只是，每一次否定都那么痛苦，每一次改变都那么复杂。当我加入了新兵十连，成为这个集体新的一员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在家里的观念在这里都是错的，我离他们的距离就像天地之间的距离一样遥远！于是，我们这群新兵蛋子也只有这样，经历磨炼才能让我们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懦弱有余坚韧不足的男孩成为真正的男人。

　　所以，即使再痛苦，我也必须坚持着。

　　龙云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像，继续大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训练，训练的时候受这点儿小伤是很正常的，平时多流一点儿汗，战时就可以少流很多血。作为军人，我们要为祖国负责；作为指挥官，我要为你们负责。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所以，今天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可能只是个开始，从今以后你们将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这是每一个顽强的军人必须经历的过程！这是必须的，它是锻造军人作战素质的一个关键。我希望你们什么都不要想，咬牙挺到底，一切都会豁然开朗的！大家对训练有没有信心？”

　　“有！”全班的声音洪亮。

　　“好，下面我们就开始训练！”

　　由于时间紧，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动作。龙云在两个小时内把所有动作指挥训练了一遍。

　　终于到了匍匐前进的内容了，这也是钟国龙在看班长示范时期待训练的一个内容，这个动作钟国龙不止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过，所以他想体验一把，体验那种感觉，看自己能爬多快，和班长有多大的差距。

　　新兵们成一排趴在地上，来回翻滚、摩擦、揉搓着，训练场上泥土石子飞溅，大家的衣服也变成了土黄色，钟国龙感觉自己肘子和膝盖上黏糊糊的，不用看，肯定是磨破了。现在不光是他，肯定大家的肘子和膝盖都磨破了。

　　就是我的肉磨完了只剩骨头我仍然不会退缩，这是钟国龙！

　　“钟国龙，注意姿势，你屁股撅得太高了！”龙云走过来拍了一把钟国龙的屁股喊道。

　　“李大力，你怎么像个乌龟，动作要领不对。”接着龙云又卧倒在地给李大力做了个正确动作，再要求李大力卧倒纠正动作。

　　“伞立平，注意手尽量往前伸。”龙云继续纠正大家的动作，伞立平向前边爬嘴里嘟嘟的，在抱怨着什么。

　　“刘强动作不错，就这样！”

　　天空那几缕淡淡的阳光不断地照射在地面，地面上的积雪融化了许多，战术场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水汪。风依旧狂妄地吹拂着地上的枯叶，不时发出凄凉的声响。十名新兵一长列站着，看着眼前泥泞不堪的战术场，每个人心里都在发毛。

　　“今天天气真好！”龙云笑道，“老天都在照顾同志们，这个太阳出得及时。这样训练最有效果了！”

　　新兵们一脸苦相，谁都不希望在这泥地上爬战术。

　　“不要害怕！一咬牙扑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龙云又道，“想当年我提干到军校时千里拉练，中途出现敌情，我身前就有堆牛粪！还不是照样卧了下去？”

　　“卧倒！”

　　“卧倒！”大家大吼着，终于卧了下去。

　　“扑哧”声响成一片，战士们的身体在泥泞里滑了数米远，溅起了水花，衣服上泥斑点点。

　　“嗯！这还差不多！”龙云满意了。

　　“低姿匍匐准备！”

　　“准备！”

　　“前进！”

　　“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