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意义 - 第3章正传 - 雪狼湖

第7节重生的意义

    斌好久没有喝得这么尽兴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尽兴过，现在他终于可以跟旭说出所有的秘密了，但是一想到这里，似乎又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切真相其实就摆在你的面前，只是你没有看到。
    旭喝了两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花花绿绿的液体，当那些呛人的酒味还在喉咙回转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某个下午，两个少年盲目的抱着酒瓶就着难以下咽的炒饼一深一浅的喝着，那时他们只是天真的说着遥远的不可能的未来，似乎构思一个未来比构思一个过去要容易的多，你不必为了后果而承担责任，不必为了一时的冲动就悔恨终生，不必为了一个可恶的抉择而思前想后，不必为了一个无聊的谎话而较劲脑筋，不必为了某个女生就倾囊相授，不必为了某种贪欲就丧失本性。一千种不必，一千种万幸，旭微微的仰着头，他似乎看到很多东西，即便现在凌乱的头发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却已经看的更远。
    斌从远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旭身上的各种昂贵服饰。这是他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在令郎满目的“珠三角”画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挑选出来的，甚至他自己都没有这么精心的设计过什么，平时都有很大压力，他只是随便的打扮一下偶尔蒙混过关，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做表面功夫了，或者这从前只是斌的某种爱好罢了，但是人的天性是不会被忘记的，他骨子里是个艺术家，所以旭的这身行头甚至动摇了人们心中对斌一贯帅哥无人能敌的局面。

    这是某个贵族女孩的生日晚会，旭连这个女孩的姓名都没问，到不是他不想问，万一回去以后娇娇问起来，自己说某个女孩如何如何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不说，也能想到，所以干脆就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有两三个女孩主动上前跟旭打招呼，旭当时只是在闷头喝酒，完全没注意到，他把领带松了松，但是他拉了拉，似乎系的比从前更紧了。这时斌忙着招呼旁边簇拥而来的生日女主角也没顾得上他，正在旭为这个“近在咫尺”的尴尬事件而烦恼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位素装的女孩，她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旭前方的圆桌上面，酒杯碰撞木桌的乒叮声才让旭注意到这个女孩。
    那是紫罗兰色的指甲油发出的淡淡清香，旭把烦人的头发抛逐脑后，然后抬起头看着她，她似乎有二十多岁，是那种典型的青春系，就像旭看过的一本小说荒村公寓里的春雨。
    她能上来主动打招呼，让旭很是以外，因为在旭呆过“大半生”的城市是很少有女生主动向男生打招呼的，旭也承认他最讨厌那种俗气到冒烟的保守。
    虽然在大多数女生眼里旭是个傻傻的帅男生，但是在比旭更傻的傻女生眼里旭简直就是上帝了，虽然旭有的时候为了这事能笑上一分钟，但是这次旭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不是不想用笑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而是领带把他卡住了，面前的女生只是很小心的把手放到旭的脖颈上，直到沙沙的声音出现，旭终于感觉到世界真是宽大的很，似乎不能看到两端，要把几百张水粉纸粘在一起才能尽诉其中的奥妙。

    旭终于能咳嗽两声，然后拿起酒杯大口的喝起来，喝到见底旭才打开话匣子，旭说句谢谢，但是感觉分量不是很够又补充了十分感谢，真是太谢谢了。
    那女孩终于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旭也觉的甚是可笑，也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斌正好从对面的应酬中脱身而来，看见旭这样的放声大笑，不自觉也跟着笑起来，其实斌心理一直在纳闷，难道是碰上小学同学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那女孩见斌走了过来，想要悄悄离开，但是旭还是要追问一下这位“救命恩人”的姓名，她说，我叫玛丽，中文名是莉莉。旭说，啊，我是旭。那女孩似乎对旭很有兴趣，就问了句，很高兴认识你，你在哪谋职呀。虽然旭没怎么听懂这句上海话，但是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在这地方本就不应该露脸现在更出现了这种完全不能解答的问题，坏了。
    正在旭支支吾吾的时候，斌笑着说，他是我的远方亲戚，现在要到上海来帮我的忙。
    莉莉似乎看到了旭眼神里的无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斌的电话响了，奇怪那首歌不是JAY而是RAIN的命运。某些人总是喜欢通过手机铃声推断某个人的为人，旭的手机铃声是安七炫的面具，党的则是阿沁的南极星。
    接了这个电话，斌似乎拿着手机站着发了一会呆，然后就飞快的拉着旭跑出大厅，旭完全措手不及，手里还拿着半杯香槟，跑到大门口旭才到过一口气来问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斌说是陈世勋的电话，有几个家伙在学校闹事听说还打了自己的手下。
    虽然旭根本不知道陈世勋是什么东西，或者是某个品牌，某种昂贵的香烟。想到这，旭费劲的从上衣口袋拿出一盒烟，好像旭从来拿烟都很费力，拿着行李或者没拿行李。
    两个人打车来的斌所在的大学，花哥已经在那了，旭一下车以为花哥就是那个来捣乱的人，于是怒目而视，花哥被这个陌生人吓了一跳，再加上旭的头发本来就很长，黑咕隆咚的晚上又看不太清，正好花哥那天刚看完甄子丹的电影龙虎门，他明显是胆怯了，以为斌这次是专门来收拾自己的，于是马上跑上去跟斌求情，其实当时斌很有想戏弄旭的想法，就对手下人说，看见了吗，这是我从内地专门请来的打手。
    斌说着说着就来劲了，于是什么黑带七八段，什么迷踪拳，什么五郎八卦棍的，旭就纳了闷了，自己什么时候成武林高手了。正说着，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出现在斌的面前，看这几个人来势汹汹，一个个呲牙咧嘴的，旭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正在旭心理砰砰直跳的时候，其中一个大块头一把抓起斌的衣领，斌纹丝不动的盯着那个大汉，旭这就不能再看下去了，他扔掉手里的酒杯，酒杯碰的摔碎在荒芜的校后操场上，这个动静像是一个讯号，似乎所有的人都是散装的93号汽油，祈求的即是一点火光，一个烟头就能让这个黑暗的世界火光冲天。
    这时斌抬起一只胳膊，把众人拦了下来，他只是小声的对那个壮汉说了点什么，那个人听完似乎很是震惊，马上转身跟后面的人议论开了，正在这时候，斌已经拉着旭飞快的冲出后操场。
    事情是这样，旭很无辜，每次都是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飞奔出一二里地，虽然三人当中旭是最喜欢旅行的，但是这场景的变换也太快了一点，还完全没用弄明白就已经从天堂飞向了地狱，而且还不是飞去的，是跑着去的。
    斌也不是神仙，面对这种人多对人少的情况，他不能向党在校会讲赤壁之战的时候那样，以一敌百，那都是说出来的，其实党这家伙连个枪子，甚至连快石头都敌不了。
    于是斌决定先暂时躲开，回去找陈世勋问明白再想办法，旭这时候似乎是酒劲发作，又加上斌把他神勇的描述了一番，这更加坚定了他天下无敌的信念，于是旭决定回去打一架，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需要问一个喝醉了的人为什么打你吗？
    斌一把拉住他，然后像是拖小孩子似的把他扔进出租车。
    早晨的时候，旭一觉醒来，已经在某个不认识的地方了，这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光线很好，甚至都找不到一个死角，旭仔细的打量这个地方，床很舒适，这种牌子的床垫他在电视上都没见过，桌子上有一个木质的钟表，旭看了看，似乎这个东西放在这很是碍眼，完全都不协调，于是他拿起这个旧时钟，顺手打开床边的抽屉扔了进去。
    但是他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太好，既然主人把它放在这，那么一定是必有用意，于是物归原位，然后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李都放斌那辆车的后备箱里了，又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再不回去真要出事了，他决定找到斌就马上回去。
    他一路沿着走廊往外走，墙上挂着很多名贵的壁画，从风格上看，主人似乎是喜欢那种张力很强的风格，线条乱而不断，条条都有自己的轨道，一切都已经计划好，然后缓缓发生。
    旭走着走着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虽然他执著于这是食物的香味，想着想着他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路上他在转角的地方发现一个比别的都要小一点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不拘一格，以粉红色为主，甚至旭认为，外面是寒冷的极地雪魇，里面就是温暖的某种小动物的窝。
    床上摆着一个烂的不成人形的小熊娃娃，旭很佩服自己能看出来这原先是一个小熊娃娃，旭掏了掏，虽然他不想这么干，但是他似乎感觉里面有个什么坚硬的东西，果然发现了一张字条和一把钥匙，他打开字条，上面用纤细的文字写着，跟着风一起旅行。
    旭笑了笑，说，我就正好相反。
遥望四周，有初中的全套地理课本，但是似乎很久没有翻过，尽是灰尘，梳妆台上放着一把很可爱的梳子，旭没敢动，因为他听娇娇说这些东西是不能随便乱动的，一想到这，旭想转身离开，他蹲下系鞋带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一个竹筒，竹筒上用小刀刻着你是有心人吗，几个字。
他想了想，站起来走出去，然后轻轻的关上门。不是他不想打开看，因为他早知道里面一定有一个很好看的故事，但是这又怎么样呢，该发生的故事自然会发生，不该知道的只会给自己更多的烦恼，其实这就是旭快乐的秘密。
    然后旭沿途欣赏这这栋古堡周围的景色，心旷神怡的之余，他看见平台的花园里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从她走路的姿势和行为举止来看，似乎不是普通的娇生惯养的那种女生，相反她身上罗出一种令人不可抗拒庄严和圣洁。
根据旭的估计，这样的女性似乎很对斌的胃口，但是美女还是要用来欣赏的，所以他又多看了几眼，但是良心上无时无刻不在保守娇娇的抽打，站了一分钟，他转身下楼，会客厅外斌正坐在西式花园的藤椅上喝着咖啡，他手里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其实他只是心不在焉的看杂志，连旭都能看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斌哦了一声，似乎觉得不能放下旭不管，遂带着旭走向大厅的另一端，那是一个办公室。

    醒目的位置上挂着一幅库贝尔的，烟斗。旭一眼就认出了它，那张画在和尚的画室也有一幅，虽然是油画，但是旭还是忍不住想要临摹一番。
    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所以这里也有一幅，旭跟自己说。
    是斌引荐的陈世勋，这个起初旭认为是包香烟的男人，或者这类男人就像香烟一样，容易上瘾，毒害你的青春。
    陈世勋看见旭，先是眼前一亮，他已经寻找替代斌的人很久了，这下，斌最大的对手终于被自己酿成了，而且最讽刺的是这个对手竟然是一生中对自己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