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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婚恋家庭 > 眼泪的上游:用尽全力追求幸福 > 第 2 章 不知道单恋算不算爱情的一部分
第3节 第三章

 

 
  那自己就幸福太多了。夏小橘忽然豪气干云:“那就创造机会认识他啊,至少打个招呼,免得你长吁短叹的。来,我帮你!”
  “你知道是谁了?”
  “用脚指头都猜到了。这样,我明天晚点出来训练,你就到操场上喊他,就说我被什么化学语文英语数学老师叫去训话了,让他在老郭那儿帮我请个假。”
  “那为什么喊他,不喊别人啊?”
  “你同时想和几个人搭话呀,太贪心了!”夏小橘大叫。
  “我是怕他怀疑啊!”
  “就说你心里有鬼,装作偶遇不就得了!”
  “嘻嘻,怪不得你每堂课间都要去WC……”乐陶诡笑,“是因为路过‘完形填空’他们班门前吧?顺便偶遇……”
  惺惺相惜的女孩子,很容易就判断出对方心里那个人是谁。以为隐藏得深不可测的心事,只要一留心细想,便昭然若揭。
  “幸好,‘立体几何’和‘完形填空’不是同一个人。”夏小橘嘘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喜欢同样的人,那怎么办?”邱乐陶咬着指甲。
  “不知道。”夏小橘摇头,“你说呢?”
  “我会让给你的。”她扑上来抱着夏小橘,“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姐妹如手足,老公如衣服!”
  夏小橘庆幸,自己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在十六七岁的花季,她还不知道如何衡量爱情和友情。尤其是所谓的爱,还是遥远的概念。
  她说,我有些喜欢他,却不会轻易言爱。
  那真是此后岁月里,令她无比怀念的纯真年代。
  第二日黄骏没有来上学,而陆湜祎在一种极其戏剧性的背景下,加入了训练队。
  因为那天自行车被压在最下面,摔坏了车闸,黄骏便骑了表哥的摩托来上学。恰好郭老师的爱人出差,让他去接女儿放学,他一贯没有这个意识,到了六点钟,小学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老郭才如梦方醒,拎着挎包就要向车站百米冲刺。
  “这时间堵车呀!”黄骏拍着胸脯,要用他机动灵活、快捷方便的摩托载老郭一程。一路顺畅,已经到了小学门口,黄骏为了躲避斜路里跑出来的小孩子,带着老郭一同栽到路边管道施工的土沟里。
  老郭磕破了额头,黄骏的右脚跟腱拉伤,住进了骨伤医院。
  几个队员约好了去看他,程朗提议买些水果:“我可以提着,但是需要一个女生来挑。”
  邱乐陶听说黄骏受伤的消息,顾不得掩饰,早就跟着夏小橘混在训练队的集会里,这时把小橘向前一推:“你要买水果,让她去呀,橘子买橘子,再合适不过了。”
  “好!”程朗答应得痛快,“你们先练习,我们一会儿回来和你们会合。”
  这一切来得突然,夏小橘还没有准备好,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浑浑噩噩出了校门。迎面有人和程朗打招呼,说:“还没放学哪,你怎么开溜了?还带个女生。咦,又换了一个呀?”
  “嫉妒吧,哈哈……”他大笑,“还不是要去看黄骏那个瘸子。”
  夏小橘很有分寸地向后撤了一步,目不斜视,像个陌生人。
  “你躲那么远干吗?”程朗向她招手,“这群人都是臭嘴,不用理他们。”也不多做辩解。
  你究竟是相信我清楚你的为人,还是压根不屑于对我解释?夏小橘抬头看他,他也仰着头。垂柳散在暮春的风中,鹅黄浅绿的枝叶明亮了整个午后车水马龙的大街。
  程朗嘴角一弯,跑了两步,高高跃起,摘下一片狭长的叶子来,贴在唇边。“就这片长开了。”他闲适地迈着步,用叶子吹出清亮的哨声来。
  夏小橘学他的样子,助跑之后跳起来挥手,只将将碰到垂下的叶梢。“我太矮了。”她自我解嘲。
  “是你起跳的姿势不对。”程朗又演示一次,“看,要用到腰力!你那算什么,起跳前还一跺脚,要不要念急急如律令?”
  再跳,她还是够不到。
  程朗轻轻一跃,便握到枝条的中段,落下时攥在手里:“快,选一片吧。”
  夏小橘伸手去摘,他手一松,枝条飞速地弹了回去,她只掐下一小片绿色,黏在指尖。程朗促狭地笑,被戏弄的夏小橘不甘心,跳了一次又一次。
  “好了好了,别像一只袋鼠一样乱蹦了,小心你也拉伤跟腱,变成黄骏第二。”他在路边折了一茎草,“喏,给你,比我这片还长还大,满意了吧?”
  她不会吹,接过来缠在指头上,又偷偷揣在口袋里。
  “要是每天下午都这样,多好。”程朗感叹,“又不用训练,又不用上课。”
  “我也希望,每天下午都这个样子呢。”夏小橘的语气柔柔的,无疑带了更多的期盼,连忙掩饰,“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训练呢。”
  “哪有,被老郭吆来喝去的。”他转身倒退,学着老郭的手势指指点点,“你你你,快跑快跑,没吃饱怎么着!”然后大笑,又比画了几下交警一样的姿势,“像不像?”
  “那你每天都来?”夏小橘想到了逃避训练的陆湜祎,暗暗希望程朗给出一些石破天惊的答案来,比如说……
  “你也很积极啊。”他歪头,脚底绊了一下,于是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回来,规规矩矩地走路,“原因嘛,大家心照不宣了。”
  夏小橘若干年后看网上的笑话。猫把老鼠堵在花店墙角,老鼠抽出一枝带刺的玫瑰想要自卫。猫忸怩道:“死鬼,太突然了。”
  看到这里,她忽然就想到程朗说的这句“心照不宣”。
  若是此时,她可能还会笑着回应一句:“死鬼,太突然了。”然而彼时彼日,她比顶花带刺的青黄瓜还稚嫩,立刻满面通红。
  “在操场上吹风,总比坐在教室里舒服,至少没那么憋气嘛。”程朗瞅她一眼,“看你也和我差不多,坐不住板凳。”
  夏小橘决定下次和程朗单独出门的时候,预备速效救心丸。
  傍晚时分,到了医院门口,邱乐陶又开始打退堂鼓:“我和他一句话都没说过,进去做什么?”
  “你要是甘心,就在门外站着。”
  “你今天是开心了,就抛下我。”
  “那你也进来嘛……”
  “不……”邱乐陶的定力让夏小橘佩服,她在门边望了一眼,就缩到一旁去。
  众人吵闹了半个小时,把带来探病的水果都吃得差不多,然后作鸟兽散。夏小橘看见程朗有离开的意思,也向门边蹭了几步,邱乐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门外,小声道:“等一会儿再走吧,拜托。”眨着眼睛楚楚可怜。
  “那你进来啊。”
  “现在人少,更显眼了。”
  “难道你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就不显眼么?”
  “等我去门外跑两圈,装作是出去逛街,然后回来找你呀!”邱乐陶甩开她,飞也似的冲下楼梯。
  这时,程朗从夏小橘身边经过:“走不?大家基本都撤了。”
  To go, or not to go.她痛苦挣扎一番,决定留下来陪邱乐陶。站在楼梯口,从一楼二楼之间的窗户望出去,他将书包单肩背着,不疾不徐地穿过往来人群,推了自行车,消失在街道转角的人潮里。
  过了十分钟,邱乐陶才气喘吁吁跑回来,不知道她为了营造等得不耐烦的真实气氛,绕着医院跑了几圈。进门后,她说了一句自己立时就后悔的话:“小橘,快走吧,回家吃饭,饿死我了。”
  事后她解释,说这句话最自然、最不惹人怀疑。夏小橘哭笑不得,本来还在和黄骏说八百米的赛程,鹊桥没搭起来,就被当事人拿着弹弓打散了。
  陆湜祎也来了,带着黄骏的作业本和当日的课堂笔记。夏小橘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乐陶转回来。“那个,陆、陆十一,你替黄骏跑八百吧。”
  陆湜祎蹙眉。夏小橘大大咧咧靠在病床旁的桌沿,摆出一副他不答应我就不走人的架势,又指挥乐陶:“你不是饿了?我们买了香蕉。对了,帮我拿一只,也帮黄骏拿一只。”
  两天后的比赛,陆湜祎闪亮登场。用他自己的话解释,是被夏小橘说晕了。黄骏后来也证明,那天她的确滔滔不绝,从全民健身讲到为国争光,和老郭完全一个调调,导致自己无法插嘴,只能和旁边的邱乐陶谈天。
  上大学时小橘和黄骏两人聊天,夏小橘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陆湜祎,黄骏大跌眼镜,还是某个女朋友送的Polo太阳镜。“怎么可能!别搞笑了!”他挥手,“你那天都要走了,看见大土进病房,转身就回来了,还说得两眼放光,非拉他参加运动会。你走之后我就说,凭我身经百战的经验,可以很确定,这女生对你有意思。”
  两人这才知道,这是一段长达五年的误会。
  夏小橘不记得那天的对话内容,但是却记得惨痛后果。程朗递给她的草叶放在裤子口袋里,因为坐在桌边蹭来蹭去,磨得破烂,渗出绿色的汁水来。第一件他的纪念品,成了白色衬里上一道绿色的弧线。
  运动会当天,夏小橘把齐肩的发扎成两条麻花辫,一直编到发梢,然后把左右的发梢分别从另一侧的发根下塞过来,左缠右绕,用皮筋扎住,头发便服服帖帖牢固地固定在后脑勺上,跑一天都不会散开。
  这一日是周末,邱乐陶来给夏小橘加油,但看到右脚裹纱布的黄骏趿拉着拖鞋坐在看台上,立时忘记要陪好友去检录、帮她拿衣服、佯装给小橘照相,实则偷拍程朗等一系列承诺。
  唉,交友不慎。
  即使如此,夏小橘还是挥挥手:“那两个没有项目的啦啦队员,坐到后排去,免得我们走来走去踩到你们。”
  邱乐陶推辞了两句:“我要挨着你嘛……”转身拎起书包,跳得比兔子还快。
  开幕式冗长,例行公事的小学生集体舞,中学生健美操。
  黄骏大叫无聊:“离得那么远,都看不清有没有美女。台上领舞的腿还挺长,可别和去年似的,弄了半天发现是体育学院的阿姨。”他掏出扑克来,招呼众人打升级。
  邱乐陶说自己打得不好,拉夏小橘坐在自己脚下的看台上:“你来吧,顺便教教我。”
  她走过去,附在乐陶耳边说:“你是怕别人过来打牌,你就要把这个座位让出来吧?狡诈。”
  乐陶嘻嘻一笑,踢了踢她的腿,趴在她肩上:“刚才我听黄骏说,程朗打得非常好,要和他做对家。”然后眨眨眼睛,面有得色,似乎在说:“怎么样,我没亏待你吧?”
  果然,黄骏拉了程朗过来,将信将疑看夏小橘:“你行么?”
  “谁怕谁啊!”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程朗。
  “女中豪杰,玩心还挺大。”黄骏洗牌,“我们的组合这么强大,也不能欺负女生啊!湜祎,你过来帮她一把吧。”
  “是不是要先给她做个上岗培训?”陆湜祎揶揄着,还是走过来坐在夏小橘对面,“喂,我们可是赌钱的!”
  “嗯,输了的那一伙儿买午餐。”黄骏附和,一副赢定了的表情。
  夏小橘自忖打得不错,但一上手就发现和三个男生比不了,他们似乎总能猜到其他人手中有什么牌。玩了两局,黄骏开始大笑,拍着陆湜祎的肩膀:“中午我要吃肯德基的鸡腿堡、中薯、可乐不加冰,谢谢。”
  夏小橘得了牌权,却不知道下一张如何打,伸手要去翻曾经出过的牌。程朗都看不过去了,说:“夏小橘同学,要记牌的。”
  “怎么记?”
  “至少要记得每个花色10以上的大牌有没有出过。”
  他说的话,当然都是真理。
  打到J做主牌的时候,夏小橘手气不错,最后手中五张牌——两张王,一张J,一张不大不小的主牌,一张副牌。粗略算了一下,自己的主牌最多,只要赢了,就可以让对方从小3重新打起。这就是他们常说的“打勾,就要勾回去”。
  她想了想,把那张不起眼的主牌扔出去。
  陆湜祎瞪她:“攥着大牌不出,抱窝呢?”
  果然,下家程朗牌最大,抢到下一轮牌权。
  “有什么关系么?”夏小橘辩解,“等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是,你马上就知道了,还嘴硬。”陆湜祎叹气,把牌扣下,“我输了。”
  程朗微微一笑:“承让。”
  夏小橘一头雾水,程朗亮出手中的牌,虽然是副牌梅花4、6、7、8,但别人手中已经都没有这个花色,她手中三张主牌一张副牌,也无法拦截。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手中都没更大的牌了?”夏小橘骇然,“难道不是只记10以上的大牌么?”
  “那是对于记性不好的人。”陆湜祎说,“打完这局,还是玩点别的,不用搭伙的。”
  说话之间,毫无默契的两个人又连输两局,看对方轻松打完老K。
  “不买午餐也成。”黄骏嘿嘿笑着,凑到陆湜祎身边,“赢你的机会不多,让我弹两个栗暴吧。”
  说着就弯起手指,在他额头上砰砰砰弹了三下,得意地吹了吹手:“怎么样,钢板都弹穿了。”
  难道要程朗弹自己?
  夏小橘被这个认知施了定身咒。还听到黄骏火上浇油地坏笑:“这个留给你了,温柔一点,人家女孩子没经验,哈哈哈。”
  她决定回去第一个收拾邱乐陶,什么眼光啊,看上这种痞子。
  程朗似乎也没拒绝,笑眯眯地打了两个响指,格外清脆。夏小橘并不怕痛,但是看见他抬起身,单腿支地跪在自己面前,面孔越来越清晰,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近得几乎可以在他黑色的眸子看见小小的自己。
  她低头,紧紧闭上眼睛。
  “还是算了。”程朗和陆湜祎异口同声。
  “欺负女生太丢脸了。”程朗说,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怎么从人家头顶飞过去。
  “看她吓得,”陆湜祎摇头,“你们吃什么,说吧,我去买午餐。”夏小橘很认命地揣上钱包跟在他身后,觉得这个人心肠也不错。
  体育场旁没有麦当劳肯德基,于是在附近的小饭店里叫了外卖,鱼香肉丝、糖醋里脊、蚝油生菜和日本豆腐。
  “你的名字,还真是难念呢。”等炒菜时,夏小橘在水渍未干的桌面上写着,“是这样写么?祎字是衣补旁,还是示补旁?”
  “示补。”他说,“我小时候也不会写,都写成这样。”他边说边竖着在桌面上写下“十一”两个大字。
  “莫非你是十一出生的?”
  “这都被你猜到了。原来你比打牌时聪明一些。”
  “我表哥也是,不过他叫建国。”夏小橘大乐,“喂喂,你呢你呢,当初你爸妈有没有想过给你起个名字,叫陆建国,或者陆国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桌子说:“好大的一个土字,不会是叫大土吧?”
  “就知道傻笑。”陆湜祎说,“菜来了,快装到饭盒里。”他拿了一盘日本豆腐,筷子一夹就碎。
  “真是的,用勺子拨进去啊。”夏小橘又笑,“刚才我还对聪明的你无比景仰呢。”
  “就是。”老板家的婆婆递来两把勺子,“看这孩子,长这么高,大笨孙子哟。”
  夏小橘回去的一路上笑得不行,连说:“建国,大土,大笨孙子。”
  陆湜祎提着两串饭盒,冲路边新挖的树坑努努嘴:“再说,再说我把你种在这儿。”
  夏小橘只顾哈哈大笑,进体育场时不留神,和一个女生撞了满怀,菜汤在她白色健美操裤上画了一片非洲荒漠样的黄褐印记。
  这一日只有一人穿了红色T恤,白色长裤,就是刚刚表演时领舞的女生。夏小橘向来避讳和这样的女生结交,总觉得她们站在万人瞩目之处,多半生性骄纵。
  她却只是笑笑:“没关系,正好我要去换运动服。”
  黄骏,这次你可猜错了。夏小橘说了一迭声“对不起”,同时暗想,今天的领操员真是个美女,落落大方。
  可惜为了邱乐陶,我不会告诉你。
  这是夏小橘第一次遇见林柚。
  距离程朗见到她,还有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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