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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我不能跟你们相比,想做什么都有人来买单,我要为我自己负责,有些事情,对你们来说不算事,可对我来说很困难,我不想让我的生活充满了不安定的风险。上次的事,你相信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你,但是,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可能你觉得挨个耳光没什么,但从我出生至今,那是第一次有人敢对我动手,可我却不能做什么……总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最后几句话,我说得斩钉截铁,吐字极度清晰。让唐绍雍措手不及的同时,亦大吃一惊。是啊,有谁能料到,帮助了别人之后,那人反而要跟你划清界限……不对不对,若不是因为他,我跟刘苡彤根本就不会交手。都是假象,其实唐绍雍才是祸源,会给人类洗脑的败类。
  我晃晃脑袋,把愧疚之情甩在身后。
  “唐先生,我们这样被人看到不太好,我先回去了。”
  好样的,好样的,做得好,做得好!
  我的内心默默地为自己摇旗呐喊。要坚定,我这样做是为自己,也是为你好啊!
  我充满正义感地转过身,要各就各位,回去准备采访。唐绍雍却又从后面按住了我的肩膀,他面无表情,回复了昔日的冷淡,就像我第一次在餐厅见到的那个他,高贵骄傲。
  “你说得对。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的采访我大哥和刘苡彤都会来,你小心一点。”
  原来,原来他是来警告我小心应付敏感采访的……
  “还有,我从来没认为平白无故挨个耳光是无所谓的事。”
  他默默地回转身,在被人发现之前,从另一个出口,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往反方向,呆呆地挪着步子。
  坚定……坚定……
  可他那些许沉重的步伐、落寞失色的神情……
  好吧,终于我还是不能坚定了。
  那一瞬间,生命似乎突然灰暗得分明,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就此宣告消失无踪。
  我好难过。
  刘苡彤和唐绍勋的出现,其实也不过就是想在公众场合高调一下,向世人证明交换女友是无稽之谈。
  多亏了唐绍雍的通风报信,否则狭路相逢,总免不了要激情碰撞。而现在,我把大概几个焦点问题列了出来,全权由妹子代劳。一个人端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等着采访结束。
  回去之后,妹子写了唐绍勋和刘苡彤的报道,我回顾了金文和徐志的情路,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个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而由于对唐绍雍的摊牌,让我心中的苦涩无奈尽体现在报道的措辞当中,如此凄美感人泪下,杂志一出来,世人皆为震动。
  杂志大卖。
  可出乎意料,老板很不满意。
  “我们是做娱乐的,你当是写小说吗!”老板大发雷霆没有人性丧失理智起来就像条二狗子,“你有没有看过其他杂志是怎么写的!”
  “就是,都跟我差不多的,那么写的……”我吓到了,完全没有概念,二狗子发的是哪门子疯。
  “不错!”唾沫星子暴飞,洇湿了杂志,荼毒了生灵,“你都看到其他杂志是怎么写的了,竟然还跟着他们炒作!我们要的是自己的风格,我们绝对不可以跟着别人炒作!”
  呃,我压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不炒作?是幻听了吗,这像是二狗子说出来的话吗!
  “我们的目的,是要别人跟着我们炒作!”
  倒!果然!二狗子做不出什么高尚的事!
  “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吧!我不需要你替他们重新走在一起而高兴而欢呼雀跃,我要的是你分析为什么金文和徐志复合,尤其金文,这么多年为什么除了徐志都没有别人看上她!”
  “为什么……”这我怎么知道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我这个第三者能分析得清的吗!
  “你!你怎么这么笨!”二狗子狠狠地将塑料杯子摔在地上,“性格不好呗!这么多年没有男人,还不因为她性格不好,跟别人合不来!”
  “真的吗?”太震惊了。
  “真的!”二狗子咆哮。
  就算是真的,你也要积点口德好不好!分明就是局外人,非要装作跟他们很熟的样子。
  “好了,你出去好好想一想。还有,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同事有说看到你跟唐绍雍私会,到底有没有这种事?”
  私会?这是个怎样吃人的贬义词啊!先不说我们到底有没有私会,就算有私会也轮不到你来逼问吧!我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不是明星,我只是个监视明星一举一动的八卦小狗仔,怎么还会有个二狗子来监视小狗仔的一举一动……
  “行了,出去吧,这个月的奖金没了,知道了吧!”
  我的世界天翻地覆,变化太快。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杂志脱销,怎么奖金就没了呢?
  就在我为那弃我而去的奖金而苦恼时,完全没有留意脚下的我,一脚踩到二狗子刚刚摔下的塑料杯上。“嘣”的一声,杯子应声而碎。“砰”的一声,我一屁股倒地。
  “哎呀!”哀鸣回荡在办公室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平淡无奇,甚至是从未有过的无聊。因为摔倒的那一下,触动了我的旧伤,就是唐绍雍连累我撞车时没有痊愈利索的脚患。
  我又瘸了,可是没有冤大头鬼,我只能每天都窝在家里静养。
  现在不只是这个月的奖金,工资都没了……
  偶尔公司的小妹子来看我,跟我谈起接替我的工作,告诉我,现在有关唐汕的活动,唐绍雍完全不出席,只能见到他的笑面虎哥哥唐绍勋。
  不免唏嘘,他是在履行划清界限的承诺吗……可是,我说唐绍雍,我们都划清界限了,我竟然还能因你而倒霉,一个月下不了床,这难道是报应吗?
  “小迟!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啊!”见我现在已经可以慢慢行走,李抒逸提议。
  “好啊,有什么事要庆祝吗?”我懒懒地歪在沙发上,提不起兴致。
  “没什么,不过是接了几个广告,挣了点外快。”李抒逸拢拢头发,躺到我身边,将一张银行卡放到我肚子上,“三万块,先还你。密码是你生日。”
  我瞄了一眼,懒得要死没有动弹:“哦……”
  心里却在想,这三万块给我,那我要给唐绍雍吗?他没说要还,我们又变成了公众场合里有我没他的亡命冤家……
  “你怎么不说话?拿着啊,不用不好意思,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本来就该给你的啊。”李抒逸大大咧咧地笑。
  我拍拍她的头,接了过来。
  “小迟,最近你到底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的,连话都懒得说。”
  “我……可能就是懒吧。”
  李抒逸瞪了我一眼,刚要过来呵我痒让我振奋,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林衿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好你个林衿迟,还是这么公事公办,不浪费一分一秒的腔调。”
  是于泽彦!
  自上次我们在采访现场认识之后,他找了我几次,可工作关系,我们只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格豪爽又阳光,坦荡得连我都不忍心不敞开心扉。可能因为同岁,生日只差几天,我们很谈得来。
  于泽彦第一次找我出来的时候,我因为没赶完稿子拒绝了。第二次,虽然写完了稿子,但累得不成人形,又爽约了。等到我们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再次相见之时,于泽彦的板寸头已经变成了倜傥的分分头,没等我落座将屁股暖热,他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抱怨:“小姐,想请你吃顿饭真不容易,每天都那么忙!”弄得我也只好笑着打哈哈:“这你可怨不得我,还不是你们娱乐圈的是非多,分分钟都有新闻。”
  开始时,我在想是不是于泽彦看我是记者,于是想笼络我,多写一点他的新闻,多出些风头。可他跟我谈诗词谈歌赋谈人生哲学谈笑风生,就是从来不谈公事。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投缘,跟我聊天很有趣,没有压力很舒服,才喜欢找我出来。
  更令我觉得极其难得的是,他真的将我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去办。我是指我写的剧本。
  先前在发布会,他看到我拿着自己写的剧本去找温文霞导演而吃闭门羹,自告奋勇帮我联系其他导演和公司。本来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但没想到他今天就是找我谈这件事!
  于泽彦并没有告知我具体细节,只是让我晚上去一家西式餐厅与负责人见面再谈。
  生活中终于来了点调味料,李抒逸也兴奋不已。在我随随便便穿了条牛仔裤套上T恤后,她吹胡子瞪眼睛,说什么都不允许我走出这个家门。批评我第一次与未来老板见面穿得这么随便,是不尊重老板也是不在乎自己未来的行径,一定要帮我梳洗打扮。
  我一想也对,上次那番交谈,让我感觉在二狗子那里真是做不下去了。若不好好利用这次,让机会溜走,蒙着被子流眼泪的还不是我啊!
  于是我很配合李抒逸的摆布,在约定时间踩着镶着几片黑色亮片,看起来很像高跟鞋,但其实是平底鞋的漂亮鞋子,穿着镶着隐蔽黑色亮片的连衣裙,最主要的是那裙子看来很端庄,但却是低胸的,虽不是过于“坦承”,但用李抒逸的话那是绝对的“若隐若现,挑逗的最极限,乍一看贤良保守,越打量越亢奋精神”的那种!
  这正是露出事业线,事业有保障。我不由得信心十足起来。
  走进餐厅时,泽彦已经等在那儿,但是我传说中的未来老板,让我穿成这身的始作俑者却迟迟未到。于泽彦从没见过我穿得这么正式且露骨,倒是有点说不出话。
  “你这么穿其实挺漂亮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他挠挠头。
  我挥挥手,自知尴尬:“别这样,这是我死党的衣服,我们住一起,她知道我要来见老板变相面试一定要我穿成这样。而且,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于泽彦喝了口果汁:“也是,第一次见面,确实不要太随便的好。”
  我也不知他是真心称赞,还是话里有话。
  “我的死党也是你们圈子的,李抒逸,你认识她吗?有过交集吗?”
  “认识称不上,但是听说过,怪不得让你穿成这样……”于泽彦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又马上掩饰起来,话锋一转,“你最近怎么样,我前段时间出去拍戏,也没来得及问候你。”
  我嘻嘻笑道:“还不就是老样子,我还能有什么新闻似的。这次还要多谢你,让我的剧本见天日,要不然我更要无聊得发慌。”
  “你别谢得这么早,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是未知数,不过有人欣赏总是好的,有机会总要试一下。”
  我点头:“一会儿来的是谁啊?”
  “哦……哎,你要喝点什么?”于泽彦递来菜单。
  我们喝着果汁,聊得起劲,不知不觉我都要忘了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突然间,于泽彦收敛了下跟我吵闹过分夸张的笑容,站起身:“嘿,你可来了。”
  想必就是我未来的老板,我也立马站起身,抿出个可人的微笑:“您……”“好”字还没出口,我就呆滞住了,嘴角的弧线在颤抖,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的不知所措。
  来者眉眼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倍显温和良善,修长的轮廓,衣着正式,却不夸张。
  “小迟,这位是唐绍雍唐先生,你以前应该见过他。”
  于泽彦替我们引荐。
  看着唐绍雍不动声色老奸巨猾装陌生的样子,我心里恨得牙痒痒,刚刚还在感慨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个人有交集,竟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绍雍之前见我在替你联系剧本,就看了看,正好他们唐汕集团涉足影视,要扩大业务,拍自己的电影。说实话,拿着剧本直接找导演有些困难,但是交给公司的话,更加靠谱。绍雍对你的剧本蛮感兴趣的,他们需要一个编剧的团队,希望你能加入。”于泽彦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就将舞台彻底交给了我们。
  他离开之后,唐绍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直下。脸色都从那不温不火的细嫩白色变得阴霾灰暗,看我一眼,那阴沉的僵尸感就多一点,整整一个小时就像在生气似的,只说了一句话:“我见泽彦在联系剧本,但并不知道是为你。”
  时隔近一个月后,他再次见到我,是有多怨念,才会说出这么个话……我唯有苦笑。
  随后他沉默,我也没法开口。想问他工作工资公司情况,可是看他的脸色又觉得他似乎并不想聘请我。难道他在因为上次我说要保持距离的那些话而生气,但他明明知道这次见面的对象是我,若真的不想为什么要让于泽彦安排?
  “那个……”我大着胆子试着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只见唐绍雍紧抿着嘴角咀嚼着口中的肉,斜着一只眼睛瞄我,一副不可侵犯的凶残模样,仿佛我得罪了他。
  “嗯?”他冷哼一声。
  “呃……那个,肉挺好吃?”我苦笑。
  “嗯。”他换了个语气换个标点符号,依旧只是哼一声,瞪了我一眼,牙根狠狠一合。这个动作给我感觉就仿佛他吃的是敌人的肉,而那个敌人,很不幸地让我联想到自己。
  失败!我在心里默喊。我悄悄拿了纸巾,不动声色地遮在胸前。这事业线算白露了……
  “我送你。”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聆听沉默,直到所有东西都吃完,他终开金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这饭吃得这么憋屈,我可不想回家的路上还看着赌气囊塞的这张脸。况且看他的样子,估计剧本多谈也无益,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叹口气,“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天也不晚,我走回去就行。”
  “你穿成这样,怎么回去?”他似乎忍了很久,却八竿子打不着地来了这么一句,充满了厌恶地打量我这身装扮。
  好吧,我赢了,这身衣服果然够劲爆够吸引人。可我又输了,我未来老板不好这口。
  只见唐绍雍冷笑一声:“你穿成这样自己回去,出事了怎么办?”
  “我还不是这么来的,能出什么事!”我不屑道。
  “要不我们试试,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看看会不会出事?”
  “你!唐绍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么胡搅蛮缠了!”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质问太没有水平了,无论是不是要进唐汕,得罪唐绍雍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冷静下来,反省了一秒钟,他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要聘请你的人就是我吗?”
  我的妈呀!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来了,反正最后都要不欢而散,得罪了这么多次,我还指望什么啊!急怒攻心,我再次口不择言:“你不就是知道如果我知道来赴宴看到的是你,就一定不会来,所以你才不让泽彦告诉我聘请我的公司是什么,负责人是谁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他闭了闭眼,一股伟大的怨气:“你不知道是我,所以穿成这个样子?”
  又拐回去了!我觉得很荒唐,到底穿成什么样了!这还不是他们圈子不成文的规定!再说,我这身是端庄性感并重,比起什么朱秀美什么小泥巴种那些成天恨不得光着屁股跟他一起见报的人,我已经可以进入阿拉伯妇女的行列了。
  我转了转眼珠:“你不要告诉我,你心情这么差,就是因为我这身衣服!”
  “你……谁心情差了。”他稍稍低下头,又小声补了句,“谁会因为你心情差。”
  听了这话,我终于放下心来,抚顺着心口:“不是就好。”
  他抬抬眉毛:“那下周一来公司报到吧,正式上班。”
  “什么?”是我顺应不了这个时代,还是怎么?唐绍雍的思维太跳脱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呢!
  他见我呆呆地伫立原地,目光中一丝不悦,眉宇间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工资是你现在的两倍。”
  果然奏效,我那一颗呆滞的心立即又鲜活了起来,我既饥渴又羞涩:“可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吗?”
  唐绍雍懒懒地瞥我一眼:“三倍!”
  “好!我一定会准时到。”真是感激涕零,在想辞职时,工作自己找上门。
  可他一拍脑门:“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你说过要跟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嗷,我……我有说过吗?”我装傻充愣,呵呵苦笑。
  “你不止说过,还执行得很彻底,”他脸色忽而阴霾,眸光阴冷,“这个月凡是唐汕有份的活动,你全部没参加。”
  这……这家伙,怎么突然像是要算总账呢,我虽然没参加,可妹子说他也没出席啊,怎么会知道呢……
  唐绍雍很惋惜地摇摇头:“这工作恐怕你……”
  “没有恐怕!”我一把扑了上去,抱着唐绍雍贴上去哭诉,“老板啊,我真的没有故意躲着你,我躲着你干什么呢,你这么英俊潇洒,看到你我会长寿的。”
  “真的吗?”他一万个不相信。
  “是因为我的脚,我这个月都没去上班。”
  “你怎么了?”他终于平静下来。
  “还不是因为你……”我可怜又哀怨的对手指画圈圈。
  “因为我怎么?”他低沉的嗓音回响在耳畔。
  “因为你,我写了一篇哀怨凄美的报道而被二狗子批评,又因为被批评而踩到了他扔到地上的杯子,扭伤了脚,连班都上不了,钱也拿不到。这个脚,就是上次被你连累撞车才没有痊愈的旧伤,所以,所以……”我的心都知道挂不住,可也不能阻止我厚脸皮强词夺理。
  “这个……”唐绍雍面现疑色,“关系不是那么明显,我没太听懂。”
  “你不需要听懂,总之,总之你只要知道是你害得我变成现在这样,你对我负责就可以了……”我声音越来越小,天知道我推卸责任的能力又升了多少级。
  “这样就可以吗?”他嘴角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意。
  “可以的!”我笃定地点头。
  他视线下移,蹙了蹙眉:“怪不得这身衣服竟然配双平底鞋。”
  “喂!”
  “那现在还能走吗?”
  “当然能了!”我翻个白眼,“你当你刚才看到的我是悬浮漂移的吗?”
  “噢?”
  “呃,那个,走的其实也不是很顺畅……”。
  他呼出口气,随即又全身上下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深邃的眸中依旧是先前不露声色的厌恶之色,看得我脸上身上都热辣辣的。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牵过我的手。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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