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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顾望悠一觉睡到大天亮。迷迷糊糊地起来,惦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宋卿书。
  可惜某人颇有采花大盗的职业道德,天一亮哪里还有人影。宋卿书下榻的沙发上,只放着一份可口可心的早餐,陈记蒸饺个个晶莹透亮,蒸腾着诱人的香气,看得顾望悠食指大动。
  他居然知道她爱吃什么!这么一想,顾望悠自我感觉良好极了,叼着吸管抽出压在杯底的字条,上书:“临时有事。方启正的手机13*******,有麻烦可以找他。宋卿书即日。”
  字迹清隽挺拔,潇洒飘逸,不像有些海归,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喝过洋墨水似的,写个汉字都恨不得帕金森。
  方启正?顾望悠狐疑地拧拧眉,姓方的人她认识不少,他俩都认识的……难道是方四?
  宋卿书面子挺大的啊,支使起匪迟老板跟自己的马仔似的。
  顾望悠再次感叹“被包养感觉真好”之类的胡话,打电话叮嘱看护早早上班之后,就垂头丧气地去顾氏上班。
  到公司一看,真是要了卿命。
  顾望悠躲进办公室,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把高耸入云的文件往电子秤上一搬:居然足足有七斤!
  她就是牲口也经不起这么整啊。
  顾望悠正琢磨着怎么冠冕堂皇的开溜,钟琴一个追魂夺命call就把她解救了:“快,我要蹭车,国际机场T3航站楼,现在立刻马上滚过来。”
  顾望悠抗议:“你这哪是蹭车,分明是打车!”
  “有觉悟的孩子什么的,最有爱了。”钟琴奸笑,“知道还不快滚过来!”
  “……”
  顾望悠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替钟琴的博导接机。对方是海外华人峰会的联系人之一,某跨国传媒的高层,那一长串的名号就跟绕口令似的。
  顾望悠纳闷儿:“你说最近这是怎么了?冒出来的人都跟哪吒托世似的,一个比一个三头六臂?”
  钟琴不屑:“有你这种败家子衬托,是个人都三头六臂得跟蜘蛛精似的。”
  顾望悠控诉:“钟琴你骂人!”
  钟琴横她一眼:“骂你能算是骂‘人’吗?”
  顾望悠默,她不跟大姨妈汹涌澎湃的人计较。
  两人吊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翘首以待这位妙人。
  正是下午三四点,正是机场最繁忙的时刻,人浪汹涌,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顾望悠触景伤情。她想起《东京爱情故事》里的场景,机场里,赤名莉香笑靥如花,笑起来高挺的鼻梁上就会有小小的褶皱。她举着大大的牌子叫:“完治,永尾完治!”
  那么明媚肆意的女子,到最后居然也会露出那么让人心疼的表情。
  大结局的时候,顾望悠哭得死去活来,一张脸埋在沈天凌的胸口,在他雪白的衬衣上一下一下地蹭鼻涕。
  沈天凌脾气一向不好,又臭美,拎着领子凶她:“顾望悠你脏不脏?”
  “沈天凌,你居然嫌弃我?”
  沈天凌翻个白眼,抢过遥控器切换到体育频道:“我嫌弃你很久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顾望悠歇斯底里地一号,大喝一声,跨坐在某人身上,把对方掐得嗷嗷叫。
  沈天凌不是太蠢就是装傻充愣,他居然没看出她那是物伤其类——过了许久,顾望悠才了悟,沈天凌只想和她玩暧昧,只想无偿地享受她的崇拜和爱慕,却从不付出。
  “来了来了!”钟琴一记暴喝把顾望悠的魂给招了回来。
  循声望去,跳入眼帘的景象简直如诗如画,震得顾望悠都来不及呼吸:明媚的阳光自顶棚泻下,斜照在款款而来的女人的肩头,黑色的高跟鞋打击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人一袭红裙罩身,裙摆翻滚如同波浪,衬得窈窕高挑的身姿愈加美丽。
  顾望悠一下傻了眼:“李斯意?”
  女人摘下墨镜,微一颔首,笑得很优雅:“可不就是我吗?”
  顾望悠总纳闷儿,自己明明不属猴啊,怎么老有这种送佛送到西的孙悟空精神?她不单开着普拉多把李斯意拉到了宾馆,还帮她一路把行李提到房间,替她安置好一切,最后居然答应她小聚的要求。
  可怜钟琴被李斯意客套地打发走了。
  钟琴走前大摇其头:“你啊你,根本就是小姐命丫头心。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朋友?”
  终于有机会报一剑之仇。顾望悠假正经道:“钟小姐,谁认你这个朋友了?请不要自作多情。”
  她话音刚落,钟琴就把门一摔,扬长而去。
  造了反了这是!
  顾望悠讷讷转身,见李斯意抱臂站在落地窗前,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背后是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
  她还是这么知性聪慧美丽耀眼。当年,想当年,自己在她面前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现在连这唯一的优势都丧失了,顾望悠自卑得牙疼。
  李斯意拉开椅子,娉娉婷地坐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你这话还是留个二十年再说吧。到时候我一定感激你夸我年轻。现在么,”顾望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该不是讽刺我的幼稚吧?”
  李斯意愣了一下,接着笑意从嘴角生发,眼睛熠熠生辉:“我刚才其实挺怕的,就怕连你都和我假客套。”
  “连我?”顾望悠的鼻端一紧,警觉道,“还有谁?”
  李斯意斜倚在椅子上,垂头看着足尖:“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天凌嘛。”
  “你们还有联系?”
  李斯意见她一脸紧张,忍不住打趣她:“怎么?这样就吃醋了,准沈夫人?”
  “不要胡说。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强硬的口气让李斯意的眼里滑过一丝讶然:“难道……对不起。”
  顾望悠胡乱地挥挥手:“算了。”
  李斯意捏着耳垂,慢慢道:“那你现在呢?有男朋友吗?”
  顾望悠耸肩。
  “顾大小姐,不要告诉我,你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顾望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有过两任男朋友,性格跟地球南北极似的。一个嫌我自主意识太强,吃饭都抢着付钱,对他的男人自尊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最后我被一个‘三从四得’给挖了墙脚。”
  “三从四得?”李斯意挑眉表示不解。
  顾望悠耐心地解释道:“听从顺从服从,骂得损得打得操得!”
  李斯意闻言,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最近怎么改走豪放路线了?以前的顾望悠挺乖的呢。”
  这个“呢”字呢得顾望悠肉疼。她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那时候不是以你为标杆,以你为准绳嘛。就盼着有朝一日,沈天凌这只兔子会开开眼,觉得我这株窝边草也鲜美可爱了。”
  “然后呢?”
  “天眼哪能说开就开,他又不是二郎神,顶多一啸天犬。”得狂犬病似的到处乱啃。
  “那第二任呢?”
  “第二任啊,分手的时候丢给我一个账簿,你知道那浑蛋第一条写了什么?代刷市政公交卡三次,总计六毛七分二厘!”
  李斯意笑得深有同感:“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我要是说不想,你就真不说了?”
  顾望悠不过是嘴硬。她会留下来,自然是好奇两人怎么分手的。这位沈天凌的初恋,是除她之外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后来嘛,沈天凌换女人比光速还光速,御女无数,不知啥时候终成大道,羽化成仙。
  顾望悠最富余的就是想象力,自行YY出沈少被李姑娘伤害至深,以至于堕落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处女杀手,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但听李斯意的口吻,好像这事和自己还脱不开关系。
  顾望悠的好奇心被大大激发了。也许往内里探究,里面还掺着点不死心——当然了,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点的。
  李斯意掩着嘴:“你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是我巴着要告诉你,成了吧?真正大智若愚的原来是你。我真蠢,居然现在才发现。”
  顾望悠这种人最夸不得,一句话哄得她尾巴都翘起来了。她嘿嘿一笑:“我聪明得比较低调。”
  李斯意再次微笑,从手包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夹在指间,熟练地点上,一张脸在雾气腾腾里模糊不清:“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不过我和他分手,凶手一定是你。”
  顾望悠满是狐疑地抬抬眼,李斯意冲她吐了个烟圈:“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我心高气傲,碰到一个比自己更心高气傲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现在想想挺幼稚的吧?当时觉得多理所当然。别以为你追沈天凌追得苦,我也不轻松:拿书撞他,拿水泼他,假装不小心踩到他……”
  “只是为了让他注意你?我看沈天凌才惨呢!”
  李斯意一哂:“可不是嘛。反正就这样你追我赶了一个学期,我那点心气差不多被他磨没了。第二个学期一开学,我把他堵在储物柜那块。我对自己说,不成功便成仁,要是他还不开窍,我也绝不再犯贱了。也活该我运气好。他居然就答应了。那天他很反常,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锁得很紧,杵在那里跟木头般一动不动,我在那儿足足站了五分钟,他都没发现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后来才发现他是在看情书。你猜那是谁写的?”
  顾望悠撇撇嘴:“难道是我?”
  “我就说你聪明嘛,就是你的。当时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封情书,顾望悠是我的情敌。我立刻抓住机会,向他大段大段表白爱慕之意。沈天凌很不耐烦,我才没说几句就被打断了。他就给我三个字‘就你吧’,简直跟开恩似的。”
  就像少了关键部分的拼图,真相呼之欲出,偏偏不得要领。
  难道是自己成全了他俩?顾望悠想想都觉得讽刺:“我属洪水猛兽还是怎么了,还是我信上有炭疽热?”
  “我怎么知道?难说你和他就是现代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呢?”
  “怎么可能?哪对罗密欧朱丽叶是青梅竹马?”
  李斯意沉吟:“确实没有。顾望悠,你当初一定很恨我吧?其实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记得吗,沈天凌那个浑蛋,约会的时候总不忘叫上你,连吃饭的口味对你也是绝对的迁就——你爱吃辣,我们就天天吃川菜,一直吃到我被扛进医院。就算这样,他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等我出院,该怎么吃还怎么吃。”
  李斯意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难得地勾起了顾望悠的歉疚。她垂垂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就这三个字最不值钱,你自己收起来吧。”李斯意敛眸,眼里隐隐有泪光,“后来我和他一起出国,以为总算能摆脱你了。哪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那天他烂醉如泥,大概又在你那边受了刺激吧。别否认,除了你谁都刺激不到他,因为他就没把你之外的人放在眼里。然后,我们发生了关系。在一起七年,他连我的小指都没碰过,我以为我总算熬出头,哪知他进入我的时候,喊的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很讽刺?”
  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痛意,让那个本该火热的夜晚冰冷彻骨。李斯意浅笑:“那天之后,我对你的恨简直有些变态了。他生日那次,我请你到美国,无非是为了欣赏你痛苦的样子。我真是自不量力,和你炫耀什么他送我的玉镯,和田产区最好的一块,比你手上戴着的那个好多了,还说我在沈天凌心中独一无二,你嫉妒都没有用——自取其辱大概说得就是我了,那天的事你不会不记得吧?”
  顾望悠当然记得。李斯意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她。她活了那么多年,感情贫民,物质国王,拥有的东西几乎是圈子里最好的。她怎么可能容忍李斯意的上蹿下跳?于是乎,她冲到沈天凌面前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甩给他,既然李斯意是她的独一无二,那她绝不来犯这个二。
  沈天凌闻言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他招手示意李斯意过来,然后剥下她的手镯,很是无谓地钩在手里。然后手轻轻一松,纯白无瑕的玉镯就这样碎在坚硬的地面上,脆脆的一声响。
  沈天凌的黑眸眯起,在明艳的灯光下闪过冷粼粼的光。他抽过顾望悠的手,把她的镯子套了回去,不容置喙地宣布:“现在,它就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沈天凌对我下了什么蛊,就那样了,我还是死皮赖脸地待在他身边——现在回想起来,我大概是舍不得他带给我的生活:奢华,耀眼,无所不能。那件事之后,他一度对我很好,甚至允诺要娶我。之后我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绕着曼哈顿开车,一家珠宝店一家珠宝店地逛过去,最后买了个方方正正十二克拉的戒指,被他笑是披着暴发户皮的暴发户。”李斯意感慨地摊开五指,上面任何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但你们已经分手了。”顾望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把他给甩了?”
  “怎么可能?我早想通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回应的。沈天凌多金英俊高大聪明,在与你无关的任何场合都乐于给我面子,比那些四五十岁的秃顶老头好太多,我怎么敢甩了他?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原因,你会不会信我?”李斯意欠身起来,转身又看向窗外,高挑的身影融合在无限寂寥的暮色中,“我是真的不知道。分手的前一天,他还去医院看望他的父亲,告诉伯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希望他早早醒来。二十四小时之后,他见我的第一句话问我,他准备送你的那辆车漂不漂亮——就是你一直在开的那辆普拉多;第二句话只有两个字,分手。”
  李斯意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过有关天价分手费的新闻吗?如果我去爆料,上头条的肯定不会是他们。沈天凌给了我一大笔钱,多到我以后所有奋斗都变得没有意义。我原本在美国读传媒,文化差异注定我找不到工作,在课堂里也插不进一句话——我有那么多钱,我又为什么要继续委屈自己?我索性不再上学,把吃喝嫖赌都学会了,交了很多同样金光闪闪也同样空虚无聊的朋友。赌钱成了唯一能提起我兴趣的事,不过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年而已,我就输完了。我都忍不住佩服我自己。”
  “接下来是浪女回头的桥段?”
  李斯意点了点头:“不过还有段前戏。我当时一分钱都没有,偏偏无赌不欢。我干脆在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一百刀(注:dollar,美元的意思)一夜,团购有优惠。我的第一位客户,也是最后一位,是个长得很不错的中国人。他写给我他的房牌号,让我当晚过去。”
  “你去了?”顾望悠觉得不可思议。骄傲如李斯意,居然会去!
  “我去了。”李斯意明知顾望悠会错意,却没有解释。她捏捏耳垂,静静看着窗外的无边暮色,任空调送出的微风轻轻卷起她的裙摆。
  两年前相似的傍晚,沙漠赌城里的落日犹如被磕开的鸡蛋黄,从层叠的楼宇之间一点点滑落。炫彩的霓虹点点亮起,凉凉地亮在苍蓝发白的天色之上。
  那个人写的地址,是赌城中心的巴黎酒店。这家酒店,向来以宽敞的房间、美味的晚餐和让人难以承受的昂贵房价闻名。穿梭于缩小版的凯旋门,巴黎歌剧院和埃菲尔铁塔之间,李斯意忐忑难安,一步一步都犹如踏在梦境之上,直到她叩开胡桃色的木质大门。
  门后的那张脸,有着和沈天凌相似的耀眼,气质却柔和很多。他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穿着随意的polo衫和短裤,见她来了,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进来吧。”那人用英语示意她,圆润的口音比任何一个真正的皇室都具有魅力。
  李斯意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她甚至觉得,这笔买卖该让她付钱才是。
  来之前灌入的酒精在她的血管里叫嚣,血脉贲张的李斯意绕到那人前面,缓慢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那人微微一愣,复而垂眼看她,微微微笑着用中文回答:“小姐,我看你弄错了。我请你来,只是想和你赌一赌。”
  李斯意惊愕地抬头,眼前高大的背影后是拉斯维加斯山谷,暗蓝色丝绒窗帘被风吹成写意悠然的曲线。风撩起他细碎的刘海,露出额上淡淡的三道抬头纹。
  李斯意一时间心跳如雷。
  现在的李斯意当然知道那人这么做的原因。和他玩过一局还嗜赌的人,恐怕至今仍未出生。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劝诫方式,真是别致无比,高效无比。
  自他出现后,李斯意发现自己想起沈天凌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现在能满不在乎地提起。李斯意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也是她为什么“偶遇”顾望悠的原因。
  李斯意的手滑到右耳的耳环上,捏住冰冷璀璨的宝石:“他很年轻也很聪明,是个天才,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大学教授。他有很多爱好,喜欢在赌场捞人,喜欢养狗,喜欢孩子,乐于接受别人对他的敬意。看过马兰白龙度演的教父考利昂吧?他就是那种类型的人,看起来常常助人为乐,其实本性并不单纯。他这么做,也无非是需要形形色色的人为他的事业版图做贡献——好在他重男轻女,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他鼓励我换间学校,继续读书。”
  顾望悠难得蹦出一句成语:“谈何容易?”
  “一般。也就是一封推荐信的事。”李斯意俏皮地眨眨眼,“他给我写的推荐信,全文只有一句话:该女士只比我笨一点。”
  顾望悠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我看他智商二百五十二吧,比二百五还二一点吧?”
  顾望悠垂头装了会儿深沉:“你喜欢他?”
  “不,是爱。”李斯意较真地纠正道。
  “那你……”
  “我替他看过手相,他的感情线很长——感情线长的男人,都很长情。”
  “那不是很好,要是钓上他就跟进了保险柜似的。”
  “要是他保险柜里早有别人了呢?”李斯意有气无力地抵在落地窗上,“我从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沈天凌还让我绝望。”
  第二部分他还是把顾望悠这颗深海鱼雷坚定的纳入怀里
  顾望悠的长相撑死只能算不错,胸部平平,身材抱歉,唯一出类拔萃的,就是那难得一见的厚脸皮,这样的她居然能得到沈天凌的青眼,用钟琴的话形容,顾家的祖坟何止是冒青烟,简直就要喷火了。
  只是她的祖宗们不是漫天神佛,再如何神通广大,终究管不了她的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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