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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突然,单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快乐的声音响起:“我就看着下面的车子有些熟悉,果然是你们。”
  “你来这儿做什么?”涂天骄生硬地说,“我和我娘吃个饭你也要凑热闹,没事别处玩去。”
  金佳柔噘了一下嘴,软声说:“我不闹,我饿了,一起吃好不好?今天这顿我请好不好?”
  “不好,我对你不感兴趣。”涂天骄说话间,一抬头正好看到楚笛,微微张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虎牙,添了几分可爱和娇嗔,涂天骄生出捉弄的意思,“而且,我目前有女伴,就是她。”
  伙计送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熬煮得极是绵软的八宝粥,香气立刻扑鼻而来,楚笛忍不住轻轻咽了一口口水。
  “你喜欢这个丑丫头!”金佳柔走到楚笛面前,“她还没长大,根本就是个黄毛丫头。”
  涂天骄打量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楚笛:“没有呀,她的头发挺黑,比你的要好太多了,弄一头说黄不黄说黑不黑的头发,你当你自己是宠物呀。”
  金佳柔突然伸手抓住了楚笛的头发,楚笛不提防,被拽得一个踉跄。她身子是虚的,这一拽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身体挡在桌前,一碗热热的八宝粥歪倒,洒在她的衣服上,幸亏穿得厚,不然肯定被烫到了。
  “给我刀!”金佳柔喊,“我立刻让这丫头变成秃子!”
  楚笛觉得头皮疼得厉害,用手拽回自己的头发,用尽力气把金佳柔推开一些,可是手不小心按在桌面上,热粥有些滑腻,她一下子没掌握好,扑通一声摔坐在地上。金佳柔身后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切断楚笛的头发。
  涂天骄脸色一变,一脚踹上去,年轻人后背狠狠地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疼得五官立刻纠结在一起。“找死!金佳柔,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立刻给我滚蛋!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毙了!”
  金佳柔眨巴了一下眼睛:“涂天骄,你欺负人!”
  涂天骄眉头一皱,恼怒地说:“我从来不欺负人,我欺负的全不是人!滚!还有你,起来,笨蛋呀,不会还手呀,还是我涂天骄的人,让人当着我的面欺负,真够丢人的。”
  楚笛真是火大,瞪了涂天骄一眼。在众人还在混乱中,楚笛撑着桌子费力地起来,捡起刚才那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径直走到金佳柔面前,抓住她的头发,只听刺啦一声,一大把头发在金佳柔的惊呼声中落在地上。
  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安静,安静到落根针也听得到,大家的耳边全是紧张的心跳声和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声,包括涂天骄在内。
  在越来越压抑的呼吸声中,涂天骄笑出了声,指着楚笛,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小小的狼狈,衣服上还有八宝粥的痕迹,头发也让金佳柔拽得散乱了些,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倔强和愤怒以及小小的骄傲。然后他转向金佳柔,刚要开口,突然笑得更大声了,金佳柔的情形比楚笛还要狼狈,头发早已经长短不齐,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气得五官完全纠结在一起,牙齿咬着嘴唇,要是楚笛可以吃,她肯定一口将她吞下。
  金佳柔抚着自己的头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手指着楚笛:“死丫头,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要是让我逮到了,我一定活剥了你!”说完哭着跑下了楼。
  “丑丫头,你的祸惹大了,你知道她是谁吗?”涂天骄半真半假地说,“她可是这个城中最最难缠的千金小姐,金家府上的宝贝疙瘩,我们涂府大少爷的心肝宝贝,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楚笛恼怒地瞪了涂天骄一眼,真想骂他一句浑蛋!
  “来了,把桌子收拾干净。”涂天骄吩咐外面的人进来,“可惜了我娘送你的漂亮衣服。”
  茹倾世慢慢地说:“这丫头这脾气,早晚要惹出事来。这些日子朱妈要为阿美准备出嫁的事,我身边也没个可信可靠的人,我趁着这个时间替你调教一下。”
  涂天骄说:“也好,这几天我有事要外出,就麻烦娘了。”
  接下来的几日,楚笛陪着茹倾世晒太阳、打麻将、整理花园,金佳柔母女来的时候,茹倾世就打发她去涂天骄的屋里擦擦桌子浇浇花,没事就拿本书看,日子过得倒也轻松。金家没有找她算账,可能是涂天骄替她挡了此事,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涂天骄要帮她。
  中午的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茹倾世舒服地靠在软椅上,看着玻璃窗外花房内盛开的鲜花,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放下牛奶的动作几乎轻得听不到,甚至杯子里的牛奶也没有丝毫的涟漪。
  “这几天她的表现如何?”她淡淡地浅酌了一口,随意地问。
  朱妈轻声说:“不是个多事的丫头,人也勤快。我仔细打听过,她确实是张家收养的孤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世来历,思忖着大概是家道中落的人家,这丫头还是那个张茂林的童养媳,因为长得丑,年纪又小,所以此事一直拖着。”
  茹倾世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那日吃饭的时候,穿了我年轻时的衣裳,头发乌黑,眉眼很招人喜欢,这丫头若是仔细调教,会是个很出挑的孩子。至于天骄,或许只是一时觉得新鲜,瞧着好玩,又见她可怜,所以待见些。”
  楚笛正对着兰花发呆,有脚步声直接走进了房间,是面色黯然的阿美,瘦了好多,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哀怨。“丑丫头,我告诉你,别打天骄少爷的主意。你根本不配!只要我在一天,我在这个世上活一天,你就别妄想了!”阿美愤怒地说,指着楚笛,身体气到哆嗦。
  “你在这儿做什么?”一个声音在外面不耐烦地响了起来。
  楚笛抬头看到站在外面的涂天骄,再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阿美,轻轻地转身去了别处,离二人远远的。
  涂天骄冷冷地说:“是不是又看她不顺眼了?你也算是跟过我的人,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如此不堪了!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只是主仆关系,你已经要嫁人了,不要再有闲话落入那人的耳朵里,他再怎么怕着我,也是个男人。这儿,你不要再踏入半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嫁人的时候我会让丑丫头准备好贺礼。”
  阿美听完,转身跑了出去,风中隐约有些哭泣之声。
  “哟,张姑娘在呀。”胡管家的声音中透着微微的讨好,“少爷有看报纸的习惯,这出去几日,回来也会看看这几天的新闻,你送过去吧。”一脸泪意的阿美从他们二人身旁跑过。
  “阿美!”胡管家喊了一声,阿美已经跑远了,“这丫头,眼泪比什么都来得快,伺候少爷这么久了,不舍得也是应该的。”
  楚笛装作听不懂地点了一下头,拿着报纸离开。
  涂天骄脱下外衣听到楚笛走进来的声音,她走路的声音很轻,落地清缓,然后是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有些钝,稍稍带了些情绪。
  “怎么了?”
  楚笛指了指桌上的报纸,用嘴形说:什么人,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涂天骄拿起桌上的报纸,见最上面那张上有一条明显的标题:丑颜女情迷涂少,不惜狐媚惑主。楚笛气得把报纸拿起来直接扔进垃圾桶。
  “哎,你着什么急呀!”涂天骄哈哈大笑,“我还没看里面的内容呢,我正想看看你是如何狐媚我的,你是不是真是狐狸变的?不过,你要真的是狐狸,也是那种刚成形的灰毛狐狸!”
  看着涂天骄那张带着调侃笑容的脸,楚笛相当的无语,这人真是大家口中那个飞扬跋扈的涂家二少爷吗?那个杀人不眨眼、谈笑间取人性命的涂天骄涂少吗?
  晚饭时,偌大的饭厅内有一种热闹拥挤的感觉,董丽芬约来了金佳柔,安排她坐在自己儿子涂天赐的一旁。涂天赐少了一只眼睛,戴了个黑色的眼罩,留了些小胡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服也很整齐,微笑地看着金佳柔。
  “佳柔,知道你喜欢甜食,天赐就让府上的厨子特意去学了这几道甜食,快尝尝看。”董丽芬热情地招呼金佳柔。
  涂天骄回头吩咐身后的楚笛:“丑丫头,来帮我试试这道菜如何?我对新来的菜品一直不太感兴趣。”
  楚笛走近前,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在小盘内,试了一口,犹豫一下,用手语说:味道略甜。
  涂天骄又指了一下另外一道菜,看着楚笛品尝。
  “这丫头是谁?”涂明良看看正在试菜的楚笛。
  “她是天骄新选的丫头。”茹倾世微笑着说。
  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对面的金佳柔立刻说:“涂伯伯,你可是不知道,天骄哥哥对这个丑丫头可是宝贝得不得了,为了她,佳柔还挨了骂。”
  金佳柔的头发盘了一个发髻,配了朵漂亮的绢制兰花,一身中西合璧的衣服,俏丽雅致。
  涂天骄不高兴地说:“金大小姐,本人比你小,不要开口闭口就是天骄哥哥,我瘆得慌!还有,我妈讲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金叔叔没教你‘教养’二字吗?”
  涂明良笑了笑说:“天骄,难得你会选这样丑的丫头。”
  “丑吗?”涂天骄看着试菜、不理会众人的楚笛,伸手一拽,楚笛吓了一跳,手中的碟子直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瞧着还凑合。”楚笛的手被涂天骄拽着,想用力抽出来,可涂天骄手上用了些气力,她没有挣脱。
  对面的涂天赐温声细语地说:“这几日的报纸上在讲,说弟弟让一个长相丑陋的丫头狐媚着了,我开始还不信,今天看,发现弟弟挺维护这个丑丫头的。”
  “敬爱的大哥,麻烦你讲话的时候不要这样细声细气的好不好?”涂天骄故意做出相当无奈的表情,“好好的七尺男儿,讲话扭扭捏捏的。我和大家说一声,这‘丑丫头’三个字是我自己对这丫头的称呼,她是我手下副官张茂林的童养媳,你们得称呼她一声张姑娘。”
  金佳柔哈哈一笑,忍不住说:“她是张茂林的童养媳?算了吧,张茂林那小子一直视杜月儿为他的心上人,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人定下的亲事?”
  涂天骄打了个哈哈,说:“金大小姐,淑女点,跟丑丫头学学。你看人家,遇事宠辱不惊,笑起来也只露出几颗牙,你倒好,一笑,直接看得见喉咙,我坐你对面,吃饭都辛苦。”
  金佳柔差点把手中的筷子扔到涂天骄脸上,恼恨地说:“涂天骄,你就会欺负我!”
  “不敢,不敢。”涂天骄立刻做投降状。
  楚笛趁涂天骄分心应付金佳柔的空当,抽出自己的手,顺便用手指尖在涂天骄的掌心狠狠掐了一下,看他错愕地一怔,忍不住嘴角微挑,心中才略微舒坦了些。然后略微退后半步,不着痕迹地避开。
  涂天骄觉得掌心微微一痛,楚笛的手已经从他手中挣脱出去,笑了笑,他挺喜欢这丫头的脾气。楚笛的动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难免会有和涂天骄调情的味道,涂天骄却只觉得她可爱,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莫名地觉得心尖处软软的,这让他的面上隐约地浮上了几分微笑。
  “丑丫头,过来。”涂天骄招了一下手示意楚笛挨近些。楚笛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挨近些。
  涂天骄示意她再靠近些,然后微微侧头贴在楚笛的耳边说:“丑丫头,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想让你吃点东西,不然你除了站得腿麻外,根本没有机会吃一点东西,回去只能吃凉的。继续试菜!”最后一句的声音略微高些,大家都听见了。
  楚笛待在涂天骄的房间里,晚饭吃得不错,一样一样的菜尝下来,虽然每样只吃了一点,却也有了饱意,清理了一会儿兰花的叶片,见兰花有新的叶片生长出来,非常有生命力。
  “喂,你盯着它看什么,专注得吓人。”涂天骄示意楚笛帮他脱下外套,活动了一下胳膊,“去准备我洗漱的东西吧,我要早点休息。明天去训练营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吧。”
  一大早醒来就听见外面的风雨声,楚笛有点不想从床上起来,听见不远的房间里有脚步声,她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清醒然后起来。
  “怎么才醒?”涂天骄不满地看着仍然有些倦意的楚笛。楚笛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用手语说:这样的天,我不想起床!
  涂天骄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道:“下雨我们也得过去,你想一想,你可以见到你最心爱的茂林哥哥,是多么幸福的事,下雨算什么?”
  楚笛真的不觉得见张茂林有多么幸福,如果张茂林想见她了,自然会过来。
  彻骨的风雨中,一列列的士兵在操练,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但他们仍然保持着高昂的神情,全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头发剃得极短。楚笛撑着伞站在涂天骄身旁,他太高,她要努力把伞举高才成,手腕有些酸痛,身上的衣服也湿了有点冷,非常不舒服。
  有些雨斜斜地落在涂天骄的衣服上,他回头准备发火,却看到楚笛在微微颤抖,碰了一下楚笛的手,非常冰凉,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随从:“找件小号的军服外套给她披上。”
  随从取了衣服,接过楚笛手中的伞,楚笛将军服外套披在身上,有些肥大。
  “你得好好吃东西,太瘦了,这样下去,张茂林会觉得你硌人!”涂天骄微笑着调侃。
  楚笛装作没有听到,拢好衣服站在一旁,长长密密的睫毛颤抖着,非常吸引人,涂天骄笑了笑,目光重新回到训练的士兵们身上。
  吃饭有副官陪着,楚笛回到车里休息,迷糊着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车窗,是个穿了雨衣的男人,打开车窗,刚要说话,对方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别说话,跟我来,不然,小心我一刀捅了你。”
  楚笛吓了一跳,继而明白,对方是来劫持她的。嘴被来人捂着,根本发不出声音,士兵在吃东西,大雨令一切模糊,她想抓住什么东西,锋利的匕首立刻抵在她的腰上。她从车上下来,被来人迅速地掩入怀中:“别叫,也别乱动,只是我们的主子要见你。”
  楚笛没有把车门关好,把原本盖在身上的军服外套有意地掉落在地上,如果涂天骄聪明的话,这掉落在地上的军装,以及没有关好的车门会让他知道,她出事了。
  她被塞进另外一辆车内,眼睛被人快速地蒙上,车子在路上快速地行驶,开了好久,绕了好多路,才被从车上带下来。有人拉着她,踉跄地上了一处楼房,隐约听见有人说笑,大半是些女人的声音,空气中突然间充满了脂粉香味。
  “进去!”那个人一推,楚笛一头撞进屋内差点跌倒,有人一把拉住了她。
  “没事了。”有人打开她脸上的布,竟然是张茂森,正微笑看着她,旁边还有一个比他略微大些的男子,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看样子和张茂森很熟,“这位是你小菊姐姐的堂兄,也是赵寨主的堂弟,他一直在外面,这才回来不久。”
  坐在那儿的人伸出手说:“我叫赵培安,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见你一面,在不被涂天骄和张茂林知道的前提下。不要害怕,这儿是春香院,和你讲清楚事情后我们会放你回去。我先简单说一下,无名山中藏有昂贵的东西,涂府一直想要得到无名山,我不能让无名山落入涂家人手中,带你来,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们打听涂家的消息,帮助我们。”
  楚笛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困惑。
  “涂天骄用了美人计,用杜月儿做诱饵引诱茂林为他所用。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茂林,爷爷也一直希望你们可以结为夫妻,但现在他着迷于杜月儿,杜月儿是涂天骄的女人,他和她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下场,而且,我们张家和杜家还有仇,他不可以娶一个仇人的女儿。”楚笛依然是一脸的困惑,张茂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赵培安,轻声说,“我慢慢和她讲,我们还有时间,应该可以让她明白。”赵培安点点头。
  楚笛失踪一个小时后,涂天骄的饭局结束,准备返回,司机取车时发现车门开着,里面休息的楚笛不知去向,用来遮挡风雨的外衣落在地上,已经被雨水打湿透,椅背上有用指甲用力划过的痕迹。
  “张姑娘肯定是被人劫持了。”司机是涂天骄的亲信,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
  “派人出去找,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人一定有内鬼。”涂天骄冷冷地说,“拿我身边一个伺候人的丫头下手,蠢货!先回涂府,打听到消息以后不要立刻把人救出来,我更关心的是这些人是谁。”
  “是。”司机点头。
  当晚,张茂森和赵培安没送楚笛回去,而是将她留在了春香院。
  赵培安说:“你这个妹妹看起来不太聪明,我们讲了那么多,她还是不太明白,我们应该从阿美身上下手。”
  张茂森眉头微微一蹙,轻声说:“阿美根本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指腹为婚的人。”
  赵培安笑了笑说:“可惜那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被涂天骄占了便宜,现在只能随便挑个人嫁了,不然你还是有机会的。”
  张茂森没说什么,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喝酒。
  一大清早,春香院的老板娘春香就脸色不妥地走了进来:“培安,快起来!”
  赵培安最讨厌睡觉时让人吵醒,不太耐烦地说:“什么事?”
  春香眉头紧皱地说:“一早城里就贴告示了,涂少身旁伺候他的丫头丢了,上面说今日之内放她回去可以暂且不过问,如果过了今日,必将凌迟此人。你发什么呆呀?你闲着没事抓一个伺候他的丫头做什么,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赵培安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女人就是啰唆,一会儿我就让张茂森送她回去。”
  春香哼了一声没理他,扭着身子出去了。赵培安在后面吹了声口哨,这娘们儿真是可恶,大清早的这样诱惑人,一想到告示的事,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念头,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派人去叫了张茂森。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赵培安笑着说,“让小菊亏着了?”
  张茂森苦笑着说:“小菊昨天疼了一晚上,疼极了就骂我,拿脚踹,我怕她伤了胎气,只得强睁着眼陪着,这女人生孩子还真是可怕。”
  赵培安拍了拍张茂森的肩:“街上的告示看了吗?这个丑丫头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涂天骄这样下令寻找。”
  张茂森叹了口气:“爷爷刚刚救了她的时候我也查过,怀疑她是当时出事的楚天佑的女儿,但楚笛当时上学时的照片绝对是个美人坯子,丑丫不像,当时附近一些村落因为贫穷卖了孩子给人家当童养媳的不少,我想她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她的身世应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赵培安眉头一皱说:“他这样在意这个丑丫头,倒让我们一时有些被动,人我们必须送回去,你得和她讲清楚,不要让她说出我们的事。”
  张茂森点点头:“丑丫不会说,我们只要假意讹诈些钱财,只说当时想要弄些钱花花,现在知道害怕了把人丢在涂府门前,就不会有事。”
  赵培安点了一下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外出寻找的人在离涂府不太远的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手脚被捆绑着、眼睛上蒙着黑布、口也被堵住的楚笛,她浑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塞在一堆木头和竹筐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样子极其狼狈,他们立刻通知了涂天骄。
  车子开到巷子口,副官撑伞让涂天骄下了车,看着被捆绑成虾米状的楚笛,涂天骄示意副官退后一些,他半蹲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笛被捆绑得很结实,绳子在手腕处勒出了痕迹。
  楚笛眼睛上的黑布和塞在口中的物品被取走,雨水打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口中还留有布料的脂粉味,恶心到想要呕吐。
  随行的副官仔细检查过轻声说:“张姑娘被劫持后是关在一处不算太差的地方,蒙在眼睛上的绸布和塞在口中的布料都不算太差,布料上有极轻微的脂粉香气,不算太高档,应该是青楼女子所用的脂粉和布料。”
  涂天骄静静地听着,楚笛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带她回去,让医生给她看看。你去查,让张茂林跟着,透露些线索给他,让他明里查,你在暗中查,有消息直接通知我。”
  “是。”副官立刻点头,吩咐人带楚笛离开。
  赵小菊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婴,足足八斤,一出生就哭得很大声,就像和张茂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张老头喜得不得了,虽然不是盼望中的重孙子,也是张家添丁大喜。
  张茂林请了假回来,风尘仆仆,眼睛熬得有点红,张茂森见了问:“茂林,怎么眼睛都是红的,是不是着急上火?我开几服药你带回去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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