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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爱在陌生城市搁浅
  
  爱情飞了
  我们却像是
  丢了宝贵的什么
  黎果披头散发地给郝军开了门,本来一脸笑意的郝军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细框眼镜后面的目光顿时紧张起来。
  “哎呀,怎么搞的?这么严重!”
  郝军跟在黎果的身后慢慢地走到床边,扶着她又躺下来,用责怪的口气开始东问西问:“吃药了吗?一定发烧了吧?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这样不行啊!你昨晚是不是着凉了?还是吃东西不注意吃坏了?唉……都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儿给我电话?”
  对着一连串的询问,黎果只回应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在黎果床边待了十几分钟后,郝军坐不住了。他先在黎果的家里翻箱倒柜地找能做给她吃的东西,结果冰箱里只有饮料和冰淇淋,什么菜也没有,郝军只好给她熬了白米粥。
  熬着粥的空当,郝军便问她要体温计,想让她量量体温。黎果家里没有,郝军又到楼下去买了一趟,回来后一量才知道,38.6℃。这下郝军急了,一定要带她去医院打吊瓶。黎果不肯,她执意要留在家里,郝军拗不过她,只好又下楼买了退烧药,折腾了两趟,买了一大兜子药才算完。
  怕黎果吃药伤胃,郝军盛了一碗粥让她先吃。
  “我不想吃。”
  黎果的确没胃口,嘴里苦涩,但又不好意思看着郝军一脸为难的表情,便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你听话啊!黎果,吃几口再吃药。快点,要不然一会儿我就得叫救护车了!哎……你听见没有?”
  郝军坐在床头,手里端着粥又央求了半天。黎果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勉强咽下几口粥,然后被郝军“挟持”着吃了药,又添了一个被子,便昏沉沉地睡了。
  等黎果再睁开眼,屋子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她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左右望了望,她以为郝军已经走了,所以低着头默默地抽泣起来,她这时太脆弱,像一枝被雨水打湿的白百合。黎果自知一直站在回忆中哭泣的她,已然失去洁净与清香,只有单薄而发抖的花瓣,在雨滴中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默默苏醒、挺立,只知道过去的她早已因为失去而枯萎。
  正在黎果哽咽流泪的时候,卧室的灯亮了,郝军正睡眼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
  “怎么了?又难受了吗?”
  黎果抬起头,看着这个对她关怀备至、不计回报的男人,怎么也张不开口。
  “你先躺下,我拿体温计给你,再量一下,看看烧退了没有。”
  郝军从小桌子上把体温计拿过来递给黎果,然后又坐在了床边。
  “你能躺在我身边吗?”
  黎果随手把体温计放在枕头另一边,眼泪汪汪地望着郝军问了这么一句。这着实让郝军有些意外,应对不暇。
  “别闹了,病了还不乖乖的,先量一下体温吧,啊?”
  “不用量了,我已经不烧了,我知道。”
  “真的?”
  “哥……你能抱抱我吗?”
  虽然黎果这样的要求让郝军有些心跳加速,头脑发懵。但这个全新的称呼让他感到有些刺耳。可不论如何,他喜欢的女人说出如此羸弱的话他是无法拒绝的。
  郝军压低声音“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在黎果的身旁,黎果把被子一点点挪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臂弯里,悄无声息地哭了。眼泪把郝军的衣服浸透了,可他没舍得动,一直等到黎果哭累了,睡着了。
  一周之后。
  郝军把黎果连同她的一应杂念通通收容到了自己的新家。
  有些人可以在一夜之间长大,有些人也可以在生活每一步的艰辛中,慢慢找到成熟的答案。但这也只是道理,大道理而已。
  黎果没有哲人们常常赞叹的天资聪慧,她拄着执着的拐杖感受了很多。走过了,也领悟了很多,但是她还是没有成熟。
  那些电视剧里演过的爱恨别离、有缘无分,说到底还是无法完全信服。爱情一定会是短暂的吗?爱情、地位和金钱真的有主次之分吗?这些问题对谁也只是问题,不是答案。
  命运总是孤注一掷啄痛你的自尊,让你无意间迷失在生活里。
  黎果被一种扭曲的渴求驱使,将自己游离不定的心毫不负责任地丢给了郝军。
  似乎这并没有让黎果感到紧张,她很自然地接受了郝军帮她安排的一切,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反复扰乱她的噩梦!
  隐藏心灵深处的波澜,使她恨透了所有复杂纠结的东西。所以她很霸道地将郝军的家重新布置了一番。她把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白色系——白色墙壁、白色单人床、白色床单、白色窗帘、白色小书桌,无色玻璃的小餐桌,等等。这样,她才会感觉每天的生活都是干净的!毫无杂质的!哪怕有一点儿颜色都会让她感到不安。
  有时候,黎果会接连几天半夜被噩梦惊醒。梦中,她总是分不清一张张有颜色的脸到底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似是而非的微笑究竟有何企图,可看不透的这一切又都那么分明,混浊的情絮不断变幻,在懵懂间展露诱惑,升而复降。整个梦境充满了善恶纷争和对安逸的掳掠,使她无所逃脱而惊醒!
  有时候,一场梦又疑似很美,氤氲于胸中无尽的期待!仿佛预示某种超越现实的转机,她被突如其来的莫大幸福惊醒,转而望着虚空而枯僵的黑夜,彻底崩溃!那一刹,仿佛未来与绝望同时进入了生命,眼前已经看惯过的事物突然消失了,未知的远方有一座海市蜃楼升起,无尽旷远。这世间最隐秘的剧痛和不甘都被交予梦境,酝酿、泛滥,几乎要把她整个毁灭。打开灯,回过神来才知道,死亡从来没有来过,剧烈的心跳平息后,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曾经辉煌、层峦叠嶂的内心世界转眼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也知道,总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深处晃动,上上下下,悄无声息,就像深水里某种细细的植物在浮沉,总要缓缓升起,再落下,甚至还可以听到汩汩的声响。偶尔她也会攀缘这声音寻找,还是某人的形象?是某段悸动的记忆?它们试图在深处被唤醒,摇动着,翻来覆去,以不可触知的速度进入她的梦里,狡黠而诡秘,叫人难以确定那究竟是忧伤,还是缤纷的欲望,一种含有想入非非的成分在内的执念,抑或什么也不是。
  的确什么也不是!她固执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铿锵有力。
  陌生总会教人些什么。
  北京,这个繁杂、内敛的大城市最合适不过了。黎果在这里绝对渺小,工作且松且散,有时接受邀请去撒欢,有时闷在家里生茧。
  她还没来得及憧憬什么,生活还在梦之外漫不经心的徜徉、斑驳。但是,郝军却已经按部就班地为她框定了另一种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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