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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初涉江湖
  祝敬文还没收拾停当,文莱派来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
  夏小荷忙着帮祝敬文打领带,祝敬文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
  “我是观摩的,不用穿得那么正式吧,西装革履的,多热呀!”
  “还是正式点,显得重视人家。”夏小荷一边忙活一边唠叨:“你看看,这是前年开会买的西装,变得又肥又大的,两年瘦了十斤,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祝敬文咧嘴笑了:“瘦点好,不用减肥了,你看那些大腹便便的家伙才恼火,肚子里全是肥油,干起事来都不方便。”
  夏小荷登时红了脸:“我呸,你个老不正经的。”
  当祝敬文走进盛世天骄会议室时,李坦已经在讲话了,尽管他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也没能阻止大家齐刷刷地把脸扭向祝敬文。于是李坦干脆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祝总。”
  其实大家对祝敬文并不陌生,在座的多数人都参加了那场学术会,见过祝敬文。
  祝敬文倒是吓了一跳,他听到过别人叫他祝老师、祝教授、祝医生、祝大夫……就是没听人叫过祝总。他拘谨地抬了抬手又点了点头,然后把求救的目光落在文莱身上。
  文莱起身相迎,把祝敬文让到她身边的空位子上。她一改平时俏皮的装扮,一身藏青色的职业装,长长的卷发盘成一个发髻,规矩地趴在后脑勺上,好像在看护它的主人,使她的后面不至于受到突袭,这种发型把她白皙的脖子衬托得更加修长,一双媚气的丹凤眼依旧若明若晦,似有萤火闪烁,嘴巴半张不张,不用说话就能让人的耳朵里灌满甜言蜜语。
  李坦谈性正浓,志得意满,野心顺着小眼睛稀里哗啦地往外直淌。祝敬文想这个家伙的座右铭一定是机会来了,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一再说这句话,今天他又是在不断地强调这句话:
  “机会来了,我的战友们,想想吧,不出半年,我们就要拿下全国百分之八十的三级甲等医院,我们的广告会铺天盖地地覆盖所有的卫视、地方台乃至央视,我们声势浩大的营销团队就要进入祖国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海陆空全方位登陆,我们要高中低市场全收,把竞争对手一网打尽,我们的“五味安”不久就要誉满天下、妇孺皆知,盛世天骄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为员工创造福利,为股东带来利益,我们要把盛世天骄做成世界性品牌,这就是我们的追求。”
  祝敬文呆呆地看着李坦一气呵成,几乎听不出断句和喘息,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中气十足。
  文莱小声说:“他就这样,一讲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祝敬文吓了一跳,文莱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没动,好像完全是用丹田的真气把那些话送到他耳边的。
  李坦话音一落,一个瘦猴状的中年男人就开始鼓掌,大家如梦方醒,于是掌声逐渐热烈了起来。文莱小声说:“他叫魏安,是公司的常务副总,主抓销售。”
  魏安一边卖力地鼓掌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哈着腰扯着脖子,一副便秘的样子:“咱们董事长讲得好不好?”
  大家参差不齐地说“好”。魏安说:“有没有信心?”大家又参差不齐地说“有”。
  祝敬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有”是怎么来的,难道信心就这么容易建立?这种工作和治病救人还真不一样,他就从来不敢对病人打这样的包票,哪怕是很简单的病。
  李坦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好了,别表决心了,下面各位总监把你们分管部门的思路重新捋一捋,所有环节都顺喽,咱们就开干!你们接着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坦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到门口才突然想起祝敬文,于是转身向他挥了挥手。
  魏安指了指坐在转角处的年轻人:“市场总监先来吧,你们部门是公司的智囊,纵览全局的事,你们最在行了。”
  魏安说话的时候好像用曲别针把嗓子别住一半似的,气流很不通畅。
  市场总监李谷子不愧是公司的大脑,他先是盘点了近三年国家政策对企业的影响,接着开始针对五味安的卖点、策略、市场细分做了详细陈述,但是大家并没有仔细听市场总监的话,而是看着自己的电脑,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文莱抬手示意市场总监停一下:“请大家先不要急着准备自己的发言,先听别人的,你们的PPT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我们今天主要任务是汇总,一定要把产品推广的整个流程搞清楚,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来,市场总监讲完他的思路,我们大家都要发言,给他提些建议,不要认为他说的和你们无关。”
  大家不再盯着自己的手提电脑了,市场总监李谷子紧张地擦了一下汗,魏安连忙打圆场:“这下都知道了吧?以后的作风要改,不能只顾自己的发言,不管别人,要考虑同事的感受,如果你们发言大家不仔细听,你们会怎么想?”
  祝敬文心说这副总什么水平?连他这个外行都听出了文莱的意思,好端端的貂毛上愣是被他续了个狗尾巴。
  文莱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继续吧。”她悄声对祝敬文:“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高管的素质。”
  祝敬文压低了嗓音:“那还把生意做这么大?”
  文莱:“那叫时势造英雄,在广告一砸就管用的时代可以,现在不灵了,再这样下去会输得惨不忍睹。”
  市场总监陈述完毕,文莱说大家讨论一下,看看咱们李谷子总监的策略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大家面面相觑。文莱说广告部谈谈吧,你们两个部门结合最紧密。
  广告总监刘倩倩是一个美艳的女子,大麦色的皮肤,看上去质感细腻,眼睛微闭,使人几乎看不到她眼珠子的白色部分,于是那黑色的也显得幽深起来,再加上两片厚嘟嘟的嘴唇,会使人产生“非我族类”的错觉,她的身材也很火爆,即使是一套黑色的职业装,也难压抑那骄傲的乳和亢奋的臀。她扭捏着站起来,大麦色便罩上了绯红,她不安地环顾一下四周,一副母鸡要下蛋憋着找窝的表情,她说李总监不愧为公司的大脑,策划挺周密的,我在他的下游,保证能给他提供好服务。
  大家出现了窃笑、讪笑、皮笑肉不笑等各种波长不等的笑容。一个经理说还是广告部有学问,她要是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她在下游,李谷子你可真是,凭什么你总是在上游?
  文莱正色道:“媒介组合是个大文章,我希望你能针对公司的投放总量拿出几套方案,行了,一会儿听完你的述职再说吧。”她摇了摇头,丝毫也不掩饰心里的不满:“魏总,还是按照你们原来的议程进行吧。李总监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对医院的估计太乐观了,根据我对处方市场的了解,目前中成药的胃药还没有哪一家能做到独立用药的,都是和西药捆绑销售,尤其是大医院。”
  文莱用眼神向祝敬文发出了求救信号,祝敬文点点头,轻声说:“是这样的。”
  祝敬文刚说完,就感觉到一双双夹杂着愤恨的眼神噼里啪啦地射向他。
  文莱接着说:“在非处方市场,你的看法有独到之处,但要知道,胃药一直是各大药厂的必争之地,你对竞争对手的分析显然不够,卖点也没有体现独特性,一流产品卖理念,我们斥巨资打造的也一定是别人无法复制的理念。市场部对五味安这个产品,认识的深度还得再挖,这一个泛泛的会议不行,会后你要组织你的部门人员,从产品知识,也就是从组方开始研究,我们到底是先立概念,还是先瞄准哪个大品牌的软肋猛打,抢一块份额出来,一定要结合我们现有的资源仔细推敲,做市场要指哪儿打哪儿,打哪儿指哪儿那不叫水平,还有,必要时可以从四味散那里挖个人过来……”
  文莱条分缕析地说着,李谷子脸上的得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红白两色的频繁交替。他想说什么,旁边大麦色的广告总监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襟。
  文莱对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接着说:“每个人都要重新定位自己的岗位内容,在五味安这个产品上,谁都要从整盘角度考虑问题,我再要是听谁说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立马停他的职。”
  祝敬文心里一惊,心想文莱还是太年轻了,怎么能轻易说出停职的话呢?这就像是两口子吵架,怎么吵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但要是谁说离婚,那就是敌我矛盾了。
  魏安捏着嗓子,仍然一副便秘状:“你们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都在会上说清楚,不要会后瞎嚼舌头。”
  人资总监袁美丽扭了一下一直歪着的脖子:“文总我想问一下,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说的看整盘,各自的职责怎么划分?岂不乱套了?”
  文莱看也不看袁美丽,脸上掠过不屑的表情:“就拿你人资部来说,你们的绩效考核如何让员工信服?从销售部门要个报表就够了吗?市场是动态的,千变万化,销售数据是片面的,典型的以结果论英雄,你们不了解市场,不了解工作流程,不了解广告拉动和处方带动对非处方市场的影响,如何界定哪些业绩是员工做的,哪些是按照市场惯性走的?你们以前的考核系统我研究了,这种一刀切的考核不行,比如:华东区和西北区用同一套考核方案,而整个华东占了公司业绩的百分之六十,西北是百分之八,同样努力工作,华东销售员平均月工资上万,而西北每月平均工资一千四,这是他们努力的结果吗?让你们看整盘不是越俎代庖,而是让你们看到地理位置、资源匹配、地方政策等对销售的影响,然后才能公平地进行绩效考核,只有公正公平的公司才有威信可言。还有,我们为什么叫人力资源部?那是因为人是最宝贵的资源,对于一个公司来讲,没有人才或是留不住人才都是一种悲哀,我们过往的年流动性是百分之四十八,而西北地区流动的水平更是达到百分之六十,比行业平均水平超出两倍,这是巨大的浪费。”
  袁美丽面红耳赤地辩解:“我们没做那么琐碎,也没考虑那么复杂,可是业绩也是连年翻番啊!”
  文莱柳眉倒竖,步步紧逼:“什么叫琐碎?这就是管理,像你们这么粗线条的管理已经不能适应环境了,业绩翻番那是运气,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意识不到?”
  文莱音调越来越高,一直压在她心里的愤怒冲破理性的限制,出来惹是生非了。
  祝敬文紧张地发现,这个人资总监轻而易举地就把大家都拉到了她的阵营,她说的是“我们”,而文莱竟然中招了,跟着“你们你们”的,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作为一个科室的主任,他太知道了,中国人要讲配合不容易,要讲拆台却是无师自通,本能里就有。他虽然自己没管过企业,但他深信道理是相通的,他觉得文莱说得都在理,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说这种否定一切的话,无疑是把自己置身于公敌的位置上了。
  总监们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恐慌,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祝敬文想这下糟了,他们已经把文莱当成危机事件了。
  魏安当然早就发现了势头不妙,开始的时候觉得可以让这把火再烧一会儿,当感觉到再不制止很可能燎到他的屁股的时候,他不能沉默了。于是他慢吞吞地从座位上再次站起,清了清嗓子:“文总我来说两句啊,大家也熄熄火,听老魏说两句。咱们都是为公司好,这整得急赤白脸的就没必要了,盛世天骄取得了很大成绩,但那都是老黄历了,不能总挂在嘴边上,你们想想,文总不也是为公司好吗?她还能想把公司搞砸吗?既然大家目标是一致的,其他的都好商量。”
  祝敬文心说这小子是怎么说话呢?看上去是在和稀泥,实际上是进一步孤立文莱。一看这小子就够阴险,鹰喙、豺声、猿颈,翻译成白话就是鹰钩鼻子、声音像狗叫、脖子像某种类人的哺乳动物。四大背主之相他占了仨,还指望他好到哪儿去?
  魏安把脸扭向文莱:“我说得没错吧,文总?”
  可怜的文莱当然也发现局面对她很不利,无奈地点了点头。
  魏安马上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用他那双秃鹫的眼神扫视全场:“就像文总说得那样,咱们还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进行,您看行吗,文总?”
  文莱点了一下头,把冲天的怒气压回去。祝敬文担心她会像个气球一样噗地一声爆炸了。他不得不遗憾地承认,文莱在这个公司的确是孤掌难鸣,她太需要政治同盟了,这个女子虽然有魄力,眼光超级敏锐,这都是商业精英不可多得的特点,但是她毕竟太年轻了,政治上还很幼稚,根本就不是那些油条的对手。
  接下来的会议没有任何波澜,文莱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人们已经对她产生了反感,至于用什么法子扭转这种局面,她心里一时还没有底。
  吃过午饭,祝敬文随文莱到她的办公室里。
  文莱一边冲咖啡一边和祝敬文聊天:
  “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公司的现状,整个就是流氓打法。”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
  “他们竟然还抱着定时炸弹做美梦。”
  “也没那么糟吧,不然怎么发展这么快?”
  “你也不看看,这改革开放二十年,先富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傻大胆,要么是走投无路的,想让他们尊重秩序很难,因为他们一路走来就是没有秩序,尊重常识他们都做不到,就知道投机取巧撞大运,这样的起点,发展快能代表什么?现在情况不同了,外面企业管理层知识层面越来越高,马上咱们加入WTO,他们这素质怎么参与国际竞争?这些我跟他们说不来。”
  “既然这就是底色,你都知道,就更急不得了,要记住,事缓则圆。一个十年浩劫,把人心都搞坏了,就知道互相整、互相斗,这一点,我们单位也一样。”
  “这就是让我头疼的地方,他们满脑子的阶级斗争,拉帮结派,就这十来个人,愣是三足鼎立,蜀中无大将我不怕,可我现在是连个廖化都找不到,那个人力资源总监袁美丽,是李坦前妻的妹妹,这里最大的股东是她姐,所以她敢胡乱放炮,还有那个李谷子,市场总监,是魏安的小舅子,而那个广告部总监刘倩倩是李谷子的……哎,不说了,越说越乱,现在是魏安带着一伙,袁美丽带着一伙,当然她幕后是李坦的前妻,还有一伙是自由派,以销售总监华铁为首,你听这名就知道有创意,我一叫他就想到滑铁卢。前两伙还互相沾亲带故,有时还联手对付华铁,最恶心的是他们把持着华东和华北两个大区,架空销售总监,这两个大区的销售业绩是公司的百分之九十。大区经理都是他们的亲属,想政令畅通很难。”
  “怎么会这样?李坦就不管?”
  “他就是个混球,除了煽情就是拉关系搞投机,你看今天这个会,我第一次亮相,说好了他要坐镇的,可是市里的领导要他陪着打球,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得去陪着。企业的事再大都是小事,政府的小芝麻官再小都是大事。有时候我也纳闷,盛世天骄公司更像政府机关,又像公益组织,又像后宫,甚至有时候还像幼儿园,总之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企业。”
  “没想到,民营企业也这么复杂。”
  “就说今天,明明是一些常识问题,可是你看,就愣是搞不下去了。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搞政治斗争我不灵的,你有阅历,专业又对口,你来了我就有七成胜算了。”文莱把热腾腾的咖啡递给祝敬文,样子真诚而动人。
  祝敬文咧了咧嘴:“你让我好好想想,我这个人就是害怕人际复杂,本来以为企业会简单一些,可你这里并不简单呢。”
  “我们把它变简单,就在咱俩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想法。”文莱的脸上掠过一丝神采。
  祝敬文慢悠悠地嘬了一口咖啡,把嘴咧大了些:“其实这也倒不是什么主要问题,你现在只要保证你的指示可以顺利落地,至于他们的思维方式,要慢慢来。”
  “我也这么想,我想从每个部门抽出一个人,我直接指挥,就叫做新品组,在各个销售片区现有员工中找一个督管员,我们搞个体外循环。”
  “那还不如另外拉一支队伍,我记得你说过要另外成立一家公司。”
  “袁利贞不同意,哦,就是李坦的前妻,最大的股东。销售队伍只能有一个,但新品种我单独注册了一个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在我这儿,也好,我要用他们成熟的销售网络、媒介资源和雄厚的资金,前期产品获得合法身份投入过大,董事会不同意再追加人力投入了。这个品种也确实不需要加很多人,现在他们的工作都不饱和,人力已经是浪费了。”
  祝敬文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好像还想问点什么,这时候李坦急匆匆地进来,晃着满不在乎的大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文莱:“怎么啦美女?出手太猛了吧。”
  文莱不动声色地:“消息挺快啊,都是你把这些人惯坏了。”
  “这就不能怪我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打法,我的打法是民主,你的打法是独裁。”
  “瞎说,你那叫民主,百分之三百利润的产品被你做得只有百分之三的盈利,你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广大股东是陪你一起玩儿政治还是要赚钱?”
  李坦不屑地撇了撇嘴:“抠员工那几个小钱算什么本事,我一个上午的奴颜婢膝换来三个亿的扶贫贷款,美丽的文总,算一下,三个亿,无息的,一年省多少钱?你这个新品,市里给报了个火炬计划,知道啥叫火炬计划?先不告诉你,这就是机会,机会这玩意儿好啊!要是赖上你,甩都甩不掉。不管怎么说,总之就是我负责给你找钱,你负责冲锋陷阵。不过我可提醒你,别把我那些元老们给得罪光了,那可不光是业绩问题。你看到人家的过去都是问题,就是把自己搁在他们的对立面上了。”
  文莱重重地叹了口气,李坦也不顾及祝敬文在场,亲昵地在文莱的脸上拍了拍:“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理,不信你问问咱祝总,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有些事,用不着太急,船到桥头自然直!”祝敬文歉意地看了文莱一眼,的确,在这种时候,他除了打哈哈说什么都不合适。还好秘书过来提醒下午开会的时间到了,不然祝敬文还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种局面。
  李坦依然嬉皮笑脸地:“本来我还担心你冲击力不够呢,没想到你这么猛,还真有点穆桂英的意思,看来要提醒你悠着点了,你要是顺利完成过渡期,我可就省心喽,我最怕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
  文莱瞟了一眼李坦:“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再给你捅娄子了。”
  下午的会议文莱有些心不在焉,没有了上午开会的劲头,会议也越来越形式化,每个人谈了各自部门对新品推广的看法,都是泛泛的,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谁也不去碰触实质的东西。文莱已经感觉到一股暗流正在悄悄聚拢,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理由,这股暗流就会集结成火山,随时可以把她烧成灰烬。
  总监们阴着脸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领地。
  看着总监们的背影,文莱颓唐地仰头望向天花板,她感觉到,指望这群散兵游勇,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能被他们作死。
  魏安笑眯眯地走过来:“文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来得正好,你带祝总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生产线,给他介绍一下情况。”
  魏安立刻转向祝敬文,弓着腰一脸虔诚地说好好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经过了这次会议,更加坚定了文莱改造领导班子的决心,她眯着眼睛看着祝敬文远去的背影,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把这个人挖过来,如果没有自己的嫡系,她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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