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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对了,怎么听说你这次去省城带回了一名男记者。”邹静芳对着郑光明的后背问。
  “对,既然有人想借着调查慈善的名义抹黑我,必要时刻,我想我也应该采取些措施吧。”郑光明对于邹静芳得知于斌来东州的消息并不惊讶,想必邹文虎会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上个周末我和郭丽丽上了一趟街……”
  郑光明冷哼了一声,说:“你和她一向以姐妹相称,上个街有什么稀奇的。”
  “光明,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看郑光明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判断,郭丽丽很有可能和叶茜有着某种关系,即便不是直接的,间接的也有牵连。”
  郑光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妻子邹静芳,既陌生又熟悉,感觉几天没见,她似乎理智了许多,不然也不会对郭丽丽提出质疑,便说:“郭丽丽和这件事有关我早有怀疑,我也提醒过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邹静芳有苦说不出,毕竟自己和郭丽丽有合作关系,郑光明不知道的关系。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夫妻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会继续恶化。
  她抿了抿嘴,说:“光明,尽管我一向反对你做慈善,可是毕竟你是我的丈夫,扬扬的爸爸,而郭丽丽只是个外人。孰重孰轻,我心里有数,希望你也能够明白。”
  邹静芳的言语中少了份咄咄逼人,多了些理解和让步,郑光明眼神中带着理解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先去洗澡,我去给你做饭。”
  郑光明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久违的暖流,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情,有摩擦、有争议实属正常。许多时候,彼此争的并不是对错,而是一口气。其实,你退一寸,我让一尺,大部分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第二天一大早,郑光明到了公司,感觉心情出奇的舒畅。看来,夫妻之间是该和睦相处,动不动就剑拔弩张的只会把彼此都搞得很累。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昨晚妻子邹静芳一改在床上沉闷的表现,显得那么的妖娆和迷人,时光仿佛倒回了刚结婚那几年。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陶醉一番,就再次被叶茜发布的微博惊住了。
  知名慈善家郑光明的“灾难预防中心”因噪音超标,招人投诉。郑光明非但不停工不道歉,反而耍起了手段,先是打通有关部门的关系,平息事件。不仅如此,还指示黑社会恐吓举报人。
  诬陷!简直太荒唐了!郑光明原本舒畅的心情瞬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懑和一脸的乌云。噪音超标,招人投诉是真。可是,派人疏通关系,根本就是在捏造事实。恐吓举报人,还是黑社会,更是无稽之谈。难道这就是小舅子邹文虎所谓的“处理方式”?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随即,他给邹文虎打了个电话:“我问你,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噪音超标事件的?”
  “姐夫……这个……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去市环保局那儿跑关系了,不仅如此,还派人去恐吓举报人!”
  “姐夫……这个……”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姐夫,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你不是交代过,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阻力,工期都不能延误嘛。这一旦停下来,不仅赶不上工期,每天的损失也是一笔大数目嘛。”
  “就算你是迫于无奈,好歹也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吧。谁给的这么大的权力,从今天起,你不要再踏进工地半步,还有擦干净你的屁股。”说完郑光明重重地将手机拍在办公桌上。
  他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惊着了推门进来的肖雅雯和于斌。两个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肖雅雯大致猜出了其中的原委,叶茜刚发的微博自己已经看到,想必郑光明的愤怒也是因为此事。进门前,她就和于斌商量好了对策,并大致地描述了近段时间郑光明遭遇到的诽谤和诋毁,也好让他对整个事件有个初步的了解。
  “郑总,叶茜的微博您看到啦?”她试探着问。
  “恩。”郑光明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并示意她和于斌坐下。
  “郑总,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很显然,这是对你的诋毁,我就是人证。”于斌直截了当地插话道,转而边摆弄着手机边说,“你放心,我马上会发一条微博对这件事进行辟谣。”
  “于记者,谢谢你,现在别有用心的媒体记者太多了,而且手段一个比一个恶劣,只知道抓噱头,赚眼球,实在是可恶。”
  很快,于斌就发了一条微博:知名专栏作家叶茜女士质疑郑光明先生利用关系掩盖“灾难预防中心”噪音超标一事不属实。最近几天我一直和郑光明先生在一起,据我所知,噪音超标却有此事。但恶意称他疏通关系,甚至派黑社会恐吓举报人属无稽之谈。我可以以一名记者的良知保证。
  于斌是一名资深记者,经常在微博上爆料一些重大事件的内幕,因此粉丝高达三十万之众,不乏一些粉丝过百万的大V。
  发完微博,于斌又问:“郑总,这么大的事情,叶茜又是个知名人士,她怎么敢如此莽撞地,不符合事实地爆料呢。一个人的名声没了,那可是想用金钱都买不回来的。”
  “实不相瞒,于记者,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属实,很有可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邹文虎背着我干下的勾当。”
  “什么?邹总。”肖雅雯惊讶地问,又说,“如果真的是邹总,此事又属实,那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更会把枪口对准郑总你啊。”
  与此同时,于斌也惊住了。都怪自己没询问清楚状况,就草率地发了这条微博,职业敏感提醒他,事件十有八九会朝肖雅雯的预测发展。一旦枪口对准了郑光明,即便是他的小舅子邹文虎出面承认事情是自己干的,虽说是实情,但正常人都会怀疑,郑光明是指使者,毕竟他才是项目的负责人,他才拥有至高无上的拍板权!
  于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发的那条微博,短短的几分钟,已经被转发上千次,其中不乏粉丝过百万的大V,看来自己无形之中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大漩涡,想抽身都难,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但这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局面,那就是和叶茜形成对垒之势,挖出东州慈善圈的一些黑幕!这次来东州,表面上看是受郑光明和老同学肖雅雯之托,还郑光明一个清白。实际上,于斌也有自己的盘算,对东州慈善圈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黑幕他早有耳闻,尤其是德基会副会长黄茂森这一号人物,据说,他以各种名义吞掉了不少善款,甚至于把善款用来做其他投资,还有一个人就是和黄茂森交情不浅的东州第一名媛郭丽丽。当然,这些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包括肖雅雯。因为这是他的一项秘密任务,上头交待的任务!
  “他们的枪口早已经对准我啦。”郑光明冷哼了一声说道,打断了于斌的思绪。
  “郑总,你放心,清者自清,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既然我来了,就会很快地介入调查!”
  半路杀出了个省报的资深记者于斌,黄茂森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郭丽丽去香港扫货了,黄茂森只好找夏志文商量对策。两个人在位于市中心小巷子里的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见的面。黄茂森明白,虽说在外人看来自己是风光无限,其实是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冰层就会破裂,一旦跌入寒冷刺骨的冰窟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郑光明是个聪明人,应该对自己和叶茜的关系有所怀疑,那么就存在着派人盯梢的可能,毕竟他的小舅子邹文虎可是东州威震四方的云轩帮的主要头目之一。别说是盯梢,即便是想除掉一个人也不在话下。
  “怎么样,那个于斌到底是什么来头?”夏志文刚进门,黄茂森便迫不及待地问。
  “我派人调查过了,这个于斌毕业于东州大学新闻系,是郑光明的助理肖雅雯的大学同班同学,现在是省报的一名资深记者。”
  “没有其他的啦!比如说他的背景什么的!”黄茂森又问。
  这些年,黄茂森养成了一个习惯,要想拉拢或者铲除一个人,首先要查的是他的背景,有了背景,拉拢的那个人就有了可持续的利用价值。同样,一旦你想铲除的那个人有了后台,那你就得掂量掂量。别看现在有些人表面上看什么都不是,一查,在省城,甚至在北京城都有关系,这些人是万万不能动的。一不小心,会引火自焚!
  “其他的还不清楚,应该没什么背景,不然也不会只是个小记者。”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确定。还有,最近这几天,我要去趟北京出差,丽丽也去了香港,具体的,等我们回来再从长计议。当然,该按原计划进行的还得按原计划,不能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就自乱阵脚。”
  
  郑光明从省城回来已经是周二的下午,除了肖雅雯,他还带回了一个人。一个和肖雅雯年龄相仿,长相俊朗,浑身透着书卷气的年轻男性。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似乎在透露着他的职业,不是警察,就是记者。
  “怎么样,于斌,要不要回东大看看?”
  肖雅雯口中的于斌就是郑光明从省城带回的那位年轻男性。于斌是肖雅雯大学时期的同窗,省城人,大学毕业后,进了省城的一家知名报业集团,现在已经是这家报纸的资深记者兼记者部主任。当初,于斌也是肖雅雯众多仰慕者和追求者的一名,不过他连个备胎都算不上。倒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在肖雅雯的眼里,于斌的角色是好哥们,而非情侣。现在看来,这哥们关系要比所谓的情侣实在,许多事情就是如此,只能有了结果才能判断它的对与错,是与非。大学情侣十有八九会遭遇毕业即分手的残酷现实,而且分手之后便断了联系,连朋友都做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哥们就不同,可以照旧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不过,再次见到肖雅雯的那一刻,于斌依然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雅雯,我看就算了吧,那里可是我的伤心地。”于斌半开玩笑地回应道,仿佛时光一下子回到了“痛并快乐着”的校园生活。
  “怎么,于记者,莫非你在东州大学也留下了轰轰烈烈的故事?”坐在奥迪A8前排的郑光明转身打趣道。
  郑光明和于斌不算是陌生,三年前,他们彼此就打过交道。当时,郑光明从南州的灾区“凯旋而归”,成为了东州乃至全省的风云人物,于斌奉命对他进行了跟踪报道。当时,除了东州本地的媒体,还有来自北京和上海的同行,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记者根本就排不上号,最后,通过老同学肖雅雯这层关系,才抓住了这次千载难得的机会。接触一段时间下来,他对郑光明的印象还不错,不摆架子,不玩虚的,不轻易搬弄是非。尤其是在慈善事业饱受诟病的现状下,居然能够顶住压力,另辟蹊径,做了创新,实属不易。三年来,于斌从未间断过对郑光明慈善事业的关注,尤其是“灾难预防中心”项目的出炉,更激起了他再次采访郑光明的欲望。机缘巧合,就在前天,郑光明和老同学肖雅雯亲自来省城,称有居心叵测的人借着调查暴力慈善的名义,一味地抹黑郑光明,甚至想置他于死地。郑光明的意思很明确,是希望自己能够出面“辟谣”,而辟谣的方式就是展开公开的调查,还原事实真相。
  于斌当场就点了头,欣然答应。当然,除了兴趣,更多的是出于肖雅雯的情面。
  同样,一向讨厌和媒体打交道的郑光明对于斌这个年轻人也颇有几分好感,正直,客观,不唯上,善于独立思考和全方位把控新闻事件的来龙去脉。这样的人才,只要有赏识他的领导多在身旁点拨点拨,定能前途无量。果不其然,三年不见,他已经晋升为记者部主任了。
  “郑总,难道当初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没留下什么故事?!”于斌笑着反问道。
  瞬间,郑光明的脑海里迸出了那位大学校园里邂逅的北京姑娘,她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自己也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的缠绵悱恻,海誓山盟既清晰又模糊,岁月催人老啊!毕业后,彼此便断了联系。前些年,听一个大学同学提起,据说她回到北京后嫁给了一个高干子弟,老公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而她也没有坐享其成,做个本分而又体面的少奶奶。毅然决然地进入了官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入仕途,干一番大事业。凭借着自身的才干,再加上身居高位的公公在背后推波助澜,她现在已经是中组部的一位实权派中层干部!
  “于记者,我可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郑光明收回思绪颇为感慨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脸上挂着迷人笑容的肖雅雯,此刻,他觉得肖雅雯和她竟如此的相似,难道这就是自己对肖雅雯心动的真正原因?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美好的,而弥补遗憾的最佳方式就是寻找和她相似的人来替代,然后潜移默化地为她们画上等号,但结果往往是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
  “于斌,这还用说嘛,你看看我们郑总这风度,这气场,毋庸置疑,当初肯定也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杀手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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