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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虽说,程跃不是霍家的正式女婿,但霍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父亲,但从自己父亲的嘴里知道了很多霍家父亲的事情。最值得他惊讶的是,霍家父亲向抗日救国组织捐赠大量资金和帮助家乡修建学校的事情,让他感到霍家父亲的为人与胸怀。他还没有来得及称呼一声“父亲”的时候,这位善良的老人就走了,这让他感到无限的遗憾。

  

  母亲一直坐在墓穴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只棺柩。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这是与丈夫最后分手的时候,她希望此时能与丈夫多说两句话。三年来,每天晚上,她都要与丈夫说几句话,在丈夫遗像前哭泣,却从不让孩子们看见。她感激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人生,更感激这个男人让她懂得了西方文化,并名重当时。

  

  在寒风中,母亲静静地想着丈夫对自己的恩情。这时,祥涛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告诉她说:“妈妈,所有的奠仪都做完了,就要把棺柩放下去了。您老再看看他吧!”母亲这才意识到该与丈夫分手了。

  

  祥涛把母亲从椅子里扶起来,母亲走到墓穴前,心中飘起了万丈哀伤,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丈夫的棺柩,眼睛里流出了憋了三年的泪水,它顺着母亲的眼角,流过脸颊,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她嘴角微微跳动着,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对着丈夫的棺柩说道:“孩子他爸,你这就要走了吗?这三年让你孤独地待在这里,真对不起你呀!现在,孩子们都回来了,你看,他们都站在你的身边,你都看到了吧?啊!孩子他爸,家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天鹰’永远是我们的,没有人能夺走它在人们心里的地位。孩子他爸,今天,我和孩子们送你最后一程。”说完,母亲围着棺柩一边抚摸着,一边抽泣着走了一圈。最后,她把脸贴在棺柩上,闭起双眼,紧抿着嘴唇,大串的泪珠像开了闸门的河口,瞬间就打湿了她衣服的前胸。站在两旁的孩子们也都走到父亲的棺柩前痛哭起来,他们每个人都烧了一把香烛,并围着棺柩走了一圈。

  

  在这之后,翁家派来干活的人用绳索缓慢平稳地把棺柩放入墓穴中,铭旌覆盖在棺柩的上面,然后,又铺上一层席子,每个孩子都抓了一把土撒在父亲的棺柩上面。

  

  随后,来参加葬仪的人们排着队开始走到父亲的墓穴旁,用一把一把土覆盖在棺柩上面。

  

  父亲家乡的人们来到墓穴旁,这些朴实的庄稼人,趴在穴位旁,抓一把土,磕一次头,再喊一声,哭声震天,感天动地。

  

  黄土铺平了墓穴,从此,父亲将与青山大海结伴,朝朝暮暮。他生前喜欢大海,他安息于此,是他最后的愿望。一块高大的墓碑上刻着:‘天鹰’创建人,我们敬爱的父亲,霍秉泰先生之墓。

  

  安盛路上的买卖人称,霍先生是我们这条街上的先师与圣人,“天鹰”是这条街兴旺的象征,人们尊敬父亲,是因为他的品行与高尚的商业道德。父亲以“敬事而信,道之以政,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治业思想换取了商人们对他的爱戴与尊重。

  

  他的伙计们沉痛地这样说:“我们失去了一位好掌柜,他是我们的恩人。”

  

  十个儿女们深深地怀念着父亲,父亲以他的勤劳和智慧开辟了一条致富路。他以慈爱培养了孩子们,又以谦恭的言行,教会了子女们如何做人待人。他的一生是诚实忙碌的一生。他的一生,不赌不嫖,不抽不酗,他一生中帮助过多少人渡过了难关,又从灾难里挽救了多少个家庭。他用自己纯洁的心灵换取了伙计们对他的忠诚与信赖。

  

  人们对父亲的尊敬与爱戴,深深地打动了舜瑶的心怀。

  

  父亲安葬以后,没过多久,霍家就得到了歪嘴孙上吊自杀的消息。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了一句:“这就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这就是一种报应,也是上帝对心怀歹意,恩将仇报的小人的一种惩罚。

  

  父亲安葬以后,霍家的家族成员,才慢慢地换上素色衣服,但还是不可以穿鲜艳的衣裤,女孩子要穿素色绣花鞋,男孩子要穿灰色布底鞋。家里挂了三年的白色帐子也在安葬父亲之后全部摘了下来。

  

  霍家父亲安葬以后,霍家仍然看不到星点红色与鲜艳的颜色,家里也仍然摆着白色花朵。母亲在自己的卧室里摆上一只插满黄色玫瑰和一只绿色水竹的花瓶,床上罩着蓝色床单和蓝色枕套,丈夫生前喜欢黄色玫瑰和水竹,蓝色是丈夫终生所爱。

  

  窗台上,一盆昙花已经移植出了几盆,它们枝繁叶茂,像丈夫在的时候那样,亭亭玉立,那是母亲的精髓与灵魂之物,只要一看到这几盆昙花,就像丈夫在自己的身边一样,让她感到踏实。

  

  葬礼之后,祥润留在了小城,他凭着在重庆的身份,在省教育厅担任教育督学,巡回省里各地区中小学的教育工作。很快,他便把妻子晴露也从重庆调到了小城,在一所高中教国文,祥润经常要到各地去巡查,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

  

  晴露与丈夫一起回到小城,为自己有一位在省教育厅工作的丈夫而感到自豪。

  

  安葬了父亲以后,舜瑶就把所有带红色的衣服都收进了樟木箱里,并把那两套黑色旗袍放在箱子的最底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再也没有穿过色泽鲜艳的衣服。或许是在坐月子的时候看到父亲去世的样子,让她始终无法忘记那可怕的夜晚。

  

  瑞芬只要看到舜瑶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就会打来电话安慰她一番,或者约她出去走一走。瑞芬在舜瑶的生活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每一次,她遇到了难处,只要大姐在小城,都会给她最大的帮助,她十分感激大姐对自己的体贴与关心。她清楚地记着,在自己生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大姐对自己的帮助。

  

  那是1948年的8月初,她挺着肚子在家里做家务,突然,她感到肚子一阵剧烈地疼痛,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一个劲儿地向下坠,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就要生产了。可是,丈夫不在家,产期比预定的时间早,她只好忍痛打电话告诉了母亲。瑞芬正好在母亲家,听到她就要生产的消息后,马上告诉她说,不要紧张,我很快就送你去医院。而舜瑶每一次生孩子,家里都是请人来接生,所以,她还是打算在家里生这个孩子,她请大姐马上找人来接生孩子。

  

  瑞芬既没有通知廷光,也没有找人,她自作主张,让丈夫的司机开车把舜瑶送到了一家德国人开的“华德医院”。到了医院没有多长时间,舜瑶就生下了孩子。

  

  当护士把婴儿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愣住了,这么一个胖丫头!当护士推着舜瑶进病房的时候,一直等在外面的瑞芬便跟进了病房。看到三妹疲惫的样子,她以为三妹可能是太累了,于是,安慰着说:“三妹,我看你是有点紧张,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做就来了。廷光又不在身边,第一次在外边生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给廷光打过电话了,估计他马上就会来的。咳,母女都好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回去跟妈说一声。来,看看这个孩子。嚯!是个胖丫头!你看她有多壮实!她的腿像一只小圆筒,脸上的肉都快把眼睛给封上了。啊!她长得像谁呢?”说着,瑞芬把脸凑到婴儿的脸前,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哪一点长得像你和廷光。不过,也难说,或许是太胖的缘故吧,现在还看不出这个孩子的模样来。”

  

  廷光接到瑞芬的电话后,立即就赶到了医院。他兴奋地来到妻子床边,弯下腰去看孩子。他见到孩子胖成这样,高兴地说:“嘿!这个胖丫头像谁呢?”

  

  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她就坚决要求回家,瑞芬还是用车子把她们送回了钟家。

  

  母亲在舜瑶产后回家的时候,便让月儿去照顾女儿的月子。她生怕舜瑶再出现水肿,让月儿精心照顾女儿的生活。在月子里,舜瑶每天不停地给孩子向上揪鼻梁,总算让那塌陷的鼻骨高出了脸面。他们给第二个女儿取名为佳珍,小名为静静。

  

  两个妹妹从辅仁大学毕业以后,都在学校工作,这让舜瑶十分羡慕,于是,出去工作的念头再一次冲撞了她的心扉。不过,她担心丈夫仍然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

  

  1948年秋天,廷光所在的工厂突然关门,所有的职员和工人们一夜之间就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也和所有的人一样丢掉了饭碗。这个时候,激烈的内战和暴涨的物价,令国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四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父亲被抓起来,整个家族都被社会狠狠地抛弃了。这个时候,有谁还会关照自己呢?

  

  廷光因为找不到工作心里十分不痛快,整天待在家里抽烟,喝闷酒。舜瑶看到丈夫待在家里心里很是不舒服,越是看到娘家人没白没黑地忙碌,她的心里也就越发感到不快。结婚以后,在钟家生活不如意,父亲曾经多次劝她出去工作,一来可以接触外界,散散心,二来自己手头有现钱,花起来方便。可是钟家浓厚的封建意识,让她进退不得。廷光也不止一次对她说,我们家里是男人挣钱,女人管家,照看孩子。女人出去干活,是给我们钟家丢人。这样的话,舜瑶听了很多次,所以,她迟迟不敢下决心出去工作。祥涛为她的才华被埋没而感到遗憾不已。

  

  现在,舜瑶看到丈夫失业,便产生了出去工作的念头。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丈夫的时候,廷光愤怒地冲着她大声喊道:“我现在没有工作,你在看我的笑话不是?你是在嘲笑我,才这样做的。我没有工作,你出去干事,让外人怎么看我?以后,我还怎么迈出这个家门?我们钟家不是成了让女人养家糊口了吗?”廷光越说,火越大。舜瑶遭到丈夫的怒斥后,心情懊恼极了。

  

  其实,廷光的心里也很苦闷。他对工作的要求并不高,他一不想当官,二不想挣大钱,三不想出人头地。凭着他聪明过人的智力和坚实的文化基础,他完全可以得到高官厚禄。但是,一切都被他回绝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只想做一份平凡的工作,只要能养家糊口就满足了。

  

  舜瑶看到娘家人个个都上进好强,心里很是苦涩。她羡慕大姐的丈夫在建设厅当总工程师,她羡慕二弟在教育厅当督辅,她也羡慕程跃在研究所里当研究员。大哥经营“天鹰”,在市里是个有头面的人物。她看到大家都是大学毕业,唯独自己的丈夫这么不争气,怨谁呢?她不得不认命。

  

  母亲很快就知道了廷光没有工作的事情,于是,她请求大女婿和二儿子帮助廷光找份工作。翁大哥有个朋友在军界里当文官,正好有个秘书职位需要一个笔头子强硬的人来担当,于是,他推荐廷光去。可是,廷光拒绝了翁大哥的好意。

  

  祥涛托银行的朋友为廷光安排了一个高级职员的席位,他还是没有心情去。最后,舜瑶终于失望了。

  

  廷光的做法让所有的人都无法理解。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内心世界的那一块净土始终停留在亲生母亲在世时的感情境界里。他亲眼目睹了母亲为那笔巨款被倒闭的银行吞没时而大病不起,以致命丧九泉。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对于金钱便产生了一种恨,他不愿意让自己有金钱欲,也不喜欢高官厚禄。他认为,钱挣得越多,人的精神就越紧张,官做得越高越大,欲望也会变得越发不可遏制。因此,在现实生活里,他把钱看得很轻。他对家里的房子和土地并不热心,对于大哥当厂长所享受的奢侈生活并不羡慕。生母的离世给他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创伤,他不愿意把内心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妻子。至于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他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舜瑶却感到家里闲着两个大学生,靠着吃家底过日子,如同寄生虫。尽管四个孩子让她忙前忙后,但她还是想找一份工作。

  

  在母亲的鼓励下,舜瑶背着丈夫托刚回到小城的二弟帮她找工作。很快,祥润就为她安排了一份在高中教书的工作,教育局让她寒假以后就去学校上班。为了父亲的安葬仪式,她没有马上告诉丈夫。

  

  父亲安葬以后,舜瑶在大姐的安抚下,渐渐地平稳了心情。转眼就到了月底,她必须要告诉丈夫这件事情了。

  

  晚上,舜瑶拿出聘书递给丈夫,廷光看到印有教育局字样的信封时,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舜瑶告诉他,是高中聘书,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妻子说完以后,廷光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用一种挖苦的语调对妻子说:“嗷!你们霍家是看我们钟家的笑话啊!看看吧!‘天鹰’真是水涨船高呐!我们家现在连龟孙子都不如了,爷们挣不了钱,要让女人出去挣命啊?好了好了,从今天起,我们钟家的生活全由你包了,这还不行吗?你不是要出风头嘛!”说完,廷光气得将门重重地关上,下楼去了。

  

  看着丈夫愤然离去的身影,舜瑶手里拿着聘书,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清楚地记着,那次二弟给她安排的面试和与局长的谈话。

  

  那一天,在市教育局局长办公室里,局长望着她露出期待的目光,他安排舜瑶到市立高中教西洋文学史。舜瑶高兴得不得了,她总算圆了自己的梦,母亲也为她被录用而感到欣慰。

  

  在这个物价飞涨,行业萧条时期,能够有份工作,这对于等着米下锅的家庭来讲有多么重要啊!可是,丈夫那张脸让她感到可怕,她的心好像掉进了万丈冰窟里。面对与丈夫吵架的局面,最后,她只能忍痛放弃这份令人羡慕的工作,继续她的家庭主妇的生活。为了家庭的和睦和几个孩子,她闭上眼睛,将那份聘请书一条一条地撕掉,扔进了纸篓里。

  

  舜瑶身心疲劳,在钟家生活,如同地狱一般,自己既没有自由,还要受到很多约束,就连工作的权利都没有,为此,她更加羡慕五妹的婚姻了。

  

  对于三女儿放弃工作一事,母亲很是生气,但也没有办法,那毕竟是钟家的事情,她只能劝舜瑶再等一等。

  

  而作为督学的祥润,他十分不理解廷光的做法,三姐的才华再次被埋没,让他深感遗憾。

  

  1949年春节,瑞春与程跃举行了隆重的结婚仪式。对于母亲来说,虽然是在办完丈夫丧事之后为女儿办喜事,但是,她还是由衷地为女儿高兴。她认真地为女儿准备了全套家具和丰厚的嫁妆。

  

  瑞春嫁到宋家以后,宋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白天她去学校上班,婆婆把她送到大厅门口。中午回家,佣人帮她脱下外衣,宋夫人等着她一起吃午餐,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不让她动一下手。在餐桌上,宋夫人把菜夹到她的盘子里。每到周末,丈夫程跃都会从南京赶回小城。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暑假后,瑞春的生活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这一年的8月初,程跃把瑞春接到南京,并安排妻子在开学时去一所高中教国文。这样,他们夫妻便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内战越打越激烈,瑞春和程跃与家里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瑞春到南京以后,只给母亲去了一次电话便没有了音讯。程跃把妻子接到南京后,便没有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双方家里因得不到子女的信息而牵挂不已。宋夫人终于坐不住了,8月末的一个周日,她带着一个儿子乘火车来到南京,他们找到了儿子工作的研究所,却被告知,儿子已经请了长假带着妻子去北方度假去了。

  

  宋夫人没有见到儿子和儿媳,心中大为不快。返回小城后,就开始唠叨个不停。突然,她感觉是儿媳不好,不跟家里打声招呼就让儿子放弃工作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为此,她生了好几天气。

  

  宋局长对于儿子很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来电话的做法,并没有生气,他不是那种把孩子管得死死的家长,他劝妻子要想开一些。

  

  国共开战,有的学生站到了国民党的战线上,有的学生跟定了共产党。作为一个为国民党效力的警察局长,他明显地感觉到儿子的变化。儿子上大学,每逢假期就有朋友来找他,最初,宋局长认为儿子的交际广泛,但到了后来,他终于看出了一些问题,只要儿子的朋友来家里玩儿,第二天,儿子就会出远门。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了几次后,宋局长便明白了。原来,这些年轻人名义上是来玩儿牌,而实际上却是以这里为一个联络点,以此掩护他们的活动。宋局长佩服儿子的聪明,对于儿子的做法,他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在恰当的时候,他才会暗示儿子在外要多加注意。

  

  程跃不给家里打电话并请假外出的行为令宋局长感到不安。他想起来,有一次,儿子需要他从警察局里放一个人,告诉他说,那个人的父亲是某银行行长的儿子,也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你们局抓错了人,我的朋友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呢?程跃希望局长父亲尽快把人放出来。宋局长听了后,没有多想,找了一个理由,又让对方出了一笔钱,就把儿子的朋友放了出去。

  

  还有几次,他也帮助过儿子从其他地方放出过被关押的人。尽管儿子没有向他讲明放出去的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警察局抓的人都是共产党的嫌疑分子,以后是要送到军统处去的。不过,从他手里放走的人,又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因此,让他们家长出一笔钱保出他们的孩子,是一种最安全可靠的途径。而他每次向上边汇报时,都会如数把保释金交上去,以堵住他们的嘴巴。不过,宋局长并不喜欢经常为儿子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军统查出来,不要说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全家人的性命都要断送。

  

  他还记得有一次,军统的人一口咬定他们要抓的人跑到了宋家。宋局长听了后,大发雷霆,这不是明显地陷害自己吗?于是,他带了几名手下人直奔自己家。当军统的人问站岗的哨兵是否看见有人跑进来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这里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老鼠也别想钻进来。宋局长让他们进家里去搜查,结果,军统的人没有搜到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宋家。等军统的人走了以后,宋局长在家里果然看到了一个面生的男人。当他看到表情冷峻严肃的儿子时,便什么都明白了。最后,是他把此人安全转移出去的。这件事情让宋局长警惕起来,他对岗哨下了一道死令,没有他的指示,不准放任何人进他的家。

  

  宋局长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儿子的安全,但他绝不希望在自己的家里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当妻子没有见到儿子而发牢骚的时候,他只有在心里祈祷上帝保佑儿子。

  

  霍家这一边,母亲对于五女儿夫妇外出一事,表现得无所谓,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他们恩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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