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1节 第一章

  越尹:

  

  岁的我

  

  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不论是爱或恨都直接得容不下一丝迂回

  

  你知道吗

  

  我深爱着这个世界

  

  只因这世界上有你

  

   

  

  从纪允的生日到现在,我们谈恋爱半年有余,但对于情感的宣泄,发乎情止乎礼。

  

  倒不是我多柳下惠,只是纪允实在太高高在上不可亵玩,我们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牵牵手。有时候我也想过趁着月圆之夜变身算了,可那几分残存的女生特有的矜持总跑出来捣乱。于是,我们的发展就一直这么滞缓了。

  

  陈圆圆总是问我:“亲了吗?推倒了吗!”

  

  我嘴里骂着她,可心里想的却是我还用推吗?一直都倒着的!

  

  我没想过我们的突破之举,居然是发生在纪允和纪时打架之后,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我故作镇定地回了家。背靠着房门,我几乎兴奋得要手舞足蹈了,连带着对纪时的讨厌也减少了。

  

  其实,这二百五也不是没有用嘛,这次的催化剂下得挺好的。

  

  我激动地捂着脸,还是一片烧得慌,纪允吻过的脸颊上还留着他嘴唇柔软的触感。

  

  很美好,实在是太美好了!

  

  正当我想得入神,家里电话突然响了。

  

  我喜滋滋地跑过去接,是警卫室的电话,而传来的却是讨厌鬼纪时的声音。

  

  “你出来。”

  

  “啊?”

  

  “我让你出来,我在警卫室给你打的电话,后院小树林,我等你。”

  

  “什么玩意儿啊。”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找我单挑吧?我想着今天说他的话挺严重的,他这家伙娘儿们一样,最爱记仇!

  

  “我有话想和你说。”

  

  “神经病。”我啪地挂了电话,不再理他。

  

  但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扯了外套出门。刚才电话里他声音听着挺不对劲的,我出去看看,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他要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挺闹心的,毕竟畜生也是一条生命。

  

  迎着夜风,我到了小树林。一整片有些年代的水杉,洇化入一片暗蓝的天空,像一幅厚重的油画。

  

  我搓了搓手臂,四处搜寻着纪时的影子。正当我诧异找不到人的时候,纪时突然失魂落魄地从一片黑暗里走了出来,脸色阴鸷至极。

  

  我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嗔怪他:“干吗呢,不声不响的,想吓死我啊!”

  

  纪时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和我的距离近到几乎呼吸相闻。我彻底吓到,使劲捶他:“放开我,干吗!你嘴臭!”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纪时的脸突然变成我眼前的一片阴影,他低下头,狠戾而准确地将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冰凉的唇在我唇上狗啃一般辗转的感受,我只是感到愤怒,难过,恶心。

  

  他母亲的!这王八蛋二百五杀千刀的!

  

  这可是老娘的初吻!

  

  我用尽了我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把他推开,他仗着人高马大把我箍得紧紧的,他就像血蛭一般紧紧地吮吸着我的嘴唇,到最后几乎就是在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我能感觉到我们俩都有些缺氧。

  

  我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把嘴,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

  

  啪——

  

  狠狠的一巴掌,祭奠我被狗咬的初吻。

  

  “你大爷的流氓王八蛋!”

  

  纪时对我的咒骂和拳打脚踢毫无所动,他一双如墨的眼睛黑漆漆的,定定和我对视,毫不闪躲。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他此刻的无助,他就用那么疲惫、妥协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越尹,我喜欢你,别和纪允好了行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感觉像是平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方才因为初吻失去的羞愤一瞬间消失个无影无踪。

  

  我看着这张从小到大和我不对盘的脸,难以想象他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他喜欢我?

  

  怎么可能?

  

  我脑海里闪过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切,那些片段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心脏。

  

  我觉得我快无法呼吸了。

  

  夜色渐浓,冷啸的风将我的意识吹得几分清醒几分麻痹,我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看着纪时,良久才冷静:“你喜欢我,我就要和纪允分手?纪时,我该你的呀?”

  

  看着他眼底仅剩的一点期待的火苗一点一点熄灭,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了一丝颤动,可我嘴上还是乘胜追击:“纪时,你很清楚,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那天纪时黯然离开的背影仿佛刻进了我心里。夜里我爆发了十四年来的第一次失眠,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纪时失望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像一只马蜂在我心里使劲地蛰,让我每想一下,心就跟着紧一下。

  

  好像有沉睡多年的什么突然从我心里苏醒,我感到恐慌,无助。

  

  从那以后,我们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

  

  我时常望着桌上我用涂改液画的“三八线”,我把纪时的位置画得那么小,可他再也没有越过线。

  

  他就近在咫尺,可是他那么沉默,我很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我知道,我要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而他想听的,我不可能说。

  

  纪允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对于我偶尔的走神,他总是宽容再宽容,我不忍心做任何伤害他的事,因为他实在太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尹子,不要有负担,我不希望成为你不快乐的原因,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喜欢上别人,我会退出。”

  

  我无言以对。

  

  混乱的“三调”我几乎是很心不在焉地度过的,可是神奇的是我不仅保住了第一名,还考出了历史最高的分数。而反观纪时,他发挥得不算好,退了四五名,但我看他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每天还是上课睡觉放学打球。

  

  我们和好要归功于愚人节的一场恶作剧。

  

  我和陈圆圆拿万能胶黏了几个一块钱在地上,看起来像谁掉了钱一样,然后我们躲在楼梯口偷看,每个路过的人都去捡钱,发现钱捡不起来一般人就走了,只有我们班学习委员,进教室拿出一把铁尺在地上使劲铲,铲了几个,捡起来就偷偷揣口袋里,那表情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一样,把我和陈圆圆笑得几乎要岔气。

  

  原本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不想班里有两小子如法炮制,把我的万能胶拿去把黑板擦黏黑板上,我当时觉得有些不妥,但想到下节课是脾气很好的物理老师,就没在意。

  

  不想一贯温柔的物理老师在发现这个恶作剧后,追根到底非要把人都抓出来。

  

  当我看到那两没义气的小子眼神飘向我时,我就知道是祸躲不过。

  

  然而,还没等我站起来,就有人替我把事扛了。

  

  我惊愕地看着旁边一脸无谓站着的人,我觉得我连呼吸都忘了。

  

  那节物理课后来被改成了自习,老师把他们三个人叫到教室外面训话,我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物理老师的表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话面带微笑,似乎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我也就放下一半的心来。

  

  后来我问纪时,老师和他们说什么,纪时用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没什么,就把校规抄十遍。”

  

  我倒抽一口冷气,深刻领悟了什么叫笑里藏刀。

  

  不过这件事带来的正面效果,就是我和纪时又恢复了从前的关系。

  

  我们都默契地再没去提那件让我们彼此都尴尬的事。

  

  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下旬,老师这几天都在通知我们要填志愿的事情,我们几个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大家都准备直升高中,也没什么需要纠结的。

  

  这天一早,纪时用狗看着肉的表情盯我半天,把我盯得怪膈应的,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再盯着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纪时对我的恶语相向毫无反应,还是用那种期待的眼神说:“马上有个对我很重要的日子要到了,你记得不?”

  

  我知道他说的是5月23号他的生日,但看他那小样儿就忍不住逗他一下:“哦,你说儿童节啊,不还早嘛。”

  

  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灰头土脸地撇过头去,我看他真有几分失落,赶紧说:“好吧好吧,纪少生日想要什么?我帮你散播出去!”

  

  他斜我一眼:“你就没准备送是吧?”

  

  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咱俩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啊?都这么熟了!”其实是我最近没啥钱了,家里囤的书和漫画有点超标,我妈生气断我皇粮了。

  

  “真不客气,这会儿咱俩就熟了,平常防我跟防贼似的。”

  

  我嘿嘿笑。

  

  他又凑过来,低声说:“要不这样吧,你陪我过生日就当礼物了。”

  

  我赶紧捂着前胸:“我不卖身!”

  

  “切!就你那小馒头,我才瞧不上!”

  

  “……”

  

  纪时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我放学后换了套衣服赴约。

  

  原本以为纪时的“陪”是和往年一样,和很多人在一起,不想我到了约定地点,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我没来由地有了一丝紧张。

  

  自从他向我表白后,我总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再像过去那么纯粹,做什么说什么都似乎带了一点暧昧,我无法对他做到完全心无旁碍。

  

  我不喜欢这种让我失控的感觉,这会让我对纪允产生愧疚感。

  

  可我看着纪时一脸期待和兴奋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说什么扫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

  

  “我们上哪儿去?”

  

  “去了就知道了。”他手上拎着一个小蛋糕。我走在他后面,故作不经意地和他保持距离。

  

  他带着我到了大院里的一处破旧院落,这里原本是后勤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后勤挪了地方,这院落也就空置了。

  

  “干吗?”我看着剥落的墙壁和锈迹斑驳的铁门,“你带我来抓鬼啊?”

  

  “吁——”

  

  “去你的!你以为我是马啊!吁个屁啊!”我没好气瞥他,他没理我,径自推开铁门,熟门熟路地钻进去。

  

  我搓了搓双臂,也跟着进去了。竟是别有洞天。

  

  就像文言文里写的,曲径通幽处,豁然开朗。一缕如剪夕阳,映着一园恬静安然的花,碧绿的枝叶簇拥着纯白无邪的玲珑花瓣,沁人心脾的香味吸引着我,我失神一般往院子里走,注意力完全被花吸引了。

  

  这破旧的院落,竟然种着这么大一片栀子花,随风摇曳,一点也没有因为地方阴暗阳光稀少而晦暗。岁月荏苒,流光蹉跎,这一刻的宁静似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我的生命。

  

  我欣喜地笑了,一回头,纪时的笑容一瞬间仿佛融化了我的心。

  

  “好看吗?”

  

  我不住地点头。

  

  他不无得意地说:“是我种的。”

  

  我讶异地看着他,他又说:“为你种的。”

  

  我感觉脸上仿佛被火烧了一把,有些不自在地嗔他:“有病。一大老粗装什么浪漫啊!”

  

  他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和我说话。他在地上铺了一张塑料桌布,然后把蛋糕盒子打开,把蜡烛插上。

  

  “本来想种玫瑰,但那不该是我送你的,你小时候喜欢把栀子花别头上,就种了这个,挺好看吧?”

  

  我感到眼前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有些鼻酸,好像有什么在我体内活了过来,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竭力遏制着。

  

  我低下头蹲下身遮着风,纪时点了半天终于把蜡烛都点燃了。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别扭地说:“许个愿吧。”

  

  他笑了笑,直直地看着我,片刻后,他难能温柔地说:“我看书上说,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如果这辈子你喜欢纪允,那下辈子我提前定着行吗?”

  

  我迷茫而困顿地抬头,与他清澈的眼睛对视,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他,在心里反复地勾勒着他的轮廓,竟然那么奇异,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身体里每一粒细胞都在活跃地舞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心动,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在一寸一寸地沦陷着。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最后他的嘴唇压在我的唇上,浅尝辄止地轻轻一碰,与初吻完全不同的触觉。我的心怦怦地跳着,仿佛紧张得要跃出胸膛。

  

  他缱绻又温存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耳畔有风,呼呼的声音,又似乎是我血液奔腾的声音,一瞬间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沉寂了下来,我的眼里只剩一个人。

  

  只剩纪时一个人。

  

  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略带颤抖的手托住了我的下颚。

  

  一个青涩却又绵长的吻。

  

  吻到蜡烛全都烧没了,吻到天都渐渐黑了。

  

  在我们都要缺氧的前一刻,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感到蒙蒙的,讷讷地说:“蜡烛没了,你还没许愿。”

  

  “愿望已经实现了。”说完,他笑了。

  

  纪时生日那天的事被我死死地锁在了记忆里。我无法再骗自己什么。

  

  虽然和他一贯不对盘,但我喜欢上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感到罪恶,难堪,我无法面对一无所知善良的纪允。

  

  我自私混蛋地向纪允提出了分手,他感到有些震惊,我能看到他脸上瞬间的错愕,但他为了维护我,还是强颜欢笑。

  

  他说:“我的小越尹长大了,我不能自私地把你锁在身边了。”

  

  我感到难过极了,纪允伤心的表情像一枚刺,深深地扎进了我心里,血肉模糊地疼着。

  

  我愧疚的头都不敢抬,他却还包容地拥抱我,他说:“越尹,天空很大,你可以自由地飞,但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我永远都是供你停息的枝头。”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

  

  纪允,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的不懂事,和我的无耻。

  

  感情不该有欺骗,我无法骗你,更无法再骗我自己。

  

  五月快结束时,老师把我们填好的志愿收上去。我没和任何人商量把本校高中部改成了市一中,一所离家里很远的寄宿学校。

  

  我承认我是一只只会逃避的鸵鸟,面对这些沉重的青春,我能选择的只有把头埋进沙里。

  

  中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进入了紧张的冲刺阶段。班里的气氛很肃杀,平常最爱玩闹的几个同学也都一头扎进了题海。

  

  而我和越尹却不约而同地心向了别处,我知道,我们两个都心不在焉的原因。

  

  我每天都会去整理我种的那一片栀子花。

  

  每当我看见那些随风摇曳的洁白花朵,我总会想到越尹那张莹白的脸庞。

  

  她那灵动的眼神,像我手中采撷的晨露。

  

  活到十五岁,我终于体会了一把情窦初开的感觉。

  

  说出去都丢人,我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奇怪事真像被鬼附身了,一点都不爷儿们,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靠近越尹,想把她变成我的。

  

  那天我亲她的时候,她全身都在抖,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感觉并不是只有讨厌。

  

  这个发现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叫嚣。

  

  可另一个事实却又如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下。

  

  那天傍晚,因为志愿书上有几个空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很喜滋滋地找到了借口又可以去烦烦越尹了。

  

  我穿上衣服吹着口哨就下楼了。不想,还没走到越尹家就看到了越尹和纪允。

  

  距离稍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纪允紧紧地把越尹抱在怀里,而越尹不仅没反抗,反而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

  

  这一幕看上去真碍眼。我不禁在心里狠狠地自嘲。

  

  纪时,你气什么?越尹本来就是纪允女朋友,你才是最觍着脸最不厚道要挖墙脚的人!挖不着你还生气!真没见过比你更龌龊的人了。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把手上的志愿书都攥皱了也浑然不觉。

  

  脚下仿佛有千斤的大石拽着,回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回家后,我把志愿书抚平了,在还空着的第一志愿上填上了市一中。

  

  我需要离他们更远一些,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地恢复正常。

  

  在那个骄阳似火的夏天,中考如期而至。伴随着咯吱作响的电扇和不断滴答着水的大冰块,我们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转折性的考试。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感觉就像吹气球,每天吹,每时每刻都怕爆了,可真的爆的那一刻,除了解脱,什么感觉都没有。考完第二天大家都开始估分,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们院里几个孩子都比较状况外,每天老神在在地玩得疯。

  

  听我爸说越尹老爹升职了,估计任完这一届就要调任了。爸爸还是挺高兴的,他上头直接领导就是越尹老爹,他走了,就轮到我爸了。

  

  可我却突然有些恐慌。

  

  坐在饭桌上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粒,直到我妈一声愕然地惊呼:“你们兄弟俩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都在这吃白饭,想什么想的都没魂了?”

  

  我闻声抬头,下意识看了纪允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深沉得有些过头了。

  

  也许和我一样,舍不得越尹离开吧。

  

  我又低下头,有些失落。纪允比我强多了,他好歹和越尹有点关系,就算距离远了,还是有理由见面。而我呢?我算个屁,充其量也就是个傻叉点的屁。

  

  纪允吃完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云淡风轻地对爸妈说:“我想申请普林斯顿大学,学建筑。”

  

  爸爸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淡淡回答:“还有两年,你可以再想想,你外公的意思是让你上清水大学,你去他眼皮底下他也放心。”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