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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我大概看懂了,这是一部政论片,那时《河殇》引起反响,所以很多效仿的片子就出来了,张晓陵的活就是用素材剪一个这样的片子,根据写好的解说词把素材连起来。我看着看着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说枯燥吧,你还不信。”

之后,我、张晓陵和耿旭红就去一个川菜馆,点了三菜一汤,让这个四川口音的张晓陵吃到了川菜。

安宾穿了一双战斗靴,柳青也穿了一双战斗靴,说是北京皮鞋厂出的,并告诉我在张自忠路有卖。因为是猪皮的,所以比较便宜。这次来北京,蔡军给我介绍了一个名模,叫祝琲,她是皮尔卡丹在中国最最欣赏的时装模特。我给她打了传呼,约好去她家找她,她那时真好玩,说那个门不好走,她从墙上翻出来的,她长得真漂亮,脸型有点欧洲人。她给了我两张照片,我登在了《女友》杂志上。这个稿子是我在《女友》上发的第一篇稿子,后来得到消息,祝琲去了香港时装表演,后失踪。这始终是个谜。


4

换上了战斗靴,把雪地靴用塑料袋装好,我就坐上了北京开往重庆的火车,这是一节加车,所以有时候会很冷。在一个清晨,我到了安康站下车了,这天是大年二十九,我来到了老吉的老家。

坐上三轮到了市中心,我隐约知道老吉她家是哪个单位的,老吉当然是这里的名人,一下就打听到了她家。当我敲开二楼她家的门时,老吉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大眼睛的她一开始愣住了,然后笑了,把我让进客厅。我坐在沙发上,等她梳洗去了。

老吉和她的家人接受了我这个不速之客。她们忙着准备过年的食物,主要是做好各种蒸碗。在大年三十的下午,老吉终于腾出时间,领我去爬了南边的山,我们俩坐在山坡上俯瞰安康,整个城市都在忙碌着过年。老吉是个有情调的人啊。

年夜饭,是个四方桌,老吉爸妈做上手,左右有老吉的姐姐和姐夫,我和老吉并排坐下手位。这里过年吃饭很讲究,上青下白四角红,上手放着菠菜、下手放着莲菜,四角放着各种熟肉,左右放着花生米等,中间是一大碗调好的酱油醋辣椒调料。大家喝酒,夹菜蘸着中间的调料吃。凉菜吃完后,就用蒸碗代替上,桌子上总是九宫格一样地摆着九个菜,逻辑分明。

晚上,我和老吉隔着一个炭火盆熬夜。

大年初一,老吉送我上了回西安的火车。

回到西安后,我找到宝宝,宝宝说要到镇坪去替唐哥要债,于是我和宝宝又坐火车,大年初三又到了安康,当我再找老吉时,老吉对我有些冷淡了,说很忙,顾不上我。我也就没再打扰她。

从安康坐长途汽车去,路上走了九个小时。由于我是陕西省委《女友》杂志社的记者,找到到县委宣传部后,领导派了一个干事来协助我们。县里正在开会,他就领我们到食堂,大家是自己盛饭,每个桌上都摆好了菜。我了解到,当地妇女犯重婚罪的比较多,就去镇坪县看守所采访了几个重婚罪的妇女。

看守所都是水泥的大房子,几个人一间,然后有可以晒太阳的小院子,房间里都是普通农村妇女模样的犯人。我就在看守的办公室和她们逐一进行了交谈。基本情况大家都一样,这里很穷,女人嫁了男人后,老公经常打骂甚至虐待老婆,老婆就翻山跑到湖北、河南一带嫁给当地农民开始过日子,但因为牵挂孩子,就又跑回家想看孩子。等村里放电影的时候,孩子会出来看,这样才能看到孩子,结果就被抓了。这几个妇女不知道有重婚罪这个罪,一般都是关押一年,出狱后才可以办离婚手续。

我在镇坪听干事讲,每年政府救济的棉被,冬天用过了,夏天就打在茅坑的墙上,揪棉花擦屁股,等到下一个冬天再等救济的棉被。山里最穷的人家,连个碗都没有,直接拿个木桩,挖上孔,几个小孩在木孔里吃饭,像猪吃食一样。

回到安康,在一家小饭馆里,宝宝给我过生日,确实没有什么生日好过的。


5

回到西安,寒假还在继续,我决定和宝宝、老布、环环、张瑜在大街上学习吊棒。

吊棒是陕西方言,网上的解释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我的理解不是这样的。吊棒就是男女如何快速相识,而且是在大街上。这是社会学的公共关系课题啊。这里没有任何强迫,都是两厢情愿的。那些不在大街上的传奇故事,不属于吊棒范畴。

老布的穿着是当时最流行的小领白衬衣、领带、藏蓝羊毛衫,外套短款皮夹克、黑西裤、三接头皮鞋,且鞋头是小方头。我也在黑棉夹克里穿上了小领衬衣,吸上了领带,唯一不同的是,我穿的是黑雪花牛仔裤和战斗靴;宝宝仍然是西服和喇叭裤;环环家里好像是搞文艺的,评剧团还是什么,穿的是棉夹克、牛仔裤和高帮白旅游鞋。张瑜,身材好,皮夹克、西裤、白袜子、滑点鞋。当时我们的据点是永红家和永红上班的地方,钟楼电影院。永红的老婆是丽丽,很厉害,永红借了她三百块钱,一直没还,结果就结婚了。她随便就能把永红揍一顿。

新城广场旁边的舞厅是我们的目的地,我们集体去了,这里放着潘美辰的《走不完的路》,梳着“招手停”的女孩,穿着锥子裤,和广式广口鞋。那年“招手停”很流行,就是把刘海儿反着吹起来,再用摩丝固定。男生也一样。老布的舞跳得不错,大家都是温柔版的抽筋舞。

舞厅里确实没有美女,我和宝宝、张瑜出来了,老布和环环还在里面热舞。我们三个在大街上闲转,看见一个能打70分的美女,一个人在走着。

张瑜对我说:“你去找她说话。”

我直接过去。女孩穿着墨绿的夹克,我和墨绿女并排走,她没有什么反应。

“姑娘,去哪里?”

“姑娘,你不是本地的吧?”

我问着,姑娘也不回答,但默认我和她并排走着。张瑜和宝宝在后面七八米的地方远远跟着我。

我们走到和平门外,女孩开始搭理我了:“后面那两个是你一起的吧。”

“同学,一起玩的,没事,就是想找你玩,你要不想玩的话,就陪你走走。”

我们居然走到了李家村,姑娘到了她住的地方,就上楼了。

我和张瑜、宝宝会合。

“没搞定啊。”

“你等会儿,我上去。”

我和宝宝看着张瑜上去,进了那女孩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张瑜出来了,我们就走了。后来宝宝告诉我,张瑜把那个女孩给办了。咳咳,老手啊。

经过寒假的训练,我没有在吊棒上取得成果。张瑜告诉我秘籍。

“能钓上不能钓上,主要要看对方的眼神儿,有的眼神一看就可以钓上,比如和你对视了啊,注视你了啊,甚至打量你了啊,种种眼神儿,你就能看出来。要是她散光,或者根本就不注意你,那就没戏了。”

开学后几乎见不到老吉了。老吉参加了全国日语演讲比赛,得了全国第二。我则继续办报。省体育馆有外国的健美比赛表演,我去了,一对金发双胞胎女选手很漂亮,我要了她们的照片和她们姐俩儿的签名。签名好可爱,是在名字下面画了个小杠铃。

我发现在《女友》杂志社要写那种唯美的、凄婉的心情文章,我可写不来,那是孙珙拿手的。妇女问题主要是花清香写,婚外恋大曝光、张艺谋的前妻这些事是李军写。而我适合采访明星。采访明星最重要是逮住明星,但我不喜欢港台明星和港台风格的明星,健美明星没问题,况且是穿着金色泳衣表演的双胞胎美女。这是继祝琲之后我登在《女友》的第二篇文章。


我又去了北京,先找到刁亦男,刁亦男介绍我认识了施润玖。老玖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第一次见到的是个很瘦的、戴眼镜的老玖。刁亦男给我拿了个三角形状的瑞士牛奶,我喝了。后来刁亦男他们几个去内蒙古了。我是和石庆军来的北京,他肚子痛,就去同学那里住了。

我穿着一件军用雨衣,几乎天天睡在外头,外头是凉快,隔着雨衣能防潮,睡觉时出一身汗,但可能因为有寒气,我在这个夏天身体终于垮了。原来我能在全连长跑跑第一,从北京回来后,一下跑了四十几名。

从北京回到西安,我去石庆军家喝酒,把他家的五粮液、竹叶青等都喝了。那是我第一次大醉,醉得天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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