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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也想自己这样静心的“虔诚”是否真有意义?如果你真是这样走了。又怎样呢?依然沉浸在宽容的自慰中吗?不知道是爱这份享受,还是爱你?再也不说生命中无聊的事了。我们可以不沉重,不复杂,不再受折磨。只把真心给你,走一段幸福的路。

厌倦吗?我的所有?

不再作茧自缚。

你要喊,你想喊,你喊了,那凄惨像是从荒漠中传来。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让我轻声问你:发泄后是否轻松一些,还是更苦?

用心给你鼓掌。

无论唱得如何,能放声的都是勇者,更何况你唱得真不错。在那样气氛中一定会彻底快活的。

没有不散的宴席。


红红是我妈妈唯一看上的儿媳妇人选,她也唯一一次把她的一块金表送给了她。红红也是我谈过的恋爱中唯一没有理由而分手的。如果说理由,就是她太贤妻良母了,我感觉我跟她在一起会失去了斗志,会融化在她的温柔中。她当然知道我需要找一个刺激的小女孩,她甚至愿意在一个小房间里,看着我天马行空,她会默默等待。


6

1990年,我有了一些计划,健康计划。

旅行。寒假,陕北,广州,宁夏。4月,白水。暑假,宁夏。陕北是刘子鑫老家,白水是田文革老家,宁夏银川是马清江老家。

不管是到哪儿,注定是要离别许久的,不管和妞妞也好,还是和家里也好,奔波,流浪,飘荡,出门打红旗,闯过江湖海,才是大丈夫。过去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唯有未来是时时牵挂的。罢,也罢,就是这样一个生灵,不知远近,不知昼夜,不知东西。不管怎样,只是一种执着——对未来的牵挂。

去做孤身长旅,而又是假行僧。疲惫的火车,激荡的车窗外。

玩情调他们不如我。

从内蒙到中亚,每一种语言我都懂。大气魄。又讲天人合一,四海为家。稳重,持重。少说为佳。

随缘而来,缘尽而去。

漂洋过海与坐火车是一样的感觉吗?

真正活着的人,孟儿,张扬,老玖……

就是生活,不是演戏。

就是——

看外表知内心,非等闲之辈。

不必等待,我们这拨许是同兄长一拨的样子不同,许是有一条自己的路,许是举足轻重,命运攸关的,真好,就像《光阴的故事》中唱的一样。

光阴的故事

作词:罗大佑

作曲:罗大佑

演唱:罗大佑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

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

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年轻时为你写的歌

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

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

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

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

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

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

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回忆的青春

7


煮酒论英雄,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我准备在北京渡过这一时期。刁亦男在中戏,听说中戏的新年舞会都在跳二步,也叫贴面舞,这让我想起我在二十六中和欧阳跳巴拿马花步的好处了。张鸿雁老师是个好辅导员,我只要到他在筒子楼的宿舍去请假,说我去采访、去应聘广告公司,甚至要去北京玩等等,他都同意。

刁亦男让我只带着来回硬座票钱就够了。对于记者蒋涛来说,几乎每月有一百多块钱的稿费。当时《女友》的稿费是很高的,千字六十。我同学有的一个月只有二十五块钱的生活费,还不能保证,有的申请了学生贷款,解决了些困难,农村有粮食,但没有现金。所以有时晚饭看着同学打半份素菜,吃两个馒头。

我到北京了,直接坐车来到北兵马司站下,东棉花胡同35号。由于之前来过一次,所以熟悉多了。操场上堆起一个大大的煤堆,估计是冬季烧锅炉用的,差不多占了一个篮球场大,煤堆倒像个大舞台。

12月28日,孟京辉要排练品特的《升降机》。12月29日,孟京辉排练品特的《升降机》。这天晚上,我看了东北话剧《祸》。

来到中戏,大家都很忙,我就去看孟京辉拍戏。学校静悄悄的,一大早,来到黑匣子,孟京辉到了,我看见胡军和韩青在空空的舞台上说对白。廖一梅拿来用雀巢咖啡大瓶装的热咖啡给孟京辉喝。记得去年我来中戏,廖一梅烫着头,小卷卷儿,穿了件大大的男士西服。当然还有帅气的美女王晰,穿了件帅气的风衣。

廖一梅的学校作业需要录雨声,正巧我有一个袖珍SONY录音机,于是我半夜爬起来到了男生厕所,在滴答滴答的小便池录了小雨丝丝的声音。在水池,把好几个龙头从小到大都打开,中雨转大雨。至于暴雨,就去大便池拉水箱,把录音机贴近水箱。第二天,我把磁带交给了廖一梅,也不知道她完成作业没有。

12月31日,孟京辉多次宣告:“这一代是喝现代派奶长大的。”

为了怀念爱尔兰作家贝克特的逝世,孟京辉计划在煤堆上演出《等待戈多》。演员在煤堆上演,然后用泡沫灭火器在煤堆上喷上泡沫,将煤堆变成白色。(插入138,139)

张扬在三楼放起了摇滚乐。在用架子床和厚布做成迷宫一样隔断的宿舍里,张扬放的摇滚乐,把他疯狂做爱的声音淹没了。

宿舍门口贴出了告示:“郑重声明:原定今日下午‘等待戈多’的演出,经与学校商量,暂时取消。在适当的时候再演出。”

有人把录音机拿到窗边,放起了摇滚乐。

来了几个北京电影学院和北大的学生,他们组成了外校联队,与中戏队在煤堆前的篮球场开始足球比赛。我居然在混战中踢进外校队球门一个球,刁亦男也鬼使神差地踢进了第二个球,然后,中戏队被灌进了七个球。

球散了,人也少了。王世同来了,带着摄像机。孟京辉决定我们自己演一下这个剧,张扬、刁亦男、蔡军、孟京辉、施润玖、我,在煤堆前站好,王世同负责拍。后来王磊也来了,哥几个分工了台词,把《等待戈多》演了一遍。

孟京辉总结道:“演,也牛逼也傻逼;不演,也牛逼也牛逼。”

当时,张晓陵(既张一白)、孟京辉、刁亦男、蔡军(即蔡尚君)四个人组成了中国鸿鹄创作集团,口号是:“全世界机会主义者联合起来。”而张有待、张扬、施润玖、王磊组成了“Hospital乐队”。(插入135——137)

然后,我跟着刁、老玖去南锣鼓巷的大众浴池洗澡了,这是我第一次洗桑拿。后来我还为此写了首诗。

南锣

南锣,

南锣鼓巷的

简称。

那一年,

我和老玖、老刁

从中戏

出来,

钻进这条巷的

一家大众浴池。

第一次

体会桑拿。

一个大哥

看着我们学生时代的

身体,

语重心长:

你们这么年轻,

不宜蒸桑拿,

桑拿杀精。

南锣,

整条巷子穿行的

人群啊,

可曾是我部阵亡将士的

亡灵。

晚饭时,老玖那割了眼皮的青岛新女友也来一起吃饭了。她的眼睛上贴着纱布,还带着墨镜,简直看不清这个美女长成什么样。

到了晚上十点,我和刁、蔡军去了五楼的大会议室,这里是每年新年舞会的地方,音乐轰轰,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是不认识的人随意在一起跳舞,我看到的都是一些情侣在一起跳。老刁和蔡军和同学说着话,我站在墙边的椅子上看着热闹。我看见妞妞穿着一件白毛衣在跳舞。她好像是一个人来的,不像其他一对儿一对儿的舞伴,永远过分地抱在一起。情侣就不要在这里跳了吧,反正你们有宿舍迷宫般的空间。妞妞像个新生,而我认识的刁和蔡军、张扬、老玖是大二的,张晓陵是86级的、孟金辉是研究生,我自己也错觉我也是中戏大二的了,就去找妞妞跳舞,妞妞答应了。

“你是外校的?”我以为妞妞是附近学校来的。

“我就是这个学校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和刁亦男、蔡军一起的。”

“他们俩我认识。”

装过头了!人家小女生不是外校的,就是中戏的,而且是戏文的,而且是戏文85级的,张晓陵、张有待是戏文86级的,刁亦男、蔡军是戏文87级的,当然还有我中学的师妹赵琼,是戏文88级的,关山是戏文89级的。靠,现眼了吧,跳舞跳出一个戏文85级的。

钟声响起,我们互相拥抱,我和老刁,和蔡军,也和妞妞。

拥抱1990年,大师的世纪。


回到宿舍,凌晨两点,我去妞妞的宿舍找她道歉,道歉我冒充中戏学生的罪行。门开了,大四女生宿舍,她们的宿舍也都用各种油布厚布做了隔断。妞妞直接跟某个女生说:“我哥们儿来了,你们睡你们的吧。”

我们俩在一个架子床下坐着,下铺没有床板,只有小桌子、小椅子。我们坐在小椅子上,小桌子上亮着台灯,我们坐得很近,妞妞点燃一根烟,绿摩尔凉烟。中戏女生抽烟,实在是很文艺。妞妞叫我“小孩儿”,我们聊不单纯、聊效率。我感觉中戏的女生是很懂感情的,你喜欢她,她即使不喜欢你,也不会直接拒绝你。她们会接受你的喜欢和好意,尊重,珍惜,并加以疏导。的确,她们是优秀的、文艺的、人性的,不像外院的女生。

和妞妞聊天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润物细无声,她用食指摸了摸我的鼻尖下方。关系比较熟才这样。我们聊到了早上七点,真困了,我离开了妞妞的宿舍。

我去买了早点,然后还溜达到张扬的宿舍,把一袋炸糕放在张扬的枕边。难道是因为他油腻?还是喜油腻?这个动机是个谜。


7

1月2日我就回西安了,回来后就想着把照片寄给妞妞,并给她写信。这时写信有讲究,如果你喜欢这个女生,你可以贴两张邮票,右面那张正正地贴着,左面那张斜着贴,倒在右面邮票上的样子。我发现我和妞妞没有话说,同时我发现我又非常想念妞妞,这是个矛盾的情感,为什么?

我当时考虑我的论文题目是《武士道•浪人•摇滚乐》。我看了张承志的小说《金牧场》,这本红红两次替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两次让我看完,里面讲了小林一雄的专辑《NipponNoRockBand》,可能书里用的是化名,实际是桑田佳佑乐队的专辑。

1月4日下午,现代文选考试,开卷。我给吕丹羽送去了她要听的磁带。我们88级这边几乎没有美女,89级来了个大美女,真白,像外国人,就是吕丹羽,后来到美国去了。89级还有个机灵的男生,叫赵鸥,爸爸是陕师大的教授。伊沙当年感叹:“生子当如赵鸥。”

之后就放假了,老朋友们又要见面了,活着,真好。

1月22日,我去火车站接刁,这次和他一起来的有晓楠和老玖。晓楠和老玖都是导演系87级的。晓楠住我家,老玖住老刁家。晓楠留着长发,鬓角是那种香港广东流行的斜斜的,眼睛硕大,从小营养很好的样子,白围巾、红外套、红毛衣,天蓝色肥腿儿牛仔裤,白色旅游鞋一尘不染。还有,他的袜子非常白,是只穿新的呢,还是用漂白粉洗的呢?晓楠是个标准的好青年。

老玖变成另一个面孔了,原来是个瘦长条脸,现在怎么接近方块脸了?细想想,刁亦男脸最接近长方形,王磊、张有待、孟京辉也是,张扬是方脸,现在施润玖也差不多了。蔡军和张晓陵是正方脸,不过他俩很快就会变成圆脸的。老玖穿了双大皮鞋——那时候都讲究大皮鞋,一条颜色很深的牛仔裤,一件香槟色夹克。总之,玖感觉很摇滚,晓楠感觉很广东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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