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1节 第一章

附录1

拉崔健

文/松吟、江涛

让我们还是静下心来。什么是摇滚?“它使你想动。”对,它使你想动,不光是它带力度的节奏。要使大家更了解摇滚,逐渐接受并喜爱摇滚乐,崔健是充满自信的。别人不能理解为什么看崔健演唱会的人都是站着看的,整个体育馆都随着音乐动。不为什么,我们高兴,我们要发泄,我们要站起来喊,我们要站起来。你能理解一个俏伶伶穿着高跟鞋,踩在座椅靠背和扶手上,随着鼓声抖动着的女孩的心情吗?她难道不怕掉下来?我也会的。不为什么,就为能看崔健一眼!在西安演出,有从武汉跟来的歌迷,也有从甘肃坐火车赶来、坐在体育馆门前一天没吃东西就为看演唱会的学生。

摇滚乐很难被公众接受吗?“不会的。”崔健这次义演活动的总监王晓京和主管宣传的赵建伟这样说,“观众现在对摇滚乐并不了解,我们就是使观众了解什么是摇滚乐。摇滚乐势必被公众接受。”

这次演出订票最多的是学生,热情最高的也是学生,往常什么歌星来演出,座位总坐不满,学生很少有看的,可这次穷学生都花十几块钱来看演出了。学生们爱崔健一无所有,爱崔健够味!

摇滚,它使你想动,这时的你已经不单纯是个你了。摇滚乐在动,它使你的心在动;摇滚乐在动,是崔健的心在动,是崔健的心在使你的心动,他使你想动,摇滚!

崔健像什么?我愿说他像平静的水面。平静,任何事情不会像石头落入水中泛起涟漪。他很平静,任何事情如大雁掠过,雁去影无。

听不清的话实在太多,却无法说我不明白。你到底讲了些什么,却让我这样惭愧?

同崔健聊,很难捕捉到他的眼神,不过就是一眼,那也行了。“崔健,演出后是不是很多记者来找你?”“对,演出之前也特别多。”“崔健,你在北京是不是不见记者?”“很多记者有个人目的,就是捕风捉影,达到什么故弄玄虚啊,以显示自己的文笔。”——故弄玄虚。平静地对待生活,平静地说话,平静地生活,平静地说。

崔健生活的坎坷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愿用音乐表现出来,在惊心动魄的摇滚中得到宣泄,之后,便心静了。“崔健,你是不是过得顺了?”“那就看你的要求了,如果你要觉得过去的要求现在都达到了,也许就满足了。而我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要求,跟过去的要求差不多是一样的,只不过涉及的空间不同,所以说写这方面的感觉已开始困难,但是写别的方面的感觉开始流利了。”——流利了。摇滚精神如高山一般,伟岸,包容世界,如流水一般,勇进,生生不息。

“英国著名的“甲壳虫”乐队主唱约翰•列侬之所以与众不同,他的葬礼规模之所以不亚于美国总统,是因为他设想一个充满鲜花、和平与爱的世界,并用自己的音乐去宣扬爱,希望人们都加入这个世界,在任何一个人的脑子里边都固定出一个世界来。我觉得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感觉都有。我认为人类都一样,全世界人都一样,我们不应该有一些民族和一些固定的语言去区域划分,虽然人们肤色不同,长得不一样。人的权利都应该是平等的,人对生活对幸福对痛苦的享受都是有限度,都有同样的承受能力,对音乐的理解是一样的。”

“我讨厌一些人不了解中国,不愿意深深扎根于中国,而对中国指手画脚的。我觉得要踏踏实实地在这块土地上好好做一点事情。在!这!块!土!地!上!好!好!做!一!点!事!情!”

“我认为我的音乐还是比较理智的,不是什么都不吝啬,而是通过一些感情的积攒,通过比较理智的方法来表达。理智的平静,摇滚文化能表达那些普遍存在的青春后期的渴望,欢乐,创伤。”

美国摇滚乐表演家鲍勃•迪伦隐而不出将近八年了,一直在琢磨着自己的秘诀,谁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被选出来重新露面参加一次磨人的巡回演出。但是,两万名彬彬有礼的青年男女跑到那里去欢迎他,并像他一样到那里去重温自己生活中的一个时代,为某种已经萎缩成神话的东西添上一些血肉——崔健这些年一直在干什么?——是写音乐,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投机分子》这首歌就改动了好多次,一是打官司,发行上的一些问题。总监王晓京并不认为崔健生活很富裕:“《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磁带在国内一分钱没拿到。在国外发行的除了上税之外大部分都投入到这次演出的购买乐器购买音响上了。这次为亚运会义演,是大家去年6月在深圳聊天时提出来的,有香港公司愿意为这次活动保底,直到今天可口可乐公司还愿出一半钱,可突然撤出,所以我们只能靠多演出,靠票房收入达到捐款数目。想到崔健与ADO乐队,ADO乐队的主音吉他是马达加斯加的,喜欢雷轨音乐,他们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乐队,有自己的风格,比较丰富,表现技术比较高。而崔健的音乐需要发展,现在这个乐队是半年前组织的,当时崔健希望再添一把吉他,而不是一个键盘,这样音乐就可以硬一些,正巧中国科技大的日本留学生甘利•匡辅来了,他很幸运地成为主音吉他。”

“今后,”崔健说,“我们不断根据音乐发展,不断地写音乐,当然这个乐队比较满意,具体怎么样发展,我觉得能顺其自然,没有地方去想太远。”

崔健非常自然地把民乐加进摇滚乐中。“没什么,你感觉有很多的很大的音乐说服力,完了,有个现成的就来了。”

崔健的音乐很硬吗?“无所谓,我知道你为什么说硬,因为你听过一些所谓硬的音乐,你所认为硬的音乐相反是软的。重金属音乐我觉得特别软,他们内心里没有什么对生活的抵抗能力,在我个人来讲,每个人体现力量的方位、范围都不一样。”

崔健的力量是什么?他平时很少说话,偶然碰见他,却感觉到不知说什么好!

崔健对西安的印象:“我原来对西安不太喜欢,从人的眼睛都看出处处要钱的那种表情。但其实还好,而看秦始皇兵马俑,我想对他们唱摇滚乐,想到那演一场去,当然,他们站那儿,我们也站着那儿,他们看我们,我们演一场。”

喜欢崔健的歌,不如说更喜欢崔健这个人,喜欢崔健,不如说更被他的心所打动。

大量的摇滚素材,都描绘了这样一个世界:它包括陌生的城市,艰难的旅途,彼此大不相等的人们之间所发生的随意性关系。《假行僧》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人们多看到他,但不知道是谁。“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爱戴崔健的歌迷,8月2日是他的生日,算命的说他32岁结婚,再过三年的他就要结婚,而崔健说:“准确点,是别人替我想的。对于算命,我觉得命里能够产生出一些人生道理来,完全的命可以说是迷信,但我愿意信它的道理,我不愿意单纯信它的命。我没什么可要信的,我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打算多少年后过幸福而隐居的生活?”

“如果有的话也很正常,但是我现在没有,因为我有很多别的事要做。”

“的确是,国内摇滚乐有很大的市场。用智慧去写歌吗?”

“平静地说,我觉得不是智慧,也可以说是用我的愚蠢,什么都不用,用我的脑子写。”

崔健,国外唯一承认的摇滚歌手,占山为王吗?“中国摇滚之王”崔健如是说:“这实际上都属于评论的事儿,按我过去说可能比较舒服,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太没必要了,因为没必要去想它。我是比较走运的一个。当然,你别变成一种去谈论的话题,的确比较无聊。对于以后,还是自己写音乐,自己写词,用不用别人的词和曲子不知道,当然感觉可以顺其自然了,无所谓。

“乐队起名字吗?”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这种问题纯属是——记者问题。”

此时,我不愿意自己是一个记者,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爱崔健的人。回去吧,不用去打个招呼,说声再见之类的,这都没有什么,无所谓。真的,没感觉吗?因为我始终沉浸在与崔健和歌迷们聊天的那种气氛中,始终被崔健那平静的心温暖着。

“你自己摸吧,随便说,你自己摸感觉吧,反正我现在挺高兴的,反正我现在挺高兴的,和大家在一块儿。”

平静——依然是平静——我愿你们从摇滚中听出一个平静,无尚的平静。

附录2

撞见狄龙

文/蒋涛

“他们那天来了很多人,都是跟邵逸夫先生一块来中国旅游的,有保镖,也有仆人,中间那个个子高高的可能就是狄龙了。狄龙先生看上去很年轻,穿着格格儿西服。”饭店中餐厅的张红丽小姐一身儿漂亮的旗袍,胸前斜插着一根圆珠笔,很有礼貌地向我介绍狄龙的样子。

我在想,狄龙不会像在影片中那样突然落在我的面前,那时我该如何是好?

“您是谭先生吗?”当我一转身,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走进餐厅,忙追上去问。

他长发背头,上穿一件银灰色格西服,下穿鸦青西裤。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二目炯炯放光,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这便是香港武打影星狄龙。狄龙是他的艺名,他本姓谭。我拦住了他,两人坐在一旁叙谈起来。他非常通情达理,不像有的影星举止傲慢无礼。

我问他对大陆的印象,他的回答是:“我是中国人啊!”狄龙先生看样子很喜欢滑冰,他问西安有没有滑冰的地方,我说有几处旱冰场,他显得有些失望。之后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他在北京、在哈尔滨滑冰的事儿来,还告诉我他去爬小兴安岭了,那儿的景色很美。

狄龙先生说他的家庭是个普通家庭。这时,谭太太——个子很高,身材苗条——走过来轻声对狄龙说:“我们先坐到餐厅里去了。”狄龙先生应道:“我在这里谈几分钟就过去。”两人是很默契的,可以看出狄龙先生家庭的和睦和温暖。

我告诉狄龙先生,大陆的青少年都喜欢看港台的影视录像,狄龙先生说这种现象的原因就是好奇。大陆的人对港台好奇,香港台湾的人对大陆好奇,所以才络绎不绝地到内地旅游,同是炎黄子孙嘛!

我问狄龙先生今后的打算,他告诉说今后还要继续拍片,顺便也做一些小生意。

交谈中,他时不时地拍我的肩膀,也询问我的情况。当我如实告诉他我的年龄时,他很惊讶:“21岁就跑记者,很不容易啊,好好干!”我请他为我们的读者写几句话,他婉言谢绝,说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签个名可以。

之后,两人握手道别。

附录3

摇滚前程

文/张有待

KB公司特稿

从1955年7月9日,比尔•黑利的《环绕时钟摇摆》登上流行音乐排行榜第一名的这一天开始,摇滚乐已经环绕时钟摇摆了30年了,在当时,这种大众流行文化的产生是有其社会背景的。

50年代末,英美两国在战后经济迅速发展,青少年手中的零花钱越来越充足,他们把大量的金钱花费在他们自己所喜爱和感兴趣的新文化上。这种新文化的诞生带有浓厚的传统色彩。这种在美国以前只是在下等酒吧演奏的黑人音乐,后来被白人青年广泛接受,并在流传到英国后得到广泛的喝彩。

伴随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带来了一场文化革命:通过扩音器被放大的吉他音色、到处可以听到的调频立体声节目、日益完善的录音合成及音响技术等都促进了摇滚乐这一新生艺术的成长与发展。尤其近年来有线电视及音乐录像片的产生和普及,更使其成为一种具有深厚潜力的商业与艺术的混合体,即真正的大众文化。

摇滚乐的发展还与社会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相互作用在它产生后近40年间的西方社会乃至近年来世界范围内都是有目共睹的,如60年代美国青年反对越战,倡导和平的“嬉皮士”运动,80年代为援助非洲难民儿举行的大规模义演活动等。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摇滚乐并不单依赖其本身所具有的音乐性,更重要的是其内在的反叛精神和由此而传达出来信息和气氛。因惧怕落伍而不断改变求新的特性使摇滚乐具有自我调节的优势,但另一方面,由于资本家对市场的垄断和控制而导致摇滚乐的生命力在妥协中丧失殆尽。为了保持摇滚精神,艺术家们总是丰富其音乐以利用它对社会及习俗挑战。有时他们将这种信息通过歌词传达出来:性、吸毒、政治、哲学或由年轻人现存的思想而引发的灵感,有时艺术家的创作灵感也通过行为来展示。

在摇滚乐短短的历史中充满了这些奇异的符号:“猫王”艾尔维斯•普莱斯利扭动的胯骨;“滚石”乐队的盛气凌人;“甲壳虫”乐队的长发;吉米•亨德里克斯的迷幻歌词;詹尼斯•朱普琳沙哑嘶喊;艾利斯•库帕的恐怖主义;“吻”乐队的乔装打扮;“性手枪”的亵渎神圣;鲍依•乔治的非男非女;玛多娜的娇艳媚俗……当然,所有这些艺术最终将成为乏味品,但由于它被大众所普遍接受而成为了一种具有社会性的艺术。

和其他艺术一样,摇滚乐的产生与发展是依靠与社会之间的相互理解。数十年来,摇滚乐经历无数次的变革之后,始呈今日多元化的面貌,它并未因世界的动荡而消失,也不会因年代的切割儿产生断层。早在1956年,摇滚乐奠基人之一查克•贝瑞就在他的歌中唱道:“超越贝多芬,把这一消息告诉柴可夫斯基。”摇滚乐曾使一代人觉醒,亦使一代人沉沦,有人从中寻找到自我,亦有人在摇滚中迷失自我。有人说摇滚乐的出现改写了西方近代史,但一切都是历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还有人类的自觉性,摇滚乐只是一只无法停止的巨大时钟,无论褒贬,无论你承认与否,它都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作者简介:张有待,今年25岁,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数年来,潜心于流行音乐的传播工作,编写了大量音乐节目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地方电台、电视台,由他主持的KB公司特稿在《音像世界》杂志中最受欢迎。

附录4

在月亮暗的那一面

——70年代最富盛名的品克•弗洛伊德乐队

文/蒋涛熊炜

一开始你听到的不是往常的音乐声,而是打字机声、电话铃声、人们的笑声和直升飞机声。你感到直升飞机飞过你的办公楼,为什么?

然后是这种音乐告诉你一些东西,说不清,也说不出来,但你感到有思想,也很舒服。有一个人跑过走廊,有一架直升飞机飞过屋顶,你感到音乐是汩汩流淌着的。又飞过一架直升飞机,房间里的人在说着“不……恐怕……”之类的话。又飞过一架直升飞机,也许还是刚才那一架,然后没什么事了。电话铃响了,教堂的钟声响了。

这是你在听品克•弗洛伊德的《DarkSideoftheMoon》,而人们知道更多的则是他们的专辑《TheWall》。

品克•弗洛伊德是1965年在英国用剑桥的四个学生建立起来的电声摇滚乐队,主音吉他兼歌手西德•巴雷特1946年1月生于剑桥;贝斯手兼歌手罗格•沃特斯1944年在大布克哈姆出生;键盘手里克•莱特1945年6月生于伦敦,鼓手尼克•莫森,1945年1月生于伯明翰。1968年巴雷特被戴维•吉尔莫所接替。

品克•弗洛伊德中有三人在伦敦科技综合学校里学习过。他们不同于大多数摇滚乐队,那些乐队只知道不断加强吉他声,而他们对电锯声以及其他各种电子混合声加以改进开发,使之适合流行音乐。凭着他们在作品《ASaucefulofSecrets》、《SettheControlsfortheHeartoftheSun》、《AstronomyDomine》和《InterstellarOverdive》中表现出来的科学幻想,并在伦敦的飞碟俱乐部里非常庄重地表演出来,使得《观察家》杂志做出评论。品克•弗洛伊德在1967到1968年里使摇滚到了一个新的时代,在那些他们竖起方位角连接合成器的地方,狮子吼叫,流水哗哗,直升机轰鸣,机器声震耳,甚至还有炸弹爆炸。他们就是把这所有的噪音仿制和演奏出来,并且是通过极其复杂的360度全方位混合的控制手段。由于在演奏大厅的四面都安放了100瓦的扬声器,使合成器能够产生经过精心设计的回声。评论家托尼•帕尔莫感叹道:“品克•弗洛伊德的音乐仿佛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来的,从房顶,从座位下,有时甚至好像是从听众自己的大脑里。”爵士音乐杂志《向下打》也对品克•弗洛伊德的音乐表示惊异。纽约泰晤士报称赞他们的音乐是“充满生命力的经典的电声作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认可很快给乐队带来极高声誉。虽然后来他们的风格有所变化,但是整体看来,品克•弗洛伊德的特色无人比拟。

当你听品克•弗洛伊德的时候,你开始幻想。

附录5

橡树,十万火急!

献给它的主人公原形我的朋友蒋涛!

文/伊沙

第一分钟

冢原小美老师准点下课,外教一般都有这样的好习惯,尤其是来自日本和德国的外教。正因如此,江勃才能在下课后的第一分钟里“冲”出教室。从现在开始,进入倒记时,他必须抓紧剩下的每分每秒。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咚咚咚”——他的军用大皮靴朝着教室的门口踏去。

他在刚下课的楼道里疾走时像一个被尿憋坏的人,通常这种景象在此时此地并不鲜见:一个满脸涨红倒吸丝丝凉气的小男生除了厕所,他还能奔向何处呢?也顶多是被迎面擦肩而过的女同学窃笑一番,如此而已。所以尽管他行色匆匆动静也不算小,但其实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

第一分钟将尽的时候,他已走到教学楼的楼口。阳光明亮,初春的上午九点五十分的阳光疲软地照在他发红的小白脸上,可他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身体前倾着——这是他一贯正常的走路姿势,只不过此刻他倾得更前,大踏步同时又高步频地朝着男生宿舍楼而去。

第二分钟

从教学楼到男生宿舍楼的最近距离大概有一百二十米左右,以江勃现在的走速也就需要一分钟,就让他独自一人跟个傻B似的那么走吧,但应该有人替他想想一个他此刻来不及想以后压根儿也不会再去回想的问题——即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一名日语系的小男生在他的泛读课上走神,这种事是常有的。江勃在这一天里的失态应该和他的日籍教师冢原小美有关。小美老师一点儿都不美,甚至可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丑,尤其是她的时有夸张的表情可真是怪怪的。这个日本娘们儿有三张五了吧,听说她在来中国之前是京都一家大酒店的洗衣女工,江勃和他的同学在初次听到这一说法时都颇感失望。不过,日本确实有这样的政策,鼓励蓝领阶层的人到发展中国家“援外”,同时还保留你在日本国内的那份工资,派自己的蓝领到中国去当教师,这是符合日本鬼子本性的玩法。

一切是从江勃对小美老师脚部的注意开始的。在他看来,既不漂亮又不年轻的小美老师确实长了一双美脚:裹在透明感极强的雪青色玻璃丝袜中的脚面肥瘦合适,整双脚大小合体地套在船形的平底黑皮鞋中,显得活灵活现,像两条生趣盎然的鱼。这是一双性感的美脚,精致的鞋袜让人想到大概也是从日本带来的。日本鬼子将凡是和女人身体有关的饰品都造得精美至极并散发着性感的灵气,这一点在他几年后赴日本的留学生活中体会得更加真切而且确信无疑。但有一点必须说明,江勃对异性脚丫的敏感并不证明他就是一个变态的恋脚癖,他在性趣方面的发育成长基本上是健康的。

江勃也并非初次注意到这双脚,只是这一次他注意得比较深了,有陷进去而难以自拔的意思。江勃暗自勃起了。当时他只是感到牛仔裤下乱糟糟的一团突然变得过于充实了,憋得他十分难受。还有一点必须交代:这名大四男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正规的性生活了,最近一次的“干搓”(手淫)也是上周的事——这是他在这个初春的上午突然火起的物质基础。

第三分钟

插入。江勃将已经备在拇指与食指间的钥匙插入他宿舍的锁孔,这用了一秒钟。转动,门开。又用去了一秒钟。小子进得屋来,三下五除二地剥去了自己的牛仔上装,然后迅速解开皮带,让老二从内裤中探出头来……“对着岩石鼓起肌肉”——他脑中还迅速闪过了一句诗,忘了在哪儿读过的。他还隐隐记得那个诗人好像是个云南人,从照片上看丑丑的,名字叫什么坚……他已不能去想太多的闲事了,站着,他和亲爱的老二面面相觑,感到自己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它的问题。每次“干搓”时,他望着这个小可怜都觉着对不住它。“二十多年来你跟着我,没吃饱但吐了不少”——有一次事毕,他随口吟出了这么一句,仿佛是“诗”。

此刻,他就这么站着,手握钢枪却并不行动,他若有所等。

那是在下课前的最后一分钟(也就是“负第一分钟”),他贼头贼脑地探过身子,脚下一个跨步,将一个小纸团扔给了坐在他斜后方的严小津,等看到严小津确实打开了纸团,眯着小眼开始看他留在上面的字,他才转过头来等待下课。

第四分钟

江勃在本班之内与三位女生有过性关系史,严小津不在其列。这天上午,他因一双美脚而突然火起,但实际上他并未将这双美脚的主人作为解决问题的人选考虑在内。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他对那个年龄而且是外国的女人毫无把握;即使排除了实施的可能性,冢原小美也不是他的首选,毕竟女人不光是只有一双美脚就可以的。按道理,他该在曾经有染的三人中挑出一位,但这个活得乱七八糟的人却还有自己的一点原则: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和任何女人都能做到好合好散,到头来恩怨全消并永不再起波澜。他不打算破坏自己的人生原则和这点十分宝贵的为人处世的经验。而且他也不认为三人中的任何一位是容易的,过去他们是在恋爱,可现在是他要解决问题。

严小津从他脑子里蹦出来几乎是必然的。排除了以上两种可能性之后,他只有选择严小津。换了别的男生,要解决同样的问题,又没有别的特殊的可能性可供选择的情况下,也会去选择严小津。为什么?因为严小津是公认的本班最放荡的女生,她在男生中的绰号是“波霸”,在女生中的绰号是“奶牛”,由这对与其苗条身形不相称的巨乳牵引出的是一连串的传说和故事。大家能够看得见的景象是:她的男伴经常在换,几乎都是社会上的人,且以中年男子居多。每逢周末,在女生楼下停靠的一排小车中经常有来接严小津的一辆。她在与本班男生相处时的随便和放肆也是有目共睹的。江勃记得她在他头上最放肆的一次是在去秋的一个雨天,她在教学楼的后门叫住他,她因为又在学校消失了两天(经常如此)而问起他班里的事,她一边问一边用手中的红色雨伞的伞尖顶在他的胸前,并从一颗纽扣到另一颗纽扣地缓缓下移,小眼眯缝着(她有一双林忆莲式的小眯眼),脸上有着极其丰富而又通俗易懂的表情。等话说完,她的伞尖已经指到他的皮带以下了……如果当时换个地点,譬如说是在下课后无人的教室里,我他妈非把这小婊子就地正法不可。江勃在事后不止一次的这样发誓。也许现在正是时候。所以说他的选择在理论上是没有错误的,这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

江勃在这一分钟里就一直那么站着,手握钢枪却并不行动,他若有所等。

第五分钟

“下课后我在我宿舍106等你。有急事。江勃即日。”

严小津在“负第一分钟”接到这张字条时略有兴奋之感,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男生的字条了,久到那几乎已是中学时代遥远的记忆了。尽管经历过多个男人的她已经不大瞧得起这种小男生式的猴把戏,但对她这种类型的女人来说,在这方面那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再加上她确实想不出来江勃会有什么样的“急事”找她,而且还约到他的宿舍去谈。

下课后,她去了一趟厕所,蹲在哗哗的尿声里她还在想着这个悬念。而当她沿着江勃三分钟前的足迹走在教学楼至男生宿舍楼的路上的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江勃这样的小男生是不值得她太费脑筋的,况且她想起他反而会觉着很累。而那些她打惯交道的成熟男人她倒是很好理解:他们给她送花,请她吃饭,给她买时装,甚至带她到外地去渡假旅游,目的明确而且直接。她不明白江勃这样的小男人:一副摇滚青年的装扮,有时候还热衷于读读酸诗,整天稀里糊涂地活着,无所事事,胸无大志(和她认识的那些老哥哥们比)。她也十分瞧不起江勃对女人的趣味,他在班里先后谈过的那三位,都属于她十分瞧不起的小女人,说起话来跟蚊子哼哼似的。她在潜意识里觉得江勃应该喜欢她,应该死乞白赖地追她,至于她喜不喜欢他则完全是另一码事。最好是她与老哥哥们也正常交往着,跟江勃这样的小帅哥也黏糊着。如今她在口头上已经不承认江勃帅了,否则她怎么跟自己解释?难道她真的喜欢啃那些毛孔粗大色呈黄褐的老皮?确实,像严小津这样的女生正是被江勃这样的男生逼到社会上去的,你不喜欢她,她自然就会去另寻喜欢。外语学院的男生实在是太少了。

第六分钟

她在推门的同时叫了一声“江勃”,所以未等回应,半掩的门已被她推开了。因为逆光,她在第一瞬间所看到的景象是一个黑色的剪影,他竟一直站在那里保持着手握钢枪的姿势。她看懂了这个剪影,知道这无耻的家伙在干什么。但她没有想他真正想干的是什么,也就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

“嗨!等我还不闲着?你可真会抓紧时间!行了行了,找我干吗?”

这种场面足以让有的女生不知所措,但严小津却应付自如,至少她得做出那副样子。

“小津小津,进来进来,请帮帮忙帮帮忙!”江勃几乎又是“冲”了过去,他用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其掳了进来,然后关死了门。在这个过程中,他腰部以下的地方始终松垮着,老二已不再肌肉饱满,显得十分难看,他只是不停地忙。“橡树,十万火急!橡树,十万火急!”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哝着什么,像是一句接头暗号。这差不多就是一句接头暗号,只不过是发报用的,是他小时候从一部罗马尼亚电影中学会的。

“干吗干吗?你想干吗?!”严小津可没看过那部电影,什么“橡树,十万火急”?已到这会儿了,她竟然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直至被江勃半抱半推着拱到了床上,她才豁然开朗。

他将她的毛衣掀了上去。她的乳罩粗糙得令他失望,不像个跟款爷混着的女人,但其乳罩裹不完全的浩荡大波却让他雄风重振,老二又抬起头来,他自己能感觉到。这时他已不再废话。

他双手将她加厚的连裤袜奋力往下拉的时候遭到了有效的抵抗,她的长筒靴顶在了他的裆部。她说:“你真是个疯子,也不看是什么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还有十几分钟,你别忘了这是课间操时间,我是个快枪手,这点时间足够了。”他说。他明白多少还是得说点什么。

第七分钟

“不行,咱们换个时间,现在不行。”

“怎么不行?真是憋死我了!宝贝儿,你就同情同情我吧。”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有你这样的,流氓!”

“我说宝贝儿,在咱班我就是觉着咱俩最合适,遇着今天这样的急事,你能帮助我,我能帮助你。”

“去去去去!谁跟你最合适?你怎么不想着你那三个妹妹呢?我帮不了你,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你?”

趁着如上这番对话进行的工夫,严小津已从床上跃起。她一边把毛衣往下拉一边说着最后一句话。她的奶子在毛衣里乱颤,像是树上熟透的果子正欲坠地,也像是沉重的负担,让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再度已软的他又来劲了,扑通一声,他毅然决然地跪在了宝贝儿的脚下。

“小津,求求你!小津……”

这个骗子几乎哽咽了,他长发掩映中的清秀过度的脸庞上有一种真假难辨的忧伤,让她心思乱了,在这一瞬间她已在心里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也决定在行动上马上离开。严小津历经数个男人,但总体说来他们在类型上较为单一,都属于穿西服系领带的中年已婚者。他们宽厚的手掌懂得温柔的爱抚,也知道掌握合理的步骤。而眼前这位却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她在心理上难以接受,陌生感所带来的是恐惧,她甚至难以想象与这个疯子做爱会是怎样的情景(人吃人吗)。她从这间屋子离开之后,决定被动地等,如果他再来找她的话,她就成全他。可此后的几个月他再没有来,直至毕业。

第八分钟

小津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像是一个好女孩。

也许我是更坏的人吧。他想。然后掏出BP机看上面的时间,还有十二分钟才上课。他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躺下来,扑通一声,倒在自己床上。

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大脑呈空白状。对他来说,没有一定要怎么样的事,从来没有。在他看来,有事需要解决,男人急了需要女人,这是天经地义而又十分简单的事。

如今,他在《人在离开》这篇小说之后已经长到三十岁了,在日本混了几年之后回国,现在北京的一家网站担任主编。关于性,关于女人(他从来不提“爱情”,因为从来没有对这个词产生过感性的认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不存在的词),他还——或者由此可以断定是永远地留在了自己的二十二岁里。这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只有追逐快乐的快乐,绝没有快乐追不到的痛苦。当年在这篇小说里的时候,他还有着另一番焦灼,他组建了一支学生乐队(也就是在学校的联欢晚会上唱唱崔健的歌曲)而又无法真正的有所作为,在日本的几年让他连这一层情绪也没有了。幸福的人,甚至不为钱焦灼,刚去北京那阵儿,月薪八百的工作他也干。妞照泡,日子照过。

那支骆驼烟他抽了不到一半就扔掉了,仍然是下面的问题——那要命的肿胀感。

第九分钟

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仍是严小津的大波和冢原小美的美脚,它们相互叠加在一起的影象,那么清晰,那么美好,使他挥身上下都在燃烧。他由此开始了他的自慰活动,像坐着一条小船,从黄昏时候的大海上出发了。

他意识的嘴反复亲吻着那对大波和美脚,反复亲吻着,充满激情。他意识的手摸到的是谁的娇小身躯?那是在兴庆湖的湖面上,也是划着小船,他和Q并排坐着,他的手像小偷一样溜进了她的雪白衬衣,他的手和她的身子一起颤抖……

那种颤抖中的感觉他永生难已忘记。Q是他实质(肉体)上的第一次,现在正坐在教室里或者和别的女生说笑着到学校大门口的小吃摊上买东西吃。他和Q在一起,一切都跟过家家似的,那是没法谈下去的恋爱,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停留在中学时代而拒绝成长。与Q做爱,她总是颤抖不已而绝无高潮,她总是说“轻点儿”,总是喊“疼”。此刻他想起她,只是为了解决问题的需要,Q身体上的一切都是精致的,她的某个地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脑海中有小船远航,他手上的节奏与远处高音喇叭中广播体操的节奏合拍,而他什么也听不见,他脑海中的音乐有着交响乐(不是什么摇滚)般的宏大,恰似数年之后的进口大片《泰坦尼克号》中的交响乐。

第十分钟

几分钟以前,江勃对严小津说他是个快枪手,这不是台词,而是实话。他是在向对方真诚供认:他生理上一个无法克服的特点,至今也没有克服。如今,他和中国的一部分男人一起成长为业余嫖客,几个深知其生理特点的关系密切的同好者每次与其共进按摩院时都会大笑其亏。同样的小费,他却是个快枪手。快枪手的优点是灵敏,勃起快,具体到江勃,他的优点毫不遮掩地写在他的名字上了。不光是勃起快,还可以反反复复地勃起,一如他在前面所表现的那样。缺点?那还用说吗?

快枪手不是总能快的,尤其在他真正想快的时候反而又会很慢,慢到似乎没了尽头。说到根儿上,这还是一个意念的控制力较差的问题。在人的理性上有所欠缺,这样的分析是否有助于你理解江勃乱七八糟的生活?如果不是这样,这个故事就不会发生了。

乘着脑海中的小船,他在这一分钟里见到了他在本班的第二任女友X,某个夏夜,他们在学生食堂后面的黑暗中做爱。他主动追来的女孩几乎都是娇小的,她必须站在几块砖上才能到达合适的高度。她双目微闭陶醉中的样子在他眼前晃动,伴随着拼命压低的咿呀呻吟,她的声音非常性感……

第十一分钟

也许你猜错了,他的第三任女友T没有出现在紧跟着的第十一分钟。这一分钟被“性感女皇”麦当娜占去了。《我把心中的基辅献给你》,这是麦当娜写给叶利钦的歌,太牛了!准确点说,对这位只在屏幕上见过的女人,他是敬意大于爱意,好感多于性感,所以即使把“性感女皇”抬出来,也仍然不能解决问题。

第十二分钟

是T在第十二分钟的出现,把飘往美国的他拉回眼前。与T谈时他已不把恋爱当事儿了,可T仍然留给他一些特殊的记忆。T在做爱的形式上没有丝毫的心理障隘,他们相互把对方培养成了口交的高手。他与T确实有过许多销魂的时刻,他们最终分手完全是因为他的三心二意。T在做完之后总是向他要一支烟,他总是认真地为她点燃,像一种相敬如宾的仪式。

第十三——十五分钟

与其有过苟且之合与片刻之欢的女人散落在他的第十三、十四、十五分钟里,其中一位是他同班同学的母亲(这事儿他对谁都感到难以启齿),四十四岁风韵犹存的女人,那不是他泡了她,而是她泡了他……

第十六——十九分钟

在第十六分钟里,他感到自己手已酸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空镜头:女生宿舍楼阳台和窗口上五颜六色旌幡招展的乳罩、内裤和长筒丝袜,那真是一座性感大厦……

第十七分钟,他和一个无头无脸无身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疯狂交媾并大获成功,嗷嗷大叫着升入天堂。助他成功的“女人”,只是记忆深处的一种气味。

“男人的白血浆”——他在第十八分钟打扫战场时,又想起不知从哪儿读到过的一句诗。但还觉着不过瘾,他恶狠狠的在心里喊了一声:“圣•手淫”。(小说作者在此不敢掠美,这纯系江勃的语言发明。谨此声明。)

江勃走在从男生宿舍楼返回教学楼的路上时感到两腿发飘,但通体上下舒坦极了。他开始像黑人那样走路(仿大猩猩的步姿),小子洋洋得意时常这么干。这时有人一声厉喝:“江勃!”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原来是他的系主任正斜刺里杀出,一嘴唾沫星子飞到了他的脸上:“江勃!我告诉你,如果我下次见你还这么长头发,我就拿着剪刀追你,听见没有?!”这是第十九分钟发生的事。

第二十分钟

严小津在第九分钟回到教室后失去了往常的活跃,她一声不响地坐在课桌旁,用小臂支撑着头。尽管她平时玩得很大,但这一次她应该承认,自己多少受了点刺激。有人叫她她听不见,听见了也烦。她的意识在教室的某些区域是清晰的,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些地方了:Q的腮帮子鼓鼓的,她刚把最后一小块菜夹馍(本地小吃肉夹馍的变种)填进嘴里,人小胃大,整天见她没命地吃却也不见长肉;X正埋头看书,估计是又在预习,整天学呀学的有什么用?连年第一又有什么用?T正从教室门口走进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看来失恋的伤心期已过……严小津的注意力全在江勃的三任女友身上了,以至于江勃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有看见。朦胧中她听到有人(一个男生)在喊江勃的名字,就一下子清醒了。

因而,她是在一片清醒中用自己的肉眼看见:江勃回过头来在用目光寻找着什么人,望定了她之后,冲她抱拳拱手,微笑致意。臭流氓!她在心里骂道,却又委屈得想哭。多年以后,她会多次想到这幕情景:长发玉面的小子,他前额上那抹激情的光辉,性感的鼻子,一脸的坏笑……那往往是在越换越老的男人在她身上力不从心气喘吁吁的时刻。

教基础写作的胖老师走上讲台,上课了。

附录6

困在这儿的COBRA

——中国第一支女子摇滚乐队

文/蒋涛

“曾经在忧忧安安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这是一首典型的流行歌曲,我问了好几个当时成天哼这首歌的人,因为我想不起“反反复复中”后面的词是什么。他们也忘了,有人说“追寻”,有人说“追过”,有人说“追问”,都不敢肯定,我想“追问”可能是对的。

日本人说,日本没有摇滚乐队。但张承志的小说中记载了小林一雄的歌,架子鼓震得人头晕眼花。小林使用了超速的摇滚乐伴奏,这种歌让人听得莫名其妙地高兴,说不出来的痛快:

“大家一块唱/嗨嘞噜呀/使出劲来唱/嗨嘞噜呀/姑娘们唱男的别唱/嗨嘞噜呀/喂带眼睛的/嗨嘞噜呀/嘿炸着毛的/嗨嘞噜呀/大家和我一块唱,呀——”


我们给她们我们尽有的理解,虽然有对的有错的,她们给我们她们尽有的音乐,虽然有好的和不怎么好的。这是我们的目的,再加上我们的行动。

让我们先从报纸上登的演出广告上认识我们的COBRA: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