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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序言(三) 我们都曾,奋不顾身

文/林汐

我和小懒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六年前的一个活动上,初时我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她戴着眼镜,穿着黑色规整包得严严实实的礼服裙子。之后我们才渐渐熟悉起来,她私底下的性格却是和她严谨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的。

小懒是个女超人。

一个直白的、真实的、保持着童心的、生猛的女超人。她好似热爱着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并且愿意为之推敲和付出时间。微信朋友圈里经常看她更新一些健康饮食的做法,各种见闻,甚至致力于研究黄桃罐头的保存方法。然而她也能在小群仔生病时,在照顾他、带他看医生的同时和我用微信激烈地讨论稿子的问题。她可以晚上两点睡觉,早晨依旧七点起床送小群仔去幼儿园。她也可以在写这部长篇的同时做主编,出了一期又一期的杂志。

所以我才说,她是个生猛的女超人嘛。

这本《如果你曾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我几乎是从头追到尾的。小懒先发给我前五章,我用了一个晚上读完。在我的催促下,她每写完一章就先发给我看,一直到尾声,这是一个长途跋涉般漫长的过程。可是当她把修改过的完整版发给我时,我又从头到尾细读一遍,才发现这部书稿中打动我的不只是爱情━━真正震惊到我的是小懒的野心━━她竟然身体力行地、孜孜不倦地,甚至冒着被抨击为枯燥的风险,去竖立大家对“幼儿启蒙”重要性的认识,甚至身体力行于教育制度的改革。

领悟到此,我顾不得自己因为温沈锐的结局而流出的那一点湿意,不由得给小懒点一个“赞”,我想跟她说,你知道你在做一件多棒的事吗?

当初听小懒说这本书是她“第一次触及的领域”,那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小懒的书从第一本起都是关于爱情的,接连而至的长篇也都是出于此,就连爆笑热销的《全世爱》也全部出自于爱。所以当她这么跟我说时,我以为她是在用一个崭新的方式去坚持诠释爱情。哪知她给我带来的惊喜竟不止如此。等到我读完,才彻头彻尾明白了这个“从未触及”是什么。这不是一本单纯的、只关于爱情的书,而它的珍贵之处也正在于此。

虽然我必须承认,我被其中的爱情结结实实打动了,看到高潮时甚至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心情的起伏。于我来讲,爱情是柴米油盐中的一点温存念想,是平淡生活中的一颗糖,是艰难跋涉远行者的一点点惊喜、一点点奖励。但小懒这本书里的爱情把我看到眼睛酸涩,就连她描写的爱情中的龃龉都如此熨帖。心里关于柔软的那个部分,如果你经历过爱情,你一定会明白我所说。

爱情是狭路相逢电光石火如邵小尉,是工于心计改头换面如乔磊,是怯懦、掩藏、意图拽着那一点往事衣角不放的别琼,而我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留给了此书的男主角━━温沈锐。他点明这本书的主旨“奋不顾身”。这种奋不顾身不是慷慨赴死,而是千山万水长途跋涉为你而来,却不对你说这一路多少艰险、多么困阻,只是和煦温柔一笑,坐下来与你喝一杯茶话话家常。他把所有的痛苦独自消化,凝成宝石,用血肉熨帖,打磨温润,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看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件寻常物件,从未可知有多珍贵。

小懒把温沈锐开始写得太过平庸负心,我根本没有顾上他,只当是个没有存在感的配角,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另一男主角身上。以至于最后的反转令我措手不及(为了不剧透,我就不说是什么样的反转了……),没有任何准备地打蒙了我。小懒以冷静和克制的笔墨描绘着这个人,让这个在开始没有多大存在感的人陡然清晰来,并且下一秒钟就开始扯人心肺,我才发现,这分明就是小懒的一个陷阱啊!

我曾对小懒说,温沈锐是书中的最悲情、最顽强、最温柔,甚至我最大爱的一个人。

我把这么多的“最”都给了他。他不得不离开自己温柔相待的姑娘,独自对抗命运的不公,他也似常人一般愤慨过,可他就连愤慨也表现得如此坦然。小懒的描写却不让人觉得他遥远,看到他你就会联想起某个真心爱过、温柔相望过的人。

从爱情说开去,小懒想说的却不只是爱情。她描写人性,描写儿童,描写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某个社会现象,描写女主角的职业━━幼师,虽然笔墨不多,但她花费的心血显而易见。她笔下的这些描写,有种小懒特有的直白和真实,她把自己的理念和心得杂糅在故事里变做血肉筋脉,向每个人传递一种信念━━于我只有四个字,受益匪浅。

我喜爱小懒的文字,喜爱到在阅读中没有习惯性地去研究她用了什么样的技巧与巧思。她如此真实坦荡,让读者也不得不跟她走,回报以最直白的感动,让那些文字真真实实触动你的泪腺,用手拭去那一点湿意。她以自己的方式完整彻底地诠释了一本书的最大意义,令人亲近、触动,并有思索。

哪怕在私下里,我也没有这么具体地对小懒说过。我只是一再地为她加油、为她鼓掌。

我相信,在我们形容一个人如何奋不顾身爱上另一个人时,大多是当下的感觉,等感情稍微冷却自己也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去回顾这句话,多少有点不能承受。而我也坚信,世界上确实有这样一种爱情,值得人们为它奋不顾身,小懒已经把它完完整整地呈现给读者,给那些曾经爱过、奋不顾身过、伤害过也被伤害过的灵魂一点抚慰。

“年少时我们爱一个人,不计代价,不计得失,心无旁骛,百折不挠。” 可是爱过以后呢?

于是有了这本书,它是所有爱过的人心里,那荡气回肠之后的一点回声。让你想再去看看那爱着的时候,那个爱着你,也被爱过的少年。

因为我们都曾,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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