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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石小川马上招呼着他俩过来:“嘿,老朋友来了,忠明,志达,来的早还真不如来的巧,快过来吃蛋糕。”

刘忠明和宋志达有些尴尬地过去,石小川拿起块蛋糕就抹在了两人脸上,场面立即欢乐起来。

坐下来,石小川给刘忠明和宋志达倒上酒。石小川知道两人要说什么,他先开口了:“谢谢你们能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吧。”他跟两人干杯。

刘忠明喝完,说:“对不起。”宋志达也跟着来了一句对不起,又说:“之前我是觉得不服,现在是觉得没必要,人红了一个样,不红又一个样,人情冷暖啊。”说着,一个将近两百斤重的大男人哭起来。

石小川安慰不止,就大声说:“快来看啊,宋导哭了。”宋志达就不好意思再哭了,他给石小川倒了一杯,说:“啥也不说了。”一干到底。

刘忠明说:“《乾坤大挪移》快上映了,就一起合作吧,本来也是你来筹备的,到时候咱们分成!”

石小川笑了:“开玩笑,我知道你们对这部片子的投入,五郎会全力帮忙做好这部片子的宣传的。”他说,他要去外面走走,应该是一年。

刘忠明说:“找彭洋?”石小川不语。刘忠明又说:“她好像这几个月总在外地旅游,听公司里跟她要好的前同事说,她资助了山区的三个小孩。”

石小川忙问:“那现在呢?”刘忠明说真不知道。

他始终没有提到郭渺渺。他刻意不去提起。他知道,此生,在他心里,这个名字,这个人,有一个位置,任是谁也无法抢走。

石小川没有回家,他径直去了朝阳公园。他想起了他的鱼鹰卡尔。

他在朝阳公园找了半天,没找到。

石小川给自己列了个计划,先去九寨沟,因为他觉得彭洋快递来笔记本的地方,可能就是九寨沟。接下来他去湖南的山区,彭洋会不会在她资助的孩子们的家乡,继续待一些时日呢?然后他去海南陵水,因为他跟彭洋说过那地方多美,彭洋会不会去呢?

他想念她,有时候想念让他窒息,有时候让他欢笑。

他念着她的名字,彭洋,你去一个没人爱的地方,不会觉得荒凉吗?

正在确定着路线,刘忠明打来了电话:“最新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刘忠明问了好几个可能跟彭洋相熟的朋友,终于打听出了一点眉目。“彭洋可能会去上海,看朴树演唱会。她的一个前同事刚去了新公司,想约人吃饭庆祝下,就跟多日不联系的彭洋通了个电话,没想到她前同事定的那天正好是朴树演唱会的日子,她前同事只好说改天。”

石小川感谢了刘忠明,立即订了去上海的机票,打点了下衣物,背着个包就去了机场。

路上,他想订朴树演唱会的门票,没有了。他深吸一口气,后天的演出,去碰运气吧。

第二天,他去上海大舞台门口,果然有很多黄牛,他高价买了两张内场的票,一张特别好的,一张相对后面一些的,他要在现场来回找彭洋呢。他对朴树是有偏爱的,从朴树1998年出道到现在,十多年了,朴树一直没怎么变,依旧像个孩子。彭洋也多次表达过对朴树的音乐的喜爱,那么,去他演唱会,应该是无疑的了。他们还曾相约过,如果他开演唱会,一起去的,可惜造化弄人。

上海电台有个好朋友,负责一档叫“吃遍上海滩”的节目,知道他来上海,带他去各个特色店,挨个吃了个遍。然后他就在酒店里待着了,看彭洋发给他的《青春禁忌游戏》。

是俄罗斯作家柳德米拉•拉苏莫夫斯卡娅写的一个剧本,石小川看过的。

那天收到这本书,石小川还不明白为什么会送他本书,他一直不理解。待他翻到男孩巴沙和女孩拉拉争吵的情节时,忽然明白了彭洋的用意。

男孩巴沙想要不择手段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他希望他的女朋友:女孩拉拉,嫁给他。女孩拉拉说:“我只知道一点,这年头想要过好日子,就得成为无耻的人。可我不能肯定,当你变成这样的人,我那时还会不会爱你。”

女孩拉拉这段话,被用红笔标了出来。毫无疑问是彭洋标的。

石小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不是滋味。

他多想跟彭洋说,亲爱的,我就是那只尾巴被踩了一脚,半年后才知道疼的恐龙,我知道疼了,我就回来了。

他只是对爱生疏了。

当时间从它一贯退守的苍白角落里挺身而出,生命中的那些吉光片羽,那些美好庞大的过去,就成了爱的奴仆,围在四周,缠在心里,萦绕不去。

看完《青春禁忌游戏》,他又翻彭洋写字的笔记本。他翻来覆去的看,亲吻着彭洋写的字,想念着这个见第一面就注定了让他追求一辈子的女人。

演唱会那天下午,石小川早早就去了,他站在上海大舞台北大厅的一个检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希望能看到彭洋的身影。他没有看到。他想可能还有其他的入口,他询问后又跑去看,来来回回地跑,仔仔细细看着。没有找到。

演出就要开始了,他从第一排开始找,他跟每个可能打扰到的人说对不起,说我的爱人丢了。

有人热心地问,你的爱人坐在第几排,穿什么衣服?

石小川都惭愧着说,不知道,对不起。

他找啊找,一排又一排的找,依旧没有。他的心在悄悄坠落,从充满希望的万里无云的蓝天,坠落,坠落进暗黑无际的炼狱,无声无息。

是她还没有进场吗?还是有几个空座位的。

他每看到一个空座位,都会问旁边的人,这个座位刚才是坐着个漂亮的姑娘吗?没人给他满意的答案。倒是有两个说,是呀。他记住了位置,过了会,他又跑过去看,座位上是陌生人。

茫茫人海,彭洋,你在哪里呢?

演出开始了。

他看见朴树在舞台上放肆地唱,心都要出来了。这些年的起起伏伏,酸甜苦辣,太阳底下的鲜艳,无人角落里的阴霾,都有他的音乐相伴。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他们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石小川的死角里,都是朴树的音乐。你懂得也好,你不懂也罢,你只要愿意倾听,他和他的那些秘密,都剖心挖腹地讲给你。

每个人,每件事,每首歌,他们曾经发生,像梦一般,如今却清晰地就在眼前。你再也不能拥有,你只能回忆,靠着他那些穿过青春的音符。

那十多年的青春呀,就这样一晃而过,而石小川呢,却还在没有彭洋在身边的座位上,双手不停挥舞,内心翻江倒海。

所梦想的,所爱的,都如夏花一样生长和凋落。

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看到朴树的妻子吴晓敏快乐开心地笑,镜头不断扫过她荡漾着幸福的脸,看到他们快乐,他的想念啊,像这个奇妙的夜晚一样疯狂流淌。

他喜欢的彭洋呢,到底在哪里感受着跟他一样的欢喜和忧伤?

他不住地回头望,彭洋啊,你在哪里唱着,流泪着,想念着呢?你在哪里啊?他恨不得拉住每个欢笑哭泣的人,委屈地跟他们说:你看到彭洋了吗?你看到我的爱人了吗?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

他来来回回寻找着,左顾右看,他大唱着他的青春,他大喊着她的名字,彭洋,彭洋!

而他喜欢的姑娘啊,明明看到了他,却在悄悄地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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