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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为什么总是感觉痛苦?

大千世界,有人因为衣食无着,终日辛劳而痛苦;有人因为居无定所,常年奔波而痛苦;有人因为疾病缠身,常年卧榻而痛苦;有人因为感情受挫,无法释怀而痛苦;有人因为生意惨淡,不能发财而痛苦;有人因为年龄渐长,害怕死亡而痛苦……

芸芸众生,似乎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痛苦,那么,什么才是痛苦滋生的根本原因?

若是有人因为衣食无着,终日辛劳而痛苦,一旦吃饱穿暖他就能永远幸福地生活吗?若是有人因为居无定所,常年奔波而痛苦,那在得到一套两室一厅或者两室两厅的房子之后,他会心满意足地生活吗?若是有人因为疾病缠身,常年卧榻而痛苦,那么一旦康复,拥有健康的体魄,他就能永远地拥有幸福吗?

痛苦,似乎从来与我们如影随形。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在充分享受物质生活所带来的满足的同时,内心依然烦恼重重,痛苦不堪。衣食无忧的人为买不起住房而烦恼,买得起住房的人又整日为添置家具而闷闷不乐……无论一个人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无论其地位高低、知识多寡,幸福和痛苦都伴随一生。每一个人随时都会感受到各种程度不同的幸福和痛苦。绝大部分人认为,人活一世,痛苦要多于幸福。

所以说,衣食住行等现实问题只是痛苦的表面原因,并不是痛苦产生的根源。无论有意无意,也许每一个人都曾扪心自问:为什么我活得这么痛苦?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真探究过这个问题,而只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的旋涡中而不能自拔……

这个世界上存在两类人,有人出两块钱让其中一类人去挑一担水,他们一定很乐意去做,因为他们会想,多挑几担水,多积攒一些资金,等有了一点积蓄以后再去做个生意,就能发财致富了;而对于另一类人来说,即使你出十块钱让他做同样的事,他们也不愿意去做,因为他们是这样想的,十块钱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少的钱,即使挣到了,一转眼就花光了,之后还是穷得揭不开锅啊!

后一类人总是笑前一类人:你们那么拼命地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得幸福、活得快活吗?看我们,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活得快乐潇洒,你们那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吗?

其实哲学史上早就有过这样的悖论: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做一只快乐的猪。每一个人都会面临这样或那样的困境,有死亡时的恐惧,有欲望无法满足时的愤慨,有与人交往沟通时的冲突和孤独。所以,从生存论的角度来看,人们总是带着诸如恐惧、焦虑、孤独、动摇、渴求、绝望等情绪非理性地存在着,并被这些非理性因素折磨得痛苦不堪。个体若想获得幸福,就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痛苦的真相,找出痛苦的根源,从根本上断除痛苦。

那么,我们到底为什么习惯性地滋生出痛苦?痛苦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实际上,痛苦并非来源于某个具体事物本身,而是个体本身,主要有以下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愚昧无知

由于愚昧无知,有些人有意无意地拒绝幸福,于是,痛苦就在所难免了。

有一个作家,初逢一个妇女,这个妇女脸色憔悴如白纸。她无穷尽地向作家抱怨生活的种种不公与痛苦,刚开始作家还有点儿不以为然,但很快就沉入她洪水般的哀伤之中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会有好运气的。”她说。

“你是如何得知的呢?”作家问。

“我小的时候,有一个道士曾对我说过,‘这个小姑娘面相不好,一辈子都不会交好运的’,我对这个道士的话很不以为然。可是,在这以后,我真的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总是不开心,闷闷不乐,道士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大脑里挥之不去。当我考大学的时候,分数很不错,已经过了二本线了,但是我想,我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为了保险,我选择了离家近的一所专科学校。快要毕业的时候,一个很出色的小伙子爱上了我,向我表白。可是我想,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没有的。于是我拒绝了他。毕业之后,我匆匆忙忙地嫁了一个条件一般的人。他长得很丑,我以为,一个长相丑陋的人,应该会多一些爱心,会珍惜我,该对我好。但是,更倒霉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作家说:“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自己会有好运气呢?”

她固执地说:“那个道士说过的……”

作家说:“或许,不是痛苦在追逐着你,而是你在制造着它。当幸福向你伸出双手的时候,你把自己的手掌藏在背后,你不敢和幸福击掌。但是,痛苦向你一眨眼,你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看来,不是道士预言了你,而是你自己的内心引发了灾难。”

她看着自己的手,迟疑地问道:“我曾经有过幸福的机会吗?”

作家无言。也许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贫困,莫过于智慧的贫乏。

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人残酷地拒绝了幸福,还在无知地抱怨着,认为幸福从不眷顾自己,痛苦却和他一路相伴。其实,幸福与痛苦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不是别人替自己决定的。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注定要享受幸福,也没有一个人天生就理该经受痛苦,而没有享受幸福和快乐的权利。幸福和痛苦,并不是绝对存在的。

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学识渊博的智者,对于人生的真相、世界的形成、生活的真谛、自身的心灵等等,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当然,每一个人都会有情绪,时而烦恼,时而欢乐,时而不快,时而狂喜,但是在这样的现代社会里,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明辨事理的智慧都没有,那就未免太可怜、可悲了。

案例中的那个妇女是极端无知的,而我们呢?有的人喜欢表现自己,夸夸其谈,认为这样就能显示自己的能力、气度,殊不知,这只能招来大家的反感;有的人喜欢沽名钓誉,以种种不正当的手段赚取这样那样的头衔,以为这就是能力,这就是本事,结果事败后为世人所不齿;有的人则喜欢铺张浪费,以一掷千金来炫耀自己的财富,以为自己光芒四射,有着傲人的风度,结果却引来他人的觊觎,最终只落个家财散尽,坐吃山空;更有甚者喜欢赌博,认为赌博是一本万利的好差事,结果深陷其中,倾家荡产……

除了上述种种,还有很多人,年轻时以牺牲健康换取金钱,到年老时又以金钱维持健康,实在是苦不堪言,这也是无知的表现;许多年轻女性以青春美貌换取房、车、财富,换取所谓的“爱情”,等到年华逝去,只能是“空余恨”,这也是愚昧无知的后果。这些现象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并不鲜见,那些缺失幸福、纠结于痛苦中的人们,真的需要让自己不断致力于知识的提高和智慧的开发。

二是纠缠执著

由于愚昧无知,我们会对事物产生错误的观念,纠缠执著于一些本不该追求的东西。于是,持续的痛苦就产生了。

现代社会中,纠缠执著可谓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例如我们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会在下意识中将名字认做是自己本身。如果别人对我们的名字恭维赞叹、诽谤辱骂,我们的内心都会失去宁静,随之开心,随之愤怒。当然这还属人之常情,不可理解的是,有些人听了“相士”之言,或是自己“掐算”,认为自己的名字“犯忌”、“大凶”、“给自己带来霉运”,就煞有介事地非要改名字,找不到合适的名字就寝食难安,唯恐再交霉运。还有的人认为自己的名字不够诗意,不够浪漫,于是天天抱着唐诗宋词,或在《离骚》《红楼梦》中拼命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怀,搞得家人、同事以为他中了邪。

还有的人对自己的外貌执著过甚,尤其是一些女孩子,不惜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用于发型、美容、瘦身上。有的青年女性因为患有痤疮深深自卑,学习、工作、人际交往都受到了影响。

更有很多人,纠缠执著于情感、财富、地位、名利等。看看那些经济犯罪、贪污腐败的案例,哪个不是被财富、地位、名利等蒙蔽了双眼?一个人要以清醒的心智和从容的步履走过幸福的岁月,在他的精神中就不能缺少那种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气度,就该有一份不为财富美色所纠缠束缚的淡定。

从前,有一个非常爱幻想的年轻人,整天没事就在家做白日梦。有一天,他听别人说名利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谁能找到她谁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所以他开始迷上了名利,并打算找到她后过上快乐的日子。他发誓,即使花上一生的时间也要找到她。

他首先到那些充满智慧和哲理的书籍中去找名利,结果发现这些哲理书对名利始终持一种批评否定的态度,这让他很生气。年轻人明白了,名利不在书籍和知识里。

紧接着,他又向宗教里去找名利。但是宗教宣称,许多幸福,包括名利在内,都是一个人在死后才能得到的,活着的时候是应该舍弃的。显然,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后来,他又向大千世界去寻找。每到一个地方,他就问当地的人们:“你们知道名利吗?她在这里吗?”每次人们都回答他:“名利?是的,她来过这里,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后来又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年轻人并不失望,他继续寻找着。就这样用了许多年,找了许多地方,可是每次都得到同样的答复。

许多年过去了,这个年轻人慢慢地老去了,但是他还在一直寻找他想要的名利,始终没有放弃。最后,他来到了世界的尽头,那里有一个黑暗幽深的山洞。老人进了山洞,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发现山洞里有一个又老又丑的妇人,耳边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妇人就是名利。

虽然非常失望,但他还是凑到她的跟前问她:“这一生,我一直都在到处找你。开始时我还是个年轻人,当我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找你时,时间让我慢慢变老了。现在许多人都像我一样盼望着你,对你翘首以待。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躲着这些热切追求你的人呢?”

这位穷其一生寻找名利的老人对名利说:“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走,那我就一个人回去了。但在走之前,我有一个要求,你得给我一个口信,我把它转达给世上的人,好证明我确实找到过你。”

这时,名利,这个又老又丑的妇人,抬起头来,盯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他们,我年轻而且漂亮。”

这个寓言,对于我们理解名利是不是有所帮助呢?当你历尽千辛万苦,苦苦追求,最终得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名利不过是一个让你忧愁、烦恼、患得患失、失去自我的没有什么意义的大骗子,是一个韶华易逝、美好如过眼云烟的老妪。但是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把名利想象得那样美好,到头来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执著追逐的,不过是一个蒙蔽了自己内心的谎言,而自己真正追求的,并不是这个东西。只是,遗憾的是,当你真正看清名利的真实面目后,年华已去,悔之晚矣,你已经将自己一生的时间、精力,将你自己的内心交付给了这个名副其实的大骗子。这个大骗子用一副枷锁,束缚了你的本真,抑制了你的幸福和对人生价值的追求。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和无奈。为了减少这种悲哀,我们就要尽早看透并看淡名利,不为其所缚,活出真正的自我,只有这样才能拥有真正的健康和幸福。

我们常说“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其实,名利、地位、财富、美色等,和空中的浮云、风中的沙子、河中的水流一样,都是自然的存在,我们当以一颗自然的平常心来看待。

在世事纷扰中不纠缠执著,不拘于名利,不惑于美色,不动于财富,这是一个智者应有的表现。

愚昧无知和纠缠执著的表现是多种多样的,除了上述,还有攀比、不知足、缺乏信念以及对购房、子女养育、家庭养老负担等问题过于焦虑(此处不做详解,故一笔带过)等等。看来,痛苦是人生的必然,很多事情都会成为我们的“痛苦源”,使我们的幸福感下降。

但是,痛苦不是绝对的,而是可以化解的,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痛苦,如何化整为零,让痛苦降到最小,从而感知更多人生的幸福。人生,本身就是复杂而丰富五味杂陈的,正因为有痛苦,才有幸福,没有痛苦,就没有所谓的幸福。

在同样的条件下,为什么有人感到痛苦,有人却感到幸福?原因全在于自己,在于你如何理性而智慧地把握幸福和痛苦。因为,你感觉幸福和痛苦的程度是与智慧(感性、理性、意识)的发挥程度紧密相连的,痛苦的感受正是智慧发展的动力。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认识到痛苦的真相,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不断完善自己的心灵,不断修养自己幸福的智慧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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