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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尾声

  想到这儿,坐在前往N市的客车上的寒雪禁不住嘴角牵动了一下,微笑了。忽然之间,寒雪觉得自己蛮崇高蛮伟大的,居然懂得为他人着想甚至不惜为此勉强自己为难自己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当然也有可能,这是真心投入的结果,难怪有人曾经在歌中唱过,人最怕就是动了情,那当然说的是爱情,可寒雪觉得,其实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这种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自发走到一块的所谓“亲情”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旦动情了,就会做出好些不可理喻压根无法用常理去判断去分析的事情来,真的,这要在以往或者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寒雪简直不堪设想,但是……寒雪愿意!
  
  毕竟,真正的知己是可遇而不可求、可一而不可再的,要不连咋连相对比较朴实比较无私的古人尚且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呢?而况是在社会高度发展人高度势利现实理智的今天;而况自己跟可斐感情早已不是一朝一夕,两人虽说聚少离多,大多时候只能遥遥相望或者是在梦里团聚,但彼此的心意从未动摇过,更不曾怀疑过对方的诚意,在不知不觉汇总甚至都已经融入到彼此的骨血当中去了,这样的与众不同,这样的难能可贵,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好好把握的呢?
  
  而且……两人总算快要再度见面了,随即寒雪念想一转,不知不觉就将思绪集中在久别重逢的惊喜跟喜悦场景当中了。八年多了,每天的世界每天在改变,沧海桑田,一切的一切早已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了吧?虽然这八年时间,好像在自己感觉也没有什么,每天都一样在过,甚至好像当年两人依依相聚情投意合携手走过的那么多有痛苦有挣扎却更有幸福跟快乐的历历一幕一幕从来就不曾远去,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动人,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八年来,寒雪除了追梦,除了难得出去寻找永远难以如愿的兼职机会,除了在事业上屡屡受挫一波三折,除了备受冷漠奚落备受冷嘲热讽备受中伤毁谤,屡屡感觉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直到近年来时来运转道路渐渐宽阔顺畅了感觉才渐渐好受一些,渐渐又找回了昔日的自信跟生活激情,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寒雪知道,自己并非超人,岁月还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的,虽说看上去是比当年年轻而且更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的了,实际上自己还是老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一切的一切自己不曾意识到而已,不知道事隔多年,可斐还能不能跟当年一样心有灵犀乃至于一眼就认出自己?而可斐呢,当初共同求学的时候就是备受追捧跟仰慕的“校花”,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跟生活磨砺,一定变得更成熟更妩媚更楚楚动人了吧,想来一定跟自己设想的依然有着太大差距吧——当然这些年来寒雪有收到过可斐的相片,掐指算起来,是三年前夏天照的吧,上面还不止她一个人,此外还有她新近才结识却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新男友潇湘,据说是可斐新大学里的师兄,出类拔萃、多才多艺,而且很稳重很专一,只是家庭不太好,自然一走出校园就得参加工作了——凭他的实力,当然无须花费太多周折,就在一家大型跨国集团公司某得了一个梦寐以求的职位,待遇也自然颇为丰厚体面。可能也是正当春风得意马蹄急吧,潇湘看起来风度翩翩,一脸的儒雅跟书卷气,跟可斐简直是金男玉女、天作之合。可斐显然对他这段感情也是颇为中意颇为看重的,照片上两人亲密无间地紧紧依偎在一块,笑得是那么灿烂那么暧昧……如此,可斐的感情归宿应该可以最终确定下来了吧?当然寒雪心里也明白,照片虽说是生活的生搬硬套照搬照抄,可毕竟不是现实生活,甚至可以说是跟现实生活还有很大差距的,只是不知现实生活中的可斐跟潇湘是否依然过得那么默契那么美满,不知可斐一直寻寻觅觅而且屡屡受挫的感情生活是否真的总算找到了满意的归宿,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吗?
  
  想着,寒雪不由显得有些急躁,真恨不能立马见到可斐——当然最好是两个人,是他们依旧那么充满默契充满温馨相异相偎你侬我侬……
  
  还好,就在这时,车子总算缓缓地驶进了N市长途客车总站。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果然是日新月异一日千里,算起来,也就差不多七年没有来过这里吧,可眼前的车站变得那么奢华那么高贵,不止是纤尘不染,那镀金那不锈钢的装饰更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不显示出其独到的高雅不俗的气势跟蕴涵来,甚至还四面八方各个角落纷纷安装上了踏步式封闭式电梯,当然原本的传统楼梯也没有拆除——显然是出于车站考虑的周到,是为了充分各显其能,充分满足社会各层次各阶层各年龄段的不同需求。地面上甚至还大张旗鼓尽显奢靡地铺满了厚重而又崭新的天鹅绒红地毯。在通往出口的小径(当然同样是铺有红地毯的)两侧,则缀满了芳草茵茵百花争放香气扑鼻的草坪,而且小径上还颇为周到地三两步就新建了配有长椅茶几甚至还有茶水点心饮料风味小吃的长亭,随时供路人歇息整顿顺便补充水分跟营养……寒雪简直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奢华更考究的长途车站了。不过正所谓“看一叶而见全林,窥一斑而见全豹”,这些年来整个N市的发展也可想而知、不言而喻了!寒雪一路上走走停停,很是留恋忘返——再说也没有必要过于着急吧,既然来了,就理应好好看看转转,顺便也为自己往后事业的发展积累那么一点素材跟经验,不好么?再说她从来不是轻易许诺的人,因为在她看来,诺言即意味着责任,言出必行完善完成使命倒还好,你说要万一由于某些不可预知无力回避的因素到头来事与愿违希望落空了,那该有多尴尬多难堪啊!所以,她一贯的原则就是:不要说,只要做,不管什么,先做了再说,何况真要说什么,等到事情完美处理好了再发表态度,也来得及啊,何必非得自取其辱自讨苦吃呢?所以,即便昨天阔别多年汇总于第一次接到可斐的电话,寒雪内心里蠢蠢欲动得不行,简直按捺不住情绪失控,恨不能当即就赶过去跟可斐团聚,可表面上不动声色,更不曾跟可斐许诺过什么,乃至于到头来可斐只得悻悻然甚至满怀遗憾地挂断了电话——也许当一切结束四周围都回复沉寂的时候可斐还甚至禁不住哭了吧,对此寒雪虽然有些于心不忍,甚至也曾懊恼自责过,可为了坚持自己一贯的原则,为了不让无谓的诺言扰乱到自己的正常生活,她还是按捺住了已经拿起听筒并回拨了几个数字的那种冲动。而且仔细想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快要出国了,这些日子为了形形色色诸如此类的工作,可斐一定早已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的了,自己就不要再凭空添乱再劳驾她专程过来接自己了吧——她相信可斐的热情跟诚意,如若她知道自己今天会过来,一定会不惜抛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不遗余力地过来迎接自己的,而且等太久都心甘情愿,只要……只要多时的等待到底没有落空,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可真要那样的话,自己于心何忍呢——虽说自己这样大老远跑过来跟可斐团聚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可是……还是不要劳师动众给她添乱了吧?再说,这样刚好可以给可斐一个惊喜,也算是临别时赠送的一个特殊礼物——毕竟就眼下而言,可斐什么都不缺,最缺也是她最最看重的恰恰是自己的情谊——又何乐而不为呢?


  
  寒雪没有想到,又走了几步,眼看着快要来到车站出口了,忽然耳边隐隐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呼喊声:“雪姐!雪姐!”起先是试探性的,是小心翼翼的,渐渐地,则越来越有把握,自然也就喊得越来越热情,越来越大声,而且一声比一声更急迫一声比一声更动容,到最后简直有些哽塞呜咽了:“雪姐!雪姐!……”那一瞬,寒雪不由有些恍惚,她当然知道这样喊自己的是谁,而且只有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可斐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过来啊,怎么可能专程来接站呢?难不成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在这边痴痴地守候痴痴地等待了么——为此甚至不惜将出国前夕的所有准备工作统统都抛诸脑后当然也或者推卸给了其他人,难道她发疯了不成?也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吧,究其根源,大概是分别得太久,对可斐的思念成疾,久而久之视觉跟听觉统统都出现了幻象吧——毕竟已经阔别得太久,如今故地重游,再度来到了当初依依惜别的地方,虽说眼前的一切早已今非昔比,可当初那种痛哭流涕感伤不已的场景一幕一幕依然那样浮现在眼前,依然那样的历历在目楚楚动人,应该说,出现那样的幻觉,也算是情有可原吧,真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寒雪轻轻地摇了摇头,尽量挥了挥往昔的记忆,尽量不去想它了,可是那声声呼唤却依然在耳边回想,而且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动人,根本就不像是错觉,当然更容不得人否认怀疑。终于,在好奇心跟隐隐的期盼驱使下,寒雪禁不住循声望去——然后,她竟然当真看到了可斐,那个自己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都市女孩。此时此刻,她正斜倚在车站出口的乳白色铝合金栏杆上,边痴痴地看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边颇为亲昵地跟身边那位戴无框眼镜一身看似随意实则相当考究的休闲装运动鞋的青年男子(应该是传说中的潇湘吧)小声嘀咕着什么。寒雪不自觉地加紧了脚下的步伐,边回应着,边一路小跑了过去;而另一方面,可斐也终于丢下了刚刚还那么亲昵的男友,匆匆冲了过去。姐妹两个久别重逢,终于禁不住紧紧抱在一块失声痛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可她俩却全体浑然不觉……
  
  “唉!你们两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搂搂抱抱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啊?”寒雪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就看到刚刚那位跟可斐站在一块的男子已经蓦然来到身旁,不由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斐也总算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是显得很兴奋很激动,顺势就指着那位男子跟寒雪介绍道——虽她显得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细腻敏感的寒雪还是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真的过得很幸福很充实:“雪姐,来见识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男友,不,说得更确切一些,应该是未婚夫潇湘。”
  
  “你们——你们已经订婚了?”寒雪不由好奇地瞪大了双眼,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可斐不是跟自己一样提倡晚婚的么,怎么现在……
  
  “不!”可斐正要回答,一边的潇湘抢白道——不?寒雪不由一怔,那怎么……见寒雪一头雾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潇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又接口道,“不,说得更确切一些,我们两个已经领证了,你要再晚些过来的话,她就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是么?”寒雪微微怔了怔,转而一脸动容的微笑,热情有加地说,“恭喜恭喜,祝二位幸福!”心里却禁不住嘀咕开了,好你个可斐,就要结婚了,却还对自己隐瞒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在来信在电话中虽说显得很紧迫,却又轻描淡写,只说是想跟自己见个面,说是不想兀自带着遗憾离开……而头脑简单并且早已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的寒雪居然信以为真,到头来人虽然来了,却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当然自家姐妹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让人家潇湘看了像什么样子,她还把自己当姐姐啊?再说成家是大好事,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什么都可以忽无所谓,唯独对方的婚礼再忙也要准时出席,这是再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何苦要藏着掖着呢,难不成如今时过境迁,当初所有的海誓山盟都都宛如过眼烟云,全体都不作数了么?既然这样,那还要自己来干什么,索性眼不见为净,或者心里还好受一些,何苦非得把事情弄得如此尴尬呢?
  
  看看寒雪微微有些阴沉有些难看的脸色,原本就不笨的可斐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冲潇湘笑骂了一声:“就你话多——这是我们姐妹难得的重逢,你懂不懂啊,不会讲话就不要讲好了,憋不死人的!”潇湘解嘲似地冲她俩吐了吐舌头,果然知趣地不再吭声了。随即可斐又轻轻地挽住了寒雪的手臂,一副低头认错的乖宝宝样:“雪姐,你真生气了?对不起,雪姐,我真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眼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除了——除了你。对我而言,你才是上苍赐予我的最好礼物,你能来就已足够,真的,只要你人能来,我就心满意足;如若不然,即便你给我带来了再昂贵再体面的礼物,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么说,这么说你大后天就要出发去美国也不是真的?”寒雪忽然脑海中有如电石火花一闪,禁不住举一反三一针见血,“那只是诓我过来的一套说辞——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不着痕迹地过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不!”可斐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一脸感伤一脸不舍,“不,我是真的要走了。事实上,如若不是我如此仓促就要离开的话,我们还不准备这么早就结婚呢!这是双方家长的意思,更是此时此刻我们内心里最迫切想要的。因为我们深知,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而终究可以结成连理的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缘分,毕竟我们以后一别起码就是漫长的八年,世事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算是一份誓约,也是对彼此的一份承诺吧——毕竟真要发生什么变故,就算迫不得已的,也是我们终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而况我们都没有兄弟姐妹,总得留下一个照顾双方的父母吧!刚好他的工作又稳定下来了,而且发展前景还一片大好,于是终于不再犹豫了,我要走就走吧,只是在走之前先把婚事完结,这样我可以走得安心,也多了一份牵挂,不至于在异国他乡那么孤单寂寥,他留在这个城市也可以踏实一些……”可斐动情地说到这儿——寒雪看着一阵心疼,也许是自己太多虑太小心眼了,其实什么事都没有的,再说姐妹之间,还需要在乎那些莫名的形式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诧地看了寒雪一眼,又小心地斟酌着字句,“对了,雪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姐夫呢,难道他就放心你一个人来来去去?”
  
  “什么姐夫?”寒雪装傻充愣,心却不由得疼了起来,想起文俊,想起夏老师,想起过往宛如梦境般的一切……
  
  “就是——就是你的另一半啊!”可斐还在发怔,一边的潇湘却禁不住再度口无遮拦地开了口——嘿嘿,想不到看似一脸严肃的他这人还幽默风趣的,“对了,雪姐,你什么时候把姐夫带来给我们见识一下啊?”
  
  “我——”寒雪嗫嚅着,不由臊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一贯口舌伶俐的她竟然无以应对。好半天,她还是嗫嚅着开了口:“我——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形单影只呢……等到哪一天我总算找到‘他’的时候,再说吧!”
  
  “啊?!”可斐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寒雪,“怎么可能,记忆中好像在我们的学生时代你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对,就是那个,那个好像叫什么文俊来着,难不成到今天,你都无缘跟他再见,或者你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咳!别提了,一个错误,一切都只是错误!”寒雪禁不住长叹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很明显有些尴尬了。
  
  还好,就在这时,敏锐细腻的潇湘适时地岔开了话题,居然——居然转而一脸委屈地跟寒雪“控诉”可斐的种种“不是”:“雪姐,你不知道,你这个妹妹有多自私多霸道。天不亮,她就推开了我住处的门,不容分说就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非得让我跟单位领导请了假,然后陪她过来接你,说你今天一定会来的,虽说你昨天并没有答应她,可是她相信你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而且说什么她昨晚都梦见你了,说是你在梦里已经答应她了,所以绝对不可能说话不算数的,所以……我们在车站等了都五六个小时了,哎哟,腰酸背痛腿手脚无力的,都快累死我了。不过还好,你总算真的来了,要不然恐怕我还得遭罪。所以,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居然胆敢如此横冲直撞如此没有修养,你是不是昏头了?”可斐不满地看了潇湘一眼,笑骂着,转而禁不住一脸的煞有介事,“来,我再跟你介绍一遍,这是大名鼎鼎的青年作家吴寒雪,是我的结拜姐姐,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你——你居然胆敢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你找死啊?”

  
  “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潇湘两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边蹦跳着一路朝前走去。
  
  看着他们两口子打打闹闹天真无邪一片纯真的样子,寒雪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像是多日的阴郁总算被阳光驱散了似的,终于禁不住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可斐心中一块悬乎了太久的石头总算又回复到了原地,总算雨过天晴了。
  
  不想随即,她耳边又响起了寒雪饱含质疑惊愕饱含匪夷所思的问话:“对了,斐妹,他刚刚说的是真的么——你们都在这等了五六个小时,现在才十一点刚过,那一定天还不亮就已经到了这边了,是不是真的啊?”
  
  “雪姐,对不起,我——我又让你揪心了……”可斐小心地嗫嚅着,几乎要哭出声来,“可是,雪姐,眼看着我就要离开故土远赴他乡了,又是我屡次三番邀请你来的,我总不能对你的到来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来接站吧?真要那样子的话,我还是人么?再说,这也是我在离开之前能为你做的仅有一点事情了,你就让我尽点心意吧,好么?再说你也就去过我们家一次,而且都相隔那么多年了,何况这些年N市的发展神速,简直就是那个突飞猛进了,坦白说,真要你一个人在这个似曾相识却已然陌生的城市里摸索打探,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呢,你说你要找不着路,又该怎么办呢?真要让你几经辗转历尽沧桑才最终到达目的地,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恐怕他日远渡重洋去异国他乡之后也不得安宁的……”
  
  “傻妹妹,你真是我的傻妹妹!”寒雪感动得喉头久久蠕动着,却发不出声来,只是心疼得猛地再度将寒雪拉到怀里,半晌才幽幽地开了口,“可是斐妹,我要今天不来,你又该怎么办呢?毕竟我昨天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什么也不曾答应你,你有什么把握我今天就一定会来呢?”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可斐显得异常斩钉截铁,“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的个性么,虽说很少允诺人家什么,可人家真有事真需要你了,你一定会有求必应全力以赴的!”说到这儿,见寒雪微微有些发愣,可斐略略迟疑了一下又换了一种相对比较轻松比较明快的口气:“所以我相信,你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的,即便今天明天甚至直到我出发之前你都没有出现,相信那也绝非你的本意,你也是迫不得已的,甚至也会隐隐感觉遗憾感觉心痛,不是么?何况,你不是曾经说过么,要永不放弃,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希望,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努力,这么多年我们的追梦履程不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么?而况,这只是一点小事情,想那么多干什么,只管尽心尽力认认真真去做就好了,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只会白白浪费时间白白消耗体力罢了!试想,如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光想不做自怨自艾,那寻觅的漫漫长夜要怎么过啊,我们还有可能一路走到今天,总算迎来柳暗花明的新生活么?换言之,就这次来说,你来不来是你的自由,我来不来接站则是我的责任,彰显我的素质修养跟形象,不是么?退一万步讲,即便到头来你真的不来,我的希望真的落空了,但最起码我拥有了这么一个接站的全过程,我总算是尽了自己的心力、总算可以问心无愧了,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辆崭新的黑色皇冠轿车面前,而潇湘则已在车门边斜倚着——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此时见姐妹俩来到跟前,忙殷勤地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颇为夸张请的姿势,将二人让到车后坐上,而他本身居然——居然直接上了驾驶室,直接发动了车子。
  
  这一来,寒雪可吃惊得不小:“你们俩——你们俩居然连私家车都买好了,而且是皇冠哦,可不便宜。”
  
  “其实也没什么,就百十来万吧,差不多是他工作三年的全部薪水吧——忘了告诉你了,他比我大六届,我刚入学的时候他硕三,是校园里尽人皆知的风云人物,我俩刚好同岁——试想,如若我没有走那么多弯路的话,可不就跟他同届么?校园里追求他的女生无数,可也不知怎的,他居然一下子相中了我这个跟他同岁的小学妹,也许这真的是天意跟缘分吧!”可斐显得有些轻描淡写,“本来嘛,他打算用这钱买房子——当然是我俩的爱巢,我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快,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我毕业正式定亲了!自然,买房也是迫在眉睫,却没有想到,眼看着曾经的计划就要转化为现实,偏偏我收到了异国他乡的录取通知书,自然曾经的希望一下子都落空了。于是,他及时相应调整了计划,反正我俩即便成家了还是聚少离多,房子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与其那样的话,倒还不如买辆车子,这样出行迎来送往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可斐喋喋不休地说到这儿,见寒雪一脸的羡慕跟若有所思,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你刚刚说你跟文俊——是一个错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样呢?”寒雪禁不住长叹一声,伏在可斐肩头失声痛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斐妹,你知道么,我们再聚的时候,他居然有了知心爱人,而且对我只是高中校友一笔带过,似乎我们之间也就仅此而已,此外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什么。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我太一厢情愿太自以为是了……”
  
  可斐轻轻地拍了拍寒雪的肩头,一脸怜惜,“对了,雪姐,你知道么,夏老师至今还是单身……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似乎颇有点那个意思,你们俩怎么没走到一块的……要不,我再帮你们引见一下,你再回去找他……”
  
  可斐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寒雪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都是“单身”那两个字,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夏老师不是在四年多前就已经把他的新婚合影给自己邮寄过来了么?想着,寒雪不由掏出那张一直随身带着的合影细细地看了一下,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寒雪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夏老师见自己久未跟他联系,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幸福,所以才故意邮来那张刻意捏造的“合影”,就是为了顺坡下驴,卸去自己内心里的压力跟负荷,好从此全心全意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寒雪还在发愣,不想一边的可斐眼尖,反应很是敏捷的出奇,竟然一下子就夺走了寒雪手头的照片,转而一脸惊诧:“是夏老师……这女的看上去很面熟,好像是一位迫于生计来城里打工的乡下女子,曾经在夏老师家当过保姆,我曾去夏老师家里拜访时见过,你……你怎么会有他俩的合影的,而且照得还那么艳丽那么亲昵……”
  
  所以的疑点都一一解开,寒雪只觉得守护了太久的心灵大厦在顷刻之间就已经轰然倒塌。说内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说不感动也是假的,但是……自己跟夏老师的缘分早已错过得太久太久,一切还有可能回到当初么?
  
  寒雪还在犹疑着,一边的可斐却早已心神领会,居然及时让潇湘调转车头,去另外一个地方——而潇湘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居然……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到夏老师家所在大楼的前面。
  
  一行三人匆匆跑上楼梯,夏老师家的门居然敞开着,他家客厅那张餐桌上则摆满了美味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本人则还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忙乎着。寒雪终于禁不住喊了一声:“夏老师!”
  


  正在忙活的夏老师猛地一愣怔,回过头来,感觉就像在做梦一般,半晌口头还在喃喃着:“这不是寒雪么?寒雪呀,你怎么来了?刚刚可斐发短信给我,说你今天可能会来,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来了,快,快进来,快进来!”边说边将三个人一块让进了屋子。
  
  “夏老师——”寒雪喃喃着,禁不住一头扎到夏老师的怀里,泪流满面,“对不起,夏老师,我……”
  
  “傻孩子,哭什么呢?”夏老师轻轻得抚摸着寒雪的秀发,一脸怜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么?而且,你这些年的发展跟进步我都知道,事实上我虽不曾跟你联络,却时时刻刻在通过各种途径关注你所有的一切,你出的每一本书,你写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细细地看过研究过,实在是写得不错……此外我还知道,你已经是中国作家协会最年轻最有发展前景的青年作家之一了,实在是我这个穷教书匠望尘莫及的——现在我不得不跟你说声抱歉,原来一直执拗跟自以为是的人是我,你的选择并没有错,想想年轻的感觉真是好,自有一股无拘无束的干劲跟冲劲,可以不顾一切不计一切得失,只可惜我……我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夏老师,你不必自责。真的。事实上这么多年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内心里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感激,更充满了感动——可以说,没有你,我是压根不可能一路走到今天的。甚至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感情早由感情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素……我……我爱你……”寒雪嘴唇一咬,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最为肉麻的话。
  
  夏老师不由将寒雪揽得更紧了,同时不自觉地将嘴唇凑了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夏老师不是你们的老师么,怎么会跟雪姐她……”潇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咳,其实你不知道,早在我们在一块求学的时候,他们俩就彼此之间就已然暗深情愫了,只是碍于诸多形形色色的压力跟干扰未曾点破;再加上他们都是过于自尊过于爱面子的人,如若不是我暗暗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他们这对已经错过了好多年的爱侣还不知要将这哑谜打到什么时候呢?”可斐说到这儿,很是有些得意于色,“当然原本我并没有多大把握,满以为他们错过了也就错过了,直到看到雪姐是一个人来的,甚至耳闻了她说什么跟文俊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于是我心底里就暗暗有了主意,于是禁不住偷偷给夏老师发了一个短信,让他做好准备……真的,你不觉得他们蛮登对的么?两人都已不再年轻,而且是历尽沧桑的,想必更懂得珍惜彼此……嘿嘿,原本我是邀请雪姐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却没有想到我会无意间做了件大好事,顺便成全了他们两个……”

  
  “是吗?那我们又可以顺便小小地赚一笔了——怎么着,他们总得封个红包意思一下吧,要不然哪有他们这段大好情缘啊?”潇湘又禁不住诙谐地笑着,“赚你个头!”可斐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声,顺便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啊,他们可是我们的姐姐姐夫,也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想想就凭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用区区金钱可以衡量何以作价的么?这不是对人间真情的亵渎跟侮辱么?”
  
  潇湘夸张地讨饶着:“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开开玩笑而已,至于这样较真这样上纲上线的么?”“开玩笑也不行!”可斐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一席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随即,当夏老师得知可斐跟潇湘两人将于次日成婚时,不由有些心动,有意凑这么一个热闹,有意扎堆跟他们一块举行典礼,这样也显得隆重一些;而况,毕竟大家都已不再是懵懵懂懂的毛头小青年了,生活中该有的统统都拥有了,下一步,情感上当然也应该有个理想的归宿了。夏老师的意思寒雪当然懂,而且她内心里也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想想自己跟可斐也真够有缘的,阔别了那么多年,居然还在他们所在的城市里跟他们一块完成终生大事,人世间真可以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么?而况,这毕竟并非她此番来N市的目的,事情真要传开了,别人要怎么看怎么说啊?退一步讲,好,就算这一切统统都可以不作计较,想想这些年受他人的气已经够多,自己也真够窝囊的,实在没有必要现在事关一辈子的幸福,还牵扯到其他人。可自己此番前来之前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档子事情,所以什么手续都没有带,自然也没有办法及时领证,真的可以就此先举行婚礼,先上车后买票么?这样是不是太仓促太草率了一些,要是往后发现不合适、后悔了,又该怎么办呢?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寒雪却没有信心跟勇气明目张胆地拒绝,总觉得这样未免太草率,同样容易横生枝节,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想了想,她索性借口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名义上是想跟家人商量一下,当今时代虽说做主的虽说是自我,可毕竟父母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总得给他们有所交代、听听他们的意见吧。却没有想到,家人一听到这事,竟然激动兴奋得在电话那边毫无顾忌得直嚷嚷——说来也真是奇怪,他们从未跟夏老师有过什么直接的接触,事实简直是素昧平生的,连他长得怎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是很清楚,仅仅是凭借着他跟自己的偶尔的一点接触,居然就对认定了他是个好人,而且是很适合自己足以让自己托付终生的那种,对他信赖得简直无以复加,简直就是死心塌地,天知道一贯精明强干的爸妈一面对这事,怎么就草率成这样子,难不成这真的是天意——“雪儿啊,那你还犹豫什么,这可是天赐良缘啊!而且你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世面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信赖托付,难道你还不清楚么?而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好的姻缘总是可遇而不可求、可一而不可再的,而且稍纵即逝,一旦错过了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弥补跟挽回了,你还踌躇什么呢?老实说,你跟夏老师已经阔别了这么久并且这么长时间未曾联络了,还能最终得以走到今天,这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难道你以为这样的机遇往后还会再有么?何况,你知道么,我们对抱外孙外孙女早已望眼欲穿了,之所以一直没有跟你把话跟你挑明,只是不想让你尴尬难堪罢了。可是现在,雪儿,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么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还推三阻四举棋不定的干什么呢?你好自为之吧!”父母急急地说到这儿,就想收线。“可是——”寒雪慌忙接口,却又显得欲言又止——是啊,这话要如何说出来呢,毕竟有关隐私,对于未婚女孩而言,总是感觉蛮尴尬的,冷不丁父母的心思还蛮细腻的,居然心直口快一针见血:“得,得,得,我们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不就是手续没有带过去,没有办法及时领证么?可是雪儿啊,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人,难道不是么?只要双方面有情有意情投意合,那些虚无繁琐的形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一席话说得寒雪不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偏偏爸妈的嗓门还特别大,虽说寒雪并没有按下手机免提键,甚至手机的隔音效果还相当好,可看看大家伙一个个饶有兴致看着她一副“阴谋”得逞的坏笑样,她就知道,刚刚父母跟自己说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全进入了他们的耳朵。这样一来,无疑更把寒雪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想反悔想拒绝都不行了,这是她的个性以及一贯为人处事原则压根就不容许的,而况她的心里其实对此也并不怎么反感……得,既然是众望所归,那就顺应民意顺水推舟吧!
  
  于是次日,9月16日,农历八月初八,在N市闹市区某家最好五星级酒店里,两场婚礼合而为一同时举行,席间高朋满座、笑语喧哗,而且司仪、主婚、证婚人一应俱全,总之一切显得分外的隆重而又分外正式。两对有情人总算如愿走到了一块……
  
  接下来的两天自然是在那家酒店里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地度过的。
  
  然后到了第三天——也即可斐出发远赴美国加洲的日子,寒雪两口子自然跟可斐的爱人自然一并前往送行。在市著名的南华国际机场,可斐依依告别了每一个人,跟寒雪更是当众拥抱了一下,还说了一番颇为情深意重的话语:“雪姐,我们是有缘分的。无论相距多少年,无论相隔多少年,甚至即便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碰头的机会了,我对你的心意依然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或者说是减弱。所以如若你愿意,如若你也可以好好珍惜好好把握的话,我们就一定可以成为永远的好姐妹,实现那个永恒的神话。而况真正的感情并不仅仅局限于朝夕相处耳磨鬓厮,而是可以穿越时空跨越生死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也可以这样的,不是么?”寒雪禁不住潸然泪下——当然她不得不承认可斐的话语是很有道理的,展望未来,她对她俩的感情也很有信心,可是眼下毕竟离别在即,她还是禁不住情绪有些失控。还好,夏老师适时地拥了拥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一语惊醒梦中人:“寒雪,你这又是何必呢——可斐这是出去深造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真的,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一桩,作为她的好姐妹好知己,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啊!何况,事已至此,你这样除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不舒服,还能怎样呢?”于是,寒雪总算及时给调整了过来,在可斐终于登机的时候,她甚至拼命挤出了一丝灿烂无比的笑容,边依依挥手告别,边充分展现出了作为姐姐的风貌跟优势:“斐妹,珍惜,珍重!好好照顾自己,争取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不久将来某一天,我们的再度重逢!”可斐说了些什么,由于相隔太远,寒雪没有听清,可是她相信,可斐一定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毕竟都以姐妹相称交往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多少还有一点灵犀跟默契的;何况这不,可斐的脸上尽管依稀挂了两行泪水,可她不是还在不断竭力点头微笑挥手致意么?

  
  然后,就看到那架乳白色的飞机划过长空,载着可斐以及太多跟她拥有同样梦想的同龄人,飞向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发达过度。展望未来,寒雪相信,凭可斐的实力以及一贯的努力进去,她一定可以在异国他乡打拼出另一段精彩人生的,不是么?
  
  再往后,可斐的爱人潇湘当然是赶去公司上班了——毕竟为了终生大事已经将工作的事情耽搁得太久,如今一切总算一切尘埃落定告一段落了,他又怎能不好好工作——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给可斐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尽量美好的明天。毕竟,只要愿意付出,生活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而寒雪,则跟新婚丈夫夏老师,哦,不,如今两个人是平等的,应该可以叫名讳了吧,那么叫做称呼夏翔吧,两人一块回去农村老家拜望她的父母——毕竟新女婿再好,总得面对丈人丈母娘的,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礼节,更是一种为人处事最基本的原则,说到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不是么?
  
  至于今后,寒雪当然还跟夏翔回来N市定居——她相信,这个城市尽管带给她太多的耻辱跟泪水,太多的感伤跟落寞,但如今,当年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如今的生活可是全新的,既紧张刺激,又新奇有趣,更充满了无尽的希望跟美好前景。而且,如今的寒雪不必再仰仗任何人,甚至包括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让自己生活得更美好。而况,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相信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生活一定会越来越丰富多彩尽善尽美的,不是么?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到底未能在故土慢慢终老。可那又怎样呢?生活原本就不可能永远都一成不变,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也即计划永远都不可能赶上变化,最重要的是顺应时代发展潮流,让自己过得舒心快乐,不是么?何况,人家可斐远渡重洋还可以飘洋过海再回来,自己只是去了省城而已,真要想家了,完全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说不定有来有往的,这样反倒更亲切,也更迎合周遭绝大多数人的胃口,不好么?
  
  总之,美好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寒雪知道,自打总算跟心上人再度走到一块起,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她几乎已经闻到了那股振奋人心让人蠢蠢欲动的清新奋斗气息了;而在下一刻,她将不再迷茫,不再彷徨,不再感伤落泪,不再有当年失意落寞时的一切不良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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