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节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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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工作岗位关系，伍日堂在多年实践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星。走进大排档那一刹那，伍日堂的眼光向里一扫，他就知道选这家餐馆没错。虽然是正午时分，但馆子里顾客早已举足先蹬了。不用问，看这里进出的食客就知道这家餐馆生意一定很红火。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一个穿男色外套的服务员马上走上来问：“几位要点什么茶？菊花？罗汉果？还是绿茶？”
麦东明把目光落在伍日堂和卢玉玺两人身上，说：“喝点什么？”
伍日堂把服务员送到面前的菜单朝麦东明面前一推：“你来吧，我什么茶都行。”
麦东明把手里的菜单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翻了几页才说：“那点个罗汉果茶吧？”
“罗汉果润喉清肺，行，就上这茶吧！”卢玉玺说。
“我们店里新推出的狗肉煲，还有山七童子煲仔鸡、青龙过江、风味狗杂……”
伍日堂一听，急忙止住服务员说：“风味狗杂，怎么做法？好吃吗？”
“您是问风味狗杂？您们三位今天很幸运，风味狗杂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今是本店成立五周年，这道菜我们给您打八折优惠。别外，还特地送一道青龙过江。”服务员弓着腰继续说。
“哦，青龙过江，没吃过，那就上一道风味狗杂，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的？山七鸡……？”
“是山七童子煲仔鸡，这道菜也是不错的。”服务员边说边拿着笔在点菜单上飞快地记录。
“你这里有排骨吗？”卢玉玺问。
“有，有酱葱大骨，有醋溜香骨，还有菠萝脆松骨。”
“上一份醋溜香骨吧！”麦东明对着卢玉玺说，“你喜欢的这道菜，怎么样？满意吧？”
“别只顾自已满意，要看伍主任的。未经许可，不可乱点。”卢玉玺笑道。
“哎！你们这就不对了，我可先说明啊，这饭桌上可没有什么领导啊，既然小麦作东，我们都是带嘴巴来的客人，小麦一锤定音。”伍日堂说。
卢玉玺和麦东明被伍日堂这话逗笑了，麦东明又点了几道菜才收手。他把菜单往站在身边的服务员手里一放，说：“上菜快点，我们可是饿死了！”
“没问题，各位先喝茶，一会菜就上来。”服务员说完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第一道菜上来了。
一个女服务员拿着笔在点菜单了打了个勾，说：“你们点的青龙过江上来了，请慢用。”她说完转身便走。
“怎么？是这个？”麦东明指着碟里的菜说。
“我还以为什呢？原来是素炒空心菜！”卢玉玺捂住嘴大声笑起来，“这就是青龙过江，忽悠百姓啊。”
“怪不得这菜这么便宜，我起初也没明白，原来是空心菜，呵呵！”麦东明脸一红，他摇摇头说，“对不住了，我不会点菜，要么，我们再换一个？”
“不必了，人家服务员不是说了吗？这道菜是免费的。空心菜也不错的，很好吃，在南方，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过去种要按季节，现在科技发展了，冬天也可以吃到的。”伍日堂说。
在菜都上齐后，麦东明提出要喝点酒，旁边的卢玉玺抬起脚在他的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可麦东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上点白酒吧？”
伍日堂把手中的筷子一放，说：“随意吧，你想喝就点吧。我是不想喝酒，下午四点多要赶车，怕一身酒气上车，别人还以为我是醉酒的呢。”
“吃狗肉不来点酒，这味吃不出来。”麦东明起身离开桌子，他走到饭馆的收银台前，要了一瓶高度的“秦池”酒。
麦东明把酒瓶盖一拧开，便往每个人酒杯里倒上一杯，他拿起自已面前的酒杯说：“我敬伍主任一杯，谢谢伍主任，以后还望主任多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谢谢，大家一起来吧，我们几个都是外来的人，大家相识是一种缘份。”伍日堂也起身站起来，“来！干杯！”
卢玉玺双手端着酒杯迟疑了一下，她说：“我随意吧，我喝不得酒。”
“不行，一定要干完！”麦东明笑着说道。
三人同时一仰头，便把这火辣辣的五十二度酒精送进了各自的胃里。
卢玉玺紧皱着眉头急忙大口地喝了半杯茶水，说：“多少度的？这么呛人？”
麦东明拿起酒瓶又住卢玉玺的杯中倒上一杯说：“再来一杯，你就感觉好了。”
“你还倒？等下我倒下了！”卢玉玺急忙伸手阻拦住，“我真的喝不得酒！”
麦东明坏笑道：“没事，有我在呢，你倒下了，只要我没倒下，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回卡布特海关。”
伍日堂见到满脸羞红的卢玉玺，他笑着对麦东明说：“等下小卢真醉了，我看你怎么办？你背得动她？小卢这么高的个头，穿上高跟鞋怕是与你差不多吧？”
麦东明把身上的外套一脱，卷起衣袖说：“伍主任，你放心，一百来斤的大米扛在肩上，我手都不晃一下，脚不抖，何况是她。”
卢玉玺重重在麦东明的背上拍了一掌：“去你的！谁要你扛啊！”
伍日堂哈哈大笑起来，他喝了一口茶水清清自已的嗓子说：“小麦，别难为你的未来了，来，我敬你一杯！”
麦东明见伍日堂举杯起身站起来，他慌忙往自已的杯中倒上一杯酒，也起身站起：“谢谢主任这些年对我们的关照！”
“干！”两人同时说道，便一饮而尽。
伍日堂和麦东明两人推杯换盏，你敬我回，接下来两人干了一阵子，一瓶酒很快就喝个精光，麦东明提议要再来一瓶，被伍日堂止住。
伍日堂满脸红光，他带着几分醉眼看着麦东明，又在卢玉玺身上扫了一眼后，说：“小麦啊，说实话，你应该多跟华进思聊聊，要活跃些，年轻人嘛，多走动一下。”
“伍主任说得对，麦东明这个人就是脑子断路，少根弦的。”卢玉玺瞥了麦东胆明一眼说。
“对了，前几天，老华的还跟我提起一件事，说他小儿子的学校里要举办一个什么中学生文体表演会，他儿子想参加吉他弹奏，老华还问过我，说关里有谁在这方面有特长的，教教他儿子。冬至去他家吃饭，我见你在这方面挺能干的，我想推荐你去吧。这是个机会啊，你想想吧，你也不想让小卢一辈子总是待在口岸吧？对了，我会电话跟华关说，就推荐你做老华儿子的家庭吉他教师。”
麦东明和卢玉玺听了两人面面相觑。
“伍主任，谢谢关照！来！我这一杯代表卢玉玺敬你！”麦东明把卢玉玺面前的酒杯拿在自已的手里，“玉玺，去收银台再要一瓶酒来！”
“得，得！不喝了！到止为止了，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我没法乘车回家了。”伍日堂说。
“伍主任家是郁江市里的？”卢玉玺小心地探问了一句，她又扭头看着麦东明。
“我家是郁江市郊区的，我老婆在市郊区一家医院里的。”
麦东明听了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一个在市内，一个在市郊，那平时往返不是很辛苦？”
“这么年都过了，习惯了！孩子大了，反正过去我在郁江关工作时，是一周回去一趟。现在我是二度交流了，我从郁江关交流到GL关，现在又从GL关到卡布特关，唉！我都成了交流专业户了！”伍日堂说完这些话脸色显得有些阴沉，随后脸上的肌肉又突然张开：“不过，我再干干几年，我也该退休了！”
“伍主任这么年轻，就退休了？”卢玉玺好奇地问道。
伍日堂听了微微笑着看看卢玉玺说：“你们俩看我年轻？我快五十了！”
“不是六十岁退休吗？伍主任还有十年才到六十岁，将来说不定任卡布特第一把手，到时可要关照我们俩哟！”麦东明话音刚落下就被卢玉玺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真笨！伍主怎会在卡布特海关做第一把手，要做也要到郁江关第一把手。卡布特这地方，让我来做都不做。”卢玉玺红着脸说。
“让我坐，我坐，有这个机会怎么不做嘛？”麦东明翻了翻嘴唇说，“能做卡布特第一把手，很不错了！”
“哈！哈！你们俩一个志高远大，一个脚踏实地爱岗敬业。很好嘛，年轻人，加把油，未来是你们的，我呢，我是十八岁参加工作，公务员满三十年就可以申请退休。将来回到郁江关了，有没有科级这个位置我不在乎，能让我快点回去就心满意足了！”伍日堂深深叹了一口气说。
麦东明和卢玉玺两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相视着，他们不知道这个在众人面前表情严肃的办公室主任为何如此心力交瘁。
最后在麦东明到结完帐之后，伍日堂拿出一串钥匙交到麦东明手上：“小麦，我等下不回海关大院了，这是我的房门钥匙，等下你开门进去，帮我把房里床上的被子拿到阳台上晒一下，我回去可能要一个月左右。每周帮我开一下窗，透透气，房里长时间没人住，床上的物品会发霉的。”
“那你不带行李？”麦东明问。
“我一个人还要带什么行李？我房里就除了几件衣服，没什么东西。这带回去又带来的，乘车也很不方便。”
“那好吧，祝主任一路顺风，全家幸福，早日调回郁江关。”麦东明主动伸出手上前要与伍日堂握手告别。
伍日堂微微一笑，上前拍拍麦东明的胳膊，又看看卢玉玺，说道：“小伙子，漂亮的大小姐，记住，工作好好干，不该管的事少说，不要去管别人在做什么，把握自已就是把握明天。”
“再见了！伍主任，祝你一路顺风！你交待办的事，我和麦东明会办好的！”卢玉玺向伍日堂点点头，又朝麦东胆说：“走吧，我们早点回去吧，等会儿太阳落山了。
麦东明和卢玉玺俩人看着伍日堂的身影慢慢地进到车站里，他们俩也转身上了停在车站大门外的一辆电动三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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