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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悻悻而归

  华子强见麦东若无其事地收到手机,就问道:“麦老师,你要是有事要办,我自已在家照你说的练吧,不担搁你了。”
  
  麦东明蹲下来把华子强坐的椅子端详了一阵,嘴里喃喃道:“你家里有卷尺吗?”
  
  “有,我这就给你拿。”华子强上楼去找卷尺,麦东明拿起那把吉他,他轻轻地抚摸着吉他的面板和琴弦,接着又弹起《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麦东明弹得十分投入,弹过吉他的人都知道这首曲子从头到尾都用轮指来演奏的,淋漓尽致的和弦和颤音,像无千丝万缕的音符在客厅里回旋,华子强父子俩都不约而同地被这吉他的音旋吸引了。
  
  “小麦,你真行啊!好!弹得非常好!这是什么曲子?”华进思激动地上前从麦东明手上接过吉他,他上下把吉他看了一遍,又用手拍拍面板,侧耳听了听,说:“太奇妙了,原来我还以为吉他这玩意就是街上那些不学无术的小青年手里玩的。”
  
  “麦老师,你刚才弹的那曲子能教我吗?”华子强两眼放光,显得十分激动。
  
  “可以,不过,这首《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要以后等你熟练掌握吉他的基本要领之后才能学,不要急,以后我会教你轮指弹法。”


  
  麦东明见他们父子俩站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听着,全身像喝了酒一样越说越兴奋,“吉他这种弹拔乐器,最早起源于西班牙,后来在整个欧洲流行起来。世界著名的音乐家舒柏特曾说过吉他是非常美妙的乐器,贝多芬曾称赞吉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管弦乐团。”麦东明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在我国吉他是一种外来乐器,这几年来,特别受广大青年人的欢迎,特别是像子强这样的年龄段的……”
  
  华进强不等麦东明说完,他抢着说:“麦老师对吉他真的博大精深,爸,我想请麦老师天天来咱家。”
  
  麦东明随心所欲的拔着琴弦,眼光却悄悄地在看华进思的神态走。他发现华进思的脸突然沉下来:“子强,你现在是学习读书重要还是弹琴重要?不分主次!”说完把手里的报纸往沙发上一甩,“课余时间再玩!”
  
  麦东明急忙站起身打起圆场:“子强,你爸说的对,学习任务放在首位,这弹吉他嘛,有时间放松的时候偶尔娱乐一下就行了。”
  
  华子强好像根本听不进自已父亲的话,他固执地说:“爸,你一天让我做数理化,我都烦死了,什么乐趣也没有。除了死读教科课本,我没有一点娱乐和乐趣。”
  
  “子强,别说了,你爸说的对。你看这样吧,这把吉他我先拿回去,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还是抓紧复习功课吧。”麦东明说着便起身要拿起吉他。
  
  “麦老师,我太渴望这把吉他了,你就留下吧。”华子强把吉他抱在怀里不肯松手,这让麦东明不知所措。
  
  麦东明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是上午十点三十分了。他见华进思起身离开客厅,便低声对华子强说:“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
  
  “麦老师,不急走,你还没教我怎样弹那首阿……什么的回忆?”
  
  “是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麦东明一字一字地说给华子强听,“这首曲子是西班牙著名的作曲家、吉他演奏家塔尔雷加的一首最有名的成名作品,乐曲是表达了作曲家对西班牙的格拉达城的一座宫殿的回忆。当时的作曲家的心境是很沉重的,你现在的水平,根本没法去弹这曲子,这首曲子的意境表达很深。”
  
  “那《雨滴》呢?应该没有阿什么的回忆难吧?”华子强坚持要麦东明再给他演示一下,麦东明没有办法,他只好边弹边说:“〈雨滴〉这首曲子难度虽不大,但你要想弹好,除了指法和技巧功夫外,首先要让自已进入那种意境之中去,而不是像你们平时乱弹琴那样,叮咚叮铛那样乱来。”


  
  “麦老师,那你快说《雨滴》要表达怎样的意境呢?”
  
  麦东明放下吉他说:“《雨滴》故明思义就是雨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刚才你也听了,像不像雨水落下的声音?”
  
  华子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是一首世界上著名的古典吉他曲,它描述的是雨过天睛之后,雨水从树枝滴下,而一个人漫步在林荫小道上,静观雨滴时的那种情景,那种意境。你看!哎,不过现在没雨,我光这样讲解,你还是不能明白的。”麦东明朝窗外看了看,一缕缕耀眼的阳光从窗户落在光滑的瓷砖地上,映着两人斜斜的身影。
  
  “那我可以自由想像雨水滴下的声音。”华子强这句稚气的话把麦东明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你真聪明!”
  
  “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要注意运指均匀,力度要到位,速度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就像水滴下来的速度吧。”
  
  “滴水的速度?”华子强更加不解麦东明说的这些,他想了一会儿自个儿笑了。
  
  华子强的母亲提着一兜菜回来,一进门见到麦东明和华子强,说:“小麦,不要走了,在我家里吃饭!”
  
  “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麦东明有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度,他的目的是想要在里间的华进思听见,他不想再走进里面跟华进思打招呼了,免得又见到那张灰沉沉的脸。
  
  麦东明没想到华进思从里面的房走出来,“小麦,在家里吃过饭再走。”
  
  麦东明很干脆地说了个谎:“不了,华关,谢谢了,刚才那个电话是文艺打来的,现在他肯定等急了,他没带房门钥匙,一直被纳在外面呢。要是回去晚了,我要被骂死了。”
  
  “那麦老师,你骑我的车回去吧!”华子强接上话说。
  
  “不了,我到外面找个电动三轮就可以了。”麦东明说完急匆匆地拉开房门就往外面走。
  
  出了华进思家门没走几步,见到一辆三轮车停在路边,麦东明没跟车夫讨价还价就钻进车里。
  
  等三轮车夫无意中扭头朝他看时,麦东明有些不自在。他像是丢了东西一样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麦东明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带那把木吉他到华时思的家里,其实两手空空去就行了,华子强自已也有一把木吉他。
  
  车夫飞快地把车开到卡布特海关的大门时,麦东明才回过神,他下了车记不清自已刚才给了车夫多少钱,好像是五块,又好像是三块。
  
  麦东明边走边责备自已在华进思家里忘记做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在华进思面前应提一提关于把卢玉玺调回机关的事。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要是直接到关领导办公室里去提这事倒不好,一方面如果遇上华进思正忙着工作或是有其他人在场,这事就更不好提出来。二是如果遇上领导心情不顺畅,这事更不能提。本来教他儿子学琴是绝好的机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忘记了。要是卢玉玺问起来如何回答是好?
  
  “你想啥呢?你吉他呢?看你精神有些恍惚的,你们俩是不是……”
  
  麦东明转身朝后一看,见是文艺站在自已的身后。他咧嘴一笑::“吓我一跳!”
  
  文艺习惯地把眼镜往上一推,把嘴里那根根细细的牙签一拔:““吃饭没有?”
  
  “没吃呢,你吃过了?”麦东明问。
  
  “靠!有女人为你省钱是好事啊!连大餐都不想吃,还要赶回来吃食堂的?哎,她呢?”
  
  “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卢玉玺早几天都去参加关区组织的业务培训了。现在她自已家里呢!”麦东明一走进房里便倒在床上。
  
  文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麦东明的床上问:“真的?没骗我吧?我怎么不知道关区有这个培训?我也想出去参加培训,这些年在朗山口岸上班,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不是我回来参加考研复习,我恐怕永远不知道有这个培训。”
  
  “得了吧!关里的文件不是在每个人的无字化办公系统里看得到嘛?”麦东明翻过身对文艺说,“你们这些人,平时都不上网看文件。”
  
  “你尽是扯蛋!谁不看文件了,你下过口岸没有?给你在口岸蹲几个月看看,停水停电的,谁还有心思看文件,想看也看不了!”文艺满嘴喷火似的朝麦东明瞪了一眼,“等我考上研究后,呵呵,再见了,我的卡布特!”
  
  “你小子做梦吧,考上研究生就能走了?别花这个钱了,读也是白读!难道你读了就能不回口岸值班?”麦东明说。
  
  “唉!你说的也是,我担心考上了关里面同不同意让我脱产去读呢?万一不给去读,我不是白努力吗?”
  
  “我们这批人,是入错行了!哎,你当初干啥报考海关呢?”麦东明坐起来问文艺。
  
  “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报海关呢?”文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麦东明,“是不是见海关这个名字听起来神秘?”

  
  麦东明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呵呵地笑了笑。
  
  最后文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说了!我困了,睡个午觉,早点钻进被窝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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