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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同事聚宴

  在卡布特这个小小的山城里,虽说地处远离中心城市,但饮食业却是当地一大特色。每年冬季,狗肉和兔肉是当地人最钟爱的食物。百来米长的街道上就有数十几家风味狗肉大排档和各种风味食铺,不要说是当地人常来光顾,就是远在几十里或甚至百来里之外的邻县的食客们都慕名而来,所以卡布特县城有着被人称之为“狗肉一条街”的夜市称号。
  
  徐小叶正因为卡布特有着狗肉闻名周边四邻各县的招牌,她特邀在读书时认识的男友一道来卡布特品尝当地的风味狗肉。
  
  在卡布特关里的人都知道,徐小叶真的是十分幸运的人,就连她找的男朋友都是非同常人。徐小叶这次带到卡布特的男友是郁江市税务局里的一名干部,名叫吴小品,比徐小叶早二两年参加工作。吴小品的哥哥是郁江海关人事处教育科的科长。也就是卢玉玺母亲介绍的那个姓许的男人过去的同事,吴小品是吴大品的亲弟弟。
  
  说起来这真是巧合,徐小叶刚第一次上京城读书,免不了要利用节假日的时间到处游玩,一次外出,正好与吴小品乘坐同一辆旅游专线车。或许俩人都是来自一个省份的缘故,俩人谈得十分投机。短短的几天里,俩人如胶似漆,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吴小品回到郁江市后,跟徐小叶常书信往来。或许是徐小叶天生的纯朴和友善深深地吸引了这个自小在大都市里长大的男人。他把徐小叶定为自已的终身伴侣,他真心投入自已的感情,让徐小叶是心花怒放。


  
  这次,徐小叶趁学校放寒假的机会带男友来卡布特玩,再说了,吴小品的亲哥哥又是郁江海关的,吴小品也对卡布特边境口岸充满着一种神秘的感觉,他欣然接受的女友的特别邀请。
  
  酒桌上,徐小叶是出尽风头,她一改往日拘谨的神态,对着满桌的同事说:“我建议,我们大家共同举杯,为我们美好的明天干杯!我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好!干!不过,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徐小叶,你能不能把你是怎么挖到这块金砖的经验给大伙说说?”文艺手里提着一瓶酒,把鼻上的眼镜朝上一推,“要么请这位老兄自已来说说?”
  
  徐小叶不笨,她知道文艺的意思,文艺是想问自已跟吴小品是怎么相识的。徐小叶起身环视了一下在坐的同事,又看看自已的男友,说:“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康春海第一个站起身,风趣地说道:“我们怎么就没这个缘呢?”
  
  “对!徐小叶,你说说看,如何才能做到有缘千里?”麦东明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句,“徐小叶,我们要罚你三杯,你要是回答不出来,这酒就由你男朋友喝。”

  
  吴小品笑道:“我来答吧。”
  
  “不行,不行,得由徐小叶答!”文艺激动地起身朝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说:“小姐,请再拿三个空酒杯来!”
  
  等服务生拿来三个小酒杯后,文艺摆摆手:“不行,这杯太小了,徐小叶,你得喝六杯,我先声明,你男友不得代喝。”
  
  徐小叶尖叫道:“文艺,你耍赖,你之前可没有说这酒杯大小,这三杯酒,理应你是喝定了!”
  
  “哎,怎么是我喝呢?”文艺问。
  
  “首先,我要祝贺你考研一马当先,马到成功。二嘛,你喝了再说。”徐小叶机灵地把放在自已面前的三个空酒杯又推到文艺面前。
  
  “唉!别提考研这事,一提到我心里就没底,还总是头皮发麻。”文艺直摇头,他独自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麦东明拍拍文艺的肩头:“还没考呢,就这样垂头丧气?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就是,我也相信,你们这些大学生,个个都是好样的,来!文艺,我敬你一杯,祝你考研一帆风顺!”
  
  文艺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康春海,他往自已的空杯里添满酒,歪着头对着康春海说:“谢谢鼓劢!听说你参加过自学考试?”
  
  康春海正要把酒喝下,他一听文艺这么一问,脸立刻红上耳根,康春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半路出家的,论学历比不上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
  
  “我别的不说,两个字,佩服!来!干!”文艺把手中的酒杯用力撞在康春海的杯上,“什么科不科班的,上得去才是真本事,说实话,我挺佩服参加自考的,像我现在这样参加考研,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刚从学校出来那时还雄心勃勃,唉!现在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临时抱佛脚。”
  
  “你有佛脚抱,我们连佛脚都没得抱。”酒桌上有人插进来一句。
  
  “哎!哎!我说别转移话题了,徐小叶,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完毕呢?现在该徐小叶回答问题,大家击杯作鼓。”麦东明把酒杯往茶色玻璃的圆转盘上敲了一下,“徐小叶,说呀!”
  
  徐小叶笑呤呤地说:“缘份嘛,其实就是天定的,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靠!你那是宿命论的观点,我不相信什么命不命的,一切都是人为在操纵!给你得你就得,不想给你得你就是他妈的硬来,也是白做梦!”文艺很不服气地看了徐小叶一眼,“老子考研,第一次我想报名,关里不给。说是现在口岸人员紧缺,人员不好调配,一个人离岗后,工作没法开展了,还说要经过上级人事部门批准。我看,真他妈的借口,狗屁!能先让老子参加考试不行?读不读是另一回事嘛。连考试资格都不让老子参加,他妈的什么狗屁理由?”
  
  文艺说完,他斜着眼扫了一眼坐在自已对面的徐小叶。
  
  “来!来!文艺,先喝杯茶,你是喝多了。”麦东明边说边朝徐小叶看,见徐小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麦东明夹了一块无骨的狗肉往自已嘴里送,“嗯!这狗肉味道不错,你们怎么不吃?”麦东明把筷子绕着桌子指了一圈,他示意大家都动筷吃菜。
  
  徐小叶和男友吴小品听了文艺这番话,她俩相互望望,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康春海凑近文艺说:“你小子真是胡言乱语,来!我敬你一杯,今天是徐小叶请大家出来搓,我们都应当高兴吧,别都沮丧着脸,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关里今年不是批准你去参加考研吗?你理应高兴才对,别愁眉苦脸的。”


  
  文艺装出一副笑意:“谢谢徐小叶的美酒,这酒的味道不错,就是度数高了些,我的酒量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敬大家一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俗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我祝徐小叶俩位新人喜结良缘!祝贺你们俩!”文艺两手端着酒杯对着徐小叶和她的男友说。
  
  “好!”麦东明站起身拍手叫好。
  
  “谢谢你!小文,欢迎有时间去郁江!”徐小叶的男友吴小品起身举起酒杯。
  
  “一定,一定!”文艺落落大方地举杯朝吴小品微微一笑,“我敬酒先喝。”说完他一仰头便把酒倒里肚里。
  
  “我提议,我们几个一起敬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卡布特!”康春海捏着酒杯扫向在坐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吴小品的脸上,“辛苦了,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来卡布特,路上一定颠簸得很吧?”
  
  “我们是自已开着私家汽车来的。他呀,强壮的像一头牛,我都累得要命,他呀!一点没事。”徐小叶似乎是在有意把“私家汽车”这四个字说得重一些,还仿着一口京腔,这让人听起来倒是有些别扭。
  
  众人中只有文艺暗自“嗤”地一声笑出来,或许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小品和康春海的身上,他们都没有人注意到文艺不屑的冷笑。
  
  结帐的时候,服务生拿着一张机打的发票和找补的零钞来到徐小叶和吴小品的身边,她看看俩人,却忘记了刚才付钱的人是当中的哪一位。
  
  徐小叶毫不客气地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发票和零钞,她毫不掩饰地在众人面前仔细喃着发票上的菜价,又抬头满脸狐疑地看看站在身边的服务生,最后才把发票和零钞递给自已的男朋友吴小品。
  
  吴小品接过接过发票和零钞,他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往自已的包里一放,朝众人扫了一圈:“谢谢各位,招待不周。”
  
  “不要这样说,你是远到而来的客人,理应是我们请你,现在你是反客为主,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康春海从嘴里拔出牙签说,“这样吧,你们住下没有?我们单位的招待所还没投入使用,现在正在搞装修,住我们单位的招持所方便,比住外面安全些。”
  
  “老康,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徐小叶是卡布特的当地人,人家早就有安排了。”麦东明把手搭在康春海的肩膀上,他把头凑在康春海的耳边低声说,“难道你要看人家是不是……”
  
  “你小子欠揍!好!好!怪我多嘴。”康春海朝麦东明狠狠地推了一把,他边说边笑道:“行啊,我们回去吧。”
  
  “我们送你们回卡布特海关吧,天黑回去不安全。”吴小品看着麦东明等几个人说。
  
  “谢谢了,不用,不用了。有这位中南海保镖,我们绝对安全!”麦东明指了指康春海说,“他过去是武警出身的,最能打,有他在,我们还能不安全?”
  
  麦东明说完,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文艺慢悠悠地晃着身子出了门,他跟在其他人的后面。他看见徐小叶亲密地挽着吴小叶的胳膊,他定了一下身体,再看见吴小品手里捏着遥控器对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叽叽”两声。黑暗中一辆红色轿车的四个转向灯闪了两下,文艺看清是一辆宝马汽车后,他故意对着徐小叶和吴小品的身影高声唱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弹起我那心爱的土琵琶……”
  
  可徐小叶和吴小品像没听见似的,他们相互挽着胳膊上了汽车。
  
  麦东明回头朝文艺瞪了一眼,说:“无病瞎呻吟个啥?不服气,是吗?”

  
  文艺一副不屑的样子:“工作上你能管着手下的十号人,难道还能管着我唱歌?哎!你们几个别忙着走啊?走!我请你们吃烧烤去,喝啤酒去!”
  
  文艺见没人理会他,他悻悻地扶在一根大树下,看着吴小品的车子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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