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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太偏激了吗?这还只是小case!总有一天要让你们跪在我脚下唱《征服》!

正在得意,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祝千双看也不看就按了通话键:“谁啊?”

“乔野。”

“……”她就说刚才那铃声怎么那么熟……为了提防某人,她为他设定了一个专属铃声,开头第一句歌词就是“离开吧”……

整个人持续石化了三秒钟,再用一秒钟变成了奴才音:“哦呵呵呵,乔导您有什么吩咐啊?”

“你在干什么?”

不对呀……干吗要这么狗腿!这不是给他小瞧了吗!

赶紧再转变一下态度,祝千双用鼻音冷哼了声,不咸不淡地道:“没干什么。啥事?”

对方显然被她瞬息的变化给震撼住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那头说道:“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

“几点啊,不是才……”某人边不耐烦地回答着,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顿时惊悚了!然后果断挂了电话冲向厕所洗漱。

房间里游荡着她的哀号声,墙上的指针正正好好指向着八点整。

她竟然又迟到了。

作为一个助理导演候补三号的祝千双,不但要在开拍前协助助理导演确认好道具、演员服饰、场景设置之外,所有的琐碎事务,都需要她协助其余工作人员去安排整理好。

本身就应该要提前到现场的,结果……助理导演虽然平常对祝千双的勤奋赞赏有加,但是碍于这次的失误太过分,再加上先前的事情,也只好当着导演的面狠狠训了她一番。

祝千双连连点头道歉,好在这次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助理导演提高了音量说道:“你要多谢谢乔导啊,你没来,他亲自完成了你应该做的任务,才让我们能够顺利拍摄。等下你一定要去多谢谢他啊!”

本来一直弯腰点头的祝千双一怔,微微偏过头看向坐在一边专心投入拍摄的乔野。

他会帮自己?以为我还会感动吗?内心狂笑三声后,某人不屑地继续低下头,继续点头哈腰:“好的好的,我会的我会的。”

可是——乔野偶尔瞥一眼像个小蜜蜂一样,满场跑来跑去的祝千双,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来向自己道谢的样子。

从她刚到片场被助理导演抓去训话开始,他就时不时会注意她的动向,甚至在助理导演提到是他帮了她的忙时,乔野还忍不住直了直腰,故意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听到她说会来感谢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下半夜了,快要接近拍摄的尾声了,她还是没有要走向自己的样子。乔野开始有些怀疑他的耐心是不是最近变少了,好几次看见她经过自己的身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莫名有一些躁郁。

正在补妆的林妙语看着乔野从祝千双进到片场后,眼睛就时不时会游移在她的身上,甚至偶尔只是看着她发呆,嘴角都会带着莫名的笑。

她不由得叫住了正在帮自己整理服装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受宠若惊般,不敢相信大明星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平时在片场看多了她的凶恶,根本不敢怠慢地回答道:“我叫郑多多!”

“哦。”林妙语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乔野,他望着祝千双的眼神似乎……充满了焦虑和不耐烦,这让她更加不满起来,“那个新来的助理导演到底是谁啊?和乔导什么关系?”

“哦……你说千双啊,是这次来的实习生,乔导亲自带她,大概是因为她姐姐是千禾姐的关系吧。”多多对这些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祝千禾在公司的地位虽然算不上非常高,和乔野也不是什么太铁的关系,不过大多都是因为知道森百里之后,才顺带认识了祝千禾。

林妙语不屑地喃喃道:“原来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怪不得就连迟到都可以相安无事,要是以前的乔导,估计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了,竟然还帮她处理她的工作!”

“不是啦不是啦。”多多听她的口气之后有些急,生怕她误会祝千双,“祝千双的资历本身是足够来我们公司实习的,再加上她很努力,乔导才会很喜欢她的。”

听到“喜欢”二字,林妙语更是火大,摆着手说道:“你走吧,别在我面前晃悠。”

多多吐吐舌头,赶紧离开了。

拍摄结束以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将设备扛上车子,忙着收工回家。乔野正准备上车,却看见祝千双还在拍摄地清理垃圾。

他蹙起了眉头,大概某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鬼使神差般走到祝千双身边。祝千双正埋着头清理东西,并没有发现乔野的靠近。

只是乔野正想开口,口袋里面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乔野掏出手机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面的字,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恰好和自己四目相对,女生正一脸疑惑的表情不解地看着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自己。

乔野犹豫了片刻,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接起电话。

祝千双愣了一下,很快就识趣地弯下腰来继续清理着地面上的那袋垃圾。

“郁薇?”乔野走到人稍微少的地方,想着刚才尴尬的一幕长吁一口气,随即调整着自己的语调,“怎么了?”

电话那端的郁薇似乎听出了端倪:“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打扰你了?”

“没有。”乔野嘴角挂着浅笑否定道,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继续说,“刚刚结束拍摄,准备回去的路上。”

“乔野,我今天回国。”

国内著名影视歌三栖女星郁薇回国的消息,竟然丝毫没有引起轰动。

祝千双还是在上班时从多多那里听来的。多多和她一起搬完道具,恶狠狠地批判了狐假虎威的安以柔,从此两人同阵营,就成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今天是一场比较重要的戏,乔野竟然没来,虽然是由副导演森百里负责,但怎么都觉得奇怪。

难道他因为自己昨天没有待见他而生气了?

这个想法一出,直让某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又不是小情侣吵架。

“你发什么傻啊?”身边的多多用一块泡沫拍了拍祝千双的肩膀,“今天郁薇回国,乔导当然要去接啊……而且啊,听说这次郁薇姐是在拍摄中途挤出了一天的假偷偷回来的,时间那么短都要来见自己的爱人一面……啊,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对吧!”

多多还在自顾自地感叹着,可是那个瞬间,祝千双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而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失魂落魄的。准备群众演员的服装时漏拿了好几套,甚至把主角的衣服弄错了码,还在中午订饭时出了岔子。

有的演员和她关系还不错,倒是好说,偏偏弄错的是林妙语的一条裙子,腰大得直往下掉,裙摆太长,拍摄时一直绊住脚。这是在室外,裙子订错了要改有些难,大家都劝她将就一下,林妙语数落了祝千双几句后同意凑合着穿。结果等踩到裙子摔了一跤,就直接爆发了。不仅当着大家伙的面指着祝千双骂,甚至还抬起手来……

新人被欺负这种事大家见怪不怪,想插手也难。负责带她的助理导演莫姚谦实在忍不住了,即使平日里觉得她勤奋肯干,有股拼劲儿,可毕竟在现场拍摄不是小事情,再加上她一直情绪低落。为了让她吸取教训,也为了将她从林妙语的手上解救出来,他将祝千双拉到了一旁,叉着腰开始佯装说教起来。

不知怎么,祝千双竟然还笑得出来。

乔野现在一定是在哪里快活吧……向来强调什么公私分明,结果自己却在影片快要杀青的紧要关头,抛下剧组成员自己享乐去了。

而她竟然,会那么不开心。

还没等她意识到,视线就已经模糊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地面上,紧接着是更多的眼泪。

助理导演还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不禁摇头:“现在的小姑娘抗压能力怎么那么弱,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哭鼻子了……”

祝千双擦掉眼泪,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正处在“被训话”的状态。

真可笑。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甜蜜约会什么的当然不止一次,她算什么?又在纠结什么呢?那这样的话跟那些脑残粉有什么区别?

这段时间一定是忙得连抵抗力都下降了!一定不能松懈了!一定要振作!

想罢,祝千双不甘地捏紧了拳头,怒视着前方,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再被你欺负了!”

“什么!我这怎么成了欺负你了?!”无辜中枪的助理导演鼻子都快气歪了。

正在这时,早在一旁看戏多时的安以柔,踏着她的十厘米小高跟走到了两人面前,巧笑嫣然对着助理导演说:“莫导,你先去忙待会儿的事务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都知道安以柔向来喜欢刁难新人,莫导本想推托,谁知竟被驳回了。

见某人这般殷勤,还拉着她的手假意亲切,祝千双顿感一身鸡皮疙瘩。听说这安以柔跟在乔野身边当助理已经多年,一直想着推翻东宫郁薇,自己当上正室。可任凭她怎么把笑里藏刀的本事演绎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还是无用功,太悲剧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祝千双太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上次跟她一起搬桌子害她受伤后,就一直装傻装无辜,在她返工的第一天还当着大家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声音腻得让她鸡皮直掉。

就像刚才一样。

这次乔野不在,她肯定会翻倍整回来的。

于是在看到道具组的车子里,那满满几个箱子时她释然了,原来只是体力活啊。

安以柔站在车子旁双手抱肩:“把这几个箱子的东西整理清楚后,抬到那边今天开过来的车子上,结束拍摄回酒店给负责场务的柳姐点清就没什么了。”

就没什么了……

装着这几个箱子的是一辆货车,车厢里堆满了拍摄用的器材。要清理的箱子大多都是一些演员身上的小部件,箱子也不算大,都是那种透明的塑料箱。

真是个好差事啊。

她认命地应着,拿着安以柔递过来的单子,一个一个对着上面的列表清点起来。

车子里狭窄又闷热,能腾出的空位很小,车厢里倒是比较空,于是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借着装电池就能使用的小台灯的光,埋头清点起来。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祝千双忍到脸上的汗都已经快把自己手上的单子浸湿了,才从那堆道具里直起身,抬起手臂伸展着身体。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车子,在震动。

她这才发现车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而她,被无视了……

结果敲打喊叫,挣扎了半天没反应,她终于觉悟——她被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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