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远一点！”康纳听到那声音，脸上不禁抽搐了一下。

他一转身，就看到莉莉‧安卓斯顶着愤怒的脸直冲向哈利，这让阿东和阿苏笑得更夸张了。

“你的小Ｑ毛来救你啰！”阿东说。

“我只是觉得大家要公平点。”莉莉气呼呼地说。无论她把头发箍得多紧，她粗硬的鬈发还是像贵宾狗毛般弹跳不已。

“你流血了，欧迈利。”哈利平静地说道，当作没听到莉莉似的。

康纳来不及擦掉那一小滴嘴角的血。

“他会叫他的秃头妈妈来给他‘秀秀’！”阿苏自以为幽默地说。

康纳的胃纠结成一团火球，像是一个小太阳在他的身体里燃烧，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莉莉就先动手了。她暴怒大叫一声，将吓到的阿苏推到灌木丛中，整个人栽倒在地。

“莉莉‧安卓斯！”地狱之声从操场中传来。

他们都僵住了，阿苏甚至停在起身的半途中。他们的年级主任关老师气冲冲地走向他们，她慑人的皱眉像是烙印在脸上的一道疤痕。

“是他们先动手的，老师。”莉莉先发制人说道。

“我不想听这个，”关老师说，“你还好吗，阿苏？”

阿苏很快瞄了莉莉一眼，接着脸上立刻做出很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老师，”他说，「我或许得回家休息。“

“不要装了。」关老师说，「到我办公室来，莉莉。”

“但是老师，他们——“

“马上去，莉莉！”

“他们在嘲笑康纳的妈妈！“

这句话又让大家都僵住了，康纳肚子里燃烧的太阳也越来越炙热，随时可以将他吞噬。

（而在他内心，他感觉到一闪即逝的恶梦、啸吼的狂风，还有燃烧的黑暗————）

他将这一切都推开。

“真的吗，康纳？”关老师问，她的表情像在布道般严肃。

康纳舌头上的血让他一直作呕。他望向哈利与他的跟班，阿东与阿苏似乎有点紧张，而哈利则是直接瞪回去，一脸镇定，一副由衷地想知道康纳会说什么的好奇模样。

“不，老师，不是这样。”康纳一边说一边把血吞下去，“我跌倒了，他们只是想过来扶我。”

莉莉的脸瞬间变得又委屈又惊讶。她的嘴巴张得老大，却没出声。

“都给我回教室去。”关老师说，“除了你，莉莉。”

莉莉被关老师拉着离开时，还不时回头看康纳，但康纳却别过头去，随即发现哈利把他的书包拿给他。

“干得好，欧迈利。”哈利说。

康纳不发一语，很快地从他手上接过书包，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