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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腓力二世!狐狸的笑容

“无地王”约翰继英国王位后,腓力二世故伎重演,找到“无地王”的侄子布列塔尼公爵亚瑟,怂恿他造反。也不知道是因为当初亨利二世勾引别人老婆活该遭报应,还是埃莉诺生下的儿孙都遗传了她那种不安分守己的基因,腓力二世这一招是屡试不爽,亚瑟傻不拉几地起兵向叔叔约翰宣战。腓力二世打着拥立亚瑟为英王的旗号,对约翰步步紧逼。约翰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好好应付腓力二世,还兴致勃勃地跑去抢亲,因而得罪了邻国。身为阿基坦公爵的他,还拒绝出席腓力二世的御前会议,腓力二世趁机定“无地王”一个叛国罪,并且宣布要剥夺他在法国境内的领土,然后出兵进攻安茹、诺曼底等领地。

“无地王”约翰岂肯乖乖就范。他迅速组织力量,准备先围剿亚瑟。亚瑟知道叔叔约翰能当上英格兰国王,是因为得到奶奶埃莉诺的支持。要想对付这个叔叔,就要来个釜底抽薪,断绝奶奶对叔叔的支持。

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亚瑟同学的做法似乎太过粗暴了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亚瑟居然直接出兵绑架了奶奶!其实当初埃莉诺宁愿支持“无地王”约翰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当国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不喜欢亚瑟的母亲。假如亚瑟肯温柔点,对奶奶卖一下乖,很难说埃莉诺不会回心转意。毕竟当初“狮心王”在外面被人俘虏时,正是埃莉诺在国内领着其他贵族抵挡“无地王”约翰叛乱的。

历史没有假如。埃莉诺这时已经是一个老太太,但她依然逃不过自己的宿命。她第四次被绑架了,这次的绑匪是自己的孙子。“无地王”约翰得知母亲又一次被人绑架,而且绑匪就是亚瑟这个兔崽子,气得脸都绿了,立即发兵攻打亚瑟。亚瑟那点兵力,完全不是约翰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收拾了。“无地王”不仅顺利地救出了母亲埃莉诺,还把亚瑟关了起来。

谁知道,埃莉诺一个老奶奶被人关了这么多年啥事没有,亚瑟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叔叔关一下就稀里糊涂地挂掉了。亚瑟的领地布列塔尼地区的贵族们怀疑“无地王”约翰做了什么手脚,暗杀了他们的亚瑟大人。他们为了报仇,决定反对“无地王”。法王腓力二世见缝插针,迅速地配合他们行动,很快就侵占了英王的许多领地。末了,安茹、诺曼底、布列塔尼等地都被腓力二世纳入囊中,“无地王”约翰在法国的领地只剩下吉埃内。

这时候“无地王”终于尝到腓力二世的厉害了。他的学习能力倒还挺强,很快就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腓力二世老让我们自家人打架是吧,你以为我不会找其他人一起揍你么?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因为奸诈的腓力二世和逐渐强大的法兰西得罪了不少人,“无地王”约翰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和他志同道合的人:神圣罗马帝国(就是德意志)皇帝奥托四世、佛兰德伯爵、布洛涅伯爵。这些人要么是眼红腓力二世,要么是觉得腓力二世将要威胁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和“无地王”约翰一样忍无可忍。这些人凑到一块,准备一起猎杀这只老狐狸。

很快,“无地王”约翰带领英军横跨英吉利海峡,从法兰西西边登陆,进攻安茹。奥托四世则带着神圣罗马帝国大军从法兰西的北部插入。“无地王”的计划是,自己在西线和法军周旋拖时间,而奥托四世则趁机直扑巴黎。

一开始“无地王”的计划是成功的,腓力二世带领法军准备切断“无地王”的退路,“无地王”就和他玩躲猫猫,缩到南方去,企图把腓力二世再引过去。本来腓力二世都几乎中计了,但是负责“捅刀子”的奥托四世却完全没有考虑队友的苦处。“无地王”辛辛苦苦地拖住法军,奥托四世却优哉游哉地搞了个法国自助游,左看看右望望,还磨磨蹭蹭地举行了一场婚礼。这样也就算了,奥托四世连自己军队里有内奸都不知道,内奸通风报信,告诉腓力二世,奥托四世从北方来了。

腓力二世感觉形势不对,立刻让太子路易带部分兵马继续追击“无地王”,自己则带着大部队赶回去对付奥托四世。1214年,腓力二世来到了布汶城,与德军主力遥遥相对。腓力二世确认了德军位置后,认为这里不太安全。万一奥托四世攻打自己的南边,就会切断自己和巴黎之间的联系。他决定暂时后退一点,避免这种危险,于是让大军迅速通过布汶桥,准备离开这里。奥托四世哪里容法军逃走,立马挥师追赶。一个不停地逃,一个拼命地追。等德军赶到布汶桥的时候,法军大部队已经过桥,殿后的军团却被德军给逮住了。奥托四世看到大队法军正在匆匆忙忙地撤退,以为自己的攻势把腓力二世吓怕了,更加志得意满,就催促德军勇猛突进,先吃掉法军殿后军团,再去追赶腓力二世的主力。

腓力二世在桥那边,眼看着殿后部队被敌人围困,大军“过河拆桥”的计划可能完不成了。当大家都以为腓力二世会抛弃殿后部队的时候,他却果断命令大军转头,赶回去救那群兄弟!于是法军雄赳赳气昂昂又杀了个回马枪。殿后的那些法军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国王居然带着大家回来救自己。士为知己者死,备受鼓舞的他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拼命地抵挡敌人,让拥有优势兵力的德军一时措手不及。相反,德皇奥托四世没想到这群正在败逃的胆小鬼竟然杀个回马枪。面对法军忽然高涨的士气和疯狂的反扑,奥托四世愣了,脑子里只剩下糨糊。他只是一个劲下令全军不许后退,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法军,却完全没有做出针对性的变阵。

在殿后军队拼命抵抗的时间里,法国主力骑兵做好了准备,开始向敌人展开冲击。布汶地形开阔,法军的骑兵能很好地在这里发挥他们的优势。

虽然赢得了准备时间和有利地形,但是这场战斗法军还是打得异常艰难。腓力二世本人还在乱军中堕马,幸亏他的部下迅速地冲散包围的敌人,才得以幸免于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奥托四世以步兵为主力的联军逐渐抵挡不住法军骑兵的冲击。最后,奥托四世本人拍马败逃,联军随之溃散。法军剩下的任务就是摧枯拉朽了。他们俘虏了联军将近九千人,还砸毁了奥托四世的镶金战车。在另一个战场上,“无地王”约翰也被英勇的太子路易击败。

布汶大捷令腓力二世最终赢得了和三代英王的角力,也令卡佩王朝统治下的法兰西摆脱了建国之初困守狭隘领土的局面,一跃成为欧洲强国。在腓力二世数十年的努力下,法兰西王室统治的领土和原来相比扩大了将近三倍。

除了领土上的扩张,腓力二世在内政上也为法国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前面讲过,腓力二世的祖先们连一个固定的家都没有,而到了腓力二世在位的时候,他着力建设巴黎。在他的带领下,巴黎城终于被修建成一座像模像样的大城市。从此法兰西王室把首都定在巴黎,巴黎许多闻名至今的建筑被修建起来,包括卢浮宫、孕育了居里夫妇的巴黎大学前身索邦大学,都是那时候落成的。腓力二世还废除了以前历代卡佩国王都要在生前通过选举确定下一任君主的规定。因为在腓力二世时期,王室的威信比过去高了许多,这种多此一举的仪式已经不再需要了。人们甚至把以前称呼屋大维和罗马皇帝的称号“奥古斯都”都加在了腓力二世的头上,来赞美他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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