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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童小叶轻轻点了点头。

和母亲一起吃过早饭,天香公主嚷着要去骑马,“女儿真的好闷,有童小叶陪着,再加上玄大人亲自教女儿,娘,您就让女儿去好不好?”

“童小叶?”徐娘娘想了想,说,“昨晚听你父皇说起过,说比你小上五岁,模样清秀,性格温和,特意向童府讨了来与你做伴。怎么今天没有带来让为娘瞧瞧?”

天香公主不乐意地噘了噘嘴,“父皇和娘就知道夸人家好,女儿偏不带来让您瞧!”

徐娘娘笑了笑,疼爱地说:“这天下,在为娘眼中,无人可及你半分,去吧,自个小心。”

天香公主由童小叶和小翠陪着坐马车到了狩猎场,等了半个时辰,有一侍卫打扮的人匆匆骑马赶来,见了天香公主下马跪下,恭敬地说:“主子吩咐属下过来告之天香公主一声,今日主子有要事在身,无法赴约,请天香公主见谅,主子说,改日定亲自前去皇宫致歉。另外,主子还嘱咐属下和童姑娘说一声,别当皇宫如同自己的家,没个分寸。”

天香公主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天香公主瞧见童小叶正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稚嫩的表情,水般娇嫩的皮肤,以及清纯秀气的眉目,让天香公主突地有些不太舒服。“童小叶,会骑马吗?现在天气不错,陪本公主骑会儿马如何?”

童小叶站起身说:“骑得不好,只怕会扫了公主的兴致。”

天香公主一笑,说:“不妨事,反正也是消磨时间,来人,为童姑娘备马,挑一匹温驯些的。”

天香公主有自己的坐骑,是一匹漂亮的枣红色大马,狩猎场的奴仆牵来一匹稍微矮小一些的黑马,应该是匹母马,瞧模样挺温驯听话。

天香公主纵身上马,她喜骑猎,马术不错。童小叶上马跟在天香公主的后面。骑了一会儿,天香公主对一直跟在自己后面速度不快的童小叶有些不满,骑马要的就是痛快,要想痛快就需要速度,但是童小叶的速度总是不快不慢。

天香公主略微停一下,手中的鞭子高高举起,然后直直落在童小叶坐骑的屁股上,黑马一惊,立刻发出一声嘶鸣,前蹄一扬,童小叶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仓促之间抱住了马脖子,黑马撒开欢儿地奔跑起来,越跑越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渐渐变成了一个黑影,继而看不到了。

皇上和皇后、徐娘娘一起用晚膳。喜公公低着头在皇上一侧轻声说:“皇上,天香公主来了。瞧着脸色不好,只怕有些事情。”

皇上点点头,放下手中筷子,“带她进来。”

天香公主随喜公公进来,立刻乖巧地施礼:“天香见过父皇,皇后娘娘,母亲。”

皇上眉头一皱,天香公主这样恭敬,必定是出了非常棘手的事情,“怎么只你一人过来,童小叶呢?”

天香公主抿了抿嘴唇,为难地说:“女儿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呃,可能——”偷瞄到父亲脸上的愕然,天香公主狠了狠心,语速增快,“女儿和童小叶一起去狩猎场骑马,童小叶所骑之马不知去了何处,女儿至今没有找到。”

徐娘娘脸色立刻变了,盯着女儿,脱口问:“怎么会这样?”

天香公主硬着头皮说:“是女儿,女儿,——呃,想骑得快一些,所以,在童小叶所骑的马上加了一鞭,女儿不知道她其实不太会骑马,呃,于是,所以就……女儿没有想那黑马竟然那般的不吃力。女儿派人从早上她丢失开始一直找到此时,整个狩猎场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一点痕迹,连黑马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去,请玄爱卿过来,就说朕找他有急事,让他速速赶来。”皇上长长出了口气,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头也疼。

派去的小公公直接领着玄锦默到了皇上用膳的地方,进门看到天香公主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和徐娘娘一脸惶恐,皇上则是一脸的盛怒,童小叶不在,天香公主在受罚,玄锦默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来,给玄爱卿赐座。”皇上沉声说,脸上的怒气很重,“玄爱卿,今日朕找你过来,全是因为天香这丫头太过任性所致。”

玄锦默顿了一下,恭敬温和地说:“天香公主是皇上的爱女,得天下最大的恩宠,偶尔有些小性子不为过。皇上不必太过气恼。”

皇上叹了口气,慢慢地说:“若是寻常小事,朕也不会如此生气。如此责罚于她,实在是这丫头惹了大祸,朕也是不得不为。天香,你这丫头还不和玄爱卿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看看玄爱卿帮不帮得上你!”

天香公主不太习惯这样跪着和坐着的玄锦默讲话,却只能敛了傲气,低声说了童小叶失踪的事。

玄锦默听得头“嗡”的一下,大白天的,骑着马人就不见了,天香公主那一马鞭肯定没少使劲,“皇上先不要着急,此事暂时不要通知童家,为臣再去仔细找找。”

皇上叹了口气,缓缓点了一下头。

玄锦默赶到狩猎场,奴仆们仍然提着灯笼在狩猎场内盲目地寻找着。他低声吩咐自己的亲信:“去把照顾童小叶所骑黑马的看管奴才带来。”

是个有些矮小的奴才,其貌不扬,一脸的惶恐不安跪在地上。

“黑马可是你一手养大?”玄锦默坐在马上问,声音不高。

“是,是奴才一手养大的。”奴才紧张的身体和声音直哆嗦,“它平时不这样。它,平时挺听话,挺、挺老实的,呃,这次,只怕是受了痛,有些吃不住,再加上,可能,呃,可能马上的姑娘不擅骑马,所以,所以,才会不知跑去了哪里。”

玄锦默淡淡地问:“它会去哪里?”

奴才想了半晌,迟疑地说:“它平时不去外边,嗯,奴才也不好说,不过,奴才当时是从离这儿十里的一处农家买来的它,如果说,它跑出了这儿的地界,那是奴才唯一能够想到的地方。”

玄锦默简单地说:“带路。”

前面就是那户农家,一个面色青红的中年男子正在喂马,听见外面的马蹄声,抬起头来,看着玄锦默一行人,一脸茫然。

“李大哥,我打您这儿买走的那匹黑马有没有回来过?”奴才从马上跳下来,急切地问。

中年男子想了想,说:“哪匹?我不记得了,不过,没见有什么外面的马来过。对了,你们去后山看看,今天下午我从那回来的时候,在河边见过一匹黑马在河边饮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有没有人跟在附近?”玄锦默问。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我走得匆忙,没注意,不过,看那黑马的模样,应该不是一匹野马。只是当时离现在有些时辰了,不晓得那马还在不在。”

玄锦默朝着中年男子说的方向策马而去,“分一部分人回去看看童姑娘有没有回皇宫或者童府,去童府的时候要小心打听,不要走漏消息,另外一部分人在后山散开来找,不可遗漏任何一处!”

夜色正重。四周一片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到了中年男子所说的河边,很安静,河水潺潺地流着,水声很好听,月亮倒映在水中,时圆时碎,但是没有看到任何马的影子,更不要提童小叶。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如果童小叶没事,一定会选择有人烟的地方,要么借宿,要么想办法返回皇宫或者童将军府。

玄锦默下了马,顺着河流方向慢慢向下游走,上游是山,已经吩咐随从们上去寻找。

隐约听到前面有咿呀之声,似乎是人被缚了手脚却仍然在大声讲话,是个男声,粗哑愤怒。“臭丫头,立马放开老子!”

“才怪,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是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玄锦默心顿时放下来,悄悄靠近声音的来源。

一个粗壮的男子跪在地上,双手被缚在后面,捆绑得甚是结实,一脸的愤怒,脸青肿着,一直叫骂不止。“臭丫头,你快放开老子,你晓不晓得老子是做什么的?!落老子手里,你一准的活不成死不得!”

地上有堆篝火,不大,火苗跳动着。火堆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蓝衣的少女,一个是粗布衣裳的年轻人。

“你是做什么的,关我何事。好不容易让马儿踢晕了你,让这位大哥帮忙捆了你,我还等着锦默哥哥来了收拾你替我出出气,竟然敢打卖我的主意,你当是个人你就可以挣钱呀!”童小叶不屑地说,“你呀,省省吧,还是祈祷锦默哥哥不太生气吧。”

地上的男子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问:“臭丫头,你说的什么锦默哥哥,是不是如今京城中最受皇上重用的玄锦默玄大人?”

童小叶微微一笑说:“是啊,就是他呀。”

地上的男子脸瞬间变得苍白,嘟囔着,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姑娘,帮个忙,您只要放了我,我立马在姑娘面前消失,不耽误您眨眼的工夫。求求您了,姑娘,我再也不敢有动您的念头,您可饶了我吧,这要是落在玄大人手中,我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童小叶似笑非笑地瞧着男子,慢慢说:“早干吗去了,可不是之前那般嚣张模样,这会儿知道怕了,省省吧,我现在正在气头上,没心情理会你,你就等着锦默哥哥来了收拾你吧!”

男子脸上的愤怒已经被恐惧代替。

玄锦默耳朵灵敏,隐约听见有马匹的声音,大概是去山上的随从下山来了,他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小叶,原来你在这儿,可真把大家急坏了。”

突然听到玄锦默的声音,童小叶有一刻的不能相信,顺着声音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玄锦默,竟然落下泪来,有些委屈。“锦默哥哥。”

玄锦默心中轻轻一颤,童小叶眼中的不安和害怕,以及见到他时的欣喜和委屈,像极了自己妹妹在山中醒来后看到他时的表情。仿佛,他在,一切就不再可怕,完全是信赖没有一丝掺假。

他把眼中仍有不安的童小叶放到自己马上,然后纵身上马,吩咐刚好赶到的随从。“把这厮带回去。准备银两代我谢谢这位公子救了小叶的恩情。”

随从低头恭敬地应着。

玄锦默骑马带童小叶先离开,马一跑,童小叶忍不住轻轻哎哟一声,脚踝处的扭伤一颠就疼。

“怎么了?”玄锦默轻声问。

童小叶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右脚脚踝,眉头一蹙,倒吸口凉气说:“路上抓到的那人挣扎的时候扭伤了脚踝,很疼。”

玄锦默将马停下,把童小叶抱下来,放她在一处干净的石头上,褪去她右脚的鞋袜,查看她脚踝处的扭伤,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手上一用力,听得童小叶轻声惊呼一下。

“幸好骨头伤得不厉害,不过,肌肉扭伤比较严重,要休息两三日。”玄锦默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额上见了细汗的童小叶,“到了那儿,我会和天香公主说一声,这几日你不能下地活动。”

童小叶犹豫一下,有些小心地说:“可不可以这几天不去皇宫?”

玄锦默心中一顿,轻声劝慰说:“她是公主,有时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只会让童家不舒服,你暂且委屈一下,好吗?”

童小叶叹了口气说:“好吧,她是公主。”

穆若琨静静地站在书房的窗前,他比五年前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眉眼间的仇恨却愈加凌厉。

“舅舅。”玄锦默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穆若琨静静望着窗外,月亮有些清冷,平白的让人觉得此地如同秋夜般萧瑟。“我去看过锦颜了,那丫头,生生让童维那个贱女人教养成一个不知深浅之辈。你就由她这样装下去,为了一个奴才毁了自己一生不成?!你该让她立刻断了念头,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奴才!为间接害死自己母亲之人的儿子寻死觅活,与他相约私奔,你却容她一再的装瞒下去,你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虽然你母亲并不是直接死在童克之手,但是如果没有他手中的毒药,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得逞!你还撮合她和童华安在一起!”

“锦颜并不知道这一切。”玄锦默低声说,“报仇的事只我一人就好,我不想她也介入其中。我要锦颜嫁给童华安只是遵照母亲的遗愿,和复仇无关。”

穆若琨生硬地说:“我已经给她下了媚药,她现在只怕已经是童华安的人,这样她便会死心!我不管你是何种念头,是让她遵循你母亲的遗愿嫁给童华安也好,还是配合我们的复仇计划也好,事情必须按我的安排来,我要让所有与你母亲屈死有关的人通通不得善终!如果你和我对着干,我也不会放过你,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复仇计划!”

玄锦默沉声说:“您这样会害了锦颜的!”

穆若琨生气地说:“我不想再提此事, 那个冯大柱呢?”

“我送他去了边关。”玄锦默淡漠地说。

“为什么不杀了他?”穆若琨生气地说,“难道还给锦颜留着想头不成?如果她知道冯大柱还活着,她就永远不会死心。”

“如果现在冯大柱死了,锦颜就会存了追随之意,反而不妥。而且,冯大柱喜爱锦颜,可以为我所用对付邱心玉的两个孩子。”玄锦默平静地说。

“那两个窝囊废!”穆若琨嘲讽地撇了一下嘴。

“可是,他们中的一个是当年与天香公主有婚约之人。”玄锦默冷冷一笑,“当年这可是邱心玉最成功的行为。她笃定自己的儿子一个会是玄王府未来的王爷,一个是皇上最喜欢的驸马爷。”

“天香公主不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吗?”穆若琨想了想,突然一笑,“你是不是也想娶天香公主?只要天香公主嫁了你,邱心玉的念头就会落空,她的两个儿子不仅没有了玄王府的王爷世袭继承权,也会失去成为驸马的机会!”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玄锦默厌恶地说,“从十五岁开始,我的生活中就有太多女人,我觉得恶心了!女人对我来说,就像是吃腻的肥肉,只是想想就会厌恶。”

送走自己的舅舅,玄锦颜躺到床上休息,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些热,浑身都热,想要找个奴婢给自己扇扇风,睁开眼,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对轻轻跳跃的红色烛台。

觉得口渴,想要喝水,怎么会这么热?!她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衣服,把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掀开。

童华安推开门,房间光线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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