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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玄锦颜觉得脑袋很晕,听见外面门响,隐约看见有个人进来,高高的个子,隐约的温和微笑,似乎有些面熟,但想不太起来,脱口喊出了她心中最熟悉的称呼。“大柱哥哥。”声音中透出甜蜜和少女的撒娇。

她的脸有些不太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微张启。

童华安微微一愣,玄锦颜似乎被人下了类似媚惑之毒的药。他慢慢走近玄锦颜,盯着她潮红而妩媚的面容,眉头微微蹙起。这个房间,除了阿英和自己,就只有穆若琨来过,他是玄锦颜的舅舅,断不会做如此卑鄙之事。

“锦颜,怎么了?”童华安在床沿坐下,轻声细语地问。

“好热——”玄锦颜含糊地说,无意识地挥舞着双手,动作娇弱无力,眼神恍惚迷离,表情却妩媚可爱,“大柱哥哥,锦颜好想你。”

童华安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是吗?我也很想你。”

“你在骗我。”玄锦颜盯着面前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面容,有些生气地说,“你不想办法救我,你躲起来了,你怕我哥哥,你不要我了,你不要锦颜了,大柱哥哥,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不论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不理锦颜,都不会放弃锦颜!”

童华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完全陷在糊涂里的玄锦颜。“可是你已经嫁给了童华安。”

“我不想嫁!”玄锦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童华安的怀中,“是大娘和哥哥一定要我嫁,我们被抓回来后,我就没有任何的自由,可是,我不会对不起你,不会,永远不会!”

童华安生硬地推开玄锦颜,唰的一把扯下玄锦颜的上衣,目光落在她胳膊上的印记,她仍然是个清白之身!

“大柱哥哥。”玄锦颜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人要推开她,动作还有些粗暴,只觉得上身有些凉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枕头上,昏了过去。

童华安面上闪过一丝恼恨以及隐约的厌恶之意,她的身体虽仍然清白,却在心中背叛了这份婚姻,他等了她十年,她却在这十年里爱上了一个奴才!

玄锦默刚起来,贴身奴才阿同一边伺候他更衣一边说:“主子,童姑爷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

玄锦默眉头一蹙,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平定一下心情,慢慢走到了前厅。童华安面色平静地坐在前厅,不急不躁地候着。

“华安表哥,早。”玄锦默微微一笑,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早。”童华安也微微一笑,对一旁伺候的奴才们说,“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们兄弟二人安安静静地说说话。”

玄锦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前厅里一片安静。

童华安冷漠地说:“把冯大柱交给我!”

玄锦默温和地说:“这个有些难办,他此时只怕正在边关与敌厮杀中。”

童华安嘲讽地一笑,说:“玄锦默,这样就能让玄锦颜忘了他,死心塌地地跟我一辈子吗?有本事你杀了他断了玄锦颜的念想,别让她糊里糊涂地说出那许多的不堪!”

玄锦默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早上还没吃东西,空腹喝茶总是让他的胃有些不太舒服和轻微的恶心,这是在为母亲守墓时落下的毛病。“锦颜不需要忘记他,他对于锦颜来说,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安全。六岁丧母,锦颜就一直活在忐忑中,我一直在外为母亲守墓。这个奴才就代替了我和母亲的身份,让锦颜习惯于这种保护。你如果因为这个男人恼恨锦颜,华安表哥,只怕是枉担了十年所谓的痴情。她不过是习惯于那个奴才的忠心,你却是经历了风花雪月,而且育有儿女。”

童华安生硬地说:“我是娶了两房妾室,但正室之位一直为她留着,她却在这十年里喜欢上一个奴才并与其私奔!”

玄锦默暗骂,笨蛋白痴的玄锦颜,竟然如此清楚地把事情告之了童华安!“你想如何?”

“我要那奴才死!”童华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不行。”玄锦默冷漠地说,“他若是死了,就会成为锦颜心中永远无法打开的结,她对他保护上的依赖就会真的演变成痴情。”

“那我就休了玄锦颜!”童华安有些恼怒地说。

“你可以试试,锦颜有任何不妥,代价就是整个童家!”玄锦默冷漠地说,“童将军府虽然军权在手,连当今皇上也让其三分。不过,我玄锦默也不是吃素之人,若是锦颜稍有不妥,我必加倍还之。”

童华安冷冷一笑,“玄锦默,我们走着瞧,麻烦你告诉穆若琨一声,下次不要再在童家人面前下那些下三滥的药,不过,我倒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的所谓好心,我还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玄锦默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远到完全听不到了,才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丢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声吼了一句,“来人!”

陆晓丽在院中做着刺绣,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院中追逐嬉戏,笑语喧哗。姜秀萍黑着脸在一旁不耐烦地看着。

听到马车声,门打开,面沉似水,一脸恼怒的童华安走了进来,看也不看院中一脸诧异的两个妾室,闷声说:“收拾东西,回将军府!”

姜秀萍先是一脸错愕,继而蹦了起来,一头扑进童华安的怀中,欣喜若狂地落下泪来,“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我知道你其实很在乎我。”

忙乱过一阵,东西收拾妥当,一个奴仆招呼着两个刚刚在院中玩耍的孩童,“少爷,小姐——咦,少爷,小姐!你们在哪儿呀?二夫人,您瞧见少爷和小姐了吗?”

陆晓丽正在屋中清点整理要带的东西,并没有留意一直在院中奔跑的一双儿女,听奴仆这一声,立刻从房内走了出来,刚刚还在院中玩耍的一双儿女此时不知去了何处,院中的门开着。

“昊儿,昀儿——”陆晓丽立刻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寻找,门外只有一些推着小车贩货的小商贩,盯着停在门口的马车上赶车的奴仆,声音慌乱地问:“有没有看见昊儿和昀儿出去?”

赶车的奴仆正靠在马车上打盹,听见陆晓丽的声音,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晓丽,摇了摇头,“没见。”

“昊儿,昀儿,你们在哪儿呀?”陆晓丽的声音都变了,带着泣音。

听到陆晓丽慌乱的声音,童华安推开一直缠着他的姜秀萍,走到门口看着一脸泪水,一脸慌张的陆晓丽,眉头一蹙,“出了什么事?昊儿和昀儿呢?他们刚刚不还在院子里玩的吗?”

陆晓丽立刻哭了起来,“是的,可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了?”姜秀萍也跑了出来,站在那,“咦,昊儿和昀儿呢?相公,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闭嘴!”童华安大声斥责一句,这儿的院落属于童将军府,没有人会傻到绑架这里面的人,尤其是孩子。除非是他!“把马牵来,我去带昊儿和昀儿回来。你们老实待着,不必报官,等我消息。”

玄锦默的宅院大门关闭着,门口的奴仆正坐在门前一侧的石头上休息。

“玄锦默呢?让他出来见我!”童华安愤怒地说。

门口的奴才恭敬地说:“回童大人话,主子去宫里了。”

童华安也不多话,拨转马头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童华安刚下马,就有人上前帮他牵马。“童大人,您有事吗?” 

“有没有见玄锦默进去?”童华安气得话都不想好好说,“我要见他。”

“这——”侍卫有些为难,“玄大人此时正陪着皇上商谈事情,不如这样,童大人,您在这儿稍微等等,说不定玄大人一会儿就会出来。”

童华安强压火,咬着牙说:“那麻烦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找玄锦默有非常要紧的事,若皇上与他商谈完,让他立刻出来见我!”

侍卫有些愕然,但继而点头恭敬地说:“好,请童大人稍候。”大概半个时辰,侍卫从里面走出来,客气而恭敬地说:“皇上请童大人过去。”

花园中皇上、皇后、童小叶以及玄锦默正坐在桌前饮茶聊天。童华安眼神如刀般剜了玄锦默一眼,然后强压愤怒跪在地上向皇上施礼问好。

皇上笑笑说:“起吧,没有外人,不必拘礼,来,过来坐,正好也要找你过来。”

童华安虽然急于向玄锦默问清楚自己一双儿女的事,但当着皇上的面他却不得不努力保持着微笑,恭敬地说:“谢皇上。”

“童爱卿呀,朕得向你说声对不起。”皇上慢慢说着,阳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天香一时顽皮,让小叶陪她骑马,害得小叶不小心摔伤,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却要休息两日才成。朕瞧着今日天气不错,便让奴才们推了她过来赏花饮茶,这正说话间听曹侍卫说你有急事要找玄爱卿,朕正好借此机会解释一下。”

玄锦默微微一笑,说:“小叶受伤实属意外,天香公主心存内疚,皇上也责罚公主闭门思过,华安表哥一定不会介意,是不是?”

童华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皇上,听着玄锦默不冷不热的言语,咽下对妹妹伤情的担心,说:“倒让皇上和天香公主担心了。”

皇上语气温和地问:“对了,这只顾着听朕说话,倒忘了问童爱卿何事如此着急赶来皇宫找玄爱卿?”

童华安不敢说他怀疑玄锦默劫走了他的一双儿女,虽然心中急于知道,却只能说:“锦颜自打嫁给为臣为妻,心情一直不好,为臣心中担心,却不方便逼问,想要通过锦默问询一下,心中一时着急赶来皇宫,请皇上见谅。”

“皇上,为臣想去看望一下天香公主,小叶摔伤开始,天香公主一直心存内疚,臣希望她能够放下此事。”玄锦默突然开口,恭敬地说,“其实此事本是意外。”

皇上微微一笑,说:“你劝劝她也好,朕也怕她一时委屈想不开。”

玄锦默看了看童华安,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华安表哥,锦颜的事我们兄弟私下里聊。”

童华安心中懊恼得很,却不能出言阻拦,只得恨恨地看着玄锦默微笑着离开,“皇上,臣今日行为实在鲁莽,请皇上念在臣实在是过于心焦的份上原谅为臣这次失礼。”

皇上微微一笑,说:“无事。”

离开皇宫,童华安回到别苑,姜秀萍哭着扑进他的怀中,大声说:“相公,婆婆不许我们进门!”

“昊儿和昀儿找到了吗?”童华安立刻问。

陆晓丽领着两个孩子过来,低声说:“昊儿和昀儿躲在马车里睡着了。”

童华安眉头一皱,看向自己的儿女,“昊儿,昀儿,和爹爹说,你们二人怎么会想到到马车上睡觉?”

“相公。”姜秀萍见童华安始终不理自己,有些不高兴地念叨,“您不先问问秀萍受了何等委屈吗?我们原想回将军府等您,可是,婆婆……”

“行了,我现在心中极是烦闷,不要添乱,回房去!”童华安眉头皱着,不耐烦地说,“谁让你们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就要回童将军府?没听到我说在这儿等着吗?”

姜秀萍一怔,委屈地掉着眼泪,“秀萍看到昊儿和昀儿已经找到,便想着去找您,可是,婆婆却说……”

“行了,我知道了。”童华安不耐烦地打断姜秀萍的话,重新看向自己的儿女,“昊儿,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童昊有些害怕,小声说:“不知道。”

“爹爹,我们好像在做梦。”童昀噘着小嘴,奶声奶气地说,“就好像在院子里,娘陪我们做游戏,然后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陆晓丽轻声说:“只怕是当时在院子里跑累了,一时顽皮爬到马车上休息然后就睡着了。”

童华安低头细细看着一双儿女,突然,目光落在孩子的腰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俯身蹲下。两个孩子的腰上都挂着一块玉,是孩子出生时他特意请京都最好的工匠雕刻长命百岁的图案然后镶嵌妥当以红丝挂于腰间。玉是上好的绿色,通透晶莹,磨成圆状,如同满月,而此时,在两块玉同样的位置上有同样一条细细的裂痕,极是刺目。

玄锦默在警告他,如果他敢让玄锦颜不妥,他就会失去自己的一双儿女,也许玄锦默不会杀了孩子,不必令其死,只要令其残,就可以!他确信,玄锦默绝对做得出。

童华安看着陆晓丽说:“目前还不能接你们回去,照顾好昊儿和昀儿。”

陆晓丽轻轻点了点头,很认真地揽好两个孩子。

童维瞧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玄锦颜,叹了口气,“你确定昨晚中了毒?”

玄锦颜点点头。

“你和冯大柱那个奴才绝对不可能。”童维加重些语气,“如果华安知道你和那奴才婚礼前私奔之事,必定不会原谅你,自然也不会放过冯大柱那个奴才,你如果不想冯大柱那个奴才死无葬身之地,就乖乖地忘记旧事。”

阿英在门外恭敬地说:“大少爷,您回来了。”

话音未落,童华安已推门进来,一股酒气扑入二人鼻中,“玄锦颜,你厉害,你真厉害!姑姑,您也在?!好,真好,姑姑,您对侄儿真好,呃,真,真是太好了!——”

童维立刻断定,童华安已经知道玄锦颜和冯大柱的事,扬声冲门口说:“阿英,退到五十米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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