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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七节

  其实齐轩凉是不喜欢我进酒吧的,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允许。
  
  他从来没有不允许我做过任何事,什么都由我,让我,把最大的自由给了我。唯独酒吧。
  
  高二的那一年冬天,我们咬着从街头买来的冰糖葫芦串,嘴里冻得艰难地吞不下一颗。可是我依然不肯放弃地使劲吞咽下去。
  
  “得了吧,你吃不下去就算了。”齐轩凉劝说。
  
  我鄙视他,一口气咬下两颗,塞得嘴里满满的,说不出反驳话。
  
  “看吧,自作自受。”
  
  是的,我的确吃不下去了,不过不能放弃,要是放弃我就输了。
  
  他齐轩凉越是不让我吃,我就越要吃。况且,最开始建议买冰糖葫芦的就是我,我要是现在妥协了,就前功尽弃,颜面全无。
  
  那天我第一次听见EVOL酒吧传出那个声音。尖锐得像是要我疲倦的哭。我建议齐轩凉:“走,进去瞧瞧。”
  
  “不去。”他果断否定。
  
  我强行拉他,“走啊,进去瞧瞧又不少块肉。”
  
  他甩开我的手,眼神坚定:“说不去就不去。”


  
  “就一分钟好不好。”
  
  “你为什么非要进那种地方?”齐轩凉明显很生气。
  
  我第一次看到齐轩凉这么生气,我不输他,也怒了:“我为什么不能进这里?”
  
  齐轩凉把手伸过来拉我走开,我打开他。他说:“苏苒,你不要闹脾气好不好?酒吧这样的地方不是我们这种人进的。”
  
  齐轩凉看我不走:“无论过去,以后或是现在,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不要进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齐轩凉原来把生活中的一切事物都分得那么透彻。坏,坏得彻底,比如酒吧,比如舞厅。好,好得优秀,比如成绩,比如恋爱。
  
  我第一次觉得我和他的世界观竟然有这么大的冲突。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存在好人和坏人,即便是好人,他们那颗邪恶的心也在蠢蠢欲动。即便是坏人,他们身体里依然残存着川流不息的善良血液。
  
  这么大的世界,没有分化得如此具体的事像。既然是人,既然是一座空间,彼此的生存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庞大的雨季,落没了土地,开出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
  
  我不肯走,齐轩凉拉我。我看着齐轩凉坚定的眼神,只有远离那盏霓虹,和里面传出来的仿佛召唤我般的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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