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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节

“你长这个样子,像个扫把星。”刚转到我们班上的那个新生对我说。然后我四处看了看,我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李懿星笑了笑:“你这么喜欢重复听这句话……”

其实,你们应该知道李懿星。虽然我没有提过他的名字,不过我提过他的宠物。十年。他赋予那只短命的黑色猫咪这个漫长的名字。

李懿星是高一转到我们班来的。他的爸爸是个流浪艺术家,多么潇洒的职业。没日没夜的作画,最后卖不出去一张。他妈妈于是就抛下了他爸爸和他,自个儿远走高飞。然后吉祥三宝就变成吉祥二宝了,他爸爸要做的事就是作出像梵高或者毕加索那样惊世骇俗的画,他的目的就是找个女朋友,然后生个小宝宝,把他爸爸也搭上,组成吉祥四宝。

我保证,对于李懿星向我描述他的家庭时候的遣词造句,我一个定语和主语都没有修改过。

你说这样的人惹不惹人讨厌。偏偏他人长得帅,和齐轩凉是两个方向的帅。齐轩凉是干净的,而李懿星是新奇的。所以他可以出类拔萃,可是他偏偏就爱缠住我。

一直到高一快期末的那个夏天,他逃了学,然后出现在那块废弃的大楼旁。

他向我打招呼,就是个混混:“扫把星,这边……”

他没有抽烟也没有喝酒,但是他不理智地冲过来把我抱着抵在那幢大楼前。我吓得差点叫出声。

他说:“我爸爸的画被一家公司看中了。”

我用尽力气叫他“滚开”,他放了手,我使劲喘了几口气。我说:“李懿星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你爸爸那是好事啊!”

李懿星摇摇头:“也就是说我要走了。”

他说得很平静,一直盯着我说。仿佛想要我挽留他一样。我说:“那好啊那好啊,走了一个祸害,我们班上终于清静了。”

李懿星显得平静多了,他说:“苏苒,我可不可以吻你?”

“……”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吻你?”他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抱着我,然后吻我,使劲的。

我用力地推开他。他嘴里的温度在我的嘴里灼热。最后,我咬了他。

李懿星哭了,满脸都是泪水,他说:“苏苒,你真是个扫把星。而我,变态得喜欢上扫把星。”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使劲蹬了他一眼。然后我横着走了两步,再侧过身,向我的家奔跑起来。

后来李懿星在我身后一直说:“恋爱又不是在食堂排队打饭,还要分个先来后到!”

我一直孤单地坐在医院门口,眼泪风干在我的脸上,还是只是残留着些许泪滴。

一个人陌生人,从我面前走过去,然后丢了一元钱在我面前。

我没有再想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转身朝学校走。然而,在经过医院门口的马路时,车头灯刺眼地打在我脸上。

我伸手去捂,然后那辆卡车就停在我面前。

那个卡车司机没有生气,他把车门打开,匆忙地走下来问我:“小妹妹,没受伤吧?”

然后我蹲下来,哭了,我嘴里哈出一口热气。灼热的眼泪流到我的袖子上,裤腿上,渗入了我皮肤,滚烫滚烫的。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我抬起头,是爸爸。

我把头埋进爸爸的怀里,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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