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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彼时一星当空舞,我便诞于是星下

普遍认为威廉·莎士比亚出生于 1564年4月23日,或者说圣乔治日这一天,而实际上他的生辰可能是4月21日或22日。不过与英格兰国庆日的巧合,起码还是很相称的。

在接生婆的帮助下,小家伙从娘胎里出来,来到了 16世纪的世界,洗干净后被紧紧地包在了柔软的襁褓中,接着就被人抱下楼去见自己的父亲。礼节性地见过父亲之后,又被抱回了依旧又暖又暗的产房,放到了母亲的身边,想让她趁自己的宝宝被放进摇篮之前,将“孩子的所有疾病都吸走”。通常情况下,小家伙的嘴里会放一点点黄油和蜂蜜,而沃里克郡的风俗却是给吃奶的孩子喂一点兔脑冻。

他的受洗日,不像他的生日那样众说纷纭,而是确切无疑的。1564年4月26日,星期三,莎士比亚接受了洗礼,地点是斯特拉特福镇的圣三一教堂。在该教堂的受洗登记册中,教区执事,也就是牧师,用拉丁文写下了“约翰·莎士比亚之子(Guilemus Filius Johannes Shakespere)”;可其中的“Johannes”写得不对,应该写作“Johannis”。

父亲抱着襁褓中的莎士比亚,从位于亨利街的出生地,经由高街和教堂街,来到了圣三一教堂。母亲没有参加受洗仪式。约翰·莎士比亚和刚出生的儿子可能是由教父母陪同,教父母当时也称作“god-sips”或“gossips”。莎士比亚的教父是威廉·史密斯,亨利街上一个卖针线、纽扣等小东西的店主,也是莎士比亚家的邻居。小家伙在被浸入圣水盆和在额上划十字之前就已经取好了名字。圣水盆前,这对教父教母受到告诫,要确保威廉·莎士比亚日后聆听布道,学习教义以及“英文”主祷文。受洗之后会在孩子头上盖上一块白色亚麻布,直到孩子的母亲到教堂做完“净化礼”后方可拿开。这块布叫作“婴儿布”,如果婴儿在出生后一周内夭折,那么这块布就会用作裹尸布。在伊丽莎白时代,改革后的英国国教仪式中,依然保留了教父母给婴儿送使徒汤匙或洗礼衫,并食用洗礼蛋糕作为庆祝的惯例。毕竟他们是在庆祝小威廉·莎士比亚获得了永世救赎。

但说到他的现世生活,确定性就少多了。16世纪,新生儿的死亡率很高。出生后一周以内夭折的新生儿占9%,还有11%未满月就夭折的新生儿。莎士比亚出生的60年代,斯特拉特福镇年均有62.8起受洗仪式和42.8起儿童葬礼。你得很强壮,要么就得生在一个相对殷实一点的家庭,否则存活的概率就会很小。而莎士比亚很可能把这两方面的优势都占齐了。

度过了危险重重的童年后,还会遇到一个难题。当时成年男子的平均寿命为47岁,按这个标准,莎士比亚的父母可算得上是长寿的了,所以,他没准儿也想过要以他们为榜样,但却只比平均寿命多活了6年。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他拖垮了。由于当时伦敦较富裕的教区人均寿命也只有35岁,而较贫困地区的人均寿命则仅为25岁,所以也有可能是这个城市夺去了他的性命。但人均寿命这样短带来了一个必然结果,那就是,一半人口在20岁以下,从而造就了一种朝气蓬勃的文化,到处都充满了青春的生机与雄心。当时的伦敦,本身就是一座永远年轻的城市。

出生后刚三个月,莎士比亚就迎来了对其生命力的第一次考验。1564年7月11日的教区记事簿中,在一名高街的年轻织工学徒的葬礼记录旁,记载着这样的文字:“ Hic incipit pestis.”意思是:瘟疫由此爆发。六个月的时间里,斯特拉特福镇约有237名居民不幸丧命,超过其人口的一成;亨利街上和莎士比亚家住在同一侧的一个四口之家,无一幸免,但莎士比亚一家却逃过了这一劫,全都活了下来。莎士比亚的母亲也许带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逃回了邻近的威尔姆科特村的老家,一直待到危险过去。只有那些一直待在镇上没走的人才染上了瘟疫。

如果说孩子没吓着,父母却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都是一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因此他们对第一个儿子的呵护,一定是无微不至的。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一般都会很自信,而且会有较强的适应能力。他们会觉得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受到护佑、可以免受世间疾苦的人。有一点也许值得一提,尽管当时伦敦频频遭到瘟疫肆虐,莎士比亚却从未染上过。但从孕育出这位幸运儿的那片土地的特性中,我们也可以一瞥其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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