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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用谎言来避免伤害他人的感情

从之前的章节中我们可以看到,谎言虽然极具杀伤力,但也是人类社会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比如,我们看到青春期的孩子和家长之间的沟通就充斥着谎言,这些孩子总是在测试家长的底线究竟在哪里。除此之外,伴侣之间也往往充满各种各样的谎言。有些关于买衣服或高尔夫球杆到底花了多少钱的谎言无关紧要,有些关于出轨的谎言则可能让人心碎。很多职业人士也会不断说谎。在娱乐和法律等领域,说谎已经成为工作的一部分。为了获得重要的信息,记者也会伪装自己的身份。有时候,“好人”也会撒谎,比如警察在审问犯罪嫌疑人和发展线人时经常会隐瞒或夸张事实,以及直接虚构事实。

在1882年发表的文章《说谎艺术的堕落》中,马克·吐温写道:“每个人都会说谎,他们每时每刻都会说谎,不论是清醒还是沉睡。在做梦时、在快乐时、在悲哀时,人都会说谎。”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谎言。当有人问你“最近如何”时,你会自动回答“很好”,不论你当时的状态是否是“很好”。你可能马上就要还不起房贷、担心丈夫出轨、无法满足孩子的需求,但如果你把这些话告诉他人,你可能会让对话变得十分尴尬,让双方都不舒服。

当我们和他人说“再会”时,有多少人实际上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再见到对方,我们说“再会”只不过是为了有礼貌。当然,这种礼貌的本质还是谎言。同理,当我们看到一位很久没有见过的友人时,我们往往会夸对方气色很好,即使她看上去已经整容整到了我们都快认不出她的地步。从本质上来说,我们言不由衷的夸奖也是说谎。

当一个人太过诚实时会发生什么?我们不妨参考一下1997年的电影《大话王》,金·凯瑞扮演了一名健谈的律师,为了应付工作和生活他不得不经常说谎。凯瑞不断对儿子做出各种承诺,但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失约,他甚至没能参加儿子的生日派对。失望的儿子在生日上许愿,希望爸爸能够在一整天内都无法说一句谎言。第二天,儿子的愿望奇迹般地实现了,凯瑞果然一句谎言都说不出口。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凯瑞都只能说实话,比如他在挤满了人的电梯里放屁后,只能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他告诉邻居,她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她身材丰满。他告诉同事她看起来糟透了,又告诉另一名同事他太胖了,然后告诉第三名同事她是个荡妇。他甚至告诉自己的情人,她在自己的爱情生涯中根本排不上号。

这部片子虽然是喜剧,但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而不是凯瑞,那么这就是一个悲剧了:不能说谎的我们将持续不断地侮辱他人和伤害他们的感情,这不但会让我们声名扫地,而且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绝于世,会给我们的个人利益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一般来说,我们在生活中或多或少都会说谎,而我们说谎的理由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七类。

经典电视剧《宋飞正传》有一集可以充分说明“用谎言避免伤害他人感情”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在《丑陋的婴儿》一集中,杰瑞、克瑞莫、伊莲三个人一起在看一名婴儿。婴儿的妈妈突然问道:“那么,你们觉得她看起来像谁?”妈妈本以为答案会是自己或自己的丈夫,但克瑞莫给出的答案却是美国前总统林登·约翰逊。杰瑞为了圆场,赶快说道:“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林登·约翰逊。”但克瑞莫坚称:“不,她像极了。”

在另一集中,杰瑞和伊莲一起造访了住在汉普顿的一名刚刚生下宝宝的妈妈。从杰瑞和伊莲看到婴儿时的面部表情,我们可以想象这个婴儿肯定长得“惨不忍睹”。但当妈妈问他们“孩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时,伊莲还是“挣扎”着给出了“对,看起来漂亮极了”的答案。杰瑞也附和,称这个婴儿漂亮极了,虽然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在说这句话时是多么痛苦。当杰瑞和伊莲一起离开后,伊莲立即表示自己简直无法直视婴儿,因为婴儿看起来“太像京巴儿”了,杰瑞则表示婴儿的“基因库肯定被污染了”。杰瑞和伊莲不愿和婴儿的妈妈断绝来往,因此他们才会当着她的面说谎,然后在私下再表达自己的真实看法。

在我们小时候,我们大多受过“为了避免伤害他人,说谎也无碍”的教导。因此,作为成年人的我们即使在圣诞节收到丑陋的毛衣或袜子这样的礼物,我们也会掩盖自己的厌恶之心,礼貌地说出“谢谢”二字;即使我们可能转过头来就把礼物送给他人,我们也不会忘了用信件或电子邮件向送我们礼物的人表示感谢之心。很多聪明的老公和男友早就意识到,当自己的伴侣问自己今天是否看起来很胖、今天的衣服是否漂亮、发型是否适合自己等问题时,违心回答未必是件坏事。女人大多希望得到伴侣的赞美,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伴侣批评她们的衣服或发型更伤她们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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