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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火刑中献身的哲学家 布鲁诺

火刑中献身的哲学家 布鲁诺

乔尔丹诺·布鲁诺(1548—1600),意大利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少年时代进入神学院学习神学,同时攻读希腊哲学、罗马哲学和东方哲学,因为对宗教教义提出批评被革出教门,长期流亡国外。寄居欧洲期间,他发表了许多科学、哲学著作,如《论无限性、宇宙和诸世界》《驱逐趾高气扬的野兽》《论原因、本原和一》等,发展了哥白尼的日心说,从根本上否定了上帝的存在。布鲁诺还用意大利文、拉丁文写了不少诗歌,歌颂科学力量、斥责宗教迷信。他创作的喜剧《烛台》和对话录《论英雄激情》等作品,在意大利文学史上具有一定的地位。

1600年2月17日凌晨两点,漆黑的夜色笼罩着罗马城。全城的居民都已进入梦乡,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城中的塔楼上响起一阵悲壮、凄厉的钟声。全城立刻骚动起来,因为这是施行火刑的信号。人们纷纷穿衣起床,惊惧地涌向火刑刑场——鲜花广场的街头。

大街上,行进着一队僧侣。为首的两个神甫,不停地划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正向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进行规劝:

“上帝是仁慈的,只要你能放弃异端邪说,即可免刑。”

回答他们的是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我宁可做一个烈士就义,也决不放弃自己的观点!”

“你不要执迷不悟,熊熊的烈火会把你烧成灰烬的!”一个神甫两眼露出凶光,威胁着。

“烈火并不能征服我,你们可以把我烧成灰烬,但是,未来的世纪会了解我,知道我的价值的!”

神甫们从牢房一直劝到火刑场,但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丝毫没有忏悔的表现。

一束束的火把点上了。一条条血红的火舌吞噬着黎明前的黑暗。男子汉被带到火刑场上,一个刽子手扯掉他身上的衣服,把一块浸满了硫黄的粗布披在他的身上;另一个刽子手用力掏出男子汉的舌头,用一个特制的木夹夹住,以防止他再呼喊出什么,然后把他用铁链捆绑在火刑柱上。即使这样,凶残的刽子手们还不满足,他们用醮湿了的绳子再次将男子汉紧紧地捆起来,等大火点燃时,绳子收缩,便会紧紧勒入肉中,使受刑者更加痛苦。

中世纪的刑法之残酷,是闻名于世的。刽子手们先把一桶滚烫的油浇在男子汉的身上,用挑衅的口吻问道:“勇士,你现在是否想到高加索的冰川?”

男子汉痛苦地抽搐着,但那坚毅的目光仿佛回答说:“高加索的冰川,也不能冷却我心头的火炬!”

天主教会和神甫们彻底绝望了。他们高喊:“快点火,烧死他,烧死他!”

熊熊的烈火燃起来了。围观的群众都把目光盯住最后一个环节:在火焰中,一个刻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伸向男子汉的面前,这是对死者进行的最后一次考验,考验他在最后的时刻对宗教的态度:吻它,就意味着和解,意味着屈服。但是,正气浩然、宁死不屈的男子汉露出轻蔑的、愤慨的目光,唰地将脸扭了过去。

反动的、腐朽的、黑暗的宗教势力,用罪恶的火,烧死了这个宁死不屈的男子汉。大火熄灭之后,刽子手们把他的尸灰收集起来,投入河中,为的是使这个异端邪说的“狂妄之徒”在人世间不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天主教会和神甫们绝没有想到,人们没能忘记这个人,因为他是为科学真理而献身的。当杀害这个男子汉的刽子手们进入坟墓,变为一抔黄土的时候,就在这个鲜花广场上,人们却为这个男子汉树立了一尊铜像,在铜像的台座上镂刻着:

献给乔尔丹诺·布鲁诺

——他所预见到的时代的人们

在《西方著名哲学介绍》一书中,作者这样写道:“乔尔丹诺·布鲁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卓越的唯物主义哲学家、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和勇敢的抗逆中世纪天主教黑暗势力的不屈战士……”

著名哲学家狄德罗在他的《百科全书》中,专门写了布鲁诺词条。他称布鲁诺是“稀世之才”,是“哥白尼的地球绕日运动说的拥护者”,他敢于向“经院哲学最崇拜的偶像”进攻,为打破“亚历士多德的专制”做出了贡献。

如今,布鲁诺的学说已被科学的发展证明为真理,布鲁诺的名字已传遍整个世界,特别是他那种为了科学真理而英勇奋斗、不屈不挠的献身精神,留给了后人无限的敬意和怀念。

布鲁诺,1548年初出生在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附近诺拉镇的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其父乔万尼·布鲁诺曾在那不勒斯总督的军队里服过役,当过旗手,平均每年的薪饷是60个杜卡特。当时罗马的下级官吏每年的薪俸为200~300杜卡特。可见布鲁诺当时的家境是相当贫寒的。

布鲁诺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去世了。他成了一个孤儿,家境贫穷,无法生活,村中的神甫们抚养了他。但是,他很小就对神甫和村民们的宗教信仰持不赞赏态度。他们的宗教仪式引起少年布鲁诺的嘲笑和怀疑,因为他们那原始的盲目的信仰全是对死人、妖怪、圣者、天象等的恐惧。以致后来布鲁诺在他的著作中曾用辛辣的笔法,讽刺那些只会重复圣经教条的僧侣神甫们像“驴子一样的愚蠢”。 

11岁时,布鲁诺来到了那不勒斯,就读于一家私立的人文主义学校,学习人文主义课程、逻辑、论辩术。他学习刻苦,除了完成专业课学习之外,还偷偷地阅读了一些禁书,参加社会上一些人文主义小组的活动,倾听他们中间有识之士的一些独到见解和深刻的思想。当时,西蒙·波尔齐奥曾驳斥了宗教神学灵魂不死的学说。倍尔那独诺·特勒肖号召人们抛开教会和世俗的权威,驳斥了亚历士多德关于第一推动者的学说,证明天与地在物质本性上是统一的。特别是尼古洛·弗朗哥,在他的讽刺性小册子中,大胆地揭露了僧侣、修道士、罗马教皇的丑恶嘴脸,嘲笑了各种迷信与偏见,勇敢地对当局禁书提出了诘难。所有这些,都在青少年时期的布鲁诺思想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因此,有人说,布鲁诺的思想影响主要来自社会,而不是修道院和学校。

4年以后,15岁的布鲁诺想到大学去深造,但是由于家境贫寒,无人能供养他上学,没有办法,只好进了修道院。他当时进的修道院名叫圣多米尼克,极为富有,不但在那不勒斯首屈一指,就是在全欧洲也是闻名遐迩的。它保持了经院哲学的学术传统,有欧洲藏书最多的图书馆。圣多米尼克僧团是神学家的僧团,也是宗教裁判官的僧团。监狱的牢房就在离僧侣宿舍不远的地方。思想单纯的布鲁诺,以为进了这座修道院,便可以展开理想的翅膀,在知识的天地里遨游了。没想到,这里正是扼杀他思想的牢笼。

布鲁诺当时年轻聪颖,思想活跃,酷爱科学,求知欲强。在修道院里,他置教会的禁令于不顾,大胆地阅读了许多进步书籍。由于受宗教改革和新思想影响,有一次,他竟把圣者像从他的僧房里扔了出去。不久,虔诚的宗教徒们便发现这个年轻人有“异端”思想。这些人为了挽救他的灵魂,便把他的一言一行都向修道院的院长添枝加叶地汇报了。一天,见习修道士的班主任把布鲁诺叫去,拿出别人告密的材料让他看。布鲁诺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的人都是一些表面温和善良、背地里阴险毒辣的小人。从此后,他对自己周围的这些道兄师弟们不再抱什么幻想,开始一心一意地读书。他熟读了亚里士多德的著作,阿拉伯、犹太、基督教的学者注释亚历士多德的著作,还有古今哲学家、科学家的著作,以及剧作家和诗人的著作。真可谓博览群书,通晓各种学问。布鲁诺记忆力惊人,对一些警句或精彩的章节,可以倒背如流。圣多米尼克僧团曾把他作为见习道士中的佼佼者引见给教皇。他靠着顽强不息的自学,于1572年获得哲学博士学位,成为当时知识渊博的学者之一。

当时,被恩格斯誉为“自然科学从神学解放的独立宣言”——哥白尼学说,已经在西欧传播,这在布鲁诺思想上引起很大震动,使他早就蕴藏在心底的反宗教、追崇科学的热烈愿望燃烧起来。特别是几年的修道院生活,从反面教育了他,更增加了他对僧侣的仇恨,在对神学的研究中更引起了他对神学空谈的憎恶。他决心用科学的、批判的态度,去审查各种传统观念。

有一天,僧团中一位受人尊崇的神学家阿古斯蒂诺·达·蒙塔尔齐诺在修道院组织的论证会上发言,大肆批驳亚历山大的修道士阿里安。阿里安生活于公元4世纪,当时他曾激烈反对三位一体的宗教教义,被教会视为异端分子。阿古斯蒂诺在发言中故意歪曲阿里安的思想,把阿里安说成根本不懂一些简单思想的无知之徒,说他“思想简单,无知而且狂妄”。这种对异教徒的指责在当时即使再过火也会被视为是正当的,而且会受到当局的赞扬。没想到他刚讲完,布鲁诺便走向讲台,大胆地向这位权威人士提出挑战。他指出:阿古斯蒂诺的发言中完全歪曲了阿里安的思想。阿里安思想敏锐,观点明确,他对三位一体的宗教教义的批判是有道理的。他的历史地位,不亚于教会的神父。只是到了后来,教会神甫们利用自己的权力,极力歪曲、攻击阿里安的观点,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布鲁诺的指责非同小可,立即引起了剧烈震动。他刚一讲完,僧侣们便一哄而上,疯狂地对布鲁诺进行围攻、谩骂,个别极端分子甚至高呼:“烧死他,烧死他!”在一位有正义感的僧侣的帮助下,布鲁诺才走出重围,回到了僧房。

夜,已经很深了。这是布鲁诺第一次为了科学和正义进行的呼喊,没想到竟遭到教徒们这样猖狂的攻击。这对他来说,确实震动不小。他内心十分痛苦,思想斗争也很激烈。他想到,如果自己完全随波逐流,放弃独立思考,终生为那些神学进行论证和宣传,把自己的全部知识和能力变为捍卫宗教神学的武器,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将是锦绣前程。因为他是修道院的高才生,当时,天主教的最高学府——罗马明哲学院当时急需一批能揭批“异端邪说”的人。布鲁诺的入选是毫无问题的。以往,这个修道院的不少道士,平步青云,有的当上了修道学校的校长,还有的当上了大学教授。然而,这样就是自我麻痹,就会走向知识和科学的死胡同。如果放弃科学,追崇神学,那将终生遗憾;而如果追崇科学,放弃宗教,就要作出牺牲,甚至献出生命。因为当时的罗马宗教裁判所十分猖獗。1567年,前教皇秘书长彼埃特罗·卡尔奈赛吉被处于死刑;1568年,被判罪的有60人,其中5人被烧死;1569年,有4人被判死刑;1570年被处决的人中有哲学家和诗人阿奥尼奥·帕列阿里奥;1572年处死了5名异教分子。这些都是布鲁诺亲眼所见的。权衡再三,布鲁诺决定:宁可为科学献身,也决不向宗教屈服,更不能做一个宗教的卫士。他想起了诗人汤希洛的诗句:“有价值的勇敢的死,强于卑鄙可耻的凯旋。”正在这时,他的一个朋友来找他,悄悄地告诉布鲁诺:“赶快逃走吧,教会僧侣们很快就要来抓你了。他们要把你送往宗教裁判所。到那不是被判处死刑,就是流放做苦役。”布鲁诺没料到局势变得如此之快,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偷偷跑出修道院,逃往罗马。

布鲁诺逃走之后,僧侣们搜查了他的僧房,在他的僧房里搜出了一些被称之为异端邪说的著作。这些著作大都对教会和罗马教皇的世俗权力进行了谴责,对教会聚敛财富和僧侣的虚伪进行了大胆的抨击。这些著作都在禁书之列,谁窝藏禁书就犯了弥天大罪,仅此一桩,就足以定为异端分子。宗教裁判官对布鲁诺提出控诉,罗织了百余条罪状,将他革除了教籍。

罗马也不是一块净土。布鲁诺在那里待了不到一年,便又开始了长年流亡漂泊的艰苦生活。在北意大利的热那亚、都灵、威尼斯、米兰、瑞士等地,布鲁诺孤独一人,四处流浪。他有时给一些贵族青年讲讲学,挣一点糊口的小费;有时写一点小文章,得到一点稿费,购置几件衣裳。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忘记投身于反对封建统治、反对教会黑暗势力的斗争。同时,他大力宣传新的哲学思想和自然科学。不久,他流浪到日内瓦,在当地的印刷厂找到了校对员的工作。在这个暂时的稳定时期,他认真仔细地考查了宗教改革者们的思想。他发现,新教虽然不满于旧教,但他们并不接受自然科学的成果,反而对自然科学大肆攻击。因此,布鲁诺不仅反对旧教,同时抨击新教。他在日内瓦很快被卡尔文教会抓捕入狱,并被革除教籍。布鲁诺失望了,他原想日内瓦可以容他立身,容他发展自己的思想,没料到这里同样不允许有丝毫的异议存在,有不少具有新思想的人往往会被送上火刑场活活烧死。几个月以后,他一从监狱放出来,便马上逃离日内瓦,前往法国的里昂。在那里由于找不到工作,他只好又到图卢兹。后经人介绍,凭他优异的才华,被聘于图卢兹大学讲授天文学。正是在这里,他研究了哥白尼的学说,几年时间执笔疾书,写出了著名的哲学著作《论原因、本原和一》、《论无限性、宇宙和诸世界》。他用火一样的热情,宣讲哥白尼的学说,严厉地痛斥了那些听命于教会的大学教授们空泛无物的种种谬论,猛烈地抨击了经院哲学和神学的陈腐教条,坚决地反对亚历士多德—托勒玫的宇宙体系。

但是,对于哥白尼关于太阳是宇宙的中心的说法,布鲁诺也认为不够科学。他认为,不仅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阳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阳只是太阳系的中心。而在地球和太阳之外,还存在着无数的世界。宇宙是无限大的,既无固定中心,也无绝对的边缘。人类居住的地球、太阳系以及目击到的世界,只是整个宇宙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地球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地球在转动,太阳也在转动,每一个“世界”都在围绕着另一个“世界”在转动。“宇宙是无限大的,其中的各个世界是无数的”。他断言:在无限的于宙中,虽然有无数个“世界”在不断地产生,也有无数个“世界”在毁灭。因此,作为无限宇宙的本身,永恒存在,它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既无开始,也无终结。

布鲁诺这些天才的思想,不仅为天文学的发展在神学统治的链条上炸开一个缺口,引导着天文学向科学方向发展,更重要的是,在哥白尼把地球逐出宇宙中心之后,布鲁诺又把太阳系逐出了宇宙中心。他根本否认了宇宙有什么中心,这就是把上帝从宇宙中驱逐了出去。这就沉重地打击了宗教神学关于“上帝创造世界”、“上帝主宰一切”的荒谬论点。

布鲁诺的这些观点,不仅使宗教神学家们惊恐不已,而且连一些自然科学家们也认为他的思想大胆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著名的天文学家开卜勒曾说道,当他在读布鲁诺的著作时,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令人难以接受。他的大学同事们更是对他表示了极端的愤慨。后来布鲁诺回忆说:“我到处受到憎恨、谩骂和侮辱,甚至有性命危险……”然而,在大约三百年之后,科学的发展用雄辩的事实向人们证实,当年布鲁诺的宇宙无限性理论不但不是什么“狂妄思想”,而且是惊人的科学预见。

1581年夏天,布鲁诺又流浪到巴黎。在巴黎最古老的学府——索尔蓬纳大学艺术系当一名编外教授。因为编内教授必须去教堂做礼拜,布鲁诺宁可做编外教授,也不愿去履行宗教仪式。

1583年,由于法国巴黎和宫廷反动天主教集团势力加强,布鲁诺又逃到英国,在那里居住了两年多时间。他曾在牛津大学讲学,仍然宣传他的哲学观点。校方开始表示冷淡,后来则公开敌视。有一个叫乔治·艾包特的人当时曾攻击布鲁诺说:

“他像个变戏法的,卷着袖子,登上我们光荣而神圣的大学讲坛,他讲了一大堆什么圆心、圆、圆周等玩意儿,企图证明哥白尼的观点:地球是旋转的,而诸天体是不动的。其实嘛,我看倒是他自己的脑袋在旋转着。”

但是,布鲁诺并没有被攻击所吓倒。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撰写了6部哲学著作,第一次比较全面、系统地论述了他的哲学观点。特别是第5部对话集《飞马的秘密·附齐弗尼克的驴子》,矛头直指天主教会和中世纪亚历士多德主义以及不可知论。它清算了各种神学家们的“神圣的驴性”。该书指出:宗教提倡的是一种驴性,即愚蠢。因为宗教的基础是盲目信仰、否定理性和无条件地服从教会权威。在此之前,对宗教世界观的讽刺与抨击还从来没有如此不留情面,如此尖锐、大胆过。紧接着他又发表一部著作《论英雄热情》,表达了他对待科学问题上的态度。他指出:思想家的最高品德就是为求真理而把个人生死安危置之度外。一个为真理而奋斗的战士,应当“什么也不怕,为了热爱神圣事业而轻视其他快乐,对自己的生命也毫不挂虑。”正是这种“英雄热情”,才促使他成为一名抗逆黑暗势力的不屈战士。

1585年秋,法国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布鲁诺又返回巴黎。第二年春,他到康布雷学院进行公开反对逍遥派的讲演。逍遥派是指亚历士多德哲学的信徒。在这次讲演之前,有人警告说:他如果打算摧毁整个逍遥派的哲学,那么,“在这个大学里,人家将会用石头砸他!”5月28日,布鲁诺还是毅然决然地派他的学生前往康布雷学院,代表布鲁诺向与会者挑战。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观点立即遭到与会大多数人的攻击和反驳。有人甚至挑拨说,布鲁诺这是明目张胆地造王室的反。为了免遭屠杀,布鲁诺又慌忙逃往德国。

他先逃到美因茨,后又到威斯巴登,但由于他的“坏名声”已扬播四海,根本没有人敢录用他。他又漂泊了两年多,直到1589年1月,才在赫尔姆斯泰特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可是不久,庇护布鲁诺的老公爵尤里死了,他立刻被路德派宗教逐出教门。这时,他既无庇护人,又无固定工资,不得不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就这样,他从意大利——瑞士——法国——英国——再次法国——德国——再次瑞士,不停地,流浪着、漂泊着。

布鲁诺不管走到那里,都每时每刻用自己的笔和嘴,大胆地捍卫哥白尼的学说,热情地宣传唯物主义世界观,无情地痛斥经院哲学和宗教神学。因此,天主教会把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后来,罗马教廷施展一个阴谋,他们收买一个叫莫切高尼的人,写信将布鲁诺骗回意大利。

1592年5月23日,布鲁诺在威尼斯码头刚一踏上祖国的土地,立即遭到逮捕。翌年2月,布鲁诺被押送罗马,投入宗教裁判所的监狱。在监狱里,他受尽了严刑拷打,但他对自己的信念坚信不渝。他透过牢房的铁窗,遥望着繁星灿烂的夜空,向同牢的犯人讲述关于宇宙无限的学说,辛辣地嘲笑了经院哲学和宗教神学的无知和愚蠢,高谈阔论地讲他对教会、宗教的看法,使听者胆战心惊。从入狱到被处决,布鲁诺几乎蹲了8年监狱。在8年期间,由最高、最有权威的神学家组成的检查小组,从布鲁诺的书中不断找出一些矛盾,企图劝说他放弃自己“不成熟”的观点,并告诉他,只要他能放弃自己的观点,就可以保全自己的生命,最多也只是流放到外地几年,即可获得自由。1599年1月,他们给布鲁诺最后40天的时间。时间一到,布鲁诺郑重向他的裁判官们声明:决不放弃自己的观点。

裁判官们的企图落空了,1600年2月8日,在红衣主教马德鲁契的宫殿里,布鲁诺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被强制跪在一小撮趾高气扬的宗教裁判官面前。他目光炯炯,大义凛然,听着裁判官对他的宣判:布鲁诺宣扬异端邪说,亵渎神灵,毫无悔悟,为了“尽可能地仁慈和不流血,特处以火刑。”

布鲁诺听完宣判,他鼓足全身力气高声呼喊道:“你们宣布对我的宣判词,比我听到判词还要恐惧、还要胆战心惊!”

一位卓越的哲学家在熊熊的烈火中离去了。

罪恶之火,在烧死布鲁诺的同时,也烧毁了腐朽的宗教神学的锁链。科学还是毫不畏惧地向前发展了。布鲁诺为科学献身的大无畏精神,永远激励着后人在追崇科学的道路上艰苦奋斗,不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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