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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原来,几天前陈锋和香珂聊完了以后,当天夜里又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三天后,经过深思熟虑的陈锋终于下定决心,向公司老板说明他要向业务员方向发展的决定。公司女老板姓顾,叫顾若楠,是一位三十出头、气质高贵的风韵美人,她对于在公司一向最踏实、年龄也最小的陈锋做出的决定很是诧异,还以为是公司里几个老油子业务员忽悠了陈锋呢。所以,顾若楠先是耐心地安慰了一番。最后,顾若楠见陈锋由小黄牛变成了小犟牛,根本拉不回来了,就想了一下,说道:“小陈啊,业务可不好跑,你没看到公司业务部的那几个老大哥都跑不好吗?你这边也别一口气就转到业务部。我的意思呢,你在工作之余先试着跑一下,啊?至于其他的,等过一个月再谈,好不好?”

就这样,陈锋在公司便有了双重身份:设计员兼业务员,工资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只不过白天他要抽空去跑业务,一些不太急的设计任务就只好压到晚上加班来完成。这样一来,每天几乎都要忙到很晚,累得陈锋没有时间也没心思去玩儿游戏,一回到住处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不到几分钟时间便睡着了。

又是扫楼的一天。一栋新建好的大楼里,陈锋抽完烟后取出了他的一张业务名片,对着印有销售代表字样的名字感慨了一下,随后将其放到窗台避风又显眼的地方,随后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土,继续向楼上走去。

在另一个楼梯口,秦晓雅只走到十八层就走不动了,看着黑漆漆的有些可怕的楼梯,不由得有些后悔。好好地在家里对着黄页打电话收集信息不是怪好的?可谁让自己在妹妹晓薇面前逞强地说要来扫楼。这下可好了,这大楼外面的货梯好像只在二十五层才停,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可怎么办?

“滴……滴……滴……”秦晓雅手机的关机音乐响了一下,屏幕便陷入了黑暗。秦晓雅连忙用手指按了按手机开机键,见手机重新亮起来,就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耽搁地快步向楼上冲去。此时她顾不得到每层去收集信息了,只想迈着又酸又麻的腿脚快些上到二十五层,然后坐着货梯下楼离开这个鬼地方。

“滴……滴……”只走了几步,秦晓雅的手机关机音乐响了一下,屏幕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笨手机,快开机,快开机!”秦晓雅的手指不住地在开机键上按着,可她原本可爱的手机此时却只闪了几下便没有一点儿动静了。“完蛋了!”秦晓雅无奈地想着,将手机胡乱地塞进包里,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跺了跺小脚愣在了原地。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在四下无人的黑暗中显得很是阴森可怕。秦晓雅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本能地便向楼上跑去。可没跑几步,便由于看不清脚下的路,绊倒在台阶上。随即左脚脖子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直疼得秦晓雅泪眼婆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陈锋凭印象感觉自己好像上到第二十层了,便习惯性地用手机往上照了照,却见楼梯上缩着一个女人颤抖的身影,不由得一愣便停下了脚步,心想:一直没听到楼内有动静,原来还有人像自己一样在扫楼吗?借着朦胧的光线,陈锋见对方还依然缩在那里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停下来的陈锋再次取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以平复一下心神,心想:堂堂的大男人岂能被吓到?!想罢,便冷笑着盯着那女人蜷缩的身影,毅然抬脚向上走去。

“不要过来!”秦晓雅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男人居然抽着烟、笑着向她走来,便一边大喊一边将手中唯一的武器——女式包包向陈锋扔过去。陈锋哑然一笑,将对方扔来的包包接到怀里:“别紧张,同行,扫楼的!”看对方缩在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奇怪,或许是业务同行,只不过到了这里爬不动了楼梯罢了。想到这儿,陈锋便开口说了一句。

秦晓雅见走近的人,居然是比她看起来还要小一些的帅气男孩,便松了一口气,将悬着心放进了肚子里。随后又想到她刚才的言行很丢人,便红着脸恼羞成怒地责怪道:“好好地上楼就上楼,你将脚步声踩得那么阴森可怕的做什么啊?”

“我……好吧,算我不对!”陈锋心说明明就是你胆子小嘛,还怪我。可有些时候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只好将手中的女式包包递给了对方笑着道歉。

“你也是做布艺窗帘的?”秦晓雅接过了包包依然蹲在那里,不住地揉着扭伤的脚踝,暗恼对方这个大男生不解风情,都不知道扶自己一下。

“不是,我是做办公家具的。您这是扭了脚了吧?”陈锋一看对方脚上的高跟尖头皮鞋,不由得好笑。谁家扫楼时还穿高跟鞋,想必这美女也是一个初入行的菜鸟。

“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您’、‘您’地称呼我!我有这么老吗?”秦晓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陈锋。见对方这样说,陈锋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了,便蹲了下来关心地说道:“要不要紧,要不我给你看看?”

“疼!我这边手机没电了,要不,你先帮我看看?”也许是陈锋帅气的大男孩样子让秦晓雅放了心,也许是她真的疼得受不了,她当下便不客气地扶着陈锋的肩膀,单足点地弯着腰站起来后,将受伤的左脚抬到陈锋跟前。

陈锋闻言将秦晓雅的小腿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后,两只大手就握住了对方盈盈一握的玲珑玉足,见脚脖处有些肿胀,便用手轻轻地揉起来。随后,边揉边关心地问道:“很疼吗?”

“能不疼吗?行了,毛手毛脚的,越揉越疼了!”秦晓雅这会儿感觉好了些,又不好多说,毕竟对方一个陌生男人,不理会自己也不为过,想着便红了脸说道。

陈锋尴尬地站了起来,摸了摸头发,随后取出一张名片对着秦晓雅故作大方地说:“认识一下,陈锋,二十二岁,做办公家具的。”

秦晓雅接过陈锋的名片认真地看了一下才放进包里,随后又将她的名片递了一张给陈锋,才得意地笑着说道:“很可惜,你得当弟弟。姐姐我叫秦晓雅,比你足足了大了一岁半呢!”秦晓雅得意地笑了一下。

陈锋笑了笑,见秦晓雅的左脚依然有些不太灵光,便笑着说道:“我先将秦姐送到二十五层吧,那边好像有货梯!”

“那就麻烦你了!”秦晓雅当下便抓着陈锋的肩膀,陈锋也有些紧张地扶住了秦晓雅的柳腰,随后,两人边走边故作大方地交谈起来。原来,秦晓雅和妹妹一起注册了个小公司,是做布艺窗帘和企业工装制服的。以前,姐妹俩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客户的,这次是第一次心血来潮出来扫楼,没想到准备不足还把脚扭了,要不是遇到陈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片黑暗的楼道呢。不过,秦晓雅的业务经验还是有一套的,当下便将她的得意之处讲了出来,顺便给陈锋说了一些可能需要办公家具的信息。

陈锋是初做业务的菜鸟,也没什么信息和经验留给秦晓雅。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当下便将公司近期做设计的一些客户信息凭着记忆留给了秦晓雅,反正她是做布艺和服装的,与自己也没有什么竞争和冲突,留了也就留了,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你的这几条信息对姐姐我可是很重要的!姐姐要是做成了几笔单子,请你去吃火锅哦。不对,你这次已经帮了姐姐,姐姐得请你吃两次饭!”

“那要是单子没做成呢?”陈锋笑着说道。

“一个月要是没做成单子,姐姐就得和妹妹吃泡面了,哪还有钱请你啊?姐姐又不像你们,有人给发工资!”秦晓雅嗔怪地瞪了陈锋一眼,微笑着说道。

陈锋心里有些喜欢和秦晓雅相处的感觉,当下便有些忐忑地说道:“泡面不至于吧,姐姐要是有心的话,随便做两个家常菜,多来点儿肉就行!”

“那也成,不过姐姐和妹妹可不会做饭,好在这几天我妈会从老家过来,我妈做饭很好吃,到时候给你电话!”秦晓雅有些犹豫地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两个月没回家,一直在外面吃饭,好久没有吃到家常菜了,秦姐你可不要骗我!”陈锋心里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说道。

秦晓雅便没好气地白了陈锋一眼说道:“你这人,刚帮了姐姐的忙就要吃要喝的,还真是厚脸皮!”

陈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后两人说笑着便到了二十五层货梯处。被开货梯的师傅打趣两句,陈锋又把自己用来招待客户的好烟给这师傅点了一根,这才扶着秦晓雅上了货梯。货梯声响很大地开到了地面,陈锋又陪着秦晓雅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见她坐进了车里后,陈锋又不放心地叮嘱她到医院骨科好好检查一下,这才对着秦晓雅摆了摆手。

看着出租车远去后,陈锋心里一时有些空空的感觉,再也没有了重新上到十几层高楼中扫楼的劲头,就向自己停在楼下的电动车那里走去。

可等到了原来的停车处,陈锋脸色立时有些发青了,他新买的电动车丝毫不见踪影。陈锋不死心地将楼下的工人们问了个遍,回答他的却是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甚至有几个人还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

“谁偷了我的车,我咒他全家!”无奈的陈锋朝着空气骂了一句后,只能黑着脸向公交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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