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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序章

那一年的深秋,我回娘家去。当我快走近村口的时候,一帮衣衫不整的小孩子和他们口中的歌声让我停下了脚步。但孩子们的歌声因我的到来嘎然而止,随即又变为对我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我微笑着走向前,蹲下身去牵他们的手,还拿出了糖果分给他们,请求再给唱上一遍。谁想孩子们眼巴巴看着我和我的糖果却一轰而散。正在我有些失望之时候,他们才在离我很远的地方,齐声歌号地喊唱了起来——“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尼龙(蛇皮袋)裤,前面是日本产,后面写尿素,裤裆里夹着百分数,染青的,染蓝的,做单的,做棉的,就是没俺们社员的。”

     不知为什么,这么的一首民谣在当时却让我一阵阵热血沸腾,我觉得歌声涌动出了莫大的生机与活力,再不同于模板一块,一色一调的干吼与豪壮。是人们恢复了由感而发的本能,恢复了思维与表达,记忆与感觉……我立在瑟瑟秋风中,望着娘家毛毛糙糙的房屋,似乎就在那一刻,淡去已久的记忆,似潮水一般涌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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