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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我是这样猜想的。这是一个罪恶的计划,是用独一无二的阴险毒辣的手段付诸实施的。”

我向御林军总监和酋长讲了他们需要了解的部分内容。克吕格尔拜听了我的报告后,非常激动:

“这是异常阴险毒辣的诡计,闻所未闻的恶劣行径。你要是早说,我们就会抓紧时间赶路,可以早到这儿。说不定那个‘十二足趾之父’还有救。”

“可是,那时你偏不相信。我们已经是赶紧过来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假如我们能够早一天到,还是不能说,那个可怜的斯马尔因此就可能活着。”

“尽管如此,你还是应该说出来!”

“我不能说。假如我要让你卷入这个事件,我就必须说,上尉是一个在逃的杀人犯,难道不是吗?”

“当然。”

“他是你的宠臣。你还记得我们在巴尔多的谈话吗?我开始说他,还只讲第一句,试图动摇你对这位上尉的信任的时候,结果你就生气了。”

“你本来不应该沉默。我是你的朋友,你要是一直说下去,说不定我会听你的。”

“不会的。你当时太过激动了。如果你听了我的意见,我就可能打消你对这个人的信任。我甚至曾经说过,如果你还是那么信任他,会危害我的计划。”

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真诚迫使我不得不承认,我大概是做了有碍于你的事情。我承认,我对这个坏蛋有偏爱。”

“现在,噢,酋长,请把你所了解的那个‘十二足趾之父’死亡的全部情况详细说给我们听。他是不是受到过上尉的虐待?”

“噢,没有。上尉对他相当友好。实际上,上尉是在实施谋杀他的计划,先让他有一种安全感。我们的营地安排在山谷里。前天晚祷以后,他们两人从营地出发,走到被俘士兵与马匹之间的一个地方。不久,我们听到那儿传来了一声枪响,不是响亮的声音,只是微弱的声音,好像是从一支外国微型手枪中发出来的。那种手枪有六颗子弹,但是只有一个枪管。然后,上尉回到了兵营,只带回一个消息,他的朋友开枪自杀了。”

“有理由吗?”

“有。他说他的朋友由于厌世而自杀了。”

“你们察觉到他有伤感的迹象了吗?”

“没有。他到我们这儿只有几天,一直眉开眼笑,经常用幽默的言语逗我们哈哈大笑。”

“这与上尉所说的忧郁情绪完全不一致。”

“上尉说,他的朋友早就对生命感到厌烦,已经几次想自杀。正由于这个原因,他才很少让他离开他的视野。”

“继续说下去!你们在听到这个所谓的自杀消息后又采取了什么行动?”

“我派人赶到死者躺着的地方。”

“他真的死了?你自己相信吗?”

“不相信。按照我们的信仰,如果我们接触了尸体会变成不洁之人。假如死者属于我们自己人,那又另当别论。可他是个外国人,凭什么我们要去弄脏我们的手?”

“他被埋葬了?”

“是的。由上尉亲自埋葬的。”

“没有人帮忙?”

“没有人。可能由于不洁净的原因,他也没有要求别人帮助。”

“那是什么时候?”

“昨天,当人们把你们作为俘虏带到我这儿的时候,上尉在你们和我身边出现过。当时,他刚从坟墓那边回来,他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后来,直到我们把你们藏到帐篷里面,他才处理完毕。”

“你看到子弹打在什么地方了吗?”

“看到了。那块致命的金属打进了心脏。你以为,你向我打听的这些次要情节非常重要吗?”

“当然非常重要。我必须马上去坟墓看一下,请你陪我一同前往。”

酋长同意了。克吕格尔拜、温内图和埃默里也一起前往。途中,我还向酋长打听了几件事:

“从你的话中,看不出你相信这是一次自杀。”

“我当然非常怀疑,认为‘十二足趾之父’ 不可能对生活达到那种厌倦的程度,他是不可能自杀。表面上看,上尉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始终看守着这个外国人,如同这个朋友是他的俘虏一样。”

我们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山谷的大部分,酋长把墓地指给我们看。意想不到的是,那竟然不是一个坑,而是一堆盖在尸体上面的石头。托马斯•梅尔顿干的活很简单,石堆不高,我们仅仅用了几分钟就挖开了。死者仍然躺在里面。他的表情给人的印象是我预料之中的印象。

“天哪!”埃默里叫喊起来,“多么相似!”

“简直是上帝的奇迹!”御林军总监理解了,“这就是你从突尼斯带来的那个人!”

“你认为这种相似性大吗?”

“大到我决不会认为有任何可能。”

“确实有点太相似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使这个人的计划获得成功。我们先看看衣服。”

我看见过不少死者。可是这个死者给我的印象非常独特。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印象,并不完全是看到使他付出生命的环境,我还特别注意到了他的面部表情。他微笑得如此甜蜜,就如同幸福的梦想充实着他的心灵。与其说他像死者,倒不如说还活着,如果我不用手去证实,就不会确信他已经死了。

他的衣服和口袋里没有留有任何东西。但是在进一步的搜查中,我发现他的左手是被绑着的。

“这又是什么!”我问酋长,“你知道他为什么绑着绷带吗?”

“他是被一颗子弹打伤的。我们包围你们骑兵中队的时候,落下好几颗子弹。一块弹皮,把他左手拇指的前一截给炸伤了。”

“我一定要看看。”

绷带是用一块头巾做的。我解开绷带看,发现死者确实少了一个拇指尖。温内图过来看了看伤口,说:

“我的兄弟能够把心脏剖开!”

他按他的话做了。一颗左轮手枪子弹正好穿透他心脏所在的部位。子弹射得很干净利落,伤口和周围却干干净净,如同洗过一样。衣服上也看不见任何血迹。

温内图把手指放到子弹穿透的部位,按了几下以后说:

“我的兄弟允不允许我检查一下子弹和走向?”

“当然!请过来。”

我帮他在尸体旁边腾出了一个地方,他拿出刀子,开始干这件相当可悲的工作。我有点害怕干这件事,要不然也会一起动手。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一样。托马斯•梅尔顿说是自杀。可是,自杀的说法是绝对站不住脚的,如果是他自己开枪,那就只能用右手完成开枪的动作,因为,死者不可能用受伤的左手开枪。问题在于,子弹是从哪个方向进入身体的。只要弄清楚死者是不是用右手开枪,就可以下定结论。

温内图是一位心灵手巧的伤科医生,他用那把又长又坚硬的,看起来像拼接起来的弯猎刀,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才找到子弹,子弹藏在最后一根右肋骨后面。这种自上而下的射击不可能用右手完成。阿帕奇人站起来,拿着子弹,用他的手对着我们,只说了一句话:

“他杀!”

“对!”埃默里同意,“这儿没有发生自杀。只有用左手射击,子弹才能走这个方向,而斯马尔不可能用左手开枪。”

“意思就是说,托马斯是杀人犯。”我说,“我马上就想到这点。你们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在这儿进行的,是一个可悲的工作,令我不寒而栗。但是,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一定要在这儿确认到底谁是死者。我们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看一看足趾。”

鞋子脱下来了。真的,他每只脚上都有六个足趾。除此之外,我们在他身体上没有找到任何验明正身的证据。

这样,我们的义务就做到了。现在首先要把尸体埋葬。这比托马斯做的要细致得多。我们在堆积的石头上做了一个“十”字,然后为这个没有任何准备就离开了人世生命的亡灵祈祷。

但是,酋长督促我们把自己清洗干净,方法是用沙子不断地洗手洗脸。并且他口中念念有词,轻声地进行祈祷,然后说:

“现在,你们又恢复干净之身了,没有人需要回避你们。我们回营!”

“等一下!”我请求,“这座坟墓在阿亚尔部落的土地上,你是他们的最高酋长。你能不能向我们保证,尊重这个地方,在任何时候都不得损坏它?”

“我以安拉和先知的名义向你起誓。不过,我要问,你为什么对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如此关心?”

“因为,这座坟墓可能以后还要再打开一次。你们都将是见证人,证明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好。”

“我们必须在这儿起草一份拿到美国去有法律根据的文件。你作为所在地的部落的最大大的酋长,必须在上面签字,我们也作为证人签了字。要是御林军总监在下面也加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在现有条件下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现在,我必须请你,穆比尔•本•萨法,认真回答我一个重要的问题:死者生前的东西在哪儿?”

“他的马在我们的牲口群中。武器则由上尉保管。上尉现在被绑在帐篷里,我派人去把它们取来。我肯定会给你看那些东西,你们可以随意拿走。”

“死者还有没有其他的财产?死者无论如何还有其他的东西,例如戒指、手表,特别是到这儿来所需要的证件。我们在尸体上没有找到其中的任何东西。能不能猜测,是上尉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惊奇地问,“你难道没有拿走他身上的东西?”

“我只是拿了他的武器,但是,他口袋里的东西都留在他身上。我没有拿他的任何东西。”

“为什么?”

“由于有协议,是我在他向我们投降之前,跟他签订的。所有我必须遵守诺言,绝对不动他的财产。”

“你的意思就是说,属于死者的所有的东西,都还在上尉身上。”

“肯定在。我相信,我的战士绝对没有人动他的东西。”

“好。以后再说。我们走!”

“好。我们走!牵涉你们与上尉及其财产的事情,我不能过问。我只要遵守诺言,这不是在你们面前为他辩护。从我把他交给你们的那一刻起,你们可以根据你们自己的需要处置他。我跟他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也是按这些话办事的。我们从山谷出来,到了营地就分开了。克吕格尔拜有一些军务要处理。我们三个人去找托马斯了。他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桩上,两个士兵在他身边守卫着。他看见我们来了,就把头转向侧面,意思就是不想理睬我们。

“梅尔顿船长,”我说,“我们来,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们。我接着说:

“第一,那个跟着你从突尼斯到这儿来的外国人是谁?”

他仍然是不回答。因此,我命令一个士兵:

“把笞刑刑具拿过来!那些刑具可以把失去的语言归还给这个人。”

托马斯听到了这话,很快把脸转了过来,对我吼叫:

“你竟然敢让别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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