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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他自己说的。夜里,我作为看守坐在他身边,他轻轻地告诉我说,这个包裹里有许多钱。他从里面拿出五千皮阿斯特给我,要我与他结盟。”

“其实他不需要给你钱,因为你手里拿着他的包,里面包括所有的钱。”

“他说,这些钱对我一无是处。这不是一般的钱,而是证券。他要亲自交给突尼斯出纳手里。其他的人是绝对拿不到他的钱的。他要我和他一起逃跑,到突尼斯去,到那儿以后,就会立刻把这五千皮阿斯特给我,如果他把证券兑换了的话。”

“你见钱眼开?”

“是的,长官。试想一下,一个穷士兵和五千皮阿斯特!他以穆罕默德和所有哈里发的名义起誓,让我在我们到达突尼斯的时候,马上得到这笔钱。我相信了他,于是给他松了绑。然后,我把刀子给了他。”

“另外那个岗哨?”

“他看着我们说话,却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上尉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交班的时候,就完全释放他。只可惜,他并没有履行诺言,他一拿到刀子,就给自己割断连在桩上面的绳索,把脚释放出来,马上躺下,做出仍然被绑的样子。然后,我的同伴向我们走过来,上尉突然向他扑过去,把刀子刺进他的心脏。我想喊叫,他威胁我说,他已经自由,我的刀子插在我同伴的胸口,这证明是我所为的。如果我留下来了,我就完了,因此,我只能跟他走。”

“但是,你们并没有马上走?”

“没有。他让我必须原地等待,他走开了。一会儿,他带着那个外国青年,一起逃跑。他是怎么把他释放而没有被人发现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爬行,轻轻地把御林军总监三头最好的骆驼备好鞍。然后,我们牵着牲口走了一段路。我必须与他们在一起。但是,这两个人又回了一次营地,进到帐篷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说的。”

“是的。他们本想趁机谋杀我们,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有一个卫兵坐在我的帐篷前面。”

“我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听到几声呼叫。然后,他们赶紧回来,骑着牲口逃走。我也很快坐到鞍子上。我们跑出来了。”

“他们相互用阿拉伯语交谈?”

“是的。开始用的是阿拉伯语。这是他们的一个比较大的疏忽,因为被我听到了我本不应该听到的情况。然后,他们就用外语,结果我一个字也不懂。”

“你知道他们要往哪儿去?”

“到突尼斯。”

“我不相信。他们不会去突尼斯,就像你得不到那笔钱一样。”

“钱我肯定是得不到的。他们无耻地欺骗我。到了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他们下来,要求我也下来。我脚刚刚落地,他们就向我扑过来,夺走了我的武器,完全控制了我。我不得不躲避他们令人恐惧的枪膛。然后,他们又上了骆驼,牵着我的骆驼的笼头,一边嘲笑,一边远去。噢,长官,我不该那么信任上尉!”

“你最好是喊叫!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恪尽职守。你犯了两种严重罪行。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逮捕我?”他惊慌地问。

“不。我不是你的上司。你可以走,愿意去哪就去哪。”

“谢谢,长官!可是,我上哪儿?我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更没有钱,没有武器。我也没有马或者骆驼。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所有的部落都在君主的保护下,会很不欢迎我,他们宁愿把我引渡给总监,也不愿意让我在他们那儿。上尉把我弄成了一个不幸的人。”

“上尉不会承担任何责任,你自作自受。不过,你对你的行为感到后悔,我从你口里了解了一点情况,这些情况对我是很重要的。所有,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回到御林军总监身边去。我给你个纸条子,在上面写几行字,让他对你仁慈些。我想,这样对你的惩罚可能会减轻。”

“写吧,长官!你的话使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使我的灵魂得以复苏。”

这时,埃默里转身用英语对我说:

“胡闹!我们帮人帮到底。这家伙如果回到克吕格尔拜身边去,由于你的嘱咐,他不会被处死。但是,人们会割掉他的鼻子或耳朵,至少是挨笞刑,然后把他撵走。另外,你的求情使御林军总监与他的义务相矛盾。为了让你高兴,他要让罪犯离开,他所有的士兵都知道,这是不允许的。从这儿到阿尔及利亚边界有多远?”

“要是不接触村子和水井,很快就可以到达。如果走商旅大道,常常找水,在村子里购买食品,步行者要走二十小时左右。”

“那边有法国兵营吗?”

“有,在泰贝萨。从这儿过去,二十四小时路程。”

“那就送他到那儿去!我帮他出路费。到了泰贝萨,就可以向法国人要点钱。”

他从他鼓鼓的钱包里掏出几个钱,扔给他。

“你认识从这儿到莱斯的路吗?”我询问这个士兵。

“认识。”

“你向那边走!经过塔勒、许德拉到凯法,那就是阿尔及利亚了。然后不用走多远,就是法属小镇泰贝萨,有驻军。到那儿以后,你能去应征。要是你有兴趣,也可以试试别的。只要是当过兵,都有人愿意招收。你从这儿到泰贝萨一直走商旅大道,既不会挨饿,也不会忍渴。”

这个人的脸色变得像阳光一样明亮,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不断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们没有时间听他的感激之词,而是继续赶路。

足迹非常清晰,很快就稍微朝西拐。

“奇怪!”埃默里嘟囔着,“我们认为,这两个家伙会向东拐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向西走去。”

“肯定是早有预谋的。”我回答,“上尉可能知道那边有一个地方,多石头,不留足迹。他想从那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是不会成功的。”

“梅尔顿父子朝西拐,然后向东拐。因此,我们必然会再次遇到他们的足迹,要是我们一直朝前走的话。”

“对!这样我们就赢得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温内图稍微走在前面一点,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不过,我很了解他,相信他不会有与我们不同的计划。果然他勒住骆驼,下来仔细观察着足迹,又上去,赶紧快速向前奔跑,没有回头看我们。

我们行进了大约两个钟头。埃默里好像有点沉不住气,已经不耐烦了,因为他开始觉得,我们失算了。但是,在此时我注意到,远远走在我们前面的温内图又下来观察地面。我们赶上去,看见有三头骆驼的足迹,是从西边,即横向过来的,然后仍然沿着我们所走的方向向东前进。

我们朝东走去。重新发现的足迹把我们引到这个方向来了。我们跟着足迹走了整整一天。天黑之后,足迹看不见了,于是我们就停了下来,在一望无际广阔的平原上过夜。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前进。足迹不像昨天那么清楚了。埃默里认为,它们还会清晰的,因为逃亡者们肯定是在夜间休息。我的看法不同。梅尔顿父子肯定连夜拼命赶路,以便把我们拉下一大段距离。温内图同意我的看法。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拉开如此大的差距?”这位英国人说,“他们完全没有这种必要。”

“没有必要?”我问,“为什么没有?我认为很有必要”

“因为他们会认为,他们使我们弄错了方向。”

“并且认为我们到突尼斯去了?”

“是的。他们昨天绕弯子,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足迹。现在,他们相信,我们被迷惑了。”

“相信是谈不上,虽然他们可能认为,存在着这种可能性。托马斯了解温内图和我。他可能认为,他迷惑了我们,但只是短时间的。要是他把他对我们的全部认识都琢磨透了,那么,他一定会看出,假如我们真的被他们迷惑,我们也只有采用他常用的手段,充其量只是损失了几个钟头的时间而已,然后又会发现他们的足迹,就更加努力地追赶他们。”

“哼!他们真的认为我们在追赶他们?”

“完全有把握。要不然,他们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来迷惑我们了,我们也早就赶到他们的宿营地了。他们是整夜行进。”

“我的兄弟是对的。”阿帕奇人同意我的看法,“他们没有休息,还远远在我们的前面,是因为他们的骆驼比我们的好的多,并且我们宿了营。我们必须赶快!”

他说的很有道理,令人信服。因为,我们还经常停下来观察不清晰的足迹,我们也发现,这两个人并没有停下来过。

草原早已过渡到了沙漠地带。不过,我们还是能偶尔踩到稀稀拉拉的草茎。再往前走,草又逐渐茂密起来,我们前面,出现低矮的、由北向南延伸很远的丘陵。

“这可能就是瓦迪布达瓦斯。”我说,“希马废墟就在它的后面。我们必须从北边绕过去,以便横穿杰贝尔乌迪拉特。”

“在我看来,我们必须沿着足迹走。”埃默里说。

“当然。我相信梅尔顿父子走的是这一条路,因为它是到海滨去的最舒服的路。”

“看,左边是不是有骑手?”

顺着埃默里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几个移动的点,快速向我们靠近。我们很快就看出是贝都因人。他们在我们跟前勒住马,等待我们。他们的武器装备很精良,看来没有什么恶意。很可能只有二十步距离了,我们的骆驼也停住了脚步。我打招呼:

“萨拉姆!高地后面是瓦迪布达瓦斯吗?”

“是。”一个极像首领的人回答。

“你们属于哪个部落?”

“我们是梅舍战士,正在捕捉羚羊。我们没有打到野物,正返回瓦迪。我们的畜群在那儿吃草。”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狩猎的?”

“今天清早。”

“那么,你们可以回答我们一个问题。经过瓦迪人中有两个骑着骆驼的外国人吗?”

“有。今天早上,恰好是我们打算动身的时候。”

“在你们那儿休息了吗?”

“休息了。我们邀请了他们。他们接受了我们的要求,尽管他们说,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

“他们停留了多长时间?”

“只饮了骆驼。”

“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们从衣服上看出来,其中一个是君主的上尉。另一个是他的朋友,但不是士兵。”

“他们想上哪儿?”

“去凯万,他们是这么说的。你们是谁?”

“你认识御林军总监克吕格尔拜吗?”

“认识,他是我们的保护人。”

“你知道,他现在待在哪儿吗?”

“我们听那两个骑者说,他在和阿亚尔部落打仗,要消灭他们。”

“你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与他们和平共处,但是与阿云人就不是这样。希望安拉毁灭阿云人。”

“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从克吕格尔拜那儿来,他战胜了。阿亚尔部落,然后与他们签订了和约。”

“天哪!他战胜了敌人,然后又给他们宽容。他有一颗充满着善良和慈悲的心,就算是对他的敌人也如此。如果你们从他那儿来,那么,你们也在他的保护下?”

“我们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要是这样的话,经过我们这儿就不是我们的耻辱!请尝一尝我们的饭菜,喝一喝我们的水!你们将受会到我们的热烈欢迎!”

“你们酋长叫什么名字?”

“叫韦拉德,我就是。”

“你就是人们口中勇敢、好客的梅舍人的酋长?那么,我们肯定接受你的邀请。我们虽然也有急事,但是,在我们的水袋装入新鲜饮水也是需要时间的,节省下这点时间,正好可以弥补我们在你们部落做客所花费的时间。”

“我们昨天打的羚羊,你们也得尝一尝。我们邀请你们,请你们跟着我去我们的迎宾楼。”

酋长掉转马头朝前走去,我们跟随着他,他的人走在我们后面。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按照习俗,我们必须等着他们再次来通知我们。但是,这并不打扰我们在内部说话。因此,我给温内图翻译了刚才我和酋长的谈话内容。他对我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光,然后问我:

“我的兄弟喜欢这个人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浓密胡须遮住了他的脸。温内图认为,他的胡须是一个面纱,这样别人就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了。”

“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和他同行的愉悦。”

“这是必须的!他邀请我们,并对我们满足他的要求感到无比愉快。”

“可这是一种恶意的愉快!温内图对这个人不信任。”

“我想,没有必要担心。梅舍人至少是称为有和平意识的人。”

“我的兄弟可以相信他,温内图却要小心。”

我确实没有不相信他。但是,没有理由失去一般的谨慎。我习惯于看温内图的脸色。他的不信任对我也不是没有影响。

越过这片高地就到达了他们的部落。越过高地之后,地面突然下沉,形成一个山谷。我们所在地段的宽度大约需要走一刻钟。这就是瓦迪布达瓦斯。听说,这个山谷很长,要走好几个钟头才能到尽头。

这边有一个坡度较小的地方,我们从这儿下去,看出这个洼地在雨季是条河,现在是一片绿色洼地,许多地方都有水。只要挖下去几寸深,就可以取到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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