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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风中凌乱了一阵子后,何洛决定去逛逛街买买菜镇定一下。

被超市里各种花式的人挤人洗礼了几遭,何洛那颗暴躁的心竟神奇般淡定了下来。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今天总还是得吃喝拉撒。与其时时刻刻都苦大仇深地琢磨着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导致自己每个今天都抑郁得便秘,倒不如舒舒服服地把每个今天都过踏实了,明天的事儿留给明天再去想。

购物归来,停好车,何洛溜溜达达地提着两包东西步行着上了二十二楼。她特不理解那些每天玩命在健身房呼哧呼哧锻炼的人,想强身健体保持身材多简单,走走楼梯就成了。她低头欣赏了一下自己那双傲人的美腿,不禁甚感得意。看来以后十层以下不坐电梯的标准得改改,改成三十层以下好了。

她调整好心情走进家门,悦耳的钢琴声悠然飞入耳中。就见萧雨那小屁孩儿正摇头晃脑地坐在那架从没见黎锐枫动过的三角钢琴前,自得其乐地单手演奏。何洛靠在门边欣赏了半晌,虽然她不懂音乐,不过她觉得萧雨弹得挺好,有空应该带他去考考级,再找个钢琴老师回来好好培养一下。毕竟他曾经在纽约的少年钢琴大赛中得过奖,就这么荒废了这门高考还能加分的手艺实在是有点可惜。

萧雨弹了会儿,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般忽然转过身,正对上何洛的笑脸。他下意识地收回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默默地合上琴盖。

何洛见状,不禁笑着道:“你要是喜欢就随便弹,反正这架钢琴在家里就是个摆设。能有人弹它,它肯定特激动。”

萧雨别扭地别过头,小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那种明明很高兴却非得表现得很冷酷很不屑的纠结,逗得何洛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何洛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扫了眼黎锐枫卧室那紧闭的房门,对萧雨道:“他在睡觉?”

萧雨撇撇嘴,没好气地道:“出门了,就在你回来之前没多久。”

何洛一听就有点火了:“去哪儿了?谁批准他出门的?”

萧雨“嘁”了一声,鄙视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

何洛皱了皱眉,随即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按下一串号码。

丫的竟然没人接!

“他是毫无征兆地就走了还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了?”何洛问萧雨。

萧雨想了想,不情愿地道:“他接了个电话,好像说店里有什么事儿。”

“知道你还不早说!”何洛泄愤似的蹂躏了他一番,抓起钥匙一阵风似的再度离家而去。

萧雨见状,表情更加纠结。跟他们相处了几天,他觉得何洛和黎锐枫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很怪异。虽然是夫妻,可是看起来并不怎么恩爱,连睡觉都不同房。可要说感情不好吧,那也不是。有时候看着他们两个坐在客厅里聊天斗嘴,他总觉得那种气氛好像谁也插不进去。有时候看着何洛被黎锐枫气得直跳脚,可又不像是真的生气。虽然何洛成天张罗着自己是一家之主谁都得听她的,可他发现大事小事最后拿主意的好像都是黎锐枫,何洛还觉得他拿的主意特好。这点最令萧雨觉得不忿。

萧雨一直在默默地充满敌意地观察着黎锐枫,越是观察越是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虽然黎锐枫很少有什么激烈的表情,总是漫不经心、谈笑淡然的样子,可他总觉得黎锐枫身上有种气场,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却能轻而易举把何洛镇住。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昨晚还因为思考得太投入连做梦都梦到自己在继续思考。何洛在面对黎锐枫的时候明显就没有了那种彪悍的战斗力,这令他非常气愤。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打倒黎锐枫,重新让何洛周身闪耀起女王的光芒!一定!

少年的心啊……

就是这么囧……

何洛在各种塞车的阻击下,四十分钟后,终于艰难地抵达目的地。意外的是,黎锐枫的车竟然不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围了不少人,店内的工作人员似乎正在着急跟客人解释着什么。

何洛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全是些安抚的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她悄悄把那个每次见到她都热情打招呼的接待小姐叫了过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接待小姐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极快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不久前,店里的一个发型师在帮客人染发的时候,使用的染发剂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抹到客人头上之后没多久,客人就发出一声尖叫,说头皮烧得很疼。发型师连忙查看,小心翼翼地拨开客人的头发,没想到轻轻一拨头发竟然就掉下来一把。接着他发现自己沾着染发剂的手也变得发黄,并且热辣辣地疼。他吓坏了,拿起抹染发剂的刷子一看,发现刷毛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萎缩地弯曲着,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异味。

接引小姐说完后,忍不住愤然道肯定是同行干的。之前也有流氓来店里闹过事儿,不过轻而易举地就被摆平了,他们肯定是觉得来硬的不行那就玩阴的。

何洛皱着眉头默默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她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先是黎锐枫的车被动手脚,接着又碰到这档子有口说不清的无妄之灾,直觉告诉她这两件事应该是同一伙人做的。可这么想的话又有点说不通。如果是业内同行干的,那么似乎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妄图直接将他置于死地,况且能把车里的手脚动得那么巧妙,也绝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可如果不是业内同行干的,那么今天发生的这桩事又确实怎么看怎么像同行间的打击报复泄私愤,完全不符合上次行事之人冷血狠辣的作风。

静静地想了会儿,没想出什么头绪。何洛收起神思,淡声问:“黎锐枫呢?”

“老板去医院探望那个受伤的客人了。”

“这里的事他怎么交代的?”

“老板已经把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还有拍下现场照片的客人都安抚好了,她们已经删了照片,并且表示不会宣扬这件事。还在围观的这些客人大多是刚做完美容的,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好奇地在看热闹。”

何洛闻言,不禁挑眉道:“他怎么安抚的?”

接引小姐顿时一脸崇拜地道:“我们也不知道,老板把她们带到楼上的会议室,很快就搞定了。”

“……”难道是色诱?何洛深表无语。想了想,她又问,“还有没有用剩的染发剂?”

“老板把手套、刷子还有用剩的染发剂全都收起来了,而且把仓库和备料室也锁了。他让我们把客人都送走后就挂出牌子说设备维修暂停营业,其他的等他回来再处理。”

“……”真有效率。他做这些事情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最多半个小时。

就在这时,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高声喧哗。何洛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店里的美发部主管许诺正在跟一个刚刚做完美容的客人交涉。美容部主管丁晓晓也从楼上下来,走到许诺身边赔着笑帮腔。

何洛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身后,就听许诺道:“郑小姐,您也是我们店里的老顾客,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乱。请您体谅一下我们的处境,不要报道这件事。”

丁晓晓连忙接上许诺的话道:“是啊,郑小姐,这件事我们老板说会亲自给大家一个解释,到时候查清楚了事实的真相,您把前因后果一起报道出来,效果肯定更好!”

对方听了他们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兀自道:“天堂街十九号是B市最高档的美容美发沙龙,也是行业的翘楚,口碑一向很好,我们报社也曾经做过你们的专访。可今天你们这里闹出了事情,作为记者我要对公众负责,所以要么你就详详细细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么你就告诉我那个女伤者去了哪间医院,我要实地对她进行采访。这是我的记者证,你们没有权力妨碍我的工作。”

许诺扫视了一下围观的客人,踌躇了片刻,压低声音道:“郑小姐,这里环境太嘈杂,不如我们去楼上慢慢谈。”

对方见状,直截了当地道:“看你们的态度,我跟你们也谈不出什么。看在我对你们这里的服务还算满意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老板来跟我谈!或者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当着女伤者的面跟他谈。”

许诺和丁晓晓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脸难色。再被她这么折腾下去,围观的客人恐怕都会跟着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时,何洛的声音适时响起,“许诺,这位小姐是?”

许诺愣了愣,扭头一看是何洛,连忙道:“老板娘你来了!这位是城市日报生活版的郑惠郑记者。郑小姐,这位是黎太太……”说完,他犹豫不决地想了想,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推给何洛……

何洛径自走到郑惠面前,不温不火地道:“郑小姐,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已经了解过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跟我一起去楼上找个安静的房间听我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诺和丁晓晓一听,立马有点着急,不约而同地拽她的胳膊。何洛丢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郑惠面色不善地盯着何洛看了半晌,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何洛见状,在许诺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交代他把看热闹的客人妥善打发走。许诺见缝插针言简意赅地大致介绍了一下郑惠这个人的背景,何洛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就跟郑惠两人一起离开了大厅。

许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悄悄对丁晓晓道:“要不要给老板打电话?郑惠出了名的难缠,为了博眼球她什么报道都写得出来,要是真被她添油加醋地捅出去,我们就麻烦了。”

丁晓晓深以为然:“我看还是给老板打个电话比较稳妥,我听说郑惠家里是开夜总会的,她家里的人好像跟黑白两道关系都挺密切,否则郑惠也不至于那么嚣张为了哗众取宠什么都敢乱写。”

两人暗自商议了一番后,拨通了黎锐枫的手机。谁知黎锐枫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许诺再三强调的可能会出现的严重后果后,只是淡淡地丢给他一句话—不用担心,一切交给何洛。

何洛把郑惠带到了黎锐枫的休息室。关上门后,两人对坐在沙发上。沉默中,二人都在互相观察着对方。何洛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这个叫郑惠的女人似乎对她充满了敌意。理由嘛,她觉得一点都不难猜。想及此,她微微一笑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黎锐枫的太太何洛。”

郑惠冷哼:“不必客套,我对你的身份没兴趣。我坐在这里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何洛没接话,探身拿过茶几上常备的烟,随后给自己点了一根。接着,她客气地道:“郑小姐要不要也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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