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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17

第二天,伊丽莎白把威克姆先生对她说的话告诉了简。简听得又惊奇又出神。她简直不敢相信,与宾利先生要好的达西先生竟然这样不成器,但是由于天性上的原因,她也不会怀疑威克姆看上去这样温文尔雅的人说话的可靠性。受到这样大的委屈还能沉住气,这就足以打动她的心。所以,她别无选择,唯有对两人都抱好感,为双方的行为辩解,对无法解释的所有事情都归之为偶然或误会。

她说道:“我看一定是两人有这样那样的误解,只不过内中的原因我们不清楚罢了。很可能有关的什么人让一方错看了另一方。总之,如果我们瞎猜他们产生隔阂的原因或情况,必然会责备某一方。”

“的确如此。不过,好心的简,对整个事情可能牵涉到的有些人,你又怎样辩解呢?请证实他们的清白吧,要不然,我们只能把某人当做坏人。”

“你想取笑我只好由你,但是再取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得了吧,利齐,明明是他父亲喜爱的人’明明他父亲生前有言,要给予厚待,你想想看,达西先生却这样亏待他,让人知道了会多让人瞧不起。这种事不可能。凡有人之常情的,凡多少看重自己人格的,都干不出来。难道他最要好的朋友也看不出?哼,不可能!”

“宾利先生看不出他很有可能,但威克姆先生昨天晚上讲的是亲身经历,姓名、事实等等都脱口而出,我不相信会是捏造。万一不是这么回事,让达西先生自己来澄清吧。再说,他的神情也没假。”

“实在叫人为难,叫人费解。真不知如何看才好。”

“你得了吧,该怎么看谁都一清二楚。”

其实,简只对一个问题看得准,就是宾利先生。如果他当真没认清达西,等到真相大白以后,不知会有多难过。

姐妹俩说这些话是在矮树丛中,忽然听说有客人来找她们。正好是她们在谈论的人,忙出了树丛。宾利先生与他姐妹亲自登门邀请参加内瑟菲尔德的舞会,这可是她们盼望已久的。舞会定于下星期二举行。宾利姐妹俩见到好朋友简非常高兴,口口声声说她们已如隔三秋,问长问短,关心简的别后情形。对其他人这两姐妹却很少理睬,尽量避开贝内特太太,与伊丽莎白说话也不多,别人更是一句也没有。没过一会她们就起身告辞,动作之快让亲兄弟吃了一惊,匆匆忙忙走仿佛是为躲避贝内特太太的礼数。

眼见内瑟菲尔德要举行舞会,贝内特家母女个个欢天喜地。贝内特太太认为开舞会是看在她大女儿的面上,宾利先生没有发张请帖,而是亲自登门,令她受宠若惊。简想像着与两位朋友相聚,受到她们的兄弟热情相待,夜晚一定会过得愉快。伊丽莎白想的是可以与威克姆先生跳舞跳个痛快,对达西先生察言观色把所有事看个究竟,内心也很高兴。凯瑟琳与莉迪亚之乐不在某件具体事,某个具体人。她们两人与伊丽莎白一样,都想与威克姆先生跳舞跳半个夜晚,但他却不是能使她们尽兴的唯一舞伴,无论如何’舞会毕竟是舞会。连玛丽也向全家人表示,她也想去。

“上午我一个人安安静静,这就够了。夜晚偶尔出去逛逛算不了什么大损失。”玛丽说,“交际场合我们大家都可以去。有部分人认为,隔一段时间玩玩,消遣消遣,人人乐而为之,我也抱有相同看法。”

伊丽莎白这一次兴致最高,虽然对柯林斯先生不到必要时不开口,这次却忍不住问他,想不想接受宾利先生的邀请;如果接受,觉得该不该在晚会上也痛快玩玩。出乎她意料,柯林斯先生根本没有思前顾后,没担心跳跳舞会招来大主教或者凯瑟琳·伯格夫人的责备。

“你放心吧,这种舞会是一位正派年轻人举行的,参加的个个体面,我绝不会怀疑有什么名堂。本人完全不反对也跳跳,还希望晚会上几位漂亮表妹都能赏光。伊丽莎白小姐,借此机会我一定邀请你跳头两个舞。我选中了你希望简妹妹不要见怪,并非对她不恭,而是另有无可厚非的原因。”

伊丽莎白后悔大大失误。她一心盼望头两个舞能与威克姆先生跳,却在半路杀出来个柯林斯先生!就怪她的一腔热情表现得不是时候。然而,悔之巳晚。这一来,威克姆先生与她共享快乐得在晚一些时候,柯林斯先生的邀请她出于礼节接受了。她对柯林斯先生的殷勤还有一点更不乐意的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她已发现,在姐妹几个中,她被当做了亨斯福德牧师府女主人的候选人,如果罗辛斯没有更合适的客人可挑,三缺一的牌局会拉她去凑数。没过多久,她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越来越殷勤。耳朵也听到,他常借题发挥,夸她聪明活泼。她的可爱之处竟招致这种结果,她并不高兴,而且惊讶。然而她母亲的反应不同,不久她发现,如果她与柯林斯先生果真结婚,这门婚事在母亲看来十二分可取。但是伊丽莎白没有理会母亲的暗示,知道一理会便有严重后果,非吵翻不可。柯林斯先生也许根本不会求婚,既然不求婚,何必白吵一场呢?

如果不是要为内瑟菲尔德的舞会作准备,如果不是有内瑟菲尔德的舞会可谈,贝内特家的几位小姐一定会闷得发慌。从来人邀请那天起,直到舞会举行那天,雨下个没停,她们往梅里顿一趟也走不成。姨妈见不到,军官见不到,新鲜事听不到,连去内瑟菲尔德鞋上要打的玫瑰结也是请人买来的。甚至伊丽莎白也怨恨这天气坏了事,要不然她与威克姆先生可以进一步结识。星期二的舞会使基蒂与莉迪亚眼见有盼头,所以星期五、六、日与星期一才一天天地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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