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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那些分身会蜂拥而上杀向对手。这种情景,你也看过吧?”

五十岚真皱起眉头,牛魔王是指我目睹过孙悟空拔毛做分身的情景吧?他的口气似乎我是理所当然地看到过。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呢?“怎么可能?”

“不是现实世界。我想说的是在漫画里或图画中看过吧?”

“啊啊,是这个意思吗?”

“孙悟空的那些分身叫作身外身。身外身最后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五十岚真不可能知道。他对孙悟空也只有普通的印象而已,告诉他分身啦,身外身啦,也不可能会让他回忆起什么。

“有一种说法,说因为终究只是体毛而已,过一段时间,分身就消失不见了。”

“是指死掉了吗?”

“不过是体毛啊。可以说拔下来时,就已经死了。就像拔下的毛不会再生长一样。另外呢……”

“另外呢?”

“也有一说,说是孙行者只要抖抖身体,那些分身又变回成毛,回到身上去。”

“又变回体毛了吗?”

“身外身完成任务,就变回毛了。”

五十岚真这时也思索着。从毛变出分身的说法,似乎暗示着由某个细胞制造出各种器官,类似基因或万能细胞。身外身不就是指利用万能细胞制作克隆生物吗?

若是如此,就可以说俺老孙不过是擅长操控基因,能够让万能细胞快速生长吧。

呵呵,名为身外身的克隆猴!

“还有更加有趣的事。”

“更加?”五十岚真像鹦鹉学话一样,将那个副词脱口而出。对于刚才的话题,他并不感到特别有趣。现在说“更加”,也只是让他困惑而已。

“没有死,却也没回来的身外身。那些小小的分身,离开本体的小孙悟空,力气丝毫不减。不管孙行者怎么喊它们,它们就是不回来。不只这样,它们还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原本还有着打倒对手的目标,现在就连那个目标也失去了。”

五十岚真想象着神采奕奕朝远方走去的小猴子的身影。

“然后呢?”

“成长了。”牛魔王说。曾经是分身的东西,长大了。

如何,想起来了吗?

以前对你们说过相同内容的故事。

分身不回来的故事。

现在在五十岚真的故事当中,再次讲给你们听。

“哦,不好意思,这和股票有什么关系吗?”

牛魔王部长露出难堪的神色。“呃,”他抬起下巴说,“我想股票和那种分身很类似吧。”

“我觉得不太像啊。”

“什么?!”牛魔王部长露出威吓的神情。

飞舞的领带在半空中翻转,慢慢地掉到五十岚真的身上。

牛魔王把一堆纸递到五十岚真面前,原来是几张填写着公司职员信息的档案。

“误下单事件过了十天,我们已经掌握了大致的情况。不过,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和关注,不以某种形式提出调查报告的话,没法说服众人。”

“没办法说服谁呢?”五十岚真虽开口询问,答案却已了然于心:世人或社会,或者是以“大家”这个词一言以蔽之的群体。

“社长也对我说,在调查方面会给你最大的权限。”牛魔王部长说,“等一下只要在个人信息保密义务的文件上签个名就行了。”

“是吗?”

“五十岚君可能要叫每个负责人来面谈吧。首先,档案上的那些职员,都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可以马上配合调查。”

“顺便说一句,我认为与其说这是‘事件’,倒不如说是个‘事故’。”

“怎么说都一样,不对吗?调查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吧?你要是慢悠悠地把时间拖太长的话,我就会很为难了。拜托了。”

“不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没有充分的时间做调查,我也很为难的。”

牛魔王部长挑起眉毛,就像见到什么滑稽人物一样愣住了。

“某个负责人把一股卖五十万日元误输入成五十万股卖一日元了。原因就是这个。听错了、打错了,就这么简单。接下来就只要调查界面设计、系统内容是不是有问题就行了。不是很简单的工作吗?”

五十岚真一句话也没回,也不觉得有必要指出牛魔王部长的想法是错的。

为什么会发生“在二十分钟之内就损失三百亿日元”的事故呢?

因为负责人在输入时出了错。

为什么会出这种错呢?

有必要调查这件事。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同样的错误吗?

当然也有这个目的,但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大家”能首肯,感到安心。若能归咎给印度尼西亚阿米亚马锹形虫的话,最完美不过了。

“几乎不会发生”也能让人安心下来。

走出会议室之后,五十岚真的动作停止了。

像玩偶一样僵住。

他被某个人,某个巨大的人拎了起来。好像随着骰子投出的数字似的,五十岚真被一步一步地移动。

一、二、三、四、五,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他被移到了资产管理课的房间前面。

然后时间再度启动,五十岚真的筋肉开始伸缩,呼吸恢复,血液流动。

从棋盘上的棋子恢复成活生生的人了。

五十岚真敲敲门,把名片递给应门的女职员后,对方一边打招呼,一边却把视线投到五十岚真的头上。这令他十分在意,于是看了旁边的镜子。在自己头上,领带像头套一样卷着。

五十岚真正经八百的外表和头套超级不相衬。初次见面的女职员注意到这点,只好拼命地忍住笑意。

五十岚真一声不响地拿下领带,重新在脖子上打好领结。这时女职员笑出声来了。

那接下来的故事如何展开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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